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威逼

本以为拥有这样天资之色的女子，该是温柔淑雅的，但那日仅仅与总管对上一眼，兰心就觉得自己心都快要蹦了出来。尤其是在总管还点名提到了自己。

        今日再一见，畏惧更甚当时，兰心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坐在地上退到了墙角才不得不停了下来，双腿还在瞪着，目光却被对方锁住了一般，移动不得。

        长乐只是看着她，将钥匙揣回了兜里，慢慢朝她走去。此情此景，长乐不经意想起好多年前，她也曾这样逼问过一个人。

        良子将有毒的糕点喂给了顾华生，害得顾华生惨死西四所，就死在长乐的面前，临死前还担忧着他的七哥有没有事。长乐恨，逼问着良子是谁指使。

        时隔多年，情景几乎再现，当长乐看着兰心这般惊恐的模样时，内心嘲讽自己到了极点。

        “总管，老奴什么都不知道，老奴这两日都在牢里老实呆着呢，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狱卒！”酷热的天，兰心早已经汗水涔涔，被一双幽森的眼这样盯着，她实在无法冷静。

        “这两日......你怎么知道这两日牢外发生了事？”长乐回过神来反问道，心中一记冷笑。

        看来先前兰心对宁妃说的那些话，都是旁人事先交代过的，长乐竟然还曾觉得这位姑姑是位十分聪明的人，此时自己什么话还没问，她就已经漏洞百出。

        兰心不敢看长乐的眼睛，偏过头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当初这位总管当上总管的时候，流言蜚语起得厉害，兰心听到过不少，其中还曾听说咱们当今皇上之所以能登基，就是因为身边有位能人相助，孝王仁慈，即使当了皇上仍重用前朝旧臣，但为何数位皇子历年来却贬庶的贬庶，斩头的斩头，皆是因为那位能人手段狠辣。

        这流言流传甚少，当时兰心也只是当个玩笑听听，觉得一个女子再厉害又能如何，可眼瞧着今日这场景，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后不管是身居皇后高位，万人仰慕，还是困守后宫地位不保之时，都从始至终要与这总管作对。

        华丽的外表下总有颗难以预料的内心，这位总管不过表面上谦和有礼，背地里指不定杀了多少人。越想越恐怖，兰心自知自己玩不过对方，干脆打算以死了结，全了家人的平安。

        从牢房里出来时，已经黄昏，长乐仰头看着红霞盖了半边的天，淡血的红抹向天际，画成最绚丽的一副景，朦胧纱雾般的云静静地流淌着，长乐闭上眼感受着指尖微风浮动。

        长乐没让兰心死成，命人严苛关押了她绑住手脚，就连嘴上也逃了环子，免得她自尽。是自己冲动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就来逼问人，莽撞了些。兰心这儿虽没问出来什么，但长乐得知顾致远将宁妃宫里的下人都收押进牢时，便去审问了那些下人。

        狱卒对长乐并不熟识，但总管的名讳他们都闻名于，接过长乐的腰牌乖乖听了吩咐去找怀亲王借了审问的权力来。

        宁妃的侍女招出这段时间兰心是负责打扫宁妃屋子的人，而饮食皆有侍女自己管，宁妃用食之前，她都有尝过，长乐便请了太医来，先给那侍女诊脉，再让她吃些火参后再诊脉，无果便再吃，直到最后吃了比宁妃还多的用量，也不见侍女如何。

        一定还有什么痕迹，宁妃宫里一定还能找到线索，宁妃怎会一夜之间没了呼吸，仅仅火参何以至此？宁妃虽不爱猜疑人，但做事还算小心，怎会用火参无度？

        况且侍女食用火参无事，就说明火参并不是宁妃暴毙的直接原因，侍女也用了宁妃的膳食，也就说明宁妃平日膳食无事，那还能是有什么原因？五感，听，嗅，触，味，视，能让人死的原因，还有什么？

        脑中想着这些，长乐路上就吩咐过人来查宫内每一处的细角落，尤其是花香或是熏香等可闻之物，或是桌床椅等可触之物等等。

        到了宁妃宫里，长乐站在庭前，远远地看着宁妃房屋的门，迟迟没有迈步前去，周围的人纷纷往往，顾致远也赶了过来，这权力是从顾致远这儿借的，他自然得亲自看一趟。

        看着长乐苍白的脸，顾致远本不想问，但看着这满宫的人来人往，还是问了一句，“你想到线索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因为没有，长乐才不敢去看宁妃一眼，自己该拿什么去交代？宁妃因自己而死，自己却连个公道都未必能还给她。

        “我方才去了趟玉华宫，本是奉皇上之命去收皇后被罚抄的《女规》抄本，但发现派去皇后宫里守门的守卫被换了一个人，我已经将此事禀报给皇上。”看着长乐毫无波澜的眼神，仍旧直直地望着屋门，顾致远紧了紧喉咙，“抱歉，没能帮上什么忙。”

        他忙到现在能查出的事，还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就算知道皇后守卫被皇后替换了又能如何，他还是没有证据指证皇后与此事有关。

        “皇后换了守卫，许是为了与黎妃通风报信，你可以查一查黎妃近日的走动。”长乐茫然地说着，回了神来看向顾致远，解释道，“我去审问兰心的时候，想起黎妃与宁妃走近时，正好是兰心被重用的时候。”

        “宁妃出事时，兰心被关押在牢，根本出不来，兰心应该与此事无关。”顾致远看着长乐提起宁妃似乎还算正常，也便放了些心，以为是长乐忘了，便提醒道。而对于宁妃宫里的内部事，顾致远并没有长乐知道的多。

        长乐点头，“我审了宁妃的侍女，她说平日宁妃的膳食她都有事先尝过，我请太医给她诊脉，太医没诊断出来什么，我便给她喂了些火参，太医诊断还是没有结果。火参没有问题，膳食没有问题，一定是先前就出了问题，那时候兰心还在宁妃宫里，能动手的也许就是她，现在想想，在暗匣里放毒听着谨慎，但若是给本就怀疑的人，就十分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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