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说乌龟谁是乌龟？

待楼下响起关门声，陆萌川打开手机，顾一闻果然还是发来了消息：“陆老师，我先回去了。”
陆萌川闭上眼，把被子蒙过头。我真挺过分的，她想。
说乌龟谁又不是乌龟呢？
下午两点，顾一闻顶着两个很显眼的黑眼圈出现在了会议室。
华图灵凑到她旁边，“你这是咋了？昨天晚上夜不归宿你去哪儿了？”
“一会儿说。”顾一闻揉了揉头，缓解疼痛。华图灵点头，“正好我也有事儿想跟你说。”顾一闻看她一眼，才发现华图灵看上去精神也不太好。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顾一闻他们小组主要负责完成文化部那边的一些策划案和宣传资料等工作，四个人心里虽有一百个不情愿，却还是点头应下。
会议结束，华图灵扯着顾一闻快步离去。到了宿舍，华图灵扭头看着她，“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我去找陆老师了。”顾一闻坐在椅子上，眉眼间透露出一股颓丧。华图灵拉过椅子坐下，“然后呢？你俩……吵架了？”
顾一闻摇头，“没，先说你的事儿吧。”华图灵不放心地看着她，“我也没什么急事儿，你和陆老师到底怎么了？”
“我也……说不上来。”顾一闻闭了闭眼，“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华图灵疑惑地皱眉，“你给她表白了？”
顾一闻想了想，“现在这样和表白也没差吧？”华图灵听出不对劲，“现在这样？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儿？”
“亲都亲过了，还需要表白吗？”顾一闻一脸平静地扔出大招。
华图灵瞪着她，“什么？亲过了？昨天晚上？那你俩还没在一起？耍流氓啊？”
顾一闻揉揉额头，“你这么激动干嘛……”华图灵伸手摸了摸顾一闻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顾一闻点头，“估计是。”“估计是？！”华图灵站起来，“姐，你才是我姐，这是发烧，不是中午吃饭被菜噎到，你重视一下行吗？”
“一会儿测个体温。”顾一闻摸出一个电子体温计，“到38度5了我就喝退烧药。”华图灵愣了一会儿，坐下，“你……你从小到大都这么淡定吗？”
“嗯，天赋。”顾一闻勾起嘴角牵强地笑了笑，“你找我是不是之前说的给张老师新剧写片头曲的事儿？”
华图灵点点头，“张老师让我问问你这几天有空没。”“很急吗？”顾一闻喝了口水，“他们剧不是才开始拍没多久吗？”
“不急，就是导演说想早点和你见面商量一下。”华图灵抠着手指，“顺便……你能不能说我是你助理，把我也带上？”
顾一闻挑眉，“原来急的是这个？你去探班不方便？”华图灵点头，“她经纪人对我好像很提防……”
“为什么？你不是以她表妹身份去的吗？”
华图灵低下头，“她说就算是家里人也不要去得太勤……但是如果我是你助理的话，我之前去剧组频繁探班也很好解释了对吧，就说是为了谈片头曲才去的。”
“嗯。”顾一闻点头，“好的，为你的爱情添砖加瓦是我的荣幸。”华图灵抬起头，“我就知道你最靠谱了！谢谢姐妹，晚上想吃什么？”
顾一闻仰躺在椅子上，“晚上我还有事儿。”
晚上六点，王伊奇双手叉腰，怒视眼前人，“顾一闻，我真是搞不懂你，发烧了还开着车到处跑，你是钢铁侠吗？”
“说好今天晚上录的。”顾一闻把车钥匙放在桌上，“明天新项目正式开始，我指不定什么时候才有空了。”
“你！”王伊奇指着她，“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歌发不发的，有自己的身体重要吗？”
顾一闻叹气，“我不录那个了。”王伊奇皱眉，“什么？”
“我不录原来那首了。”顾一闻抬起头，“我想唱《唯一》。”
因为顾一闻今天状态实在不算好，顾一闻一直录到十一点才满意，虽然王伊奇早在九点的时候就觉得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那我回了。”顾一闻拿上包，“谢了，等我闲下来请你吃饭。”王伊奇拿起车钥匙，“谢什么谢，走吧，我送你。”
一上车，王伊奇就盯着她，“说吧，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换歌？从原创换成翻唱，怎么回事？”
顾一闻系上安全带，“与时俱进嘛，那首歌比较符合我现在的心情和状态。”
王伊奇还是看着她，“所以问你为什么。”
顾一闻看着前方路灯下舔毛的猫，“有些说不出口的话，我想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
王伊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再追问，发动了车子。路灯下的猫一扭身窜进草丛，隐入黑暗中。
那个冲动的夜晚没有让陆萌川感到两个人的距离比曾经近了。改签了机票，晚上九点坐在机场临时决定提前一天去重庆的她，握着手机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自己这样，像是在逃离什么似的。
下次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呢？陆萌川看着窗外正在降落的飞机，攥紧了手机。
陆萌川抵达重庆已是凌晨，不知是因为这座城市特有的扑面而来的热气，还是因为这个点儿仍能见着正营业的烧烤摊，火锅店，甚至小面店，陆萌川的心情渐渐回暖。她拍下一个店面小小但门外坐满了人的小面店，发给了顾一闻。
“你的家乡好热闹啊。”
没想到隔了没一会儿，顾一闻居然回复了，“是挺热闹的，凌晨三四点街上都还有车在跑。”
陆萌川来了兴致，“你从小就在这儿？”
“嗯。”顾一闻回复，“怎么了？”
陆萌川发过去一条语音。顾一闻戴上耳机听，“我就是在想，在这么热闹的地方长大的人，话这么少是科学的嘛？”
顾一闻喝了药躺下，“挺科学的，我们一般嘴都忙着吃呢，说话都得抽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陆萌川心里的忐忑终于一扫而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刚躺下。”顾一闻头有些晕，“你到酒店了吗？”
陆萌川看一眼这句话，把手机锁屏了。她过往没这么敏感，但是接连经历了那么多事儿之后，顾一闻避而不谈“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的态度，让她不太舒服。
“我晚上录歌去了，刚回来没多久。”陆萌川到酒店后才看见这条回复，“早点休息吧，我到酒店了，晚安。”
“晚安。”顾一闻秒回，“彩排的时候注意安全。”
陆萌川正要锁屏，顾一闻又发来消息，“有事儿要帮忙可以找我，我……很多朋友都在重庆。”
“我上面有人？”陆萌川没忍住回了一句梗。没想到顾一闻一反常态，“我的确可以在上面。”
陆萌川把这八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定她真没看错之后，发了句语音：“我真是小瞧你了，话少的人果然闷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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