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佳人

暗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声音低沉带有些恼意：“你为什么生小白的气？”

        妮娜恶狠狠的瞪了暗生一眼，她说：“我才没有生气！”

        暗生眼中闪烁着趣味，这个女人竟然敢瞪吾，还敢用这么冲的口气跟吾说话。

        “嗷呜。”

        小白不甘寂寞的叫了一声。

        暗生说：“小白很聪明，它只是抢走吾手上的肉脯和你分享，它待你很好。”

        “嗷呜。”小白颇为赞同的叫到。

        妮娜见这一人一狼互相唱和，嘴巴嘟囔着：“你们两个狼狈为奸，我才不信呢。”

        暗生说：“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大胆。”

        妮娜看着暗生说道：“反正你不是第一个说我大胆的人。”在迦南，像罗星那样阴森恐怖的人，她都敢挑衅，何况暗生。

        嘛，如果妮娜是真的很了解暗生，以她的性格，她其实是唯恐避之不及，更别提和暗生在同一个亭子躲雨了。

        暗生散发着杀意说道：“胆大的人都活不久的。”

        妮娜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后退几步，紧张的看着暗生：“你想干什么？”

        小白也察觉到了暗生的恶意，它以守护者的姿态站在妮娜面前，绿色的眼睛放出幽深的光芒。

        暗生心中暗自惊奇，他竟然在一只小狼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暗生敛了杀意，他说：“你看，小白是护着你的。”

        妮娜赶紧把小白捞进怀里，她尽可能的远离暗生。

        暗生看着妮娜站在亭子的最边缘，目光落在小白身上，随后又漫不经心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妮娜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呢喃道：“这雨怎么还不停啊！”

        暗生起了兴致，他说：“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你安心的在亭子里等吧。”

        妮娜颦眉，对着一个喜怒无常时不时就散发杀意的人，她怎么能安心啊！

        暗生看出妮娜的焦虑，他说：“吾不会伤你的。你是凌奈要护着的人。”

        妮娜听到凌奈的名字，想想自从来了这柳楼，她就没再见过凌奈一面，她忍不住向暗生问道：“凌奈，他怎么样了？”

        暗生说：“他在救人。”

        妮娜问：“这都已经快半个月了，那位姑娘还没有救过来吗？”

        暗生看向妮娜，淡淡的问：“你知道洛痕？”

        妮娜摇头，她说：“我不知道，只是和凌奈在一起的时候，听他提起过。”

        暗生好奇的问：“你和凌奈什么关系？”

        妮娜怔了一下，对啊，她和凌奈什么关系？本来他们两个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他从罗杰手中救了她，然后她就对凌奈纠缠补休，还连累他毁了容。

        妮娜苦涩的道：“应该是朋友吧，他救过我。”

        暗生了然的道：“你喜欢他？”

        妮娜脸红炸毛：“很明显吗？”

        暗生笑了，他说：“吾只是试探一二，姑娘倒是很诚实。”

        妮娜神色微囧，只是经过这么一闹，妮娜对暗生的防备倒是降了许多。

        暗生从袖中的口袋中拿出一坛酒和一袋肉脯，他将肉脯放在石桌子上，自己一个人自在的喝着酒吃着肉。

        暗生将肉脯拿出来的那一刻，小白就心神荡漾了，难怪这人的气息它那么喜欢呢，原来这人随身携带肉啊。

        暗生看出小白的躁动，他将一块肉脯丢给小白，说：“吃吧。”

        小白看了看暗生丢过来的肉脯，继而露出不屑的神色。

        暗生奇怪的对小白说：“你不是很喜欢吗？”

        妮娜“噗嗤”笑了，她说：“你喂食的方式不对，小白不吃嗟来之食。”

        妮娜话音刚落，小白就从地上跃起，扑到石桌上，用湿漉漉的舌头将桌上所有的肉铺舔了一个遍。

        暗生见此，喝酒的动作停滞了一会，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肉脯，放佛自己手上的这一块肉脯也被小白的口水沾染过。他不淡定的将手上的肉脯扔掉，妮娜哈哈大笑的补充道：“小白只吃抢来的食物。”

        暗生不再管在桌上吃肉吃得津津有味的小白，也不去看妮娜，听着雨大梧桐的声音，自在的喝着酒。

        妮娜问：“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看起来就不像个食人间烟火的人物，怎么会往袖袋子里塞酒塞肉啊？”

        若是换了别人问这样的问题，暗生想他会给那人一匕首，让那人重新去投胎。可是奇怪的是，妮娜问暗生这个问题非但没惹起他的杀意，反而引起他诉说的**。

        “因为一个人。”

        妮娜黑亮的眼睛眨巴出光彩：“那人一定是一个女人。”

        暗生淡淡的问：“你怎么猜到的？”

        妮娜满怀憧憬的说道：“江湖啊，英雄佳人的故事最令人向往了。”

        暗生看着妮娜说：“吾不是英雄。”他只是江湖上人人喊杀却人人不敢挑衅的魔头罢了。

        妮娜说：“那个人一定是佳人。肯定是一个绝世的佳人才能影响到像你这般冷漠的人。”

        暗生暗红色的眼眸闪烁着趣味的流光：“你竟然说吾冷漠？”

        妮娜说：“我是实话实说啊，你难道不冷漠吗？”

        暗生嘴角翘起，他说：“世上敢实话是说的人越来越少了。”

        妮娜说：“本来很多的，只是他们大多数因为实力不够被杀了。”

        暗生问：“你觉得你实力胜过吾吗？”

        妮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说：“怎么可能！只是你说过你不会伤我的，我一看你就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暗生哈哈大笑道：“你直爽得并不令人讨厌。”

        妮娜唉声叹气道：“这可能是我唯一剩下的优点了。”谁不爱听拍马屁的话啊。

        妮娜转瞬又兴高采烈的说道：“你给我说说影响你的那位佳人吧，她怎么让你从仙人变成凡人的？”

        暗生说：“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和她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她饿了，然后吾就有带食物的习惯了。”

        妮娜惊讶的道：“就这么简单？”

        暗生问：“你以为有多复杂？”

        妮娜有些失望，随后她绘声绘色的说道：“比如你们被仇家追杀，在仇家的围追堵截之下，困于险地，两人都饥饿得受不了了，那姑娘舍身救你，割肉喂给你吃，后来那姑娘死了，你活了。为了纪念那个姑娘，从此以后你就有随时储存食物在身上的习惯。”

        “哈哈哈！”暗生实在忍不住的大笑起来，他红色的双眸眯起，嘴角上扬，他说，“你真是太逗了。”

        妮娜黑线的看着暗生，为何从他的笑声中，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呢。

        “本姑娘哪里逗了。”

        暗生笑够了，他饮了一大口酒说道：“没人敢追杀吾。吾也不会被人困于险地，吾不吃人肉，最逗的一点就是为了纪念人随身储存食物这样的想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吾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那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妮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的。”

        暗生嘴角翘起：“你很有意思。”

        妮娜嘴角也翘起，露出两颗雪白的小虎牙，她说：“你也很有意思。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

        暗生想起洛痕，他道：“你是第二个。”

        妮娜吃惊的道：“中原的人审美我搞不懂了，你明明长得很好，笑起来让人心扑通扑通的跳，怎么就只有一个人赞美过你呢？”

        暗生听着妮娜乱七八糟的形容，他说：“他们都怕我。”

        妮娜点头道：“你是挺吓人的。”

        暗生说：“你不觉得吾的一双眼睛很诡异可怕吗？”

        妮娜摇头道：“你的眼睛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红色的吗，小白的眼睛还是绿色的唉，小白的眼睛多好看啊，天山出产的最纯粹的宝石都没有小白的眼睛好看。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啊，红红的跟兔子一样。”

        暗生黑线：“你是在夸赞吾？”为什么小白的眼睛是宝石，他的眼睛就是兔子啊？

        妮娜毫不作伪的看着暗生，她说：“是啊，兔子是多么美丽的动物啊，它的眼睛比最美的石榴石还要纯粹。”

        妮娜靠近暗生，眼睛望着暗生的红眸，她说：“你的眼睛比兔子的眼睛还要美。”

        暗生说：“你很放肆。”

        妮娜说：“我活得很快活。”

        暗生说：“难道吾不快活？”

        妮娜说：“你在意别人如何看待你的眼睛，在乎别人看法的人都活得不快活。”

        暗生沉着语气说道：“人都是排他的生物，非我族的异类，人必诛之。”

        妮娜说：“可是你活得好好的啊，感觉你还很厉害的样子。”

        暗生说：“因为吾很强，所以吾活得好好的。”

        妮娜长长的睫毛眨了下，她看向亭外，说：“雨好像小了，我得回屋子换衣服了。”

        暗生喝着酒不说话，她要离开他心里竟然有些失落。

        妮娜看着趴在石桌上的小白，惊讶的说道：“天啦，那么多肉脯你都吃完了啊！你今天的午饭没有了。”

        “嗷呜。”小白无视妮娜，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

        妮娜将小白抱在怀中，她说：“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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