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结束

　　“水影阁下，请暂时留步一下。”

　　在土影的休息室里面交换完意见后，另外的三位影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纲手主动找上已经成为五代水影的照美冥，叫住对方的脚步。

　　“哦，请问有什么事情找我吗，火影阁下？”

　　照美冥听到纲手的叫声后，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对纲手在这个时候突然叫住自己感到奇怪。

　　“有些事情想要和水影阁下单独谈一谈，不知道现在有时间吗？”

　　纲手没有遮掩自己的来意。

　　照美冥略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既然火影阁下盛情相邀，要是拒绝未免不近人情。请带路吧，火影阁下。”

　　在纲手的带领下，照美冥跟着她沿着走廊，向着楼道的偏僻角落走去。

　　对于两人的举动，罗砂全局看在眼里。

　　虽然对纲手寻找新任水影照美冥这件事，感到一些好奇，但也没有失礼的上去询问。

　　只是对着二人的背影扫了一眼，便转身朝着走廊另一个方向离开。

　　偏僻角落，这里空无一人，是个用来交谈的隐蔽地方。

　　“好了，火影阁下，这里已经无人打扰我们，您可以说明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了。眼下鬼之国那边态度咄咄逼人，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可供浪费。”

　　照美冥站定身体，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确实如此。那我就直接说了，我听闻贵村不久前退位让贤的四代水影实仓阁下，是能够操控自己体内尾兽力量的完美人柱力，我对于这个技术相当感兴趣，不知道贵村能否将控制尾兽的技术，售卖给我们木叶呢？”

　　纲手点了点头，说明自己的来意。

　　因为时间有限，她也没有和照美冥虚与委蛇一番，而是将木叶的诉求快速说出。

　　听完纲手的诉求后，照美冥脸上微微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脸上颇是为难：

　　“已经退位的四代大人，的确拥有完美控制尾兽的力量。不过，我想火影阁下应该明白，控制尾兽的技术，到底有多么珍贵，甚至可以说，这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昂贵技术。对于火影阁下的要求，我只能说一声抱歉。”

　　纲手没有感到意外，照美冥的拒绝也在意料之中。

　　如果操控尾兽的技术真的那么轻易就能弄到手里，那么，忍界的完美人柱力，也不会如此稀少了。

　　掌握尾兽的忍村，也不会对尾兽爱恨交加，几十年来如一日在苦心钻研尾兽的控制技术，却无所得。

　　目前除了云隐和雾隐，从未听说过有第三方势力，持有完美控制尾兽的技术。

　　“水影阁下没必要这么快拒绝，先听一听我们这一边的价码吧。我们木叶打算出让这些年收藏的高等级封印术与秘术，一共二十种，作为购买这项技术的酬金。另外，这次水之国与雾隐所有对鬼之国的一切赔偿，由我们火之国和木叶代为承担。不知道这两个条件，是否让水影阁下感到满意？”

　　照美冥暗暗咋舌，没想到木叶为了得到控制尾兽的技术，竟然不惜付出如此巨大的筹码。

　　二十种高等级封印术和秘术，先不说价值几许，只要在雾隐中寻找相应的人才，进行精英化培训，足以培养出不少精通封印术与秘术的精英忍者，将雾隐村的实力进一步拔高。

　　累积起来的价值，并不比控制尾兽技术的价值低。

　　至于第二个条件，则完全是锦上添花的作用。

　　由于水之国偏局海外，和鬼之国也没有领土上的直接纷争，鬼之国这次要求水之国所做出的赔偿，只是金钱上的巡视。这些赔偿，虽然会让水之国大名感到肉疼，但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看着照美冥陷入沉思，纲手没有出声打扰，而是让对方计算其中的得失。

　　良久，照美冥轻轻吐了口气，碧绿色的眼眸直视向纲手。

　　“抱歉，火影阁下，这件事我一个人无法做主。这样吧，这次谈判之后，我会返回村子，向四代大人转述这件事。毕竟这个技术是四代大人所创，如果要和贵村做这笔交易，必须要得到他的首肯才行。”

　　“这样吗？我知道了，那么，之后我会在木叶静候佳音的。”

　　纲手没有强求，交换控制尾兽技术的主动权，掌握在雾隐的手里。

　　如果雾隐方面没有这方面的意愿，即使在天平的另一端，放上更多的筹码，也无法打动雾隐，乃至那位已退休的四代水影决心吧。

　　事实上，对于这件事，纲手没有半点把握。

　　置身处地一番，换做是她，也不会轻易出售这项技术。

　　“感谢火影阁下的理解，不论这项交易是否顺利完成，雾隐和木叶都是要好的朋友。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休息吧，熬夜对我们女人来说可是大敌呢。”

　　照美冥对着纲手微微一笑，转身离开，朝着雾隐所在的休息室返回。

　　纲手目送这位新上任不久的水影离去，感慨不已。

　　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刚刚即位，在这样紧张压抑的谈判中不仅没有露出丝毫胆怯之色，在鬼之国的强势逼迫下，也能和他人谈笑风生，镇定自若，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在四位影之中，她说不定是最为从容的一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出门旅游。

　　◎

　　停战谈判过程中没有太大的波折。

　　虽然谈判的时长，长达一个星期的时间，总共进行了五次协商，但只要默认了鬼之国是战胜方这个前提，确定了这一观点，那么，无非是在利益的垫付上，存在一些意见的分歧。

　　前四天各方还是气势汹汹，一副对方给出的条件是在羞辱自己，想要再次开战的样子，但到了第五天，进行第四轮协商时，各方的态度‘缓和’许多，语气和态度方面也有些收敛。

　　这完全是因为在前三轮的交锋中，各种赔偿条件相互置换，有了更加详细且令人接受的雏形，即便是作为战胜方的鬼之国，对一些细枝末节方面，也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多的逼迫。

　　同理，以四个忍村为主导的四位影，虽然也默认鬼之国是战胜方这一观点，但也遵从己方并非完全失去战斗力这一信念，觉得自己保留了相当充足的力量，没有必要完全依照鬼之国的规矩来行事。

　　所谓的‘战败’，只是为了维持国际的稳定与和平，才不得已做出的妥协，并非是完全失去主动。

　　交涉的双方都明白各自形势的利弊问题，在前三轮的交锋中，暗中达成了这样的默契，第四轮与第五轮的交涉，仅是在赔偿的基础上增加或者删减筹码，来获取接下来的稳定国际环境。

　　事实上，如果不是土之国的防守力量太过脆弱，导致鬼之国的部队在其西部一路横推，让岩隐损兵折将，不然以四个忍村组成的联盟军，在谈判中根本不会如此被动，完全可以主动出击。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前代水影枸橘矢仓，这位‘英明神武’的雾隐领袖，虽然对方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雾隐的利益，使雾隐在战争中损失降到最低，但却把岩隐这个盟友彻底出卖，以错误的信息使得岩隐做出了错误的决断，导致岩隐在本土作战时，也是一败再败。

　　以至于在公开的会谈上，或是在私下的四影会议中，土影大野木对照美冥这位水影，都是感到异常不爽，全程黑脸，没有给对方好脸色看。

　　如果不是纲手和罗砂在其中缓和一下氛围，指不定联盟内部就要开始内战。

　　“既然鬼之国与联盟军的各位，都已协商完毕，为国际的稳定都做出了贡献，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在下也特意准备了一场酒席，还请各位移步一番。”

　　在最后谈判结束之时，见证了全场谈判流程的铁之国大将三船，主动上前一步，将原本僵硬的氛围缓和下来，并邀请琉璃和四位影，参加接下来的酒席。

　　仿佛这样做，各方就会坐下来，友好递进友谊一样。

　　不过，三船也知道，这无非是自己的一番场面话。

　　在谈判过程中，如果不是自己见缝插针，在各方即将爆发武力冲突之际，及时中止，缓和气氛，很可能这座坚固的武士城堡，会被这几个人给直接拆掉。

　　递进友谊只是场面话，但这些天持续交涉，也让诸人精力疲惫，尤其是土影大野木，脸上的黑眼圈最是严重，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吃好睡好。

　　这样下去，三船很担心对方的身体，能否顺利坚持下去，可不要在铁之国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大野木本想拒绝，但考虑到自己现在的确体乏饥饿，便僵硬的点了点头。

　　纲手，照美冥还有罗砂三人没有意见，同意了下来。

　　与鬼之国的会谈的确是结束了，但他们四个忍村的联盟，是否有必要维持下去，依旧是一个问题。

　　从罗砂的角度来说，这个联盟还需要继续维持。哪怕出现了信任危机，也必须维持。

　　只要维持，起码还有几分震慑的力量。

　　一旦解散，砂隐就要陷入孤军奋战的状态，那样一来，下场可能不会比岩隐好到哪里去。

　　“那就打扰了。到时间叫我一声即可。”

　　琉璃没有为难三船，铁之国并未触犯她的眉头，因此态度还算客气，不像对四影那般冷硬，毫不留情。

　　说完，她开始整理最终敲定下来的停战协议书，其中也包含了各方对于此次战争结束后，对鬼之国所做出的种种赔偿。

　　除了土之国的纠纷与问题最大，其余三方对于鬼之国的条件，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毕竟与土之国的纠纷，不仅涉及到了国家领土，主权方面也存在纷争，这位土影自然要据理力争。

　　整理好协议书，琉璃率先离开了谈判所用的会议室。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回到休息室，她需要把会谈的结果，向鬼之国那边传递。

　　大野木在琉璃离开后，也是主动离席，返回休息室休息。

　　这位年老体衰的土影，持续一个星期的谈判，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在宴席开始之前，可能会一直在休息室里面休息，好好补充一番体力，用来养精蓄锐。

　　“真担心老爷子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这次鬼之国在谈判中，不断恶意针对土之国和岩隐，接下来土之国的边境问题，恐怕依然会被鬼之国拿来做文章。”

　　罗砂在大野木离去后，幽幽一叹。

　　有着兔死狐悲的悲凉感。

　　曾几何时，砂隐在谈判上，也是如此孤立无援。

　　如今的土之国，走上了风之国同样的老路。

　　作为五大国中两个领土最大的国度，先后被鬼之国夺去了土地，可以说是一对难兄难弟。

　　“只要联盟继续维持下去的话，鬼之国也不会逼迫太深，起码在明面上，还是会有所收敛。”

　　纲手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出自己的看法。

　　“火影阁下所言有理，经过这次的战争，忍界会出现新的格局。作为传统大国的我们，说不定也要改变一下以往的执政策略了。”

　　照美冥点头赞同。

　　“鬼之国的执政策略，完全不适应我们，冒然模仿，会让国内出现根本上的动荡，导致民生、经济、政治，乃至军事上的崩溃。由初代目火影奠定起来的一国一村格局，鬼之国无疑是一个可怕的异类。这样下去，各国可能会被相继吞并。”

　　罗砂目光幽冷，眼神中闪烁着警惕与忌惮的光芒。

　　“风影阁下有什么好的提议吗？短时间内，我们无力向鬼之国发起第二次战争。”

　　这一次战争，让纲手看到了木叶的短板之处。

　　臃肿不堪的忍者部队，过于堆砌人数的华而不实，是木叶战斗力不足的主要原因。

　　鬼之国的军备武装虽然强大，但并未形成绝对性的碾压，忍者本身的素质，依然是不可忽视的一环。

　　加上忍族的分权，根部的独立，也造成了木叶的力量，无法集中一点。

　　除非是面对灭村的危机，否则难以集中所有的力量。

　　这在和鬼之国的交手中，亦是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其余村子或多或少也存在一些失误，导致联盟无法彼此无缝联合，但木叶却是根子上出现了问题。

　　这让纲手越来越坚定，接下来木叶执行的策略，应该提高忍者学校的毕业标准，同时采取精英化的培养方式，尽可能普及下去，强化忍者本身的素质。

　　哪怕这样的策略，可能会遭到忍族的阻拦，她也必须施行。

　　“试探一下云隐的口风如何？虽然我不喜欢和鬼之国一样，拥有强势作风的云隐，但如果说如今哪个村子，拥有扼制鬼之国的力量，无疑是云隐了。”

　　罗砂提出自己的看法。

　　如果将云隐也拉入联盟之中，那么，起码威慑力会提升一个台阶。

　　而且云隐这些年虽然不显山露水，但从隐晦的情报可以看出，这个村子和鬼之国一样，对于军事力量，有着病态般的渴求。

　　常年派遣忍者肆意掠夺其余小忍村的秘术与禁术，甚至大量仿造与改善鬼之国的进口武器，大力强化自己村子的军事力量。

　　可以说，对于逐渐现代化的军事武装，云隐是除了鬼之国军方，最擅长操作这些战争工具的忍村了。

　　相比起此时的木叶，云隐给罗砂的安全感更加充足。

　　过去有多么厌恶，此时就有多么令人安心。

　　“想拉云隐入伙，事情可没有简单。据我得知，云隐此时正暗中寻找失踪的二尾人柱力，可没有闲情搭理这边的事情。”

　　纲手皱起眉头。

　　拉拢云隐的确是一个办法，但成功率让纲手并不看好。

　　“没错。而且云隐和鬼之国一样，都喜欢介入其余国家的内部斗争。过去我们雾隐发生血雾之变时，暗中就有云隐的推动。”

　　照美冥的态度相当明确，排斥云隐加入这个联盟之中，并且以真实的血雾政变，来暗指云隐的狼子野心，与鬼之国并无区别。

　　罗砂叹息了一声，纲手的迟疑，照美冥的回绝，让他明白，拉拢云隐进来，目前看来没有任何希望。

　　以如今的力量，仅靠他们，真的能扼制鬼之国的发展吗？

　　这次之所以失败，归根究底，还是在于各村的不团结导致。

　　就连这次谈判也是。

　　说是共同进退，但鬼之国在赔偿条件上，只恶意刁难土之国和岩隐，不停逼迫大野木，对于他们三人所在的国家和村子，并未做出过多的刁难……

　　这就导致他们三人无法全心全意和大野木处于一条战线，很多时候只能在口头上支持一下，表示会和鬼之国对峙到底。但实际上，还是把大野木这个老人出去，独自面对鬼之国的强势压力。

　　砂隐的未来在何方？罗砂心想着这个问题，对于如今的联盟也有点心灰意冷，在失意之中，离开了会议室。

　　◎

　　跟随着装甲炮车在防线的边境巡逻。

　　但巡逻的区域已经处于边境的最里边，即使遭遇到敌人的大规模进攻，亦有缓冲的撤退空间。

　　对于这样的安排，彩自然是不怎么满意的。

　　倒不是本人对于战争有多么热衷，而是这样的安排，上层完全把他们当成了可有可无的士兵。

　　更多的用意，像是把他们拉过来，体验一下双方对峙的紧张氛围。

　　除此之外，不要说正面战斗，就连侧面战斗，彩自从来到土之国西部，也没有遭遇一回。

　　基本都是在无聊又重复的巡逻任务中，结束一天的工作。

　　很多时候，只是被人当做一个传令兵使用，属于预备军团。

　　只有主力军团的所有人全部死光了，才轮到预备军团上场。

　　穿着保暖却不臃肿的忍者服，身后背着狙击步枪和黑色包裹，大腿两侧是装满各种道具的忍具包，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光是这些装备的重量，就是八十公斤。

　　以普通人而言，背上这么重的东西，连路都走不动，但彩习以为常的背着这些，在雪地上轻松自如步行，连续巡逻了三个小时，也没有感到疲惫。

　　身旁跟着香燐和山崎久。

　　指导上忍宇智波言并不在这里。

　　所以，三人小组的临时组长，由已经有两年中忍资历的彩担任。

　　“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打起来，如果继续打下去的话，说不定我们也有上战场的机会，然后迅速升职为上忍。”

　　山崎久背着装满东西的背包，还有一架折叠起来的飞行忍具。

　　和彩一样，武装到了牙齿。

　　全身的装备重量，比彩身上的装备还要沉重。

　　他跟在彩的身后，漫无目的沿着装甲车在雪地上碾压出来的轨道前进，一边幻想战争继续来临，自己当上上忍的场景。

　　“笨蛋，像你这样的家伙，一旦进入正面战场，肯定第一轮冲锋，就直接趴下了。”

　　坐在装甲车后面钢板上的香燐，嘲笑着山崎久的发言。

　　她是医疗忍者，不久前被征兆到后方的医疗所，治疗从战场归来的受伤忍者。

　　光是想象一下，也知道和岩隐的正面战争，打到了什么程度。

　　路过被清扫干净的战场，无数个坑坑洼洼点缀大地，那种荒芜与破灭感，足以让第一次见到战争的人，感到来自心灵上的震撼。

　　即便是全副武装的上忍，拥有最新型的查克拉铠甲，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存活下来。

　　“我只是说一说，反正再过两年，等我们成年之后，也可以顺理成章加入主力军团了吧。不用再像预备役这样，只能在后方当传令兵。”

　　山崎久毫不在意香燐的毒舌，对于未来的日子，还是带着很多期许。

　　“到时候小组就会解散重组，会进行新的编制。”

　　彩头也不回说道。

　　前方的装甲车停下，已近黄昏，里面的人开始出来，就地埋锅造饭，解决晚饭的问题。

　　周围的几辆装甲车也开始停下，随行的小队同步停止前进。

　　这些小队人员的平均年龄，与彩三人相仿，或是略大，基本都是作战能力不强的下忍。

　　都是预备役忍者，并不参加侧面和正面战场，平时只负责后勤等方面的工作。

　　就在这时，耳中戴着的耳塞型无线电装置，先是传来了莎莎的声响，随后是清晰而严肃的声音传来。

　　“战争结束了？”

　　这是战争结束的广播，正式向前线的作战人员，进行停止作战的通知。

　　听到这个消息的山崎久，有几分诧异。

　　香燐也停下了准备晚饭的动作，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彩瞭望着远方，连绵的群山仿佛要延伸到布满霞彩的天际，日落的黄昏下，如大海般辽阔的天空有着淡淡的金色，将微弱的光芒洒落在一望无垠的雪地与群山上。

　　微风徐徐而来，冷意与暖意交融在了一起。

　　“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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