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鱼肥桂花香

云裳走了没几天，麒麟王府就迎来了一队五颜六色的花车。随行的公公说东夷如约送来了三刀鱼，这几筐是皇上赐给三殿下的。

        他们轰轰烈烈地来，又轰轰烈烈地走。说说笑笑的，仿佛云裳的死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悲伤的事情。

        她走的时候，已经不是麒麟王府的人了。

        所以最终是由兵部侍郎云韦为她料理后事，安秋月都没能参与。说是要给云裳洗刷冤屈，可她也没有头绪，不知先从哪里查起。

        这两件事搅得她愈发热衷于把酌儿打发到外面去，独处一室。

        酌儿看不下去，恐怕王妃就这样忧郁到生病。

        清酒望着酌儿焦灼的模样，手里的点心盒是递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你还站在这做什么？”酌儿心里万般责备无能的自己，语气焦躁得很，“我不是说了这两天王妃情绪不好，王爷还是别送东西来了。”

        清酒的喉头动了动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又怕自己嘴笨惹了她，最终悻悻地转了身就要走。

        好巧不巧正碰上迎面而来的金风，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竹篓。

        清酒望着凝着水滴的篓，好奇地问：“金风？你来找王妃吗？”

        “不。是酌儿叫我。”

        还没等下一句话问出口，就听见酌儿急匆匆地跑了来，拉住金风的衣袖。

        “金风，你陪着王妃出去一趟吧！”酌儿知道这个要求有些任性，毕竟金风是王爷的人，“带她去仙绣阁见见朋友们好不好？兴许和他们说说话能让她好受些。王爷肯定也不希望王妃这样下去的……”

        金风垂眸看了看酌儿的小手，顿时感觉有一道犀利的目光穿透了他。

        他斜了一眼清酒，一个没忍住便露出了笑意。

        “好。我这就去请王妃出府。”

        一听这话，酌儿放了心，回给金风一个感激的笑容。

        这一笑不要紧，在清酒眼里可是出了大事。

        酌儿凶他、嫌弃他、不找他商讨也就算了，居然还当着他的面拉着金风的衣袖撒娇，还冲着他笑？

        这、这要不是因为他打不过，他早就一拳抡上去了！

        金风大步流星地进了院子，酌儿正要跟上去，清酒按捺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我问你，”清酒嘟着嘴，不开心三个大字写在脸上，“你找金风，就是为了王妃的事？”

        酌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没有别的意思？”

        她歪歪头，大大的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清酒望见她眼中的清澈，心头的那股烦闷瞬间不知飞到了哪里去，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酌儿撇撇嘴，甩开他的手，嫌弃道：“问奇怪的问题，又笑得这么恶心。你想干嘛？”

        “谁恶心了！”清酒凶巴巴地回道，“你是不知道，金风一肚子坏水，我是怕你被他那张脸骗了！”

        酌儿怔了怔，慢慢地从他幼稚的行为中看出了端倪。

        “哦——我知道了。你在吃醋是不是？”她笑嘻嘻地问道。

        “胡说！我、我只是……”清酒白皙的脸憋得通红，“我只是出于好心，提醒你而已！”

        “那你脸红什么？”

        清酒慌忙捂住自己发烫的脸，背过身躲开她的视线。

        “我没！我没、没脸红！是你看错了！”

        “哦？那再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说着，酌儿灵巧地绕到他身前，作势要扒开他的手。

        清酒才不给她这个嘲笑自己的机会，连忙提着点心盒就要跑。

        酌儿坏坏地一笑，追上手忙脚乱的他，一边追一边喊：“你若不心虚，就别跑啊！”

        “想让我不跑，那你别追啊！”

        ……

        两人嬉闹着跑远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呆站在房门口的安秋月。

        那一对俊俏的背影渐渐幻化成了云裳和白夜，欢快地穿过飘扬的落叶之间，拐进视野之外消失不见了。

        但是幸福的笑声却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

        若是云裳还活着，他们一定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王妃。京郊的桂花开了，桂花酥也应当能买到了。”金风的声音唤回了她渺远的思绪，“金风陪您上街逛逛吧。”

        中原盛产桂花，一到花期京郊的香气都能弥漫整座京城。

        只是这份清甜之中不知为何还掺杂了些腥气。

        安秋月越嗅越奇怪。循着气味望过去，才发现金风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篓。

        “这是什么？”她指着那小竹篓问道。

        金风轻轻地逸出一口叹息。看来王妃是真的精神不好，这一路走来现在才看见他手里的物什。

        “回王妃，这是属下从厨房要来的几条三刀鱼，带来给玉……给仙绣阁的各位尝个鲜。”

        她挑了挑眉，望着金风的眼神不禁意味深长起来。

        金风紧张地抿抿唇，避开了王妃那写着“我懂得”三个大字的脸。

        安秋月自知自己如今气色不好，见了玉露铁定要被数落一顿，所以本是没打算去叨扰的。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辜负了金风的这番心意。

        仙绣阁内。

        玉露一见她来了，连忙叫人接下她的活，亲自去接待。

        “秋月，你来了！我听说王府出事了，我还担心你……”

        说着说着，玉露发现她气色很差，噤了声，询问的眼神落到了金风身上。

        金风只冲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嘴。她便不问了，想着法子哄老板开心。

        “我跟你说，”玉露挽着安秋月的手臂，领着她上了阁楼，“前几天姑娘们去采买，发现有人扎堆买一种叫什么三刀鱼的新鲜玩意，听说是东夷特产，专门进贡用的。不过价格有些贵，我就没让姑娘们买。结果一回来说起这事，后院的小子们都不干了，吵嚷着要尝鲜。我就说有本事他们自己赚钱买去。你猜怎么着？他们真的自己张罗着出去干活了，最近跟一家叫风运行的抢生意，给人搬东西、做苦力呢。看他们那架势，兴许我真能有幸尝尝那三刀鱼的滋味呢！”

        嘿。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安秋月斜了一眼身后的金风，笑着问玉露道：“你也想吃三刀鱼？”

        玉露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小脸。

        “你也知道我嘴馋嘛。不过秋月，你可不要看我嘴馋，就派人把鱼送来。这次我就要吃那群小子们的。”

        “恐怕都轮不到我给你送。”

        安秋月说完，便对上了玉露不明所以的视线。于是她朝着金风努努嘴，玉露询问的眼神落到了金风的身上。

        金风从来都是遵从王爷命令给人送东送西，无非就是说明情况后把东西递出去。可真到了自己要给人送东西的时候，却是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动作僵硬地抬了抬手中的小竹篓。

        玉露看了看竹篓，又看了看金风，然后朝竹篓里探了头。

        “这么多！”她不禁感叹道。

        一条、两条……足足有五条活蹦乱跳的三刀鱼！她在心里拨着算盘，这几条肥嫩的三刀鱼在集市上少说也得卖个几两。

        幸福总是来得这么突然。玉露甚至闻到了红烧鱼的香气。

        “这是前两天刚送到府上的，金风就想着给你送来。”安秋月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打趣道，“我看以后解你嘴馋的东西，都用不着我送了。”

        玉露红了脸，瞪了一眼老板以示她的羞恼。随即她便将视线放到了一旁一样红了脸的金风身上。

        他还是那样的挺拔俊美，一双黑如夜幕的瞳孔倒映着她羞怯的面庞。

        玉露莞尔一笑，轻声地道谢。金风见她展露的笑颜，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眉眼之间尽是他过去未曾有过的柔和。

        安秋月本应为此感到喜悦，心底却又升起了一阵苦涩。

        若是云裳还活着……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仙绣阁的织女端着茶走了进来。

        玉露拧了拧眉，奇怪地问道：“今早买回来的桂花酥呢，怎么不给秋月拿来？”

        “早就被他们吃完了。”织女一边为安秋月斟茶，一边抱怨道，“好东西全被他们浪费了，也从来不想着老板……”

        “他们也不知道我今天会来，不怪他们。”安秋月淡淡地说道。

        玉露不开心地嘟嘴，反驳道：“来不来的好歹先问我一句，再都吃干净也不迟啊！秋月你就是对他们太宽厚了！”

        她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不再劝阻。

        “街东头的那家桂花酥向来卖得快，还是我特地早起才买到的。现在估计早就卖没了。你今天怕是吃不到了……”

        “吃不到就算了。”她的声音轻得宛若一尾羽毛。

        一语既出，玉露和织女二人都瞪大了眼睛。

        安秋月歪歪头，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玉露无奈地笑了笑，“只是一向对点心执着的你突然说不吃就算了，有点惊讶而已。”

        安秋月垂眸，双眼再一次失去原本的光彩。

        云裳刚走的几天，她没有胃口吃饭。酌儿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就端来几盘她平日最爱吃的点心，她勉强吃下去几块，却觉得一点都不好吃了。

        “我只是突然发现……”

        她将眼神放远，恍惚之间是云裳模糊的微笑融化在无边的火焰中。

        “这世上有再甜的点心都解不了的苦。”

        白夜携着满身的桂花香踏进了麒麟王府的门，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跨进泽宁殿，他先是给白术行了礼，问候道：“三哥。”

        白术正对着清酒原封不动送回来的桂花酥犯愁。听到白夜前来，便收了收为难的表情，朝白夜颔首示意。

        几日不见，这个五弟竟已经褪去了全身的颓废之气，却也褪去了脸上时常带着的笑意。

        白术淡淡地问：“身体恢复了？”

        “托三哥的福，已无大碍了。”顿了顿，白夜开始说明自己的来意，“此次前来，是为了请皇嫂帮忙找三哥府上的一个丫鬟。”

        白术抬眼，用眼神询问详情。

        “这几日我回忆了事情的经过，想起一个怪异的丫鬟。好像自从见到那个丫鬟后，我就有些混乱。她兴许是一个线索，我打算从她查起。”白夜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一点也不像当初爱开玩笑的刃月王。

        白术听闻，不置可否，只沉默地拧了拧眉。

        “啊——三哥放心。当值安排是三哥的家事，我只不过是向皇嫂讨一个翻阅的权力罢了，不会将皇嫂卷进来的。”

        见白术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他知道三哥这是同意了。于是他上前一步，呈上了手中的小盒子。

        “请皇嫂帮忙，总要表达一下诚意。三哥快帮我看看，这礼物皇嫂会喜欢吗？”说着，白夜打开了盒子。

        一枚素雅高贵的镯子正安静的躺在其中。

        说是素雅，那是相较于皇家首饰而言。其实那镯子嵌着上好的玉石，更是掺了不少真金打造，雕纹细腻、样式别致，是个姑娘都会心动。

        白术只扫了一眼就合上了，淡淡地道：“拿走吧。她是断不会喜欢的。”

        不喜欢？这可是他向大哥打听后，去太子妃最喜欢去的首饰店买的！

        白夜怔怔地望着那熠熠发光的镯子，为难地将它收了回去。

        “那三哥可知皇嫂喜欢些什么？我这就去弄来。”

        白术的眼神幽幽地飘向清酒。清酒看了看手里的桂花酥，送去一个询问的眼神。直到白术点了头，他才敢给白夜呈上。

        白夜嗅了嗅，幽幽地桂花香伴着甜味，惊讶道：“这不是那极为抢手的杨记桂花酥吗？我来时还想顺路带些，没曾想已经卖没了。”

        “五殿下，王妃素来喜爱点心，这是今早王爷特意派人去买的。”清酒毕恭毕敬地解释道。

        白术颔首，说：“你拿着它去找秋月吧。”

        “那怎么行！”白夜连忙摇头，推辞道，“这是三哥对皇嫂的一片心意。我另找些特色点心来就是。”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清酒赶忙上前拦住了他。

        “五殿下，王妃一直气王爷没能护住云姑娘，心情不好。王爷想着送些东西哄王妃开心，可是她一概不收，就闷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清酒放低声音解释道，“请五殿下帮帮王爷，以您的名义将这桂花酥带了去。王妃吃了，兴许心情转好，就不会作践身子了。”

        白夜蹙着眉，用复杂的眼神望了清酒好一会，才终是轻轻一叹，接下了他手中的桂花酥。

        “好。那我谢过三哥了。”说着，他微微欠身致意，走出了泽宁殿。

        不一会，金风便踏入了房门，向白术行礼。

        “王爷，王妃回府了。”

        白术颔首，犹豫着问道：“她……怎样了？”

        “回王爷，王妃心情依然不明朗。不过能多说些话了。”

        闻此，他轻轻逸出一声叹息。

        说是放心，她总算是愿意开口说话了。说是不放心，只是多说了些话而已，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真的走出来。

        只要云裳的事一日未解，她便再难开心起来吧。

        那得……快些才行。

        “金风。无垢提到的男人，你可找到了？”

        “回王爷，没有。”金风垂首，回道，“但是近日玉妃会派一个名叫镜花的丫鬟出府，把一枚信封埋在朱阁酒楼后门第三棵树下。属下派人蹲守，说是有一名东夷人看了信后，便将其烧毁，回到了朱阁酒楼。”

        东夷人？

        如果无垢所言不假，玉无瑕确实得到了二哥帮助，那这个读信的东夷人和二哥又是什么关系？

        白术眉头一锁，觉得事情愈发复杂起来。

        “属下会盯紧那个东夷人，查清墨王和他的关系。”

        “好。”白术肯定了他的决定，补充道，“本王要知道每封信的内容。此外，保证信能送出府去。”

        “是，王爷。”

        金风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王爷要放纵玉无瑕，但出于信任，不打算多问。

        反倒是清酒挠了挠头，按捺不住好奇心开了口：“王爷您不是知道云姑娘是玉妃陷害的了吗？为何还要让五殿下查？”

        白术淡淡地抬眸。

        “他总要为心上人做些什么。”

        安秋月一回府，酌儿就粘着她叫她讲讲外面的事。她这才多说了几句话，心情稍有好转。

        “王妃，五殿下来了。”

        安秋月立马起了身，一边困惑着一边行礼道：“见过五殿下。”

        “皇嫂。”白夜礼貌地点头示意，然后说道，“我听说云裳的事扰了皇嫂的心神，特地前来赔个不是，同时也想请皇嫂帮我一个忙。”

        语毕，他将手中的桂花酥递给了一旁侍候的酌儿。

        酌儿盯着手中的桂花酥出神，总觉得这打结的样式都和早上清酒拿来的那一包一模一样。

        “我想请皇嫂允许我翻阅一下府上的值班名册，找一个丫鬟出来。从她入手，兴许能为云裳正名。”

        “五殿下要为云裳正名？”

        “正是。况且这牵扯到了三哥和我，那始作俑者的真正目标很有可能和皇家有关。”

        这一句话点醒了她。

        云裳的死对她冲击太大，蒙蔽了她的思绪。精心设计这样的局，惊动皇上亲自下旨，只是为了云裳一个官家姑娘，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

        至此，她的眼神流露出了赞赏，道：“好。我会帮五殿下一起调查。”

        白夜只摇了摇头。

        “皇嫂只要让我找到那个丫鬟就好。其他的不必操心。”他顿了顿，解释道，“调查危险的人，必定会发生危险的事。三哥是断不会让你遭遇风险的。况且我已经答应他，不会将你卷进来。”

        安秋月缓缓地垂下眼帘。

        白术能对云裳见死不救，对她就是真的百般呵护了吗？

        他……还值得她去相信吗？

        “那就依五殿下所言。”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着手调查，“我去找殿下所说的那名丫鬟。不知五殿下要找的是哪个？”

        白夜沉吟片刻，只说是一个月前他拜访麒麟王府时，在亭子侍候的一个美得惊人的丫鬟。

        安秋月困惑地盯了他一会，见他又肯定地点了点头，才应下。

        虽然描述得模棱两可，但在亭子侍候和美得惊人这两个线索就足矣了。

        要事交代完了，白夜率先道了别，转身正要离开。可是刚走出去两步，他却又转了回来。

        “皇嫂，其实……”白夜的神情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了口，“其实那桂花酥，是三哥执意让我带给你的。”

        说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了盒子，一边递给酌儿一边道：“这镯子才是我给皇嫂的赔礼。”

        酌儿这下彻底明白了，原来这桂花酥真的是早上清酒送来的那包。

        桂花的淡香在安秋月的鼻尖游荡，始终不忍散去。

        不得不说，如果这不是白术送来的，她还真有可能吃下一些。

        白夜察觉到了她的阴郁，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将这件事说出来是对是错。但是不论如何，他不忍心见他们继续这样下去。

        “皇嫂，斯人既逝，活者未已。”白夜对上她迷茫的神色，露出经事后的淡淡微笑，“请皇嫂务必珍惜眼前之人，不要同我一样追悔莫及。”

        安秋月抬眸，望向这个记忆中始终嬉皮笑脸的五殿下。

        和白术的超凡脱俗不同，白夜的眉眼凝了些烟火气，英俊得如同邻家公子。可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又能让他从众人中脱颖而出。

        他笑，是那个会得意地伸出腿绊你一下的男孩。不笑，便是那个抱起你带你跨越一切艰难险阻的男人。

        白夜说完便朝她颔首致意，转身离开。

        她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许久，笑得鼻子酸酸的。

        云裳，你看到了吗？

        五殿下成熟了，成熟到可以保护你了。

        可他却再也没有机会爱你了。

        万泽王府。

        白澈一见到白恒跨进了正堂，便坐不住了，兴致冲冲地从座椅上弹起，点头哈腰地请二哥落座。

        “二哥，你说的药我都取来放在府上了。”白澈亲自将茶盏递给白恒，自己才落了座，“现在总能跟我说说你的计划了吧？”

        白恒谨慎，并没有饮茶，而是把茶盏放回了茶几上。

        “近日京城会流行一种怪病，皇上定会派人去查。届时你主动请缨，装模作样地调查一番，再将这些药送到各大药房，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即可。”白恒不紧不慢地说道。

        白澈挠挠头，想不明白什么时候二哥还有预测疾病的本事了。

        白恒不敢让他深思，毕竟这孩子只是单纯，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傻。

        被白澈发现是他策划了这场流行病是其次。若是老六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可就大事不好了。

        “你不是想让父皇对你刮目相看吗？”白恒打断了白澈的思考，问道。

        闻此，白澈的眼睛一亮。

        白恒对这个反应十分满意，笑道：“二哥又给你创造了一个机会。这次可不要搞砸了。”

        “谢过二哥！”白澈激动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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