第十五章 无声的关注

去隔壁村的一行人回到住所已是晚上九点，顾一闻刚踏进门，导演就迎了上来，“顾老师啊，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顾一闻忙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您说。”
“就是啊……”导演边说边把顾一闻往隔壁屋引，“我们不是想着跟拍你们做一期特别点的节目嘛……”
“嗯。”顾一闻点点头，跟着导演进了隔壁屋，一抬头发现四个嘉宾还有发起人都围着桌子坐着，陆萌川正笑着看她。
导演拉过一根板凳，“来你坐，正好大家都在，我就想着一块儿商量一下。”
“嗯……嗯？”顾一闻回过神来坐下，“哦好……好的。”
导演没注意到她这片刻的愣怔，开始讲自己的拍摄计划。顾一闻发现张颜音的眼神在她和陆萌川之间打转，立刻将视线移开，专注地听导演说话。
“那个，郑导……”顾一闻趁导演喝水的间隙终于插上了话，“要不我让小组其他几个人也过来吧，大家一起商量一下，人多力量大嘛。”
导演点点头，看向助理，“好好好，小刘你去请另外几位老师啊。”
顾一闻立刻站起来，“不用了，我去吧，您稍微等一下。”
五分钟后，小组四人落座，导演也不磨蹭，简单说明大致安排后，就让大家畅所欲言。
顾一闻看了一眼正啃着烤玉米的华图灵，华图灵使劲嚼了两下后擦了擦手，“那个郑导啊，我建议哈，还是可以用之前爬山那个分组，因为我们四个人也有分工，正好一人带一个嘉宾，做我们各自的任务，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错！”导演正在琢磨，张颜音率先投了赞成票。
发起人也举起手，“我觉得不错，到时候我可以在四个小组之间来回介绍。”
华图灵冲顾一闻挤挤眼，又用手肘捅了捅赵志玉。赵志玉一脸懵逼地放下手中的烤玉米，跟了句：“我也觉得不错。”
随后赵志玉又用膝盖撞了撞刘宁涛，刘宁涛也暂停啃玉米大业，投出赞成票。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剩下三位嘉宾身上。
导演搓了搓手，“那三位老师是什么想法呢？”
曾易云点头，“只要导演您这边人手够，我是没什么问题的。”郑导想了想，“人手上确实是个问题，我们这次来没带那么多人。”
“郑导，我们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固定位置进行的，活动范围不大，两个摄影师拍起来应该不会很吃力。”顾一闻及时出声，华图灵把脸埋在玉米后面偷笑。
胡密举手，“这样的话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明天试试看嘛。”
顾一闻看向陆萌川。
陆萌川对她挑挑眉，然后看向导演，“我觉得没问题，可以拿下。”重音落在最后两个字上。
“噗……”华图灵接过顾一闻递过来的纸，“不好意思，我吃玉米呛到了。”
顾一闻：“……”
导演和摄制组略作商量，最后拍板：“好，那就先这么定下来吧，明早……几点来着？”
大家齐刷刷看向小组负责人顾一闻，顾一闻下意识挺直腰背，“九……点？”
“好！那就九点准时出发！”导演拍了拍手，“辛苦大家了啊，早点休息吧，我先撤了。”
“导演辛苦！”“导演晚安。”“我也撤了啊，各位晚安。”“明天见明天见。”“晚安晚安。”
一伙人稀稀拉拉地散了。
顾一闻和华图灵走在最后，华图灵拍了拍顾一闻的肩膀，“怎么样？姐们儿今天给力吧？”
“别的暂且不说，”顾一闻停下脚步盯着她，“你们的烤玉米到底是哪儿来的？”
华图灵：“……”
顾一闻回到房间，陆萌川不在，应该是洗漱去了。
半个小时后，陆萌川带着一身水汽推门进来，发现顾一闻又在书桌前正襟危坐奋笔疾书，不由得有些好奇，凑过去问：“你在写什么？”
顾一闻被吓一跳，扭头看着她，“啊……就是工作笔记之类的。”
“哦，你们四个人都得写吗？”陆萌川到床边坐下。
“嗯。”顾一闻点点头，整个人转过去面对着陆萌川坐着，“陆老师你们今天都拍了些什么啊？”
“种地、认菜、做饭……”陆萌川回想起自己烧厨房的那一幕还是觉得脚趾抠地。
“您会做饭？”顾一闻有些诧异。
“不会。”陆萌川坦然承认，“不过你这惊讶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没……”顾一闻下意识抠了抠手臂上的血痂，“我就是看您的采访，记得您好像说过不会做饭。”
陆萌川突然起身，走到她跟前，低下头，“我刚刚还以为我眼花了，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顾一闻低下头看了一眼流了点血的伤口，赶紧拿纸遮住，“没事，已经好了，就我刚刚不小心又挠了两下，给挠破了。”
“你紧张什么，我就开个玩笑，你还挠手。”陆萌川盯着她茂密的头顶，“记得消毒。”
“我……嗯，我去洗漱了。”顾一闻站起来一个箭步跨出了门外。
陆萌川看了一眼她没来得及合上的工作笔记，字不错，和人一样。
又是一个大早，陆萌川关掉闹钟迷迷糊糊坐起来时，发现隔壁床的人又不见了。
“怎么天天起这么早。”陆萌川嘟囔了一句，穿上拖鞋洗漱去了。
张颜音和华图灵正好也从隔壁屋走出来，“陆老师早！”“早啊陆老师。”
“早……”陆萌川打了个哈欠，“早上好啊。”
张颜音往她身后看了看，“顾老师还没起吗？”陆萌川摇头，“应该早就起了，我醒的时候床就空了。”
华图灵吐掉嘴里的牙膏沫，“老顾应该是做早饭去了。”
“啊？”张颜音眼睛瞪得像铜铃。陆萌川抬眼瞧着华图灵，“她为什么要去做早饭？”
华图灵感到一丝寒意，赶紧解释：“这个就是我们是轮班制，每天都有两个人去厨房帮忙的，今天正好轮到她了。”
张颜音点点头，“这样啊。”
华图灵瞥见陆萌川低下头挤牙膏去了，迅速擦了把脸，丢下一句“两位老师慢慢来，我先下去看看”就脚底抹油跑掉了。
顾一闻正好在院子里支桌子，看见华图灵冲下来，就抬头问她：“你急急忙忙跑什么呢？”
华图灵一个箭步冲到顾一闻旁边，“我和张老师一起去洗漱，结果陆老师也来了。”顾一闻把桌子弄好，“然后呢？”
“然后张老师问你是不是还没起，陆老师说你早就起了，我就说你应该是做早饭去了，陆老师就盯着我，问我你为什么要去做早饭，那眼神吓死我了……”
见顾一闻没声儿，华图灵还戳了戳她，“诶你是不知道，当时……”
顾一闻突然用膝盖怼华图灵的腿，华图灵吃痛弯下腰捂住腿，“老顾你发什么……”
“陆老师早上好。”顾一闻一边笑，一边用力地按住了华图灵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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