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间章 敌托邦的紊乱电流

——几乎同一时间。
  【敌托邦科学技术学院-“诺依曼”（Neumann）室】
  “诺依曼”——
  占地一千余平方米，由数不清的处理器和输入、输出装置构成的超级计算机。平静地躺在敌托邦学院的地理中心，负责全校的数字运算。在象征着科学理性的敌托邦，它无疑是全校最引以为傲的电子首脑。
  “诺依曼”的总控制室。站在数不清的屏幕和操作杆前的，是现任敌托邦学生会会长——不破  丹。
  炸毛的暗红色头发、扩张的黑眼圈，裸足踏着拖鞋，超小号的身子被裹在大了至少三号的白大褂里。邋邋遢遢的打扮。但丹无疑是凭能力上位敌托邦一把手的理工科能力第一的才女。
  在她面前，左手边屏幕们显示的，是一种正在研发的新型真空爆弹的制作进度。
  如果研发成熟，那么这颗爆弹足以以一顶千，轰翻圣阿加莎全军。
  右手边，则是敌托邦的“必要信息获知”——普罗旺斯各个关键地区的摄像头景象。
  其中一个窗口，正在播放敌托邦学院外宣部“峰学长”的直播：
  “在伊卡洛斯，你只能学习骗子新闻学。而学艺术和文学，啧啧啧，第十缪斯的人平时有多疯你们都看到了。”
  “所以，欢迎就读敌托邦科学技术学院！在数字化的时代，理工科就是爹！”
  无数个窗口森罗万象，而天才少女丹在做什么呢——
  在狠狠地灌半糖奶茶，咚咚咚咚，已经喝了十杯，旁边袋子里还有二十杯。
  因为她监听到今天圣阿加莎的魔女狩猎将半糖派打为异端。而不破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狠狠地做被圣阿加莎视为异端的行为。
  “我当的就是异端。”这口随心的话后来直接变成了敌托邦对圣阿加莎的作战宣言。
  真空爆弹的研发正进入关键部分。丹紧盯着左手旁的荧幕。
  可突然，一多半荧幕的影像被切断，取之而来的是红色的“WARNING。”
  “‘数字防卫部紧急呼叫会长！”
  “数字防卫部紧急呼叫会长！”
  “干什么啊！”丹恼火地松开吸管，对着一个麦克风喊道，“宙斯……数字防卫部。我现在很忙。”
  “数字防卫部”，原名是“宙斯盾”（Aegis），后来为了迎合不破丹的“破除封建迷信运动”，改了名。
  “数字防卫部紧急呼叫会长！”
  没办法，不破丹只好放下奶茶和真空爆弹，走进控制室角落的悬浮电梯。
  “嗖嗖”，瞬间，电梯随着悬浮轨道转移到了数字防卫部。
  “给我一个不压缩你们经费的理由。”丹阴沉着脸走进数字防卫部部室，发现所有人都在忙碌地敲击着键盘。
  一个满脸是汗的成员扭过头来匆忙地说明情况。
  “今天一天，我们都在捕捉、追踪一个陌生的来自于普罗旺斯之外的电波。”
  “这不是学园都市间传播的标准电频。而且……它在不断变形复制、相当复杂。”
  “这个点本来我们该在网吧开黑玩《英雌联盟》呢。但是因为这个特殊任务放弃了。”
  “正好，哈哈，顺手策反了一枚圣阿加莎射给咱们的洲际导弹。”
  “我们让它重定位到第十缪斯了，因为上次《英雌联盟》比赛我们输给了他们。”
  “咳，跑题了。总之那道电波在瓦尔基里某处形成了一个隐蔽的数字系统。它瞬间连到了全普罗旺斯所有公开、非公开，甚至我们都不知道的网上，盗取了不可计算的数据。”
  “会长，我我我当然是无神论者，但，这不像是我们世界的东西。您快来看看吧。”
  “哪有什么神啊鬼啊，让我来吧，我来试试入侵它。”丹找空位坐下，打了个奶茶味的小嗝，然后接管了数字防卫部的主机。
  面对这种挑战性的任务，天才会长丹是不二人选——虽然平时她看起来神经大条、咋咋呼呼。
  这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编译语言，看着屏幕上乱码一样的讯息。丹心想。
  但是在我不破丹面前，能加密的都可以被解密！但凡是语言都有逻辑！
  小小的双手在浮空的投影键盘上一阵舞动，剖析着这非人间的系统，纷乱的符号快速闪过，却全部都在丹用大脑捕获和解剖，她已经基本掌握了这系统的运行语言。
  但作为会长她更可怕的是——
  “诺依曼！”
  那就是敌托邦学生会会长专属的，随时使用语音操控超级计算机“诺依曼”的最高权利。
  “启用一切闲置算力辅佐我！”
  “嗡嗡嗡”，远在这里的数字防卫部部员们都能听见远方“诺依曼”处理机房的增温和发热。
  据他们所知，普罗旺斯没有任何计算机能够在数字搏击中赢过“诺依曼”。
  “这样就，拿下你了。”丹小手一挥按下最后一个按键，“侵入！”
  空气凝滞，众人抬头，共看面前的大屏幕，期望看看这神秘系统的真容，然而，情况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发展。所有屏幕卡顿了一下。

  紧接着，所有的数字防卫室的声响都传来幽幽的电子少女音：“什亭之匣退出自卫模式，什亭之匣，进入反击模式。”
  “会，会长，我们被反入侵了！我们，在敌托邦的中心位置被入侵了”
  “怎么可能！”丹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乱码重新排列，组成了一个长发的水手服的少女的形状，她的脸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那电子音又传来：“你们就是这样迎接爱丽丝的吗？普罗旺斯人果真素质吊差。那爱丽丝也该给你们一份回礼。”
  大屏幕上乱码组成的少女指了指丹上衣口袋的遥控器。
  “那个，是叫不破丹会长吧，启动你口袋中遥控器上最大的红色按钮，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呢~”
  “不！这东西可是花了好久才……”不破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贫瘠的胸部，然而为时已晚。
  当晚，敌托邦隐藏已久的秘密武器——真空爆弹在原地被引爆了，多亏其仍属于半成品，仅仅造成了学院内两千六百二十一人的缺氧昏迷。
  第十缪斯的学生本来在圣阿加莎门口抗议，看到了远处敌托邦爆炸的艺术，他们扔下三女神的残肢断臂走了，反而为圣阿加莎解了围。
  不过敌托邦学生可算在“无知之幕”上扬眉吐气——你们圣阿加莎一辈子研究不出我们的真空爆弹来。
  这一切都是睡在瓦尔基里隔音房的凯伊所暂且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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