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马车内宽敞，足以坐下赵家父女三人。

        赵清秀靠窗边，手则撩起帘布向外望去，这热闹的集市，是她素日以来喜欢闲逛的地方。

        赵清禾在一旁心里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顾不得此时外边有多热闹。

        “清禾，去了侯府，可莫这般脸子，多笑笑也让旁人看的舒坦自在，而你天生笑容又好看，到时候想必未来子婿也会喜欢。”赵远说来一些话也算是与赵清禾解解闷。

        赵清秀听个音，心思也从外收了回来，看着赵远，试探地问道：“那…李煜这个人可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会是长姐这样？”

        这倒也是赵清秀第一次唤赵清禾长姐，以往都是直呼姓名。

        “你问这个干什么？虽说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想必定会喜欢你长姐。”赵远说道。

        赵清秀有些不愿，把刚才那副笑脸收回，噘嘴道：“李煜他从来没有见过长姐的模样，爹怎么就知道他喜欢的是长姐的这个模样。”

        “你怎么可直呼人家大名？”赵远看了一眼赵清秀，说道：“他以后是你姐夫，直呼大名固然不好，二者，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又是掌管朝廷要案的抚使大人，你可要收敛一些平日的习性，到永安侯府的时候，做个听话懂事的闺阁小姐便好，切勿张口就来，胡乱的说话。”

        “爹，你就是这样的拘谨。之前你惧那个永安侯，现在又惧这个人，看来我们赵家注定要比侯府低人一等！”

        赵远听闻此话，气的把手挥起，刚要挨到赵清秀的脸变停住手，“你竟然是这般样子，到底是你娘惯坏了你！你说我惧侯爷，你知道什么！我虽然在侯爷身边，但侯爷从未看我轻我半分，如今你倒是自降了身价！如果你再敢说这些，我马上名人把你遣送回府！”

        赵清秀立马没了刚才那个样子，心想自己去侯府是有要事做的，如果没到地方就被送回府那岂不是乱了自己的事，只好作罢，乖乖坐到一旁。

        赵清禾看着赵远发生这样的事，紧忙劝和，道：“清秀也是无意，这样热的天气父亲不要发脾气，以免暑热引起身体不适。”

        “你看看你的长姐，是如何识得大体的！又看看你自己是怎样胡乱说话！”赵远用手指了指赵清秀，“你啊你，以后到了婚配的年纪，我可给你许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容忍你这样的放纵。”

        “爹自来就是偏心，无论如何她怎样，爹都会站到那一边来指责我。”赵清秀说道。

        赵清禾在一旁都连连叹气，心想自己这个妹妹倒是有些不识好歹，自己这么帮着她，她还这样找自己的不是，虽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但确是一个父亲，无论怎样都不会放任不管，再者赵远年岁已大，如总是这样动气，怕最后生了病症。她出面道：“清秀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倒是一点没有改变，如今父亲说了话也要顶撞，当真是被二娘惯坏了。”

        “你…才比我大上两岁就要当做长辈来教导我吗？我的性子与你和干？”

        赵清禾耐着性子说道：“无论几岁，我都是你长姐，是先你来到这个世上的，古有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之说，那长姐固然也有后者之意，如今你顶撞完父亲又来顶撞我，这可是二娘从小教你的缘故吗？”

        “你…你…”赵清秀此时被气的已经语无伦次，一句完整的话都已说不全。

        “你什么，眼看就出了扬州城，这以外之地也不是你随意撒泼的地界，快快收起这副嘴脸，以免让外人说我赵家的二小姐天生脾气不好。”赵清禾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模样，嘴上更是不饶人，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意外，这或许是温婉惯了憋的有些难受。

        不过赵远倒是喜欢赵清禾这个样子，故自己膝下无男丁，唯独两个女儿承欢膝下，一个天生脾气好，给人的错觉倒是逆来顺受，另一个成日花天酒地不似女子般模样，如今这一番话倒是有武将之后的样子，所以赵远甚是欢喜。

        赵清秀也就是在外人面前有厉害的样子，如今在赵清禾的面还不是老鼠怕猫，这一连串的话就给她说的哑口无言，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

        这京城暑热难耐，潭香居也有了往日不曾有过的清净，阿明在一旁用手拨着水往地上洒，“小姐，这天气属实热的心烦，客人不来或许是在家躲在清凉处吧。”

        李潭儿手杵桌子上，歪头盯着门外，无精打采道：“这个我清楚，眼下我寻思着做些什么新菜品。这几日有些忙事，所以这店里我就疏忽了。”

        “小姐这些时日想来便是，我想菜品一出，那些老主顾自然就来了，别家店铺我不敢说但是我们潭香居最不缺的就是客人。”杨胖子从后厨出来，说道：“小姐，刚才看见地窖内还有冰块，是否处理掉？”

        “冰块？”李潭儿想到这还是去年冬季让阿明这帮人弄上一些，如今也算有些用处。她迅速起身，朝着后厨走去，“我想到新的菜式了！”

        “什么？”

        李潭儿蹲在地窖旁，笑道：“普通人家若想要储藏冰可谓有些难，若不是像我们这样的食肆，很难会去特意来储藏这些，眼下我倒是想了个法子，就是把一些瓜果和酒放在这些冰上制冷，到最后得来的吃食就会凉爽的多，客人吃下自然很感觉凉爽。”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以前听闻皇宫里为了解决暑热，就会用这些冰来冷一些吃食，再或者把冰放入室内，用着扇子来扇，把凉气散发出去也可解热。”杨胖子说道。

        “正是！”李潭儿说。

        茗曲说道：“杨师傅倒是见多识广，就连皇宫之事也有听过，没想到我潭香居倒是卧虎藏龙。”

        “你不知，杨师傅家里曾有在皇宫的御膳房做事的人，所以对这些自然就了解的多。”李潭儿解释道。

        “不过，以杨师傅的本领，自然不需拿这些傍身。”茗曲竟挑这些好的话来说。

        虽说杨师傅已经娶妻生子，但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话，却有些害羞。

        说话的工夫，前厅有个男子叫喊着，“今天是不做生意吗？”

        “客官想吃点什么啊？”李潭儿从后厨出来招呼着。结果看清是谁之后竟没了声音。

        这时茗曲也跟着出来，看面前是秦泊淮就要驱赶，随手拿起一旁的扫帚往外赶着，“秦公子竟然是这样的人，无论怎么样赶都要来吗？脸皮怕是有些厚！”

        “茗曲，说话言重了。”李煜从外进来，听见茗曲这番话，玩笑道：“你家小姐不教你好，这性子也是随了她。”

        “阿哥，你怎么来了？”李潭儿问道。

        “今日得空，来你店里吃些饭菜，再喝些酒。难道…李掌柜不欢迎吗？”李煜说道。

        李潭儿笑笑，“怎么会，快坐下，吃些什么尽管点来。”

        “你吃些什么？有什么推荐？”李煜问秦泊淮。

        秦泊淮则说，“前些日子吃那个烫锅子，味道不错，可以尝尝。”

        “那好，就要这个了！剩下的你再随便帮着上一些便好。”

        茗曲跟着李潭儿去了后厨，有些不高兴，“小姐，秦公子怎么又来，这要是让夫人知道，又要动气。这秦公子总要坏事，实在不行小姐就把话挑明吧，说不嫁他了。”

        李潭儿避重就轻道：“他这次来一看就是随着阿哥前来，否则以他的脾气在上次被拒之门外后，定不会再来。”

        “那公子他……怎么和秦公子这么熟识啊？”

        此话倒是戳到点上，这要不是茗曲说出来她就把这个事略过了，“你这么说我才看出来，是啊，他们两个怎么熟识？还可以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喝酒。以我阿哥的性格，他定不是那种喜欢与人结交的一个人，还有…他也是一样。”

        说着话的工夫，烫锅子准备好便端了上去，一时间热气扑面而来，给李煜热的直往后闪躲，“天气这么热，吃这个的确有些不消热。”

        李潭儿说道：“对了，阿哥，你可以帮着品尝一下，或许可以解决这暑热。”

        只见茗曲从后厨端来一壶刚被冰好的酒，而且酒里又加入一些瓜果，辛辣的味道上再加上一丝丝甜味。

        “阿哥你快尝尝看怎么样，是否合了胃口？”

        李煜给秦泊淮倒上一盏，“尝尝看。”

        两人品尝过后，果然不错，这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甜味，就连不会喝酒的人恐怕都会想喝上一盏，再加上口感冰凉，的确不错。

        秦泊淮问道：“那给酒制冷的冰块可在哪弄来？”

        “——去年冬日便让杨师傅和阿明储藏一些，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李潭儿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盯着秦泊淮看，就连说完都是甩了一句，“后厨有事，就不作陪了。”

        李煜也觉得奇怪，他这个妹妹是怎么了，竟然不像以前那样对秦泊淮，莫非女儿家长大有了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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