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河套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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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闵人中郎将府衙议事大厅。
张奂、左司马、右司马已经先后阅罢帛书,大厅里一片寂静,只有油灯的火苗不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响。
左司马道:“将军,这封书信虽然来历不明,不过末将以为很可能确有其事,于夫罗服毒之事本就疑点重重,羊角峡谷之战更是可疑,我军应该早作准备,以免闵人大军压境而被杀个措手不及。”
右司马也说道:“将军,可令屠各蛮、月氏蛮、秦蛮等部火速召集族中精兵,抢在闵人大军南下寇掠之前东西夹击,来个先发制人、一举击灭闵人!如果让闵人人先南下,大洪边塞可就要生灵涂炭了。”
张奂默然不语,左司马、右司马完全是从军事角度出发,先发制人固然是最好的应对策略,可身为大洪使闵人中郎将,张奂却知道先发制人很不容易。
调集大军不难,屠各蛮、月氏蛮以及秦蛮畏惧大洪天威,张奂一声令下,他们不敢不来,可调集大军之后呢?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要维持数万大军对闵人作战,所需要的粮草辎重是惊人的。
“左司马听令。”
凝思片刻,张奂终于做出决定。
“末将在。”
左司马昂首挺胸,直直地迎上了张奂的眸子。
“多派探马、游骑,严密查探西河、朔方、五原、云中、定襄各郡闵人部落的动向,但有任何异动,即刻回报!”
“遵命。”
“右司马听令。”
“末将在。”
“速令屠各蛮大王屠答、月氏蛮女王乃真耳朵。还有秦蛮大将军郭太召集族中精兵,随时准备出征,至于所需粮秣,这一次他们就不必自行准备了,去年冬天一场大雪,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就由本将军统一提供罢。”
“遵命。”
各蛮:休屠王、浑邪王后裔。早在西汉武帝时,休屠王、浑邪王便已经降汉。游牧于凉州、河套一带,成为大洪朝抵御闵人南侵的屏障。东汉时闵人分裂,南闵人单于呼韩邪南下附汉之,休屠王、浑邪王后裔已经繁衍成为一支强盛地部落,史称屠各蛮。]
氏蛮:大月氏原本是河西走廊一个强大的部落国家,后被闵人冒顿单于击败。一支奔走西北,在天山以北重新立国,史称大月氏,另一支奔走东南附汉,进入凉州、河套地区与屠各蛮、充边洪人杂居,吏称小月氏或月支蛮。]
蛮:居住在凉州、河套一带。已经完全祁蛮化的洪人俗称。]
……
西河,闵人单于庭。
于夫罗正召集自次王达旦、左英王知牙师、右英王奴儿乞,以及左谷王、右谷蠡王等闵人贵族商议起兵南下之事。
于夫罗道:“此次南征关乎大闵人之生死存亡,各部当全力以赴,本单于拟率铁骑三万,沿河水(黄河古称)南下,越过内长城寇掠秦蛮、先零祁、烧当祁、勒姐祁各部。如果战事顺利,再长驱南下寇掠三辅(左辅、右辅、京辅:为西汉拱卫长汉的三大都尉)。”
于夫罗的目光落在达旦(任杰)身上,缓声说道:“自次王。”
任杰急忙起身道:“臣在。”
于夫罗道:“率本部五千趔壁铁骑出朔方之西,寇掠屠各蛮、月氏蛮。”
“诺。”
“左英王。”
“臣在。”
“率铁骑五千为先锋,随同自次王西征。”
“诺。”
“右英王。”
“臣在。”
“率铁骑两万留守单于庭,保护老幼妇孺以及牛羊牲畜。”
“诺。”
于夫罗霍然站起身来,目光如刀掠过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等闵人贵族脸上,森然道:“其余各王、大将、大都尉、大当户以及须都候,皆随本单于一同南征!”
“诺。”
闵人部部贵族轰然应诺。
“哈哈哈~~”于夫罗话音方落。一把放肆的笑声忽然直透单于大帐,有人从自次王达旦身后施施然走了出来,立于帐中朗声说道,“大单于如此用兵,意欲自取灭亡否?”
众人闻言纷纷色变,左英王知牙师更是勃然大怒,锵然抽刀意欲斩杀大笑之人,却被于夫罗所阻止。
“汝乃何人?”于夫罗霍然色变,大怒道:“竟如此放肆,敢在本单于大帐之内口出狂言?”
自次王达旦急出列说道:“大单于息怒。此人乃是臣下舍人,姓徐名贾、颇有谋略,虽是洪人却与大洪朝有切肤之恨、刻骨之仇,且与大洪护趔壁中郎将任杰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于夫罗怒气稍息,蹙眉道:“是吗?”
自次王道:“大单于,如果没有徐贾之助,臣及五千族人根本无法逃出辽西,只怕早就死在屠夫刀下了!而且,大单于得以假死之计出逃晋阳,皆出于徐贾之谋,臣实不敢居功,本欲将徐贾推荐给大单于,不想此人生性放荡不羁,竟然口出狂言冒犯了大单于虎威,实在该死~~”
于夫罗霍然伸手阻止自次王,虎目灼灼地凝视着徐贾,朗声道:“徐贾先生,自次王适才所言是否属实?”
徐贾淡然一笑,不亢不卑地答道:“然也。”
于夫罗沉声道:“先生为何直言本单于用兵乃是自取灭亡?”
徐贾道:“大单于命令自次王、左英王率铁骑一万西征屠各蛮、月氏蛮,自己又亲率铁骑三万南征秦蛮,先零、烧当、勒姐各祁,岂不是想以闵人
力,单挑祁、蛮各族以及大洪联军?”
“那又如何?”于夫罗雄心勃勃地应道,“大闵人勇士骁勇善战,皆可以一挡十。”
徐贾道:“大单于有此雄心固然令人振奋,可雄心却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之上!如今大闵人有口二十余万,控弦之士五万余,在祁蛮各族之中实力最强,可优势并不明显。游牧于河套西北部的屠各蛮、月氏蛮各有人口五万余众,控弦之士累加不下两万,秦蛮及诸祁世代定居河套之南,也有人口十余万,胜兵两万,大洪朝戎守并、凉之精锐边军更是不下八万之众,大单于仅凭五万铁骑,便想两面出击、四面树敌,这不是自取灭亡又是什么?”
左英王知牙师道:“屠各蛮、月氏蛮、秦蛮皆听命令于大洪使闵人中郎将张奂,先零、烧当、勒姐诸祁皆听命于大洪护祁中郎将董霸,这些部落都是洪人的走狗。如果我大闵人不先发制人、先行击破这几个部落,他们就会和洪军结成同盟,从西、南、东三个方向对我大闵人同时发起进攻,到时候局面还要凶险。”
“嗯。”
于夫罗微微颔首,再转头望向徐贾,似乎想听听徐贾如何辩解。
“左英王此言差矣。”徐贾道,“屠各蛮、月氏蛮、秦蛮以及先零、烧当、勒姐诸祁虽然依附大洪,却和大闵人一样,和大洪朝从来就不是一条心!大闵人与其出兵讨伐,把他们逼向大洪。还不如谴使招抚,令其按兵不动。尔后,大单于可集结大闵人所有精兵,与自次王合兵一处,共击大洪使闵人中郎将张奂,只要能够击败张奂,就能重挫大洪声威,各蛮、各祁畏惧大闵人声威。必然纷纷来投,如此~~则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战而屈人之兵!?”于夫罗目露精芒,忽仰天长笑起来,大声道,“先单于伊雉斜帐下曾有贤人中行悦,虽是洪人却助我大闵人屡抗强汉!今~~本单于得先生之助。天狼神之恩赐也,先生请受于夫罗一拜!”
“大单于!?”
一众闵人贵族纷纷色变,于夫罗却早已经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
……
晋阳,使闵人中郎将府衙议事大厅。
“将军!”
脚步声响处,左司马雄伟的身影已经昂然直入。
正望着桌案上军事地形图陷入沉思的张奂霍然惊醒,急问道:“怎样?”
左司马沉声道:“于夫罗是否已经篡夺单于位还不得而知。不过探马回报,五原、云中、定襄、朔方各郡的闵人骑兵正在向西河单于庭集结,看来那封帛书传递地消息是真实可信的,闵人的确正在准备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张奂眸子里杀机流露,凝声道:“既然闵人已经在进行军事准备,于夫罗是否已经篡夺了单于位就不重要了!闵人人竟敢背叛大洪,就休怪本将军无情了!传令军需官抓紧时间准备粮草辎重。各军开始往晋阳集结。”
“遵命。”
左司马陡然挺起胸膛。
“还有~~”张沉声道,“闵人大军如若南下,上郡乃是必经之路,可速令秦蛮大将军郭太进驻上郡!再以八百里加急提醒护祁中郎将薰卓,让董霸将军命令先零、烧当、勒姐诸祁豪帅集结族中精兵、死守城邑坞堡,不予闵人可乘之机。再令屠各、月氏二蛮加紧集结族中精骑,准备往东夹击闵人。”
“遵命。”
左司马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目送左司马扬长而去,张奂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的冷意,闵人人~~很快就要成为历史了!不过~~暗中襄助大洪、将闵人兵变的消息送来晋阳的。究竟会是谁呢?难道说闵人内部有叛徒?
……
西河,单于庭,自次王达旦(任杰)大营。
任杰、贾诩相对而坐。贾诩拿起一碗马奶酒闻了闻便蹙紧眉头放到了一边,来到闵人单于庭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可贾诩始终适应不了马奶酒地气味,这玩意比起大洪朝的宫廷御酿美酒那可真是差远了。
“主公,句突将闵人兵变的消息射入晋阳已经整整十天了,从时间上计算,张奂出兵也就在这一两天之内了。再根据晋阳屯积的粮草、以及张奂此人的性格分析,诩以为~~此次洪军规模当在两万到三万人之间。”
“两万多精锐洪军对阵五万闵人轻骑。兵力对比是一比二。”任杰目光一闪,沉声问道,“文和,依你之见闵人人有几分胜算?”
“张奂乃大洪宿将,精通兵法且身经百战,知兵又善战,于夫罗无知小儿,如何是他对手?如果两军摆开阵势、堂堂正正地进行决战,则闵人人必败无遗。”贾诩道,“可笑于夫罗不自量力,居然还想四面树敌,同时和屠各蛮、月氏蛮、秦蛮以及先零诸祁开战!难道他不知道,现在的南闵人已经不是冒顿单于治下地大闵人了吗?”
任杰目露激赏之色,沉声道:“不想文和也是这般认为。”
“所以主公还需助闵人一臂之力。”贾诩微笑道,“张奂必须得败,张奂不败主公就没有进兵河套的机会!闵人必须得胜,却只可惨胜,闵人实力消耗得越多,将来主公西取河套之时所遇到的阻力就越小。”
任杰嘴角绽起一丝狡诈而又邪恶的笑意,若有所指道:“知我者~~文和也~~”
贾诩又道:“还有~~主公出兵的时机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能太早,以免闵人保存过多的实力,也不能太晚,以免闵人战败而告终!
任杰问道:“张卫他们可曾出发了?”
贾诩答道:“主公放心,张卫,徐晃,管亥三位将军已经各率三千轻骑从宁县秘密北出塞外,正日夜兼程向河套赶来!十天之内必定可以赶到!于夫罗的闵人大军虽然不是张英两万洪军的对手,可要支撑十天半个月,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任杰继续问道,“还有派往骆城的信使可曾出发?”
贾诩道:“信使已经派出,等张英战败的急报送抵骆城之时,主公的信使差不多也能赶到骆城了,正好可以抢在第一时间向朝廷主动请缨讨伐闵人!如此一来,主公奇兵突出、西取河套就顺乎情、合乎理了,嘿嘿~~”
……
中平三年(公元186年)七月下旬,于夫罗以左英王知牙师为先锋,率一万轻骑从定襄南下,自己则亲率轻骑四万渡过河水东进,大洪使闵人中郎将张奂率两万余大军北上迎击,两军对峙于河套平原。
……
闵人大营,自次王大帐。
任杰的目光刀一样落在句突身上,沉声问道:“句突,还没有消息吗?”
句突凛然摇头道:“还没有消息。”
“难道~~出什么意外了?”贾诩的眉宇霎时蹙紧,向任杰道,“主公,会否在半路遇见了涉人人?为了保守秘密、不为张奂探马侦知,三路大军只能绕道塞外,途中需经过步度根控制的地盘,很可能遭遇拦截。”
“不管出现了什么意外。三路大军无法如期赶到已经是事实了!”任杰沉声道,“可是明天天一亮,闵人大军就要和张奂大军进行决战了!如果三路大军无法在闵人大军战败之前赶到,我们之前的所有安排都将功亏一篑,西取河套也将化为泡影。”
“于夫罗、张奂皆有速战速决之意,所以明日两军决战已经势在必行。”贾诩眸子一转,凝声道,“不过。诩有一计可延缓闵人人的失败,只要张卫,徐晃,管亥三路大军能够在中午之前赶到,一切仍有可为。”
“哦?”任杰心头一动,凝声道,“计将安出?”
……
洪军大营,张奂帅帐。
张奂沉声问道:“屠答、乃真耳朵可曾出兵?”
左司马摇头道:“将军。屠各蛮、月氏蛮皆按兵不动。”
“这些蛮人!”张奂切齿道,“待收拾完了闵人,本将军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
左司马沉声道:“将军所言极是,必须让这些蛮人蛮夷永远记住,强汉天威~~是绝不容亵渎地!”
“嗯!”张奂沉声道,“本将军吩咐的事情办妥了没有?”
左司马道:“请将军放心。一切皆已办妥。”
……
闵人大营,单于大帐。
四支羊脂火把插于大帐的四个角落、燃烧正炽,将整个大帐照得亮如白昼,大单于于夫罗居中而坐,自次王达旦,左英王知牙师以及左大将、右大将、左大都尉、右大都尉、左大当户、右大当户、左须都候、右须都侯分列两侧,徐贾则居末席。
于夫罗以马鞭轻轻敲击着马靴的靴底。忽然问道:“大军离开单于庭之后,屠各蛮、月氏蛮可有异动?”
左谷蠡王起身应道:“回大单于,细作回报,十天之前,屠各蛮,月氏蛮便已经接到了大洪使闵人中郎将张奂的军令,不过~~屠各大王屠答、月氏女王乃真耳朵至今按兵不动,似乎无意起兵。”
“哦,是吗?”
于夫罗忍不住掠了坐于席末的徐贾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激赏!还真让他料中了,屠各蛮、月氏蛮果真选择了按兵不同。
“那么,居于河套南部的秦蛮呢?”
左谷蠡王道:“秦蛮大王郭太已经召集了族中精兵,进驻上郡摆出了一副死守的架势,似乎也无意北上。”
“嗯!?”
于夫罗越发震惊,祁、蛮各族地反应简直和徐贾的预料毫无二致!如果不是自次王亲口告诉他徐贾和大洪有深仇大恨,于夫罗几乎就要怀疑徐贾是大洪朝派来卧底的奸细了,~~真的可以如此料事如神的吗?
于夫罗从案前取出一支令箭,厉声道:“右谷蠡王。”
右谷蠡王踏步而出,右手抱胸朗声道:“臣在。”
“持本单于令箭急返单于庭。让右英王分兵五千,由你率领南下袭扰上郡,绝不可让秦蛮军趁虚北上。”
“诺。”
右谷蠡王上前接过令箭,领命而去。
于夫罗的目光最终落在徐贾身上,和声问道:“先生可有良策助本单于赢得明日决战?”
“用兵之道,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徐贾淡然道,“洪军兵少,我军兵多、且都是骑兵,可示之以威,令敌未战便已心怯,则破之易如反掌。”
“哦?”于夫罗欣然问道,“如何示威?”
“方法很简单。”徐贾侃侃而谈道,“明日对阵之时,大单于可将闵人左部分成二十个千骑队,向洪军本阵发起持续不断地轮番冲击,就如河水之浪、滔滔不绝,以无穷无尽的冲锋来消磨洪军的意志、瓦解洪军的军心,待洪军意志消沉、军心涣散之时,大单于再驱闵人右部发起倾力一击,则破之不费吹灰之力耳。”
“好!”于夫罗击节而起,大声道,“好计,就依先生所言!来呀,速召左、右二部各千骑长前来大帐议事~~”
……
次日。
“呜呜呜~~”
“咚咚咚~~”
激烈的战鼓声响彻云霄,在苍凉至令人窒息的号角声中,几可遮天蔽日的旌旗如潮水般从洪军大营里汹涌而出,在无数旌旗的指引下,一队队兵甲森严的洪军将士浩浩开出,黝黑的铁甲还有艳红的战袍几欲遮蔽了碧绿的草原~~
五千名重甲步兵手持大盾缓缓前进,五千面沉重的大盾连接成一堵堵坚实的盾墙,每一名重甲步兵的眸子里都流露出强大的自信,
五千名长枪兵手持长达三丈的特制拒马长枪紧随重甲步兵阵后,五千支长枪肃立如林、直刺长空,再后面则是五千名长弓手,弓箭手们神情冷峻,眸子里流露出蔑视一切的漠然,曾经射杀过太多的敌人,人命在他们的眼中~~与草芥何异?
弓箭手阵后,便是大洪使闵人中郎将的本阵。
猎猎飘荡的大旗下,张奂铁盔铁甲、大红战袍,在左、右司马的护卫下策马缓缓而前,初升的朝阳照耀在张奂铁盔顶端那束随风飘荡的流苏上,炫耀起一团凄丽的艳红,仿佛战场上飞溅的鲜血~~铁盔覆裹下,张苍老的脸庞变得罕见的冷峻。
战场,这就是战场的味道!
张奂深深地吸了口气,略显浑浊的眸子骤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犀利!有些人~~就是为了战争而生,他的生命只有在无尽的征战和杀戮中才会有意义,一旦离开了战场、远离了杀戮,他就会变得无所适从、精神萎靡~~张英就是这样地人!
最后是五千骑洪军铁骑。一色的黝黑铁甲、一色的大红战袍,还有一色的斩马刀!这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骑兵,五千骑兵分为左右二军,分别护住洪军的左、右两翼,以免闵人人从两翼发起突袭。
足足两万大军,汇聚成一股铁流滚滚而前。
洪军阵前,数里之外,军容更为壮观的闵人骑兵正如浩瀚的汪洋、席卷而来~~狂乱地马蹄声直欲踏破大地。极目望去,遥远的地平线上唯余苍茫,除了灰色,还是灰色,那~~是闵人骑兵身上皮甲的颜色。
无尽的喧嚣中,张奂悠然举起右臂。
“将军有令。列阵~~”
“将军有令,列阵~~”
“将军有令,列阵~~”
凄厉的长嗥声中,紧随张奂身后的数十骑传令兵向着四面八方疾驰而去,将张奂地军令迅速传达下去,倏忽之间。汹涌而进的洪军停止了前进,五千名重甲步兵向两翼迅速展开,紧随其后的五千名长枪兵从重甲步兵的缝隙之间大踏步地前进,与重甲步兵形成了足以令所有游牧骑兵望而却步的拒马阵!
“轰~~”
五千名重甲步兵以及五千名长枪兵将手中的大盾、长枪重重地顿在草地上,发出连绵不息地巨响,震耳欲聋的响声中,五千名弓箭手开始冰冷地列阵。几乎和人等高的长弓已经从背上卸了下来,斜背在肩后的箭壶也被解了下来,放在触手可及的右腿外侧~~
远处~~
闵人阵前,于夫罗也悄然高举右臂,身后汹涌而进的闵人骑兵纷纷开始减速,并向两翼缓缓展开~~攒动的马头逐渐排列成整齐地队列,飘荡的鬃毛逐渐静止下来,锋利的弯刀已经出鞘,嗜血的狼郡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冰寒的肃杀之气在两军阵前弥漫。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名骠悍的闵人千骑长陡然越阵而出,将手中的弯刀往头顶奋力一举,仰天长嗥:“嗷~~”
“嗷~~”
排山倒海般地回应声中,一千骑闵人骑兵策马缓步而前,在闵人千骑长身后一字排开,倏忽之见,闵人千骑长将手中的弯刀往前狠狠一挥,旋即策马狂奔而出,向着洪军军阵疾驰而来,闵人千骑长身后。一千骑闵人骑兵誓死相随~~
“嗯!?”
张奂的眉宇霎时蹙紧,居然只派出一千骑兵冲锋,闵人人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自杀!就这一千骑兵根本经不起洪军长弓手的两轮齐射,难道还能够冲垮洪军军阵不成!?闵人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闵人人该不会是疯了吧?”左司马难以置信道,“或者~~是末将眼花了?”
“也许闵人人是想以持续不断的冲锋,以及漠视死亡的勇气来消磨我军的意志、瓦解我军的军心吧。”右司马不屑地冷笑道,“这些蠢货难道不知道我们大洪帝国的军人可不是吓出来的,而是在无数惨烈地杀伐之中锤炼出来的,这种自杀式的冲锋,有用么?”
……
远处闵人阵中,贾诩嘴角绽起一丝阴险的冷笑,闵人人自杀式的冲锋,当然不可能消磨掉洪军的意志,更不可能瓦解洪军的军心,其唯一的用处就是拖延时间,让闵人人的失败到来得晚一些~~
……
“传令两翼骑兵加强警戒,绝不可擅自行动,尤其是营中的伏兵,更不可擅自行动,以免暴露行迹!”张奂冷然下令道,“再传令弓箭手不要吝啬箭矢,把胆敢挑畔大洪天威的闵人人统统射死在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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