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喜欢你

“蓁蓁，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声音温柔得能拧出蔚蓝的海水。

        再次感受到宋知斐那张俊脸的靠近，叶蓁蓁慌慌张张地连忙从台阶上站了起来，险些跌落下来，勉强站直身子。

        “殿下……你早点休息吧。”

        她不知道宋知斐说得是不是真的，更不敢答应。

        她总觉得或许附近藏着看客，一旦她神志不清答应了，等待她的将会是无尽的嘲讽。

        “看吧，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也是，也不撒泡尿照照。”

        这样的冷嘲热讽见多了，也不是代表她就能习惯。

        宋知斐没有阻拦，站起身说道，“这四处有望春的人把守，不必担心隔墙有耳。既然我喜欢你  ，想要和你在一起，就该告诉你我今后的打算。”

        叶蓁蓁一惊，“还是不必了，殿下……”

        她对这种皇家秘史权利斗争不感兴趣，更不想知道。

        她就是一个小老百姓，不在乎天子是谁，只要谁能将大周朝治理好就行。

        宋知斐摇头，“我这些年的筹谋，志不在皇位。”

        叶蓁蓁眉间一蹙，水眸中闪过一丝质疑，明显质疑：怎么可能？

        “你不信？也是，在你眼中我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如今告诉你我无心夺储君之位，你的确是会觉得我在骗你。”宋知斐话锋一转，眸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只想知道我母妃的真正死因。”

        梅妃当年一入后宫，就得到了陛下空前的宠爱。

        甚至，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说，曾经陛下还为了梅妃娘娘，提出过废除三宫六院。

        在当时的朝堂和后宫引起了轩然大波。

        只是，有关梅妃的一切，从来没有记载在史书上。

        叶蓁蓁思考如何开口，“殿下，可找到了线索？”

        “还未。我怀疑是皇后所为，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皇后和梅妃娘娘有过节？”叶蓁蓁刚问出口，就发现她这个问题有点傻。

        皇帝宠爱梅妃都要遣散六宫了，皇后怎么可能不嫉妒。

        她紧接着说道，“那会不会是其他人做的？其它妃子呢？”

        宋知斐摇摇头，抬手揉了揉倦色的眉心，“我也不清楚，父皇对我母妃之事绝口不提，当年知道内情的宫人疯的疯，死的死。”

        看着宋知斐提起梅妃之死时的沉重神情，叶蓁蓁下意识开口说道，“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到殿下的，殿下尽管和我说，我一定帮你。”

        “叶蓁蓁。”宋知斐侧眸，微微板起了脸，“我说喜欢你，不是想利用你帮我做什么，你明白吗？”

        “喜欢”二字烫得耳朵发热，叶蓁蓁眸色一闪。

        ……

        叶蓁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自己房间的。

        她耳边全都是那句，“我喜欢你，并不是想利用你帮我去做什么。”

        甚至，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眼前总是嫩浮现出宋知斐那张脸。

        “不想了，不想了，他喜不喜欢我，关我屁事！”

        吼了一声，叶蓁蓁觉得神清气爽多了。

        刚把门推开，黑暗中一个人影就朝她扑来。

        电光火石间，叶蓁蓁抄起门栓，就朝着那个人的后脑勺砸去。

        “九嫂，你回来啦！”

        ……孙媛？

        叶蓁蓁来不及收回力道，又怕伤到尊贵的县主，生生把自己的手臂差点扭伤。

        孙媛像是掐准她此时回来一般，忽然从黑暗中跳出来紧紧地抱着她，“九嫂，人家今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

        “县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怪你。”

        叶蓁蓁用力，试图把孙媛从自己怀里拔出去。

        孙媛却抱得更紧，“九嫂，九哥向来记仇，他要是打我你一定要拦着他啊！”

        叶蓁蓁一直好奇，天不怕地不怕的孙媛为什么那么惧怕宋知斐。

        于是试探问道，“九殿下有那么可怕吗？”

        “当然了。九嫂你可不知道，九哥发起疯来简直就是个换一个人……你可能不知道，十年前外番公主雅茹跟随其皇兄来我大周觐见。当时九哥没有被皇后娘娘养在身边，好多人都欺负他，雅茹公主就是其中之一。有一次，雅茹听说九哥的生母封号为梅妃，就故意给她的白毛儿狗起名叫做梅儿，当着九哥的面说……”

        “说什么？”

        孙媛难得露出为难的表情，“那会正好是春天，那白毛儿狗发情……她就当着九哥的面说，‘梅儿真是一个下贱的母狗。’当场好多人都听到了，都笑九哥和逝去的梅妃娘娘。”

        叶蓁蓁心中一揪。

        面对如此的侮辱，小小年纪的宋知斐当时的心境该有多难过。

        孙媛道，“九哥当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不过第二日……那个白毛儿狗忽然就消失了。雅茹公主十分喜欢那只狗，于是命人寻找，可是一连三天都没有找到。”

        “直到有一天晚上，雅茹熄灯就寝的时候在被窝中发现了有东西，湿乎乎的，她借着月色掀开被子，就看到了那只狗的残骸，血淋淋的，而且在她的床单上还写着：下一个，是你。”

        “当晚雅茹就疯了，陛下也十分重视此事，但是如何查找，都找不出凶手。再后来，她皇兄本来想带她尽早回去，可是就在回国的前一夜，雅茹消失了，被发现的时候，死状和白毛儿狗一模一样。”

        叶蓁蓁皱眉，“你怀疑是九殿下做的？”

        “不是怀疑，是我亲眼所见。就在白毛儿狗死的当天，我亲眼看到九哥怀中抱着一个包袱进了雅茹的房间……所以从那之后，我觉得九哥不一般，就算是惹谁，我都不敢轻易惹九哥。”

        听了孙媛的故事，叶蓁蓁微微叹口气。

        即便这件事情是宋知斐所为，叶蓁蓁并不觉得残忍。

        反而她十分心疼他。

        爹不疼，还没有娘亲的庇护。可想而知宋知斐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是如何艰难地生存下来的。

        孙媛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正经，“九哥这个人，虽然看着不正经，但是要是真喜欢些什么东西来，会带着非常固执的执念。”

        叶蓁蓁疑问，“怎么说？”

        “你也知道，九哥并不得陛下的宠爱，所以一直以来对什么事情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好感。但是，他一旦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

        叶蓁蓁被孙媛的神情逗得发笑，她说的这些不像是宋知斐，倒像是最近很红的一场折子戏的主角。

        叶蓁蓁笑着拆穿，“县主，你确定这不是你想象出来的吗？”

        孙媛面色一窘，“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就是根据话本折子戏什么的，稍微加以推敲，九哥一定就是这样的人啦！”

        叶蓁蓁笑容加大。

        孙媛走了之后，叶蓁蓁怎么也笑不出来了，淡淡的目光凝视着她离开的方向。

        今天孙媛对她说了很多的关于宋知斐的事情。

        这真是的因为她畏惧宋知斐责骂才将这些告诉她的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孙媛告诉他这些话有其他的目的呢？

        ……

        孙媛一蹦一跳的回到了房间，姚静思正在窗下坐着，手中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样。

        暖黄色的烛光朦朦胧胧的照在她的身上，给她周身平添了一抹温柔和娴静。

        孙媛的大嗓门打破了静谧的气氛，“静思，你的主意真是太好了，果然九嫂听到了我的故事之后，神情立刻就软了下来，真真的是一点都不怪罪我了。”

        是了，这原本是姚静思出的主意。

        刚才那些话，也是姚静思让她说的。

        姚静思一笑，“叶姑娘本来就人美心善，即使不用我帮你，她心中也不会怪你的。如今，殿下有叶姑娘安抚，竟然也不会过多苛责你。”

        “嘻嘻，我还担心戏不够，要自己添加了一小段，可惜被九嫂看出来了。”

        姚静思黛眉微蹙，放下了手中的绣花针，“你说了什么？”

        孙媛得意地将后来她与叶蓁蓁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了姚静思。

        “县主，你……”

        姚静思心中一紧，她明明都一字一句地教了孙媛该如何去说。

        可是谁能想到，即便是如此，孙媛竟然还是能把事情搞砸了。

        如果一切都按照她所说的去做，叶蓁蓁会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

        一旦等他们相处的时间久了，宋知斐难免会暴露出脾气。

        有了她这个故事的引导，叶蓁蓁自然而然就会在脑海中响起白毛儿狗和雅茹公主惨死的画面。

        接着，姚静思就会买通伺候叶蓁蓁的下人，故意在叶蓁蓁的茶水里面添加能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

        并且，会在她发病的时候，将一个死状十分惨的白毛狗放在她的被子里。

        在这样的精神压力下，叶蓁蓁即便不崩溃，也会疑神疑鬼，疯疯癫癫起来。

        这样疯女人久而久之自然就会被九殿下厌弃。

        明明一切，她都计划的十分完美。

        可是孙媛偏偏要狗尾续貂。

        叶蓁蓁不是一个蠢笨之人，经过孙媛这么一说，不仅会对那个故事产生怀疑，而且还会对孙媛今晚的来意产生怀疑。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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