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逃亡之路1

任杰率众人一路厮杀，关冒雨和张卫前面来路，林森和老迈左右迎敌，一路杀出了虎牢关去！忽然前方出现一队千余人的彪骑，为首一人四十来岁，长发飘飞，头缠裹巾，手提大刀，胯下骏马异常彪悍！

“义天，是马腾小儿，咱们杀过去！”张卫说道！

任杰看着马腾，马腾也看着任杰！忽然马腾挥手众军让出了一条路来！

“任义天，你欠我马腾一个人情！”

“多谢！日后定会相报！”

任杰勒马率先过去了，其他人也跃马而过，马腾立刻转身率人故做追赶！千余人一路过关斩将，惹的群雄大怒和禁军群起而追任杰，这是任杰没想到的，他没有办法，既然已经反了，那就没有退路，要想回头已经没有可能了！要么趁乱崛起，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义天，我们去哪？”

“先出关，然后进精山，那里易守难攻，咱们今夜可先行休息！”

“大哥死了，我张卫已经成为反军头目，反正是回不去了，我跟随你任义天，咱们兄弟生死在一起！”张卫喝声说道！

关冒雨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三弟说的此言正是关某之意，反正某也是杀了地方恶贼逃难至此，所以愿与义天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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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话罢，一路直奔精山而去！

精山顶上,火光幽幽,任杰雕像般峙立在岩石上,眼神如刀。在任杰面前,张卫和吴猛并肩肃立,两人皆手按剑柄,满脸杀机。不远处,张敏窈窕的身影俏立在一颗孤松下,小姑娘撅着小嘴,满脸幽怨。

岩石下,从骆城逃出来的1000余兄弟聚集在一起,沿着山势排列成散乱的队列。

浓烈的匪气在任杰眉宇间交织,事已至此,夫复何言?做贼寇就做贼寇,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个反他还就造定了!就算遭到全天下所有士族门阀的唾弃,也未必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汉末三国,也不是没有贼寇出身的军阀,西州韩文刚开始不也是造反的贼寇吗?

出身不是问题,可以随便捏造一个。

没地盘也不要紧,大可以先做流寇,天下那么大,总能找到一处落脚地。

但是,一定得有一支力量,绝对服从他任杰的领导。

黄巾为什么会失败?最大原因就是指挥一盘散沙,各地黄巾余寇，各自为战,无法形成一股合力,这才被官军各个击破。

“锵!”

张卫反手拔出宝剑,厉声喝道:“从今夜开始,任杰就是大伙的首领,谁要是敢不遵他号令,就是跟我张卫过不去,某誓杀之!”

刘翰死后，张卫对任杰也是极敬佩的,在重诸侯和禁军的围剿之下带兄弟们逃亡至此，在张卫的戎马生涯中,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做到任杰这样,在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下,率领一盘散沙残军完成绝地反击,这样的人,张卫和关冒雨打心眼里佩服,给他卖命值!

山顶上鸦雀无声,只有呼啸的山风刮过,吹落树梢上的雪花,漫天飞舞。

任杰放眼望去,眼前还是他所熟愁的那支乌合之众,虽然连夜百里逃亡淘汰了所有的老幼妇孺,剩下的都是些精壮汉子,可这些汉子也是衣衫破烂、面有菜色,许多人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兵器,有些干脆就空着双手,他们表情呆滞,满脸茫然,从不知道为何而活着,也不知道为何而战?

他们的眸子里没有杀气,就算手上拿着最锋利的宝剑,本质上也还是一群只知道从地里刨食的农夫。他们就是一群吃草的绵羊,只需要一头狼,就能把他们赶得狼奔豕突,直到饿狼吃饱喝足了它们的血肉停止了追击,他们才会战战兢兢地停下来继续吃草,然后庆幸被狼吃掉的不是自己。

要想依靠这样一群绵羊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最终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那只能是个天大的笑话!必须把这些农夫培养成一群恶狼!整编?整训?改良武器?一切都白搭!打下一块地盘,慢慢发展?开玩笑,就算打得下来也根本守不住。

在这些绵羊没有蜕变成恶狼之前,这些统统没用。

乱世人命贱如狗,做绵羊只能被吃掉,只有做狼,才能靠吃羊而活到最后。听上去有些残忍,但这只是为了最起码的要求生存。

黄巾贼为何造反,不就是因为连遭天灾没了活路吗?

连动物都会本能地追求生存,远离死亡,何况人乎?

阴冷的黑夜,在呼嚎的寒风中,任杰实现了从一名外来穿越者到将军的初阶升华,从兄弟们茫然呆滞的眼神里,任杰准确地捕捉到了他们心中最卑微的要求,他们不想死,他们想活下去!

“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这是任杰的开场白,却一下揪住了兄弟们的心脏,是的,他们不想死,没人愿意死!

“我想吃大块的肉,我想喝大碗的酒!我还要穿上一身的绫罗绸缎,家里的金子银子花也花不完,仓库里的粮食多到几辈子也吃不光!”

任杰的演讲继续,兄弟们的眼神不再呆滞,任杰给他们描绘出了一幅做梦也不敢想的美妙蓝图,有谁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呢?

“我还要娶上十个八个貌美如花的小妾,一个晚上睡一个,一年半载才轮得过来!”

兄弟们哄然大笑,这当然也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只有边上的张敏翘了翘小嘴,美目里掠过一丝嗔意。

任杰话锋一转,开始进入正题。

“可是,金子银子是富人家的,粮食是富人家的,十个八个貌美如花的小妾也是富人家的,我们却什么也没有!我们吃不饱、穿不暖,每天晚上搂着石头睡冷觉,还要时刻小心被官军砍掉脑袋,一样是男人,三条腿走路,凭什么他们就该活得滋润,我们就该朝不保夕?凭什么?”

兄弟们先是哄然大笑,接着不甘心的表情开始从他们的眼神里流露出来,也许以前他们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勤劳善良的农夫一般是不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想的。可没想过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想。

人性本恶,人,生来就是贪婪的。

“你们愿意一直过现在这种生活吗?”

任杰厉声喝问。

“不愿意!”

所有人纷纷回应。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绝大部分人默然,只有极少数山贼出身的人厉声回应道:“去抢!”

任杰目光森然,振臂喝道:“对,抢他娘的!”

“抢他娘的!”

所有人纷纷跟着嚎叫起来,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任杰振臂嚎叫他们疯狂响应的时候。所有人的情绪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场面终于不再像刚才那般死气沉沉,多少有了些气氛了,这只是任杰狼计划的第一步,让这些只懂得挨宰的农夫变成烧杀劫掠的强盗。

任杰就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去做。不要讲什么仁义道德,活都活不下去了,还讲什么仁义,说什么道德?生存才是硬道理,谁的命都不比别人更金贵。殷富人家本无辜,可乱世本来就是人吃人的世道,不抢你抢谁?

任杰当然知道这么做会得罪所有的士族豪门,但他顾不上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活下去,保住小命才是王道啊,活着才有一切,不是吗?再说了,成者王侯败者寇,等将来他任杰成为势力最强的军阀时,他们自然会像狗一样回过头来抱他大腿,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赶也赶不走。

看到原本死气沉沉的士卒开始变得意气风发,关冒雨和张卫交换了一记眼神,他们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敬服,也只有任杰,才能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把军队的士气给鼓舞起来,让他们充满斗志。

“很好!”任杰大喝一声,待神情激动的兄弟们纷纷平静下来,才朗声道,“不过,要想去烧、去杀、去抢,去找女人,去过我们梦寐以求的滋润生活,就得先干掉山下这伙讨厌的官军,谁敢挡我们的路,我们就砍掉谁的脑袋,就算骆城城里的皇帝老儿来了也一样!”

所有人先是震骇欲死,待回过神来,立刻又像炸了锅般欢呼嚎叫起来。

任杰长吸一口气,最后说道:“现在抓紧时间休息,有兵器的把兵器擦亮堂些,没兵器的赶紧削根木棍,实在不想动的就把牙齿磨锋利些,待天亮,跟我杀下山,用你们的刀,用你们的枪,用你们的牙齿,干掉那些讨厌的官军,然后去讨我们的生活!既然官府不让我们活，我们就反他娘的！”

“好!”

所有人山呼响应、眼神炽烈,仿佛美妙的生活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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