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平淡地手牵手走下去

《女生们的“友谊”》

        某天晚上下班，钱漫和两个女同事(林红和梅子)一起往公司外面走。

        梅子注意到林红的包包，道：“诶，你今天背了这个包啊。”

        钱漫注意力也跟着集中到林红的包上。

        包包是面料是纱网蕾丝那一类，蓝底绣着精致的白色小雏菊。

        钱漫评价：“很仙。”

        林红笑了笑。

        梅子又问林红：“你这包多少钱啊？”

        林红：“zara买的，一百九十多。”

        梅子：“看上去像在网上随便买的哈哈。”

        钱漫和林红双双沉默。

        不过她俩沉默的原因不一样。

        顾漫是觉得，梅子不应该说这种话，虽说说得是事实……

        而林红沉默……顾漫猜测，林红估计是不开心了。

        不久，林红又开始谈论梅子的包来：“你这包好mini，很适合你哈哈。”(梅子的个子很小)

        林红又继续道：“这么小，装不下什么吧。”

        这两人开始在暗地里较劲。

        梅子：“可以装手机啊，我平时也带不了多少东西。”

        钱漫在旁变相解围：“再装个钥匙什么的，也够了。”

        这时钱漫手机响了，顾至清打电话来，说是已经到了他们公司楼下来了。

        钱漫如蒙大赦，对两位同事说：“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先走一步。明天见！”

        梅子和林红：“明天见！”

        钱漫脚步匆匆。

        后面两人大声笑话她：“瞧她迫不及待见男朋友的样子哈哈。”

        她们哪知道，钱漫其实是想要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呢。

        连等在门外的顾至清也误会她了。他笑眯眯的，一脸得意：“跑着来的？这么想我？”

        钱漫：“想你个大头鬼！赶紧走啦！”

        顾至清：“……”

        兜头就给他泼了这么一盆冷水，他的小心脏啊，拔凉拔凉的。

        不过看她这么急，难道是想回家……！！！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猴急了？想想还真是让人害羞呢！〃〃

        他精神振奋，两人在车上坐定后，顾至清一路把车开得飞快。

        钱漫：“开慢点，我怕死。”

        “现在又想慢了？”顾至清坏笑，“行，回家再让你好好体验快的感觉。”

        钱漫把脸别向一边看窗外风景，脸色很不自然，半天才憋出句话来，“不正经。”

        元旦放假。

        顾至清问钱漫要不要跟他一起去看望爷爷。

        钱漫挺积极：“好啊！”

        和她相比，顾至清的脸色显得很沉重：“爷爷那边，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希望咱俩去了之后，多少能给他带去点安慰吧。”

        钱漫：“怎么了？”

        半年前。

        顾爷爷和顾奶奶因为日常琐事吵架。气头上的顾奶奶离家出走。顾爷爷没拦着，更没去追。

        两人赌气，冷战了几天。

        几天后，顾奶奶现身，对顾爷爷提出离婚。

        顾爷爷当即同意。

        顾奶奶被他气得半死，本来也就是那么说说，等着顾爷爷求她回家。现在他居然同意了？！

        离！必须离！

        不顾子女的反对，两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办理了离婚。

        除了一些衣服，顾奶奶什么也没要，算是净身出户。

        此后，顾爷爷再也没听到过关于顾奶奶的任何消息。

        顾爷爷和顾奶奶有两个孩子，一个是顾至清的爸爸顾宪成，另一个就是顾至清的姑姑顾美皎。

        离婚这事儿，两个孩子都怪顾爷爷，后来像是刻意般，子女们都对他这个父亲不闻不问。除了每月给钱。

        顾至清偶尔去看望爷爷，顾爷爷就会感叹说：“我现在是孤家寡人喽，真是白生了你爸和你姑！”

        顾至清：“……”

        和顾奶奶离婚不到两个月，顾爷爷找了个伴儿——四十多岁，和顾爸爸的年纪差不多。

        才认识没几天，顾爷爷就通知大家他要结婚了。

        顾爸爸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爸，你也这么大岁数了，不是小孩子了。那女的图你什么你还看不出来么？”

        顾美皎也格外不赞成：“你要是跟那个女人结了婚，你的那些钱迟早要进她的腰包！”

        “图我点什么怎么了？说明我还有点用！”顾爷爷吹胡子瞪眼：“这个婚我结定了！任你们谁反对都没用！”

        后来这个婚还是结了。

        只是顾爷爷的两个孩子都没到场。顾至清来了。婚礼举办前，顾爷爷拉着顾至清的手跟他谈心：“怎么一直哭丧着脸？爷爷就要结婚了，难道不替我感到高兴吗？”

        顾至清实在高兴不起来。他和爸爸姑姑的看法一样，这女的就是图顾爷爷的钱。

        “爷爷，你为什么一定要结婚？”顾至清问。

        顾爷爷却转移了话题，“你有你奶奶的联系方式没有？真想让她来看看！我找了比她年轻二十多岁的老婆哈哈哈！”

        顾至清：“……”

        只是“好景”不长……

        “家里的钱平时由着你花，但你怎么就这么大手大脚呢！我这么大岁数娶个老婆，不是让来败家的！”顾爷爷气得气喘。

        “我是你老婆！花你点钱怎么了？我这么大岁数了，嫁人难道是为了要过苦日子吗？！谁知道你的钱这么不经花！是你自己没什么钱，怪不着我。”女人双臂环在胸前，耸了耸肩。

        “你……”顾爷爷气得说不出话来。两个月不到，银行卡里的钱早空空如也。这些钱，还是当初前妻持家有道存下来的。

        “好啦，”女人缓和了脸色，走到他身边，轻拍他后背，帮他把气喘匀，“是我做得不对。以后咱俩好好过日子。”

        “你这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要改！”顾爷爷实在受不了这刺激，辛辛苦苦存了大半辈子的钱，这么快就飞了。

        “是是是。”女人的模样很真诚。

        顾爷爷虽然对她有些疑虑，但也没说什么。

        “只是……”女人转眼又哭丧起脸来，嗫嚅道，“我借了高利贷，还不上了……”

        “什么？！”顾爷爷两眼一瞪，火气蹭一下冒出来，就差头上没冒烟了。“你怎么还借了高利贷？！家里的那些钱还不够你造的？”

        女人看样子胆战心惊的，说话也不敢大声一点，“可是借都借了……只要你帮我把这钱还上，以后我肯定改过自新，好好过日子……”

        顾爷爷见她态度很好，再一想终归是夫妻，是要共渡难关的。于是还是软下心来。“借了多少？”

        “你得保证，我说了以后你不凶我。”女人怯怯道。

        顾爷爷随便点下头，“说吧。”

        “一百……万。”

        顾爷爷闭了闭眼。他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愤怒，是不是命数尽了，老天想用气死他的这种方式让他魂归西天？

        现在想来，还是前妻好。不仅把他的生活安排的妥妥当当，还把家里大小琐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会做饭，家务做得漂亮，也会打理资金。

        顾爷爷眼睛睁开，冷漠道：“银行卡里还有多少钱，这不用我说了吧。”

        女人尴尬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没钱。但你不是还有这房子吗？”女人站在客厅里，往自己头顶指了指。

        她见顾爷爷面色平静，没有动怒，便又继续说：“应该也能卖个一百多万吧！”

        顾爷爷笑了笑，手往门外指：“你给我滚！”

        女人的脸僵了僵，然后又走到顾爷爷身边抱他胳膊撒娇道：“你是我丈夫，你不能不管我啊~”

        顾爷爷冷笑：“儿子女儿说得对，你这女人就是娶不得！”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真是白长了岁数，一点也不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算了，我们都冷静冷静吧。”女人夺门而出。

        顾爷爷也在气头上，懒得去追。

        到了半夜，女人还没回来，顾爷爷开始有点担心了。

        打电话，第一遍，无人接听。

        第二遍······

        女人这会儿正在睡觉，躺在他身边的男人把手机捞过来，看了眼备注“摇钱老树”。他一惊，急忙把正在打鼾的女人摇醒。

        “干嘛？！”女人困得睁不开眼，很不耐烦。

        男人：“那老头打电话来了！”

        女人：“谁管他啊！把我手机关机，让他打去。”

        男人打开床头灯，又转过身来摇女人，“快起来，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不还有套房子没到手呢么。起来啊。”

        “哎呀，烦死了！”

        女人回家后，一反常态，不仅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每天饭菜也都是换着花样的做·····

        接连好几天都是如此。

        一开始顾爷爷只要想到自己那些飞走了的钱，就看她哪哪都不顺眼，故意刁难她：菜做咸了，地上有头发，今天天气很好为什么不晒被子······

        但女人一点脾气也没有，顺从的可怜相甚至让顾爷爷心生怀疑：难道自始至终错的都是他？？不然心头这莫名其妙的内疚感是怎么回事？

        几天后，顾爷爷陪着女人一起去超市买菜。

        一起逛超市的时候，顾爷爷脑海中都是往昔那些和顾奶奶在一起的画面。他俩经常会有分歧。买根萝卜，一个要买大根的，一个坚持要买小根的。买瓶酱油，也会因为牌子的问题而吵得面红耳赤！

        想着想着，顾爷爷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这一幕刚好被女人看见，女人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什么。”被唤回现实中的顾爷爷敛起了笑容。

        “哦。”女人继续走在前挑选货架上的东西。

        顾爷爷推着购物车紧跟在她身后，看着女人的背影，他想：现在这样的生活挺好的，平淡，但很让人知足。以前啊，前妻想要平淡的生活，但他一直不喜。那个时候的他极爱折腾，一大把年纪去跟人家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学街舞，结果却把腰给搞折了。现在呢，他竟然和前妻不谋而合。想要的平淡生活过上了，只是身边已经换了别的人了······

        两人买完东西，结完了账。

        顾爷爷拎着重一点的大号购物袋，女人拎着小号购物袋，一起往门外走。

        顾爷爷：“我记得旁边有家奶茶店，你要不要喝奶茶？”

        女人：“爱喝奶茶的是你前妻吧，我不爱喝那东西。”

        顾爷爷：“······”以前每次来这购物，前妻都要喝杯奶茶，虽然已经是做奶奶的人了，可是她喝奶茶的样子依然很可爱。

        唉，是不是人老了都会这样？记不住新的，却一直对过去的回忆念念不忘。

        两人刚下了超市门口的台阶，忽然有辆摩托车冲过来。

        “嗖”的一声，顾爷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了一边······

        女人自己被车撞倒了。

        “啊呀！啊，我的腿，好疼啊！你这摩托车怎么开得啊，我半条命都快要被你撞没了！”女人一边大喊大叫着，一边偷瞄向顾爷爷那边。

        结果却看到，顾爷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女人和骑摩托车的男人对视一眼，双方吓得脸色一白。

        女人这会儿腿也不疼了，赶忙小跑到顾爷爷身边，她手指伸到顾爷爷的鼻子前探了探他的呼吸，然后便火急火燎的使唤骑摩托车的男人：“快打120！”

        医院。

        几小时后，顾爷爷终于悠悠转醒。

        第一眼看到女儿在跟前，他本来是很高兴的。

        可随着意识逐渐清醒，听清了女儿的话，他不开心了。

        顾美皎还生着顾爷爷的气呢，只是今天一听说人进医院了，还是着急忙慌赶来了。顾爷爷已经昏倒了，她只能向这个名义上的继母了解情况。

        关于顾爷爷是怎么摔倒的，女人也没瞒着。这也瞒不住。顾爷爷又没失忆，等他醒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她要再乱编乱造，反倒会落个说谎的口实。

        “我看你就没安好心！”顾美皎气势汹汹地看着女人。

        “我也不想这样的。”女人道。这是她的实话。按照她和男人的计划，顾爷爷应该是好端端的，受伤的她因为救了顾爷爷而重新得到信任，然后他们再继续实施行骗计划。谁曾想，计划与实际有出入，顾爷爷那么不禁推，还昏倒了呢。

        “好了，美皎你少说两句。”顾爷爷从床上坐了起来。

        顾美皎看着女人：“你就盼着我爸早死，你好继承遗产呢吧！”

        “美皎！你给我出去！”顾爷爷声音严厉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顾美皎难以置信：“爸。”

        她心底愤愤：“不管怎么样，我也算是你的至亲，爸你怎么能偏向一个外人呢？！”

        顾爷爷语气强硬：“你今天这话，我就当你是在气头上，胡言乱语，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出去！”

        顾美皎伤心地走出了病房。

        出去后，她打电话给顾宪成汇报情况。本来顾宪成也要来的，但他临时有急事没来成。

        电话打通后，顾美皎第一句话是：“哥，我觉得咱爸真是老糊涂了。”

        顾美皎走后，女人就开始忏悔似的对顾爷爷说：“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顾爷爷招招手，让女人过去。

        女人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心中忐忑。顾爷爷脸色温和，可越是这样，才越是让她觉得不安。

        她坐到了床沿上。顾爷爷拉住她的双手。

        “贵珍啊。”贵珍是女人的名字。顾爷爷继续道：“刚才那孩子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女人心道：孩子？明明和她差不多年纪！

        但她面上还是微笑着道：“嗯，我不会。”

        “嗯。”顾爷爷放下心来。“贵珍，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推我那一把，我现在估计就不是躺在这里，而是躺在急救室里了。对了，你没事吧？摩托车有没有撞到你？”

        女人把裤脚卷起来给他看淤青的腿。

        顾爷爷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心里盘算着：要给她补偿。

        顾爷爷一直有高血压，突然的昏倒是惊吓诱发的血压升高造成的。家里有药，再加上顾爷爷坚持，所以当天就回了家。

        回到家后，女人偷偷打电话给男人。通完消息后，她问男人：“还有b计划吗？”

        事儿没办成，男人也很恼火，他气急败坏道：“哪还有什么b计划，有那脑子我不早上清北了么。”

        女人受不了男人对她发脾气，便以更大的嗓音斥问道：“你吼我？是不是想散伙！”

        男人先是沉默了下，然后马上服软道：“唉，我这不是气自己呢么。别生气哈，我错了。像咱俩这种，既是夫妻，又是生意伙伴的铁关系，上哪找去啊，可不能便宜了别人了嘻嘻。”

        几天后，女人陪顾爷爷在花园里晒太阳。

        头顶阳光温暖，脚边鲜花开得烂漫。

        顾爷爷环视着花园里的一草一木，感慨道：“刚买来这房子那会儿，这里什么也没有，这里的每一朵花、每一根草，都是我们后来种上去的。”

        女人一开始以为他这是又要开始回忆前妻的节奏，遂懒得搭话。

        但接下来就听顾爷爷道：“下午我们去趟房屋中介吧。”

        女人一听，差点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心中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她还是小心问道：“去房屋中介干嘛？”

        顾爷爷：“你不是还有贷款没还么。”

        “哦，”女人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谢谢。”

        到房屋中介门口的时候，女人犹豫着不进去。

        顾爷爷问：“怎么了？”

        女人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说：“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下厕所。你先进去吧，我回头就来找你。”

        等顾爷爷进去，女人给男人打电话。

        “我真想给你打电话呢，我又研究出了一套新方案，绝对能让他把房子给卖了！”男人正信誓旦旦地说着，女人忽然开口把他的话打断。

        “我现在在房屋中介门口。”

        “啊？！”男人不小地被震惊了一把。

        “老头说要卖房子，替我还贷款。”女人平静地说着。

        “哈哈哈哈！”电话那头的男人笑得猖狂，“贵珍啊你的好日子要来了！哈哈哈······”

        “要不，我们就这样算了吧。”女人犹犹豫豫地道，“我们不是已经有五十多万了吗，他一老头，以后再没了房子，要怎么生活啊？”

        男人越听越不对劲，“打住！贵珍，你这是跟老头培养出感情来了？”

        女人：“去你的。我只是可怜他而已。”

        “吓我一跳。”男人顿了下，又继续：“可怜？他有什么可怜的，有儿有女，他们还能不管他不成？”

        女人：“可他因为我，已经跟他们闹翻了······”

        男人：“这就用不着咱们操心了。咱们只要，拿钱，走人，就完事儿了！”

        卖房子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很快就有一对即将结婚的房客前来看房子，准新娘已经怀了孕，时间不等人，双方很快谈妥。

        成交价110万，全额付款。

        现在他们租的房子是和三家合租的，和之前自己的房子完全不能比。

        女人有点愧疚。感到愧疚的时候她就用男人的话给自己洗脑。

        卖房的钱到手后，女人问顾爷爷：“这么多钱，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只是存银行吗？要不要买点股票国债之类的？”

        顾爷爷：“之前家里的钱都是前妻在打理，我也没弄过这些。”

        又是前妻！她现在才是他妻子！女人对顾爷爷虽然没有爱，但还是很介意他老是提到前妻这事儿。

        这不是重点。她深呼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顾爷爷又继续说道：“不过，给你还完贷款以后，估计也剩不下多少了吧。”

        女人：差点露馅儿，她居然都忘了还有还贷款这事儿了。

        “我有个表弟，是做金融的。我之前放了一万在他那里，结果一年后你猜怎么着？翻了三万！所以我在想，要不，把钱交给他，让他帮着打理？也许一年后，钱就翻了三翻！到时候再还贷款也就毫无压力了！”

        顾爷爷：“你这贷款不急着还？”

        女人：“啊，我、我再求求情，拖一拖！”

        顾爷爷：“嗯。那你那表弟，可靠吗？”

        女人眼神有些闪烁，“当然，是亲表弟！”

        顾爷爷：“行。但是咱得留点，日常花销还得用。”

        “那，你想留多少？”女人很担心他把大头留下。

        顾爷爷：“十万。”

        只是个零头。

        女人开开心心应下了：“行。”

        就当一切都办妥了之后，女人消失了。

        顾爷爷坐在出租房里，想：她说过，要向借贷款给她的人求求情，把时间拖一拖，可她这一去就再没回来，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顾宪成没多久知道顾爷爷把房子卖掉，钱还被女人弄走的事儿。

        他来到顾爷爷的出租屋。

        顾爷爷坐在窗前，视线望向外面。

        出租屋的整个面积很小，只够做之前那个家的厨房。

        但事已至此，顾至清对顾爷爷反而没什么责备的话了，他来到顾爷爷的身边，道：“爸，看开点吧。”

        顾爷爷冷笑：“你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不怀好意的人欺骗，却没来得及阻止，你觉得，我能好受到哪去？”顾宪成反问道。

        沉默。

        顾爷爷肩膀耸动，然后他手扶着窗沿，低下头来轻声啜泣。

        顾宪成走到他身后，手轻按在他背上。

        “我想你妈了。”顾爷爷边哭，边含糊不清道。“你妈真是没心没肺，消失了这么久，一点信儿都没有。”

        “妈，生病了。”顾宪成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老年痴呆。谁都记不得了。”

        钱漫和顾至清来到爷爷家。

        爷爷和奶奶正在花园里晒太阳。

        之前卖掉的房子已经重新被顾宪成买了回来。

        此时，奶奶坐在轮椅上，伸手想要抢走爷爷手里的棒棒糖。

        爷爷把手举高到她够不着的位置，耐心地哄着：“不行，你已经吃了一根了，再吃会蛀牙的。”

        “可我还是想吃嘛~”奶奶像个小孩似的撒娇，伸出一根手指，“就再吃一根好不好嘛~”

        说完，巴巴地看着他，眼神充满渴求。

        爷爷忍了没几秒，还是笑了，他把一根棒棒糖递给她：“最后一根了。”

        奶奶乖巧道：“好的！”

        另一边，一直看他们互动的钱漫抱着顾至清的腰，羡慕道：“他们感情真好啊！”

        顾至清同样抱紧她，把下巴搁在钱漫头顶。

        他想：“希望”这两个字，虽然很没用，但他还是希望，生活能对他和钱漫善良一点，就平淡地手牵手走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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