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鱼观察日志七

“我对外界很感兴趣。”希里说。“那么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含着期待的看向我，希望我为他做出解释。我当然会乐意他如此问我，于是我说：“外界可能比较吓人。”

        我承认在这之中有一定的吓唬意味，但我却没有想到过他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我。

        “为什么这么说呢？”希里抬了抬头，眼睛没有看我。“我觉得外面一定会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

        我好奇的反问：“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好人。”希里徘徊在了词语的使用中，组织一下语言，说，“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人。”

        他了解的形容词很少，运用了三个来表达我的好，我本应该满足，但我却为好人卡而感到不适。

        “那么你觉得我这样子的人适合……发展什么关系？”我看似很严肃的说。

        他深蓝色的眼眸看着天空，低低地“唔”了一声，说：“恋人吧。”

        我继续问一下去，显得有些哆哆逼人：“那么你觉得适合发展成为恋人吗？”

        希里呆滞了一下，甚至没有意识到我的意思，便说：“很适合。”

        我可能只是想逗他吧，我心里想。

        我没有继续接下文，在余味过去后便转移了话题：“你想去外面看看吗？”

        “当然想了呀。”提到这个他的神色就变了，终于愿意来看我。“你能带我出去吗？”

        “可以。”我这样说。“只要你能够答应。”

        他疑惑的看我：“答应什么？”

        ……

        我没有规定时间与他相见，这是常态。

        最近实验室忙的不可开交，安格可以说是惹了大祸。

        被安格私下更换了实验体的人，也就是b派辛苦培养了两年的克里特·安德森。他能够让b派如此看重，并不只因为他杰出的才能，也因为他背后的家族势力庞大。

        他能够得到的资源可能是安格倾尽一生都无法换来的，可安格却为了自身利益私下更换了实验体。

        她以为自己有了靠山，便可以为所欲为。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克里特自持身份，也心高气傲，绝不可能忍气吞声。

        这件事甚至是不用调查，更换实验体的人也呼之欲出。

        卡修与斯因莱特虽然已经决裂，但两派的成员却并没有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一次算是使双方的矛盾彻底激化。

        安格躲了起来，没有出面去承担，任由流言肆无忌惮的发酵。

        “她真的可以逃避吗？”黛妮卡这样说，语气里满是对她的失望。“和她做朋友简直就是我的耻辱。”

        “可不是，”一旁的爱丽丝这样附合她，“这件事让克里特替她承担了一大惩罚金呢。”

        爱丽丝是克里特的爱慕者，因此她说话的语气中包含着强烈的不满。

        佩拉站在一旁，调和着局面。

        她说：“她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要理解她，万一这件事还有变数呢？那我们不就误会她了吗？”

        她们在议桌上光明正大的放声聊天。

        “安静！”斯因莱特突然暴起，愤怒地拍响了桌面。

        雷诺总结道：“都是安格的错，我们应该把她找出来。”

        “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吗？人呢？”斯因莱特呵叱道。

        “事情出在我这。”我冷嘲一声后说，“包括我在内，你们又有多少人默许了这件事？”

        “怎么会是你？都是那不要脸的……”雷诺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似乎说出这句话来，不情不愿。

        我知道他忌惮着我，笑了笑便不想再多说。

        我说：“你们自己解决。”

        b派今天难得没有在议桌上吵闹，倒像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内讧。

        “哟，”斯因莱特不爽地看着对面，“你们那边是受害方，倒是看戏看的有意思。”

        我不想再去抓他这句话中的错误，便放任了他们的争吵。

        我有时候竟会觉得b派很安宁。

        这真是很有意思，可我却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那当然，”卡修说，“克里特可是我们培养了两年的研究员，他的出色整个实验室的有目共睹，可你们那边不自量力的小研究员却企图盗窃他的成果。”

        “这真是可耻，像你们一样可耻。”阿尔斯冷冷地说。

        我笑了笑，没有否认他的说法，甚至没有开口反驳，只是静静的就会有人出面维护a派的脸面。

        斯因莱特说：“你们b派难得有个人才就这样子护着，跟母鸡护崽似的。我们a派又不缺人才，那安格找到以后你们随便怎么处置。”

        “你们a派才没有人了吧？一具小小的实验体都要偷偷交换。”阿尔斯说。“事实就是如此，我们成功了。”

        佩拉也只敢在她的小圈子里面活跃而已，到了真正的语言战场，她倒是显得唯唯诺诺了。

        佩拉斟酌了一下语言后开口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和平解决……毕竟……毕竟都是一个实验室的人……”

        “和平解决!”阿尔斯突然大声重复道，“这怎么和平解决？克里特因此受了多大打击佩拉你没有看到吗？！”

        “我……我不知道……”

        “这还打击到他了？”雷诺反问，“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研究成果的失败与否？”

        每次他们这样吵都会让我心烦意乱。

        有人畏畏缩缩，有人企图大事化小，更甚者企图漫天过海。

        我开口说：“你们太吵了。”

        “吵？”斯因莱特看着我，“你觉得没必要吗？更何况安格是你的研究员！”

        “是的，她是我的研究员，但毕竟不是我带出来的。”我坦然的承认说，“这样说，如果没有我，她也不至于去解剖实验体了。”

        “怎么会呢？”雷诺陪笑道。“这怎么也不可能怪到你。”

        话里话外的意思，研究员们都理解，因为安格曾经是斯因莱特最不看重的人，便从他那儿强制转到了我这儿。

        我这样一说，两边都不好开口。

        “这件事我揽一部分责，你们可以安静点了吗？”我有些烦躁的说。“或者说现在让我出去。”

        卡修看着我在他的眼神中离场了，却没有纠结什么。

        他说：“你们有不明事理的，但总归不是人人都是利益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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