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7章 大.失.禁

老者见红玉没由发起火来，知道真有这么回事，调笑道。

        “原来是这位小姑娘想学厨艺啊，正巧老头我们寨子里，也有一个会做菜的，做出来的东西，那可是叫人间极品吶，有没有兴趣到我那里去坐坐，我让她给你指导指导？”

        “骗子。”红玉别过脸去不再理他。

        老者本也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她还当真了。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被莫名其妙当成骗子。

        “老夫我怎么就成骗子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梁叔说了，那是天赋，学不来的。你想骗我，门都没有……”

        见话题扯到了别的方向，梁蹇急忙出来补救，这个问题，暂时是不能深究的。

        “说正经的吧，在这方圆三十里内是我的主场，在这里，你们没有丝毫胜算。而我呢，也没有跟你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咱们虽然没有好聚，但好散还是可以做到的。不想死的话，趁早带着你的人滚蛋吧……”

        “你还想好聚好散？我儿子刚到进这林子里就被你杀了，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来的一百多号人，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血仇已经结下了，你还有脸说好聚好……”这时，那个被拍到地下的家伙终于爬了出来，正一脸怨毒地向着梁蹇宣战。

        但他的宣言还没来得及说完，躯体的四肢便被十二条柳枝穿透了。待柳枝穿过他的四肢，并把他整个挑起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接着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从他口中吼出来，殷红的鲜血，也开始顺着翠嫩的枝条汩汩流淌。男人只有显圣境界的修为，又如何能敌得过高出他两个大境界的梁蹇？

        若将视角移至高天之上，便会发现在环绕众人的巨大圆环中央处，突然出现两个方圆达四十丈的巨大坑洞。此时，数以十万记的柳条正从坑洞之中鱼贯而出。而将这名刚从地上爬出来的显圣洞穿的十二条柳枝，正是从其中一个坑洞里放出来的。

        梁蹇动手之后便不再保留，除了他和虎王站立的那片区域无事外，其他的地方，几乎完全被他的纤长柳枝给填满了。那些柳枝长在冲出地表后，便高速移动起来，数息之间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其速度之快，竟然达到了肉眼无法成像的地步。

        其他那些圣者倒也机警，已经先一步跃到了空中，有惊无险地逃过了梁蹇突然发动的奇袭。数百株巨木这时跟着也动了起来，树身扭曲变形，发出一片连绵的吱呀之声。而那些在树干上插着的木枪，则开始快速收入树身之中，只露出小半截枪头，就如同被拉至满弓的箭矢一般，随时会暴起杀人。

        木枪的数量同样惊人，两百余棵巨数高达百丈，其上密密麻麻的抢阵叫人头皮发麻。在每株巨树上，大概都插有五百来把木枪，初略算来，这一圈巨树上的木枪数量，也达到了十万。这些家伙真要是完全攒射出来，场间的众人之中，估计也就只有那五个真圣能逃得一命。更不要说他们的身下，还有数不清的恐怖柳枝在那里虎视眈眈了。

        众人跳到空中也后，就没敢再妄动，紧张地盯着下面突然暴走的梁蹇。

        真圣之下的他们，此时更是恐惧万分，他们的性命就握在梁蹇的手里，现在只能祈祷他会再次留手。他们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若是梁蹇突然发飙，即便有五位真圣做护盾，他们这些凡圣也绝难幸免。此时就算是让他们交兵投降，或者叫他们立马滚蛋，他们也是乐意的紧。毕竟现在双方展露出来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过巨大了。

        而那几个被护在中央的真圣，此时脸上也像吃了大便一样，他们也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现在若真动起手来，他们几个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这到底是谁家的没头孩子，这般憨蠢，难道是想让他们全部跟着送死吗？

        “你们，是想被我杀得一个都不剩么？”梁蹇缓步走到被挑在空中的那人面前，冷漠地抬头‘俯视’着他。

        “既然前来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那么现在，请你来告诉我，咱们是要好聚好散，还是要来一场复仇之战？”

        梁蹇的语气倒像是在跟他商量，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闲着，穿入男人四肢的十二根枝条，在他的五指的控制之下，开始在男人的身体中缓慢抽动。那柳枝可不是丝线，其上还有指甲大小的嫩叶。随着枝条的抽动，那一片片嫩叶竟如锋利的刀片一般，在男人的四肢上缓慢切割着。但男人的惨叫之声此时早已连成了一片，又哪里还来及开口说话……

        这样的折磨不知过了多久，贯穿在男人四肢上的树枝终于不再抽动，让嚎叫的男人也消停了下来。然而就在男人的疼痛稍稍减轻了一点时，一根不知从何处冒出的柳枝，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柳枝就如同一条拥有生命的长蛇一般，在他双眼之间慢慢扭动着，让他能够看清枝条末端那尖细如针的锐利。

        柳枝在男人的双眼之间停了下来，缓缓向他的眉心刺去。梁蹇冰冷的声音也再次传来，无喜无忧亦无怒，不带一丝情感。

        “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要死还是要活？”

        男人被梁蹇的血腥残忍和恐怖的手段给吓坏了。以前跟着出去劫道的时候，那次不是威风八面满载而归？他以为这次也不会例外，因为出师的队伍，从来没有如此强大过，混迹在圣者和凡人边沿的他，还不能想象真圣境强者的恐怖。

        他儿子已经达到了化神境界，在凡人中已经算是高手了。而且这次行动，想来应该也没什么危险，所以就准备带出来见见世面，然而却出师未捷身先死，最后甚至连尸体都没能找到。他只想着自己这一方有多么强大，却没想过，需要出动这么大规模的队伍才能面对的敌人，又该强到何处？

        很多时候经验主义会害死人。比如被自己的攻击炸破玄域，最后甚至被自己的长矛穿死的蒋元，他就是因为战斗经验太过丰富，每次攻击都力求完美，最后才被反将一军，身陨道消。

        然而这个连见大世面的经验都没有家伙，就更可怜了。以前都是欺负些比他境界更低的凡人，让他不知不觉间自信起来，这次来了尊超出他认知的存在，让他湿了裤衩，忘记了言语。

        “嘚嘚……嘚……嘚嘚嘚……”

        在梁蹇的逼问下，男人的双唇在不断颤动，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梁蹇千余年来累积的杀气，是何等的浩瀚恐怖。他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杀气中也带有一丝压抑和绝望，此时作用在男人身上，让他前后都开始失.禁了。男人不知鼓足了多大勇气，终于爆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要花……”

        “花？”梁蹇皱起了眉头，摇头遗憾道。

        “什么花？我这里没有花。”

        说完便控制着男人眉心前的枝条，向前刺去。他刺的很慢，让男人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如针尖般的枝条，缓慢进入他印堂穴的全部过程。

        随着死亡在不断临近，男人脸色惨白，浑身都在瑟瑟发抖，但他的脑袋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他的瞳孔开始放大，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他的嘴唇在不断颤抖，皓白的牙齿，也在高频猛嗑着。就在梁蹇作势要将他的脑袋轰碎时，男人终于爆发了。

        不过不是主角光环式的爆发，而是肝胆俱裂后卑微的哀求。

        “活，是活啊……我要活，求求你……”

        男人终于开口求饶，那刺入他印堂的枝条也停了下来。这家伙一开始便想挑起双方开战，后来又突然冒出来，悲愤激昂地宣誓了一番，梁蹇本以为他是条汉子，没想到还是个没有骨头的怂货。

        梁蹇无趣地抽出了那刺入男人眉心的枝条，却没将它收走，反而让它在男人眼前晃悠起来。这枝条晃动得不快，末端微微勾起，似在垂首沉思，让男人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

        这时在天上密切注视着这一切的众人，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知道主动不在自己手中，他们也在祈祷这一仗不要打下去，不然他们这些凑人头的池鱼，只有被虐杀的份。虽然有五个和梁蹇同境界的真圣，可正如梁蹇所说，这里是他的主场，只要在这片区域内，他就先天不败。

        就在众人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时，异变突起，梁蹇身前的枝条突然消失不见了。接着就见那被穿成刺猬的男人，被抛上了天空，向着他们射来。这样标准的小人物，梁蹇连斩杀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把他击晕抽飞就算了事。

        老者接过吐口白沫昏厥过去的男人，看都没看一眼就把他扔给了其他人。虽然是这家伙自讨苦吃，明明弱的要死，却还无知地去挑战高阶修者的威严，就算被杀了也是活该。

        但梁蹇非但没有杀他，反而就这样把他给扔了回来，这不是在暗示说，他们也是如这货一般不堪的人么？而且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梁蹇这样做，让他的脸往何处放？老者缓缓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梁蹇寒声道：

        “姓梁的小子，你这么做，是在羞辱老夫么？”

        梁蹇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现在他占了地利优势，先前埋下的种子已经成熟，即便面对五人，他也有一战之力。

        “你可以这么认为。这世间有很多人都看不清形势，以为人家说两句软话就代表了势弱，反而越发骄纵嚣张起来，我只是让你们清醒一下而已。

        这银岭就你们五家强盗窝子，还能上得了台面，要是全葬送在这里，你们这些拖儿带女当土匪的家伙，可能就真要绝后了。要是让外人知道你们这几棵顶梁柱已经倒下了，她们的下场，我想你们不会不清楚……”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自从生死大仇蒋元死后，梁蹇的杀心也淡了下来。他只想着说服这些家伙，让他们早点滚蛋，也不愿无端再造杀孽。

        最后他甚至都动用了武力来威慑，然而效果却不怎么好，这些家伙好像是铁了心的要跟他们杠上了。

        “哈哈哈~，老夫纵横半生，见过的大场面也不算少，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后辈这般教训起来。”

        老者在天空中缓缓踱步，走到了众人之前。随着向前迈动脚步，他身上的气势也开始极速攀升，从真圣初期，一直狂飙到了真圣巅峰，离开出玄域，也只差了一线。

        随着老者气势拔高，一层银白色的光晕从他的身体中溢了出来，将他的整个身躯完全包裹。在老者气息变化的同时，那五名真圣也跟着出现在众人之外，同样把气势拔到了最高。

        “姓梁的小子，不要说得就像你已经稳操胜券似得，你还没有见过老夫的真本事呢，谁胜谁负，咱们打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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