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普罗旺斯共鸣曲

不顾月雪郁子的无声的反对，凯伊拖动着伤躯向第十缪斯的舞台慢跑而去。
  在芙芙吉拉和逐渐赶来的墨丘利机器人的围攻下，会场中已然是枪火轰鸣、血迹斑斑
  虽然没有刚才摩肩接踵的拥挤，一路畅通无阻，但是满地的被踩坏的应援板、墨丘利机器人的残骸和受伤呻吟的学生，触目惊心。
  然而，“愤怒”和“激情”，而非“恐惧”占据了学生们情绪的主流，很多学生没有逃难，而是在和芙芙吉拉与墨丘利交战着。
  此外，还有大量的观众对战况熟视无睹，站在万叶集和第十缪斯的舞台前，依旧声援着“万叶少女旅店”或“米库”。
  一路上，铺天盖地的爆炸、编织成网的枪线，统统被山海经“最强之盾”李池菓矫健的身影挡住。
  郁子更是巴不得全程抱住凯伊，用身体帮他格挡任何致命的危害。
  反步兵手雷炸裂飞射而出的碎片，在凯伊侧颜划过。一道深深的伤口，迸发出鲜血。
  “没有光环的身体，这么脆弱吗？”凯伊摸摸自己疼得火辣的伤口，弄了一手的血。
  【“普通的身体，在被大口径狙击步枪直接命中后，会被直接腰斩，变成两段肉块呢。学园都市的人应该没有这个概念吧。”】
  爱丽丝支支吾吾地说道，她很害怕眼前凯伊脆弱的肉体，会倏地被什么飞来的普罗旺斯的夸张武器打成肉泥。
  什亭之匣，突然响起了由“米库”的歌曲改编的、气氛诡异、间杂着噪音的BGM。
  【“这是什么啊，爱丽丝？”】
  【“总......总力战，BOSS战得有BGM才行吧......这是什亭之匣根据芙芙吉拉编纂的BGM。”】
  其实爱丽丝只是想安抚凯伊情绪罢了。
  近了，近了。凯伊走近了第十缪斯依然挤满了人的舞台，台上，那看着人畜无害的“芙芙吉拉”正在用固定机枪和飞弹应对着和无数学生的战斗。
  因为没有收集到足够的绝望与惊恐的力量，所以它无法再放出足以熄灭光环的EX激光。
  “我们是瓦尔基里，要务在身，借过。”郁子亮出自己的证件，排开人群，带着凯伊走向舞台后面。
  第十缪斯的工作人员们正在忙碌地应付着台下观众，以及在网络上处理公共关系，表示现场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黄发的双子将凯伊带到了后台深处、临时搭建的休息室前。
  “虽然不知道凯伊君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但是你去吧。”郁子轻推凯伊一把，然后和李池菓在门后等候，后者承担了大量的攻击，看起来却和没事人一样。
  凯伊走进空寂的休息室，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宇都宫音原，在角落无言地蜷曲着。
  她抬起头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到光环消失、满脸是血、浑身烧伤的凯伊，用人声说道：
  “凯伊同学？你这样子......都是我不好，那个正在攻击一切的巨大怪兽，是因我而启动的吧？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想出名，当偶像，只是想赢.....”
  阴郁覆盖她娇嫩的脸孔，发帘的阴影遮住她的眼，看着因自己而深受重伤的特别治安官，她又陷入到了无尽的自责自怨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抑郁症，病因和病状，便是无法逃离的自我攻击和自我贬低。
  现在的音原正是这个状态。
  【“现在是我最不喜欢的，主人公嘴炮时间了。”】爱丽丝说道，【“动动你的嘴皮子，安慰安慰人家吧。”】
  “——音原同学，我给你变个戏法。”凯伊闭上一只进了血的眼，笑着说道。
  【“‘变戏法’，凯伊？这算什么差劲的开场白。”】
  【“闭嘴啊爱丽丝，因为我压根就没想好说什么。”】
  【制造】系统启动！
  使用了三张“制造加成券”，这是可以立刻使【制造】完成的道具。
  三个礼物被什亭之匣制造并传送到了凯伊手里。
  “高原红玫瑰花束”、“金色的相片吊坠”
  ——和“完整的水晶埴轮（双头、加长加粗版）（礼物用）”
  【“爱-丽-丝~可不可以把这破东西移出礼物池啊。”】
  凯伊把玫瑰花放到化妆台上，姑且自己先戴上吊坠，无奈地在脑中说道。
  【“只要普罗旺斯还是严重的女多男少，就移不出去啦！”】
  “诶？”
  音原双颊羞红地看着凯伊抱着的巨物。也许这时候她对任何正能量的话语都刀枪不入了，但看见这么个东西，依然难免做出无语的反应。
  “——我。”凯伊沉默了几秒，编织着话语，终于开口了。
  “如果我是sensei的话，现在一定能无比温柔、又高屋建瓴地说些劝慰人的话吧。”
  “但，我现在不是sensei，连‘大人’都不是，仅仅是一个和你一样的学生——不成熟的学生罢了。我无法站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与你对话，甚至，也不能真心地说出那些永远乐观的话语。”

  “我是，作为学生，作为音原你的粉丝站在这里的。”
  凯伊掏出被炸碎屏的手机，打开普罗旺斯音乐APP，滑到某个界面。
  “这是，音原最早的时候，还没有成为米库的时候，录的歌吧。我很喜欢听你的人声哦，比后来的‘米库’时的歌还喜欢。”
  为了调查敌情，凯伊已经将“米库”的歌曲库翻遍了。而他确实比起合成机器音，更喜欢自然的人声。
  就像他不喜欢AI涩图一样，这个比喻姑且就别说出来了。
  音原略显惊讶地张开小嘴，听着凯伊的话。
  “——而且，不只是我，即便在现在这种时候，也还有无数真正的粉丝，还在风雨无阻地支持你哦。你能辜负他们的期待吗？”
  凯伊又将手机页面拨到天宫喵都拍摄到的，第十缪斯的现场画面。依然有数不清的音原的粉丝在台前呼叫着安可。
  “我不想安慰你。”凯伊收起手机说道，“我不想说，今晚的事故不是你的错，说你只是一个学生，犯些错误也无妨，说我们是个人都会犯错；恰恰相反，我希望你能够承担起过错。”
  凯伊继续说，但语气更加强烈。
  “如果你再这样沉沦、不露面，那么不仅会输掉音乐节，而且全普罗旺斯都会将那个芙芙吉拉的出现归咎于你，今晚的损伤和悲剧都会被归到你身上，你再也洗不干净罪恶，此生不得翻身。”
  “但是如果你振作精神的话，带头打倒那个玩偶的话，事情就大不相同。”
  “去打倒那个巨大的、一直压在你心头的‘米库’心魔吧。”
  “我，相信着音原同学，就和相信这个城市的其他人一样——我相信你没有那么脆弱，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
  “我们第一偶像同学，加油！”
  音原咬咬牙，而凯伊最后效仿圣阿加莎的乐团指挥，把水晶埴轮当做应援棒在空中甩了甩。
  “干巴爹~干巴爹~米库，哦！”
  “噗。”音原噙着泪破涕为笑，“好啦好啦，凯伊同学，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向瓦尔基里举报你性骚扰市民了”
  她挣扎着站起身，将两个葱一样的假发插进自己的头上。
  “那么，请见识宇都宫音原作为‘米库’的最后一舞吧，凯伊同学。”
  她露出坚定的微笑，稳重地踏步走了出去，葱色长发散发着高级香味略过凯伊的脸。
  随着休息室门的开关，凯伊松口气问道：【“爱丽丝，我还可以吧？”】
  【“及格分吧，但是把AI涩图的比喻说出来就不及格了。”】
  “真是的，赶紧把这鬼东西扔了。”凯伊随手把巨大的水晶埴轮扔到了休息室的地上。
  后来，天童凯伊在宇都宫音原的临时休息室留下的水晶埴轮又引起了桃色绯闻。
  ————————
  音原，神色安定，不紧不慢地走回台上，她头顶的芙芙吉拉在星罗密布的枪线中依然屹立不倒。
  “回来吧，音大将军！”
  “宇都宫同学，安可，安可！”
  “不能输给业余的草台班子啊，音原姐！”
  台下，看到音原重回舞台的观众们，又一次爆发出喝彩。
  “米娜！”音原毫不怯场地站在舞台中间，眼中冒星，将自己的音波炮配枪拿了出来，“现在是加演时间哦，首先是《虹之城市》！”
  “上，上面的玩偶很危险啊，音原姐还要继续唱吗？”后台的银镜玲慌张道，
  “总之，还是先把背景音放出来吧。”银镜连说罢调动了设备。
  熟悉的音头，再一次引起台下观众的狂欢，与音原心中的惬意。
  “Yeah  今天将要  Sun  goes  down，也就是说直到恢复原状前  Byebyebye！”
  再一次亮起的歌声统治了会场的半边。
  【“由于宇都宫音原的重振勇气，芙芙吉拉的全属性都被削弱了。”】
  凯伊走出休息室，听到爱丽丝汇报道。
  【“而且，她现在向全场释放EX技能，给予了大量学生BUFF。”】
  这时，敌托邦舞台上的智能模仿机器人“ECHO”，也在其技术人员的努力下恢复了运行。
  它高效地学习了音原的声音，也开始唱起来《虹之城市》。
  “米库”的二重奏，笼盖了整个会场。
  【“哇哇哇，这个ECHO模仿了音原的EX技能，现在大家身上有双重BUFF了。”】
  想象一下，一个打手，身上同时套着四个辅助/拐给予的BUFF吧，现在音原舞台前的观众全部战斗力大增。
  “大家。”音原在音乐间隙，又说道，“有限时特别活动哦——‘米库粉丝枪法大比拼’，如果大家能够把我头上的这个巨大FUFU打下来的话，事后每个观众都会受到限量限定的‘米库’的周边。”
  “好呀好呀！”
  “今个儿这么开心，早就想拿出枪来大射一通了！”
  【宇都宫音原及其粉丝  加入了与芙芙吉拉的战斗！】

  ————————
  “呜哇，音音音原同学秽土转生了吗？好多观众又跑到她那去了。”万叶集的舞台上，平泽波奇看向会场的人流说道。
  “波奇酱，输赢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保护大家。”野宫穗乃果提示道。
  确实，因为总学生会的人已经在瓦尔基里的劝说下撤离了，这次阿波罗音乐会暂且是没有胜负了。
  然而，就在五个人还在观众的簇拥中演奏时，不和谐的脚步声响起。
  墨丘利零碎的机器人军队攻进了万叶集会场。
  “大家。”琴吹莱熙反应很快，她向台下观众解释以避免恐慌，“这是我们斥重金聘请的墨丘利机器人演员哦，为我们的演出助兴的。”
  “万叶集音乐学院。”机器人踏上了舞台，“根据债务合同，你们校区的土地早就该.....”
  “去死啊！”砂狼凉突然暴起，挂着贝斯，单手拎带刃的乐琵琶，将为首的机器人的头砍了下来，“还不是你们趁人之危、又设下圈套。玩钱的混蛋！”
  “你们不是来要钱吗？好啊。”凉眼中冒着蓝火，“拿着，你们的，脏钱，滚！”
  她打个响指。
  万叶集的舞台上，驶入了直升机列队。
  那是被砂狼凉花大钱雇佣的伊卡洛斯直升机列队，上面的人按照凉的指示，开始向地面爆撒信用点。
  这些信用点，偿还完万叶集的债务还绰绰有余。
  ——虽然严格来说，这些大多是凉同样用不法的手段搞来的。
  “呜哇！”台下观众挥舞着手，接住洒下来的钱。
  “阿凉你这么大手大脚，岂不是显得我打那点零工很可笑。”莱熙则在内心吐槽。
  而墨丘利的机器人，根据它们的底层代码，竟然也开始下蹲捡钱。
  凉和秋山虹趁机开始扫射它们，台下的观众也兴奋地模仿她们，攻击墨丘利。
  “わたし  わたし  わたしはここにいる!”
  随着莱熙的歌声，万叶集的演出到达了高潮。
  “万叶集她们....又是撒钱又是烧钱，又是在胖揍资本主义机器人喵，也太摇滚了吧。”天宫喵都报告道。
  “对了。”凉在战斗间隙中又用无线电与直升机列队说道，“既然都来了，能请你们在合同之外，帮助攻击那个巨大玩偶吗，我知道费用会很贵，但是求你们.....”
  “不要钱，砂狼凉同学，我们学校知道那东西已经危害到全普罗旺斯的安全了。”直升机回答她说，“这种时候还要钱，我们伊卡洛斯就和凯撒集团没区别了。”
  直升机列队对着芙芙吉拉启动了火箭弹发射巢。
  【伊卡洛斯的直升机列队  加入了与芙芙吉拉的战斗！】
  【“万叶少女旅店”及其粉丝  加入与墨丘利/凯撒集团的战斗！】
  {《吉他与孤独与红色城市》和《虹之城市》neta了《吉他与孤独与蓝色行星》与《砂之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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