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一话NeveSanguinamento

镇压了卍家宗家的卍家男性和被困的卍家女性们（其实就是四族的分族长）进行了长达一个星期的谈判，在会议中卍家男性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和女性一样公平公正的权力，这立刻激起了四组族长的强烈反对。

        这代表着男性可以不再向女性交税，女性必须大量的参与工作才能继续自己的奢侈生活。比起武功的限制还是资源上的共享这些小事，这一点是她们最不能接受和认可的。因此会议上的情况可想而知，就算无法动武双方的茶杯和餐具就如甲子园的棒球一样飞来窜去，声音之大让外面的守卫都吓得一跳一跳的。

        但到了最后双方还是有了妥协，男性可以借款参与大规模的生意来养活自己和女性，卍家女性的霸王条款也进行了修改。保留医学和科学上的研究，其余的保监资金都大规模的削减，尤其是在奢侈品方面最为严格，条约上明确规定不能用任何方式方法挪用公款来自我享受，违者将被夺取任何享受的条例，严重者还会被送到男失落园直接配种。这对卍家女性来说是最大的屈辱，没有卍家的女性愿意和自己不认识的男性结合，因此最严格的一条反而是维持的最好的。

        之后大大小小的条约也随着谈判的目的越来越清晰而有了很大的明确性，双方在鼻尖你来我往寸土不让，其惨烈程度完全超过了七天前的攻防战，最后的几张纸几乎沾满了各自的鲜血。在完成契约后小智立刻接到了新的任务，是由美国政府直接颁发。以前这种好做且正规的任务大部分都是由女性来执行，身为男性的自己也就碰到过一次，而且还是被一起做任务的女性给出卖了，以至于自己被孤身一人冲出七次伏击八次围杀，七宗罪暴力的身份差点暴露。想到这里小智真该庆幸自己和同伴的努力有了回报。

        “接下来就该想办法让世界接受我们吧。”

        机场外，小智碰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是别人，而是在自己帮助阿富汗皇家武士核轰华盛顿时从废墟中救出的金发少女。

        “没想到能再次见到你，你妈妈呢？”

        “做生意。”

        少女机械化的回答让小智很不适应。

        “是吗？能告诉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接你上车，还有不要自称哥哥，恶心。”

        “……”小智好像听见空气凝结的声音。“为什么是接我呢？”

        “政府缺人，叫我来接而已，亚特鲁·克里斯汀。”

        小智眼神一冷，这么小的孩子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么她很有可能是美国灵能者洒下的幼儿，目的就是为了引自己上钩！

        该死！早该知道没有这简单才对！这里是机场，高处的建筑物不多，从这里能瞄准我的地方……一个！

        判断出位置，小智立刻抓起小女孩藏到一辆出租车背后。被突然抱住的少女并没有因小智的突然之举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她还是机械化的回答：“和以前一样是个天真的好人，如果我现在手里有一把刀你已经死了。”

        “你是皇家武士？”

        “不是，但差不多。”少女挣脱开小智的手，随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表情上没有任何的不满，但是对衣服的褶皱却用了很长时间来压平。

        “要帮忙吗？”

        “如果你能变出烫斗的话，请务必。”

        “……”

        明明是用敬语，为什么小智还是觉得很不爽？他强压自己的愤怒不打算和一个小女孩吵架。

        “从而言之你是和美国政府相关人士对吧？”

        “苏迪恩斯之义女，上次你遇见的女人是他的平妻。”

        “……”

        还平妻，年纪这么小为什么连这种老人都可能不记得的词汇都能知道？小智可不想在美国这段期间再遇见魔王的三妻四妾什么的，那照顾起来可是很麻烦。

        不好，不由自主将身后尊贵的女人和家里的那帮重叠在一起。这个坏习惯真的要改。

        “那么我是要去秘密基地还是在这里直接交代任务？”

        “不，先吃饭，我可不想因为你午饭时间。”

        “那我请吧，你喜欢吃什么？”

        “noka  vintages  collection和learker  meridien的煎蛋。如果能用番红花调味那就最好不过了。”

        出现了！每磅854美金的巧克力和高达10万美金的煎蛋！以及世界上最贵的调味品，6000美元一斤的番红花！话说这么小的小孩子怎么可能知道番红花这名字？难道这孩子是传说中的吃货？苏迪恩斯殿下，你的女儿也简直是个让未来女婿吃破产的小妇人啊！

        “看你嘴巴长得这么大，，看来是没钱了。那就来点土豆泥就行了。”

        “不会是法国努瓦尔穆杰岛上种植的la  bonnotte土豆吧？”  这土豆可是贵到每公斤500欧元的抢手货！

        “不，普通的土豆泥就好，德国人在饮食方面不挑。”

        “不挑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倒也是。“那麻烦你带路可以吗？我对美国的餐厅不熟（是完全没进去吃过）。”

        “那好，跟着我吧。”

        跟着自称维纳斯的少女（姓氏她没说），跟着她进入一家餐厅。小智看到餐厅名字就不由在心底抽搐了一下。masa！？这不是全美最贵的餐厅吗？平均消费都要350-500，开瓶费就七十五的贵族餐厅！？维纳斯，难道你是想看着我跪下来刷碗吗？

        不管是刻意还是无辜，小智刚开始兴奋的情绪已经完全没了。

        一走进餐厅，里面的服务员就笑脸相迎，维纳斯向他们点了点头，告诉他们老样子来一份就好也没问小智要什么就全部撤出去了。小智揉了揉脑袋，心想她绝对是故意的，就算再怎么常来，看见常客带着新客人，哪怕是个乞丐也该礼貌性的问问他到底要吃什么。不问，那就是早已安排好了。

        “我的钱包……”

        “会全空掉。”

        “果然？”

        “而且会留下来洗碗。”

        “果然！”

        “因为我根本没带钱。”

        “果然是这样吗！？”

        小智激动的都要站起来，就在他打算不顾形象破窗逃亡的时候，维纳斯说了一句话让他冷静下来。

        “因为我都刷卡的。”

        “果然……也是呢，这年头谁还会带这么多现金。”

        口袋里只有五十美金的小智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但这并没有表示他不会去担心自己会不会去洗碗。这里的开胃菜不算消费就能让自己钱包见底，如果维纳斯不付钱的话自己除了留下来洗碗就只剩下逃命的份。

        毕竟是美国的热门餐厅，座位从小智他们进来之后就没有空的，上菜速度也让人满意。坐在位子上喝不知道免费还是要钱的白开水（这已经让小智开始流汗了），紧张到透明水杯都发抖的样子就算是维纳斯也会用眼神偷笑。

        这就是名闻天下的正牌杀死七宗罪之一的暴力？把话放出去都不知道会有没有人信。但是从感觉上果然很像父亲呢，怪不得樱姐姐会喜欢上他。但外表上倒是比较接近艾琳凯蒂先皇的雕像，这也解释了从未见过面的奥露哈姐姐对他的倾心。算起来魔王的女儿里面已经有两个被同一个男人攻陷心房，自己该不会成为第三个吧？自己还想多单身几年呢。

        这个答案很快就在几个月后就被自己的三姐伊莎证明，她不是，而她是。

        察觉到维纳斯热情的视线，小智不由全身颤抖。被女性这么盯着看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对了，自从被梦魔的母亲宣布要取他为夫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吧？想起当时那混乱情况，小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保持贞操的情况下活着逃出来的。

        “维纳斯小姐，能告诉我这次的任务吗？”

        “不要这么粗鲁，在享受美食的时候不适宜谈公事，好歹也是魔族，应该知道这点的重要性吧？”

        “基本上我身为魔族的作用也就是替皇宫贵族做做饭后的甜点而已。”

        “你会做甜点！？”

        维纳斯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用被巨龙袭击时的人类才能表现出来的夸张表情看着小智，并且上下打量，尤其是对小智的手更是细细观察，深怕漏掉哪怕一丁点的细节。

        “这双手，的确是厨师的手，非常好，早知道就该把你带回家中好好利用……”

        “什么？”

        “我是说我想吃一下你的甜点！蠢货！”说着抓起小智的手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嗅了嗅，在最后更舔了一下，吓得小智把手刷的一下收回来。

        “别吓我好不好？”

        仿佛没有听到小智的抱怨，维纳斯开始自顾自的说话。

        “柔滑油的味道中透露出丝丝甜味……是最好的蜂蜜，而这股野禽的味道是西藏的野鸡……指尖透露单薄的碳……是烤鸡腿对不对！？”

        太对了！小智的下巴都掉下来了。

        “等等！我好歹也是厨师！做菜前后我都有洗手，你怎么可能闻得出来！”

        “呵呵呵，太小看人客你是可永远当不上独当一面的大厨。”

        “这种败北感是什么？我竟然被一个五岁不到的小丫头说的连厨师的资格都没有，不能完美的料理，身为魔族的我究竟还剩下什么？”

        “什么都不剩下了，你可以去外面的行车道上躺一下，也许下辈子还有得救。”

        “谁会去啊？”

        “真正的厨师就会去！”

        小智抓了一个服务员来问：“你们店里哪个厨师会因上个星期洗手没有洗干净去自杀的？”

        “我……我觉得没有一个厨师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自杀。”服务员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维纳斯的训斥。

        “那是因为你不是真正的厨师！连手都没洗好，他做出的菜还有人敢吃吗！？”

        “……没……没有……！”

        “看吧小智，他说没有！”

        “啊，想起来了，我在下飞机之后在飞机场上的小餐厅用过餐，大概就是那时候沾上的。”

        “什……么……”维纳斯整个人都雕像了。

        “嗯，因为一次自己掏腰包吃这么奢侈的食物，感动的我都差点哭了。抱歉，因为太感动所以给忘了。”

        “就因为……这点事……”经受不住打击的维纳斯从石像变成沙子一点一点从门缝里溢出，那可怜的表情就连始作俑者的小智都有些歉意。但是等小智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的时候，维纳斯的感想就被抛出九霄云外了。

        “等等！你走了谁来付钱啊！难道真要我在这里洗碗！喂！！！”

        “客人，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不能当做听不见哦。”

        服务员按住小智的肩膀，虽然还是微笑没错，可是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可怕？为什么一个店员会有能让身为七宗罪之一的自己产生恐怖？难道美国的餐厅都是这种卧虎藏龙的聚集地吗？喂！维纳斯！维纳斯！快点回来救我啊！

        看着越走越远在马上路不断引起车祸的维纳斯，小智奋力的嘶吼却没有传达到她的耳朵里。那一夜，小智做牛做马工作到半夜才被丢到员工宿舍。和他同居的是一个叫阿里的墨西哥男人，之所以让阿里照顾他是因为小智是在店里除了阿里以外唯一会讲墨西哥话的人，安排他们在一起也是为了方便照顾。

        累了一天了，小智倒也没什么感觉，毕竟在菜汤上工作的难度远远低于给母亲单独做饭的难度。加上卍家人特有的强壮体魄，这一天下来也没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小智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一进入冥想状态，小智立刻来到一个天空中下着漫漫大雪，地面却没有丝毫冰雪的大草原上。在哪里，除了雪和绿草和将发丝吹拂的风，他什么也看不见，仿佛整个世界只有这白与绿，却没有发现在自己的背后不知不觉站着一男一女。

        男性大约十一二岁，除去黑色类似祭司的衣服，一对飘渺迷蒙的金色眼睛外和小智简直一模一样。女性全是碧绿，点缀着红色的长发和眸子，看着小智的笑容宛如夏日盛开的花朵温暖人心。

        女子伸出手打算触摸小智的身体，却被和小智长相相似的男孩子阻止。他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这让少女几乎要哭出来。感受到痛苦的波动，小智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背后已然是雪，是绿，是一望无际的天与地。

        “不管看多少次我的内心还真是矛盾啊。”

        冰冷的雪花和生机盎然的草原，为什么这不该存在的截然相反会同是存在于自己内心当中。小智想不出答案，也觉得这答案的价值不值得自己浪费太多的时间。知道与不知道，究竟对自己有什么差别呢？知道了，就能多点什么吗？也许能，但也许不能。

        “雪……”

        永远是那么的令人讨厌，小智伸手，让缤纷的雪花落在自己的手掌。好冷，冷到连心都要冻结。想起那一天也是下雪吧？

        母亲将自己驱逐的那一天被自己血染的白雪；当红蛇一族被灭，自己为族民们收埋尸体所下的绯雪；以及与法珞姐姐失散的冷雪。

        好冷，真的是连自己的灵魂也冰冻的雪。

        “真是讨厌……”

        小智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阿里站在窗口看着窗外。小智站起来瞄了一眼，原来这里也下雪了。他用自己国家的语言骂了一句。

        “neve  sanguinamento（意大利语：该死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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