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设塾

皇甫规从太守府逃出来后，还是心有余悸！直到眼看着马车到了自家门口，才略微放心了一些。今天鸿门宴这事，他又不方便跟母亲禀报。毕竟母亲年事已高，如果让她知道这事，难免会受到刺激。所以皇甫规才特意嘱咐皇甫嵩回家后，不能提及太守加害之事。皇甫嵩当然明白伯伯的用意。两人沟通好后才缓步回到了家里。

两人回到家已过亥时。没想到刚到门口，荣伯就从里面迎了出来。“老爷回来啦，快请进！“荣伯看到马车高兴地叫了起来。显然荣伯没有去休息，一直在门口等着。皇甫规下了马车，迈步走进了家门。大厅里灯还是亮着的。不止荣伯没有休息，皇甫节也还没有就寝。如果不是皇甫节多次的催促，老夫人也要陪着一直等到现在。好不容易劝说了才刚去睡下了。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皇甫节见到皇甫规进了大厅，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母亲也才刚刚睡下，本来说要等你回来，我们好说歹说才去安歇了。”皇甫节抓着大哥的手，一边拉着他坐下，一边急速地汇报道。

“贤弟，你们不必等我们的，一切安好，就是太守盛情难却，多饮了几杯，所以才喝道此时方回！”皇甫规心平气和地回复道。

“你们安全归来，那我们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去休息了。母亲那边，我就不去禀报了，等明早你再去给她报声平安吧！”皇甫节微笑着说道。

“贤弟，你们有劳了。快去休息吧，我们都没事。母亲那边，我也不去打扰了，明早再去吧！”皇甫规也说道。

“好的，好的，大哥，那小弟先下去了。”皇甫节告退道。

“贤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皇甫规拱手道。

皇甫节退了下去，皇甫规刚进门，荣伯就吩咐下人去老夫人处禀报了。老夫人一直没有休息，直到得到消息，才安心的睡下了。

皇甫规和皇甫嵩对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各自安排休息去了。皇甫规洗漱完毕，上床休息。眼睛虽然很累，但是脑子也是清醒的很。他躺在床上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地捋了一遍。

在洛阳言语讥讽了大将军梁冀，被降职任命；为了逃避灾祸，托病辞官回乡，路上遇到宫里派来的伏击；还好有嵩儿护送，逃过一劫；回到安定郡，又赴了一场鸿门宴，差点丢了性命。这一切是否都是因为得罪梁冀而惹得祸事呢？若真是如此，那我务必要韬光养晦，闭门不出；谨言慎行，不再过问朝堂之事。也许能避的一时之获吧！想到这里，心里有了主意。刚好之前也跟母亲提过设塾的想法。这样既能避祸事，也能发挥自身的一点微薄之力，同时也希望能培育一些有用之才。看来此事需要操办起来了。拿定主意，脑子一陈睡意袭来，皇甫规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皇甫规就来到老夫人房里，给老夫人报个平安。老母亲关心地问道：”昨晚几时回来的呀？”

“回母亲，昨晚亥时回来的，让母亲担心了，儿子有愧。”皇甫规跪着回禀道。

“好的，回来我就放心了。”老夫人说道。

“对了，母亲，上次我跟你提过，这次我回家，还有个心事，需要母亲成全。”皇甫规说道。

“什么事情呀？尽管说来，老太婆没有意见的。”老夫人问道。

“母亲，上次我跟你提过设塾之事，现在儿子觉得可以开始了，如果母亲没有意见的话，我想把西厢房改造成塾，那里地方大点，应该能容纳三四十张书桌，希望能得到母亲的同意！”皇甫规恭恭敬敬地请示道。

“儿呀，我年事已高，家中的事务，我也无力再去操持，你觉得可以，你去做就好了，以后不用来问我了。”老夫人说道。

“另外，今天儿子你回来了，我在这里宣布一件事情，请大家遵记。”老夫人抬头用眼扫了一下厅里的所有人，然后继续郑重地说道，：“从今日起，家中一切大小事务，皆由我儿皇甫规主持！”，说完一抬手，示意把皇甫规扶起来。“儿呀，以后皇甫家，就靠你了，你不要忘了祖上的训导，光大我皇甫家门楣，显祖荣宗，振兴我族荣耀。”老夫人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母亲，你耳聪目明，请继续主持家务，儿子愚钝，恐负母亲所托。”皇甫规再次跪下来，给母亲磕头道。

“儿呀，母亲确实年岁已大，接下来我准备安心休养，吃斋礼佛，能安安心心的静养，不再操持家务，也好让老太婆我再多活几年。这个家现在就交给你了，勿忘母亲嘱托。”老夫人拉起皇甫规，再次叮嘱道。

“母亲，既然你如此说，那儿子也愿意尽点孝心，那你放心静养吧！家里有我和弟呢，我们必会以光大门楣为念，不负母亲和祖上的重托。”皇甫规再次跪下，给母亲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母亲等皇甫规磕完头，就命账房把历年的账本搬到皇甫规房里，让他核对和检验。这是管家的第一步。先要接管账账簿。这个消息马上就传了下去，不一会府中所有人都知道了皇甫规从今开始主持家务，自然是惟命是从的，皇甫规主持家务，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大家都没有任何异议。

皇甫规对账本的事情，老实说不是特别熟悉，等到账本都搬到自己房里后。皇甫规叫来了荣伯。

“老爷你叫我，有事请吩咐！”荣伯来进门就毕恭毕敬地问道。

“阿荣呀，你对我是了解的，这些账账本本什么的，我是搞不清楚的。”皇甫规停了一下然后后接着说道：“之前一直都是你在管理账务事宜，相信你一定非常清楚账务收支吧”？

“是的，老爷，之前账务一直是我在处理，里面的情况我是比较清楚的，老爷你可以随便找一处，来核对是否正确，如有不符，你可以责罚我。”荣伯斩钉截铁地回复道。

“很好，我就是等着你这句话呢！账本的事情你最清楚，你来处理，我也是最放心的。从今后账簿，依然有你来全权负责，你的为人和人品，我是了解的。你做这个事情最合适了。”皇甫规边说边把账本一推。

“老爷，我一定不负您的信任，如有问题，唯我是问！”荣伯激动地表着忠心。倒头就跪了下来。

“阿荣，不必如此，快快请起。”皇甫规扶着荣伯站了起来。

“接下来，还是需要阿荣你多多费心了。”皇甫规低声地说道。

“老奴，一定竭尽全力，做好分内之事，老爷如有任何差遣，必全力以赴去完成！”荣伯再次表了一下自己的忠心。

皇甫规其实心里也已经盘算过了，关于账簿的事情，别人接手都不是很合适，论资历和能力，只有荣伯是最恰当人选。给了他这份信任，他必定会更加卖力，何乐而不为呢？

荣伯当然是满怀欣喜地接受了。毕竟这是个美差哦！荣伯从房里出来，心里还是很激动，老爷对他如此信任，必肝脑涂地报之。

第二天，皇甫规又提出来设置塾之事，自然是没有人会反对的。荣伯第一个就跳出来表示了赞同。

“荣伯，关于在西厢房设置塾之事，你去算算看，大概需要多少经费，明天你把数据报与我知道。”

“明白了，老爷，我马上就做份预算。统计一下大概的支出情况，明天给你汇报。”荣伯欣然回复道。

皇甫规吩咐完这件事情后，就转身进了内屋。荣伯自然是认认真真地计算了一番，然后整理汇总成一份清单。第二天提交给了皇甫规。皇甫规看了一眼，吩咐荣伯照此预算去做即可。荣伯欢天喜地地下去忙碌了起来。荣伯心里开心极了。这样的好事以后可以再多点的。

改造西厢房成塾，一天两天肯定是完成不了的。这也算是都尉府的一个不小的工程了。皇甫家在安定郡几乎人尽皆知。工程还没开工呢，要开塾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七郡八乡。安定郡还是有不少世家子弟，听到这个消息，都派人来皇甫家打听。最主要的是打听打听收学的条件和要求，至于多少费用，关心的人不多，毕竟也就是官宦子弟才有这个时间去学习文化。普通庶民之子，能养活都是祖坟上面冒青烟了，更别提读书学字了。

西厢房的改造历时二个多月，从夏末开的共，到初秋终于完工了。撤去了多余的座椅，打通了几堵墙。加固了房梁。里面摆上了书桌，总共大约有三四十个座位。正中间放了孔子的牌位，并挂了孔子的画像。皇甫规以诗经中的诗句取名叫“日明堂”。

皇甫规在安定郡设塾，也是当地的一件大事。安定郡很多子弟都慕名而来，甚至整个凉州都有不少求学者前来塾求学。皇甫规决定用《诗》，《易》之学来教授学生。“不学诗，无以言”；“不学易，不知律”。此两者皆为大学问。

“老爷，最近前来求学的学员，络绎不绝，都在询问什么时候，正式开门接待学员。”荣伯问道。这两天确实很多求学的人员，来找他询问。

“想不到，居然如此多的求学学生，阿荣，我们选个黄道吉日，正式开门收徒吧！”皇甫规高兴地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找人测个吉日。”荣伯高兴地去办了。老爷这么信任他，什么都让他去操持，荣伯办事愈加地卖力了。

吉日当天，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皇甫家设塾之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围观的人群都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皇甫家又是当地的显赫家族。自然少不了祝贺的人员。前来祝贺的人也是络绎不绝。连安定郡太守朱达也差人送来了贺卡。带话说公务繁忙，没法抽空亲自前往。实则大家心知肚明。

“日明堂”站满了新来的学员。这些学员并不需要入学考试。他们都是凉州官宦人家子弟，并经过皇甫规挑选和同意后才入选的成员。新来的学员按序躬立着。按照拜师的习俗，依次向孔子牌位和画像磕头。然后起立，再次向老师（皇甫规）磕头，口中呼道：”拜见老师”！皇甫规站在那里接受了学员的礼仪。满心欢喜地看着眼前这批学员。这些都是经过他的挑选的。

皇甫规缕了一下胡须，笑眯眯地眯缝着眼睛。心里充满了喜悦和甜蜜。现在的皇甫规什么都不想，就想着怎么教导眼前的这些年轻人，希望经过自己的培养，在这批年轻人中能出几个旷世奇才，那真是善莫大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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