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十七章 决心

　　纲手离开，大约是五分钟后的事情。
　　大概是担心在这里呆的时间过长，引起有心人的起疑吧。
　　毕竟作为木叶的三忍，单独前来和敌人私下交流，的确是有点说不过去。
　　只是想到纲手刚才所提及的提案，在纲手离去后，白石眼中的淡然，立马被一种失去温度的冷漠所取代。
　　放在面前桌子上的茶水已冷，也仿佛此时白石所想要展示出来的心境。
　　尽管有点失望，但这种失望，很快从白石心中一扫而去。
　　毕竟想要让纲手背弃木叶，加入鬼之国这种事，从一开始，白石就没有持太大的期望。
　　和他不同，纲手与木叶的羁绊太多，她身上的鲜血，早已流淌着木叶的颜色。
　　之所以不死心的过来招揽，一来他看重纲手的医疗能力，可以极大程度缓解鬼之国的医疗压力，她在医疗忍术上的成就毋庸置疑；二来如果让纲手加入鬼之国，可以进一步削弱木叶的实力，或者说，真正目的是为了削弱五大国的总体实力。
　　传统五大国这些年来不断扩充军备，增加忍者数量，除了还在恢复期的砂隐，每个村子如今都可以随时随地拉起一支上万人的忍者部队，发动大规模的战争。若是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准备，还可以拉起更多的忍者部队，源源不断投入到战争之中。这极大增加了鬼之国的负担。
　　可惜，纲手还是拒绝了。
　　她选择了继承火之意志，亦可以说，是她所总结领悟出来的，全新的火之意志，试图让木叶恢复过去的荣光，甚至更进一步。
　　作为最初医疗改革的创始者，纲手身上本就拥有着与常人不同的变通能力，虽然年过五十，但思想并不僵硬。
　　相反，她热衷于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而旅游也不断增加了她对于世界、自然、人类的新认知。
　　可以说，纲手试图用自己领悟出来的东西，在木叶内部改革，白石并不觉得奇怪。不如说，她不进行改变，白石才觉得有点奇怪。
　　唯一没有想到的地方，就是她提出与鬼之国联合的方案。
　　虽然想法很不错，但是为了这样一个连纲手本人，都未必能够确认的未来，想要空手套白狼般从鬼之国这边争取到两年时间……就算他愿意等，鬼之国却等不起。
　　如果得到鬼之国支持的木叶，在两年以后依旧无法同鬼之国形成联盟，那么，这样一来，就不仅等于是给木叶提供了安稳发展的时间，也等于利用鬼之国的技术，壮大了敌人的有生力量。
　　做这种事，实在是得不偿失。
　　他没有当面拒绝纲手，只是不想要看到她失落的样子。
　　在白石的内心，诞生出这样的考虑，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拒绝。
　　“口头协定，终究只会变成口头协定。不得不说，这真是太遗憾了，纲手老师……”
　　白石叹了口气，从坐垫上站起，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部分。
　　“白石大人。”
　　云游巫女出现在房间的角落中，等候命令。
　　“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是。”
　　得到云游巫女的回应，白石向着门外走去。
　　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接下来，该去摸清楚蛤蟆山那里是什么情况了。白石眼中闪过一道冷意。
　　所谓的蛤蟆山，也就是妙木山。
　　通灵兽世界的三大圣地之一，属于蛤蟆的无忧乐土。
　　据说那是一个位于忍界极为隐秘的世外桃源，不知道地方的人，即便不眠不休走上一个月时间，也未必能够找到其入口所在。
　　不过他已经从活蝓那里得知了妙木山的入口位置，所以并不需要像无头苍蝇那样胡乱寻找，节省了他大量时间。
　　但是妙木山内部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拥有多少大型通灵兽，会仙术的通灵兽又有几只，分别到了什么层次，那头活了上千年的大蛤蟆仙人，又是什么级别的生物……这些对于白石而言，都是属于未知的东西。
　　而未知，意味着与之冒然开战，会产生不可控的风险。
　　白石一向不喜欢不可控的风险，他要做的，就是探查出妙木山的详细战力布置，然后将这部分的风险从未知变成可控。
　　最后……歼灭！
　　◎
　　“您这么快就回来了啊，纲手大人？”
　　还在房间里休息的静音，察觉到纲手出去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就迅速返回，一时间有点惊讶纲手的行动力。
　　纲手像是回应静音，点了点头。
　　“嗯，毕竟现在也不适合叙旧，双方只需要进行开诚布公的谈判即可。而且，时间一长，我怕根部那边会有所警觉。所以，在谈完事情之后，就立马回来了。”
　　如今监视自己的人，不只是自来也，还有根部的忍者，那些人也在一同留意自己的行动。
　　如果离开时间久了，静音这边未必能够瞒得住。
　　她不想让人察觉到，自己在私下里和白石见面。
　　“对了，自来也那家伙呢，他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纲手想起了什么，脸上略微有些不放心。
　　以她的实力，只要小心一点，瞒过根部的人和白石偷偷见面，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但是自来也不同，他和自己同为三忍，实力基本同级，想要瞒过他去寻找白石，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如果不先把他，那么，就很难单独和白石会面，进行谈判。
　　“放心好了，纲手大人，昨晚自来也大人吃了加佐料的盒饭，现在估计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呼呼大睡。”
　　静音脸上的笑容，让纲手放宽心下来。
　　“那家伙对于熟人的警惕心还是那么薄弱。”
　　纲手无奈摇了摇头，不知道这算是自来也的优点，还是缺点。
　　“那么，已经谈好了吗，纲手大人？”
　　静音小心翼翼问道。
　　“嗯，接下来就该返回木叶了。”
　　木叶内部此刻面临的种种问题，哪怕没有亲眼见证，纲手也能大致猜测出一二，绝对比自己想象中的烂摊子更要糟糕一些。
　　但是在纲手的眼中，并未出现迷茫或者焦虑的色彩，而是闪烁着名为希望的曙光。
　　她十分钟意鬼之国的制度，也对鬼之国的普及教育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因为白石在鬼之国所推动的策略，让她不禁回想起了二代火影千手扉间，那一位在世时所执行的政策，至今仍在惠及木叶的方方面面。
　　只是相对于他所在的那个年代，他的政策的确带来了无与伦比的优越性，木叶的人也引以为傲。
　　如今同其余的忍村相比，这方面木叶依旧可以说是领先一步。但是对比鬼之国，木叶给纲手的感觉就是后劲不足。
　　这方面在拿火之国同鬼之国比较时，就更加明显了。
　　从产业类型和分布，经济，税制，农业，教育，工业，军事等等方面，鬼之国如此强盛，并且后劲的发展势头依然势不可挡，绝非是可以用‘偶然’两个字可以概述的。
　　这么一想，她之前和自来也面前多次隐晦提及鬼之国，也是为了试探自来也心中抱有什么样的想法。希望将自来也拉到支持自己的阵营中。
　　孤军奋战永远是下下之策。
　　然而结果显而易见，自来也对于鬼之国种种恩惠人民的利处视而不见，依旧以妙木山的预言来针对白石个人，甚至上升到鬼之国也被白石的意志影响，属于‘恶’的阵营。
　　那些鬼之国的民众，在自来也眼中，恐怕都是被白石欺骗，陷入虚假的和平中。
　　如果这是虚假的和平……纲手希望每一个国家都能像鬼之国的民众，在‘虚假的和平’中生活。
　　忍者，贵族，平民，国家，忍村……这样的名词一个个在纲手脑海中浮现。
　　见到纲手陷入沉思中，静音没有打扰，任由她在那里独自思考。
　　◎
　　“好色仙人！好色仙人！快点给我起来，教我新的忍术啊，已经中午了！”
　　在剧烈的晃动感中，自来也眨巴了一下嘴，在迷迷糊糊中苏醒过来。
　　“啊？”
　　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鸣人叉着腰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嘴角还不像样的流着涎水，给人一种做了春梦的蠢样。
　　“是鸣人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明所以的自来也，仍然还在回味梦里的记忆，同时脸上有些不爽。
　　好不容易做了一次春梦，现在还被打扰，这也实在是太浪费了。
　　“还说什么事呢，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间了！”
　　鸣人指着自来也大声说道。
　　“时间？”
　　自来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随即看向闹钟，见到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2点11分，顿时脸色一变。
　　什么话也不说的走到窗前，将窗帘打开，打开窗户，外面的雪景映入眼中，天色大白，明显不是早晨。
　　“糟糕，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自来也懊恼的拍了拍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记得昨晚吃过晚饭后，就在房间里赶着稿子，之后的记忆就很模糊了。
　　于是，他看向桌案，上面放着大量的存稿，不过纸张却是散乱开来，就连地上也有十多张没有整理起来写满文字的纸张。
　　看到这里，自来也更加疑惑了。
　　实在搞不清楚昨晚自己到底是怎么睡着的，而且还是睡了将近十多个小时……难道是自己最近太累的缘故吗？
　　不过，在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后，自来也的确感到自己精神气爽了许多。
　　可能是我最近真的太累了吧。自来也只好把原因归结在自己太累的缘故上面。
　　“好了，别管这些事情了，还是快点教我新的忍术吧，就像螺旋丸那种招数！我要快一点变强！”
　　鸣人像是牛皮膏药一样缠着自来也。
　　“像螺旋丸那种级别的招数，哪是这么容易就有的。”
　　自来也对于鸣人的请求，直接翻了个白眼。
　　螺旋丸是查克拉形态变化的极致，修炼难度达到超高的A级。
　　即便是自来也，也没有掌握太多的A级难度忍术，而且那些A级忍术，也不太适合鸣人来修炼。
　　“而且，忍者的实力，并不是看你掌握了多少忍术，毕竟你连施展螺旋丸，都需要影分身来协助。接下来你的修炼目标，有两个。”
　　“两个？”
　　“嗯，没错，一个是争取做到单手使用螺旋丸……另一个就是你需要系统性的学习体术，而不是依靠感觉胡乱打上去。我可以保证，如果你能将体术的基础提升上去，再配合你的影分身之术，你的实力比肩上忍，甚至超越上忍都不是难事！”
　　自来也以认真的口吻说道。
　　“你该不是敷衍我才这么说的吧？”
　　“谁会骗你这个小鬼啊。而且，我相信你应该在这方面吃了不少苦。你根本没有把影分身之术的优点，给高效利用起来。所以你的影分身之术，给人的感觉就是虚有其表，只能拖延，或者当炮灰，难以对敌人形成有效的压制力。”
　　自来也这种话并非是说笑。
　　如果鸣人将自己的体术基础提升上去，那么，召唤出几十乃至上百的影分身一同加入战斗中，那种场景，哪怕是自来也也需要头疼一下。
　　更重要的是，鸣人因为体内有着九尾，所以很大程度可以避免影分身之术的反噬，由九尾代替自己承受。
　　否则的话，就鸣人这种滥用影分身之术的方式，早就变成痴呆了。
　　“好吧，不过我一个人可没办法锻炼体术。”
　　“放心，我会亲自教导你。而且，比起跟你讲理论，用实战的方式，更能让你领悟到体术的精髓。到时候做好遍体鳞伤的觉悟。”
　　自来也以凶恶的表情说道。
　　“那就放马过来吧！”
　　“嗯，这个之后再说，纲手那边我需要去一下，毕竟村子还需要一位新的火影，这是头等大事。你在这里做好心理准备，体术锻炼可是相当辛苦的，和你修炼忍术的难度完全不同。”
　　“哦！”
　　鸣人兴致勃勃的留在自来也的房间里，目送自来也离开。
　　◎
　　“真是的，终于摆脱那个烦人的小鬼了，也不知道纲手那边考虑怎么样了……”
　　和鸣人分开之后，自来也去寻找纲手。
　　心想如果纲手还要继续犹豫下去，自己该怎么办。
　　虽然他也想用强硬一点的手段，但是想到对方是纲手，这种手段未必能够凑效啊。
　　说不定还会起到反面作用。
　　所以具体怎么操作，还需要从长计议。
　　来到纲手房间的门前，自来也犹豫了一下，正要伸手敲门，房间的门便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人是纲手。
　　自来也站在外面时，她就已经提前察觉到了。
　　“呃……”
　　“发什么呆呢，进来吧。”
　　纲手说完，就扭头转身。
　　自来也挠了挠鼻子，跟着纲手进入房间。
　　发现纲手和静音二人正在收拾东西，见到这一幕的自来也，不由得问道：
　　“这么快就收拾东西，是打算去什么地方吗？”
　　“你傻吗？当然是回木叶啊，正好在外面玩够了，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
　　纲手的回答，让自来也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似乎一下子没有听清楚，像是在重新确定什么，继续追问道：“那个，你说什么？”
　　“你的耳朵有问题吗？我应该说的够清楚了才对。”
　　纲手歪了歪头，似乎有点不耐烦。
　　不不，我的耳朵绝对没有问题。自来也心中说道。
　　但他觉得纲手的脑袋绝对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昨天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结果现在直接答应了下来，以至于看向纲手的眼睛，也充满了审视般的意味。
　　“你这是什么眼神？”
　　纲手挑起了眉头。
　　“你该不会是别人用变身术……”
　　自来也刚说完，纲手一击直拳挥了上来，擦过自来也的脸颊，夹带的劲风，将自来也的头发吹乱，并且让自来也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刺痛。
　　自来也脸上便滴落冷汗。
　　看来是真货。
　　一般人挥拳可没有这么可怕的气势。
　　只是，自来也眼中还是存疑。
　　“那个，纲手，你该不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吧？虽然村子现在的确需要火影，不过，如果你有什么心事的话，其实也不用急于一时，时间还有的是。”
　　“这种事没有，只是想通了而已。”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虽说女人的脾气十分善变，但是这个善变的速度，有点让自来也措手不及。
　　“静音，东西收拾好了吗？”
　　纲手不再理会愣在那里的自来也，转头看向静音。
　　“已经收拾好了，纲手大人，现在随时可以出发。”
　　“那么，吃过午饭再出发吧。”
　　“是。”
　　在交流之中，纲手直接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站在一旁，自来也也只好选择认清现实。
　　从结果而言，这并非是什么坏事吧。
　　而且，趁早离开这个地方也好，起码不用直面千叶白石那样危险的人。
　　即使人数是他们这边占据优势，但是如果真的交起手来，自来也心里也实在是没底。
　　◎
　　午后的天气很是平和。
　　在这个季节的晴天，还算是比较稀罕的事情吧。
　　然而，像是要把这个惬意午后的时光给撕裂开一样，噔噔噔的脚步声在楼道上急促响起。
　　位于二楼阳台位置，与内室的走廊隔着一扇门。
　　一姬推开通往二楼阳台的厚重门扉，然后在她的视线中，出现的是一幕悠然自乐的下午茶风景。
　　只见她的母亲宇智波琉璃，还有她一生之敌，名为日向绫音的女人，两人正面对面坐于桌子两端。
　　桌子上茶具齐全，还有看上去就很香甜可口的名贵糕点，正被她们两人拿起叉子插住，送入嘴里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消灭着。
　　在看到她推门到来之后，母亲琉璃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奶油，慢条斯理问道：“这么快就把工作做完了吗？”
　　“工作做完了，就一起过来好好享受吧，你也累了半天了。”
　　绫音匀出一份糕点，放在桌子的一侧，是留给一姬的。
　　“什么叫累了半天了，这两天的公务，你们不都是扔给我处理，自己却没碰一下吗？话说，老头子一走，你们两个就直接在家里开茶会，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面对一姬羞恼的质问语气，绫音则是用手指触摸着嘴唇，似乎在回味指头上的甜味，对着一姬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随即放下手指，优雅的端起茶杯，品味了一下。
　　“也不用这么说嘛，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能够让你有更好的锻炼平台，才特意把机会让给你。这样一来，等白石君退休后，你就是军方的一把手了。”
　　明显是骗人的话，结果却说得和真的一样。
　　但凡天真一点的人，说不定就直接信了。
　　可一姬对于这个‘小妈’嘴里说出来话语，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这两人明显是趁着老头子不在，在给自己偷偷放假，之所以把工作丢给她，美名其曰是为了锻炼她业务处理能力，但实际上就是在偷懒，不想要看那些繁杂冗长公文。
　　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吗？
　　才怪，一姬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两人如今也才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精力无比旺盛的巅峰时期。
　　从他家老头子总是在茶里放枸杞这件事来看，就知道这两人在晚上的夜生活是如何虎虎生威了。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搬出来一个人生活，免得打扰了他们的三人世界。
　　“……对了，老头子刚刚传回消息。”
　　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姬也坐了下来，加入了下午茶的行列，拿起叉子插了一块甜点，送入嘴里。
　　入口即化的甜腻，让一姬繁忙的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
　　不得不说，这两人很会享受，这个天气的确适合举办茶会，放下手里的工作偷懒片刻。
　　“有消息了吗？他是怎么回复的？”
　　绫音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现在正赶往妙木山，准备去那里探查敌情。”
　　“也就是说，纲手那边谈判完了是吗？”
　　琉璃只是安静的在一旁听着，与一姬对话的工作由绫音来完成。
　　“是的……详细的就不一一赘述了，大概的意思是那个叫做纲手的木叶忍者，打算以五代火影的身份，与我们鬼之国达成同盟。”
　　“咦，是这种答复吗？”
　　听到一姬复述内容后，绫音语气惊讶。
　　琉璃也是不由得望了过来，眉头微微一扬
　　“而且还让我们这边给出两年的宽限时间。”
　　“……原来如此，没想到她能下定这种决心，不过仔细一想，这好像也在情理之中。那么，白石君是答应还是拒绝？”
　　绫音塞了一块甜点到嘴里，慢慢咀嚼着。
　　“他让我们这边继续按照原计划处理，不需要特意改变对待木叶和火之国的态度。”
　　一姬转述白石的回答，让琉璃和绫音满意点了点头。
　　还好没有感情用事。
　　并非和木叶结盟不好，而是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实现。
　　先不说他们与木叶之有太多的私人恩怨夹杂在其中，即使抛开私人恩怨不谈，两国之间的矛盾如此尖突，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什么时候爆发战争都不奇怪。
　　如果木叶此刻能立马转入鬼之国的阵营，那的确有坐下来谈判的可能性。
　　但现实是，木叶并不会选择这样做。
　　纲手是纲手，木叶是木叶，纲手代表不了木叶，更无法代表火之国。
　　“没有被情绪冲昏头脑虽说是好事，但我想即便是白石君，届时真正到了战场上，也难免会有一点恻隐之心吧。”
　　绫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
　　过去纲手虽未正式将白石收为自己的弟子，但是也在早年不遗余力将自己的医疗知识，以及宝贵的实践经验，没有藏私的传授给白石，两人不是师生却胜似师生。在医疗忍术这一领域，可以说是白石的引路之人，为他早期的医疗忍术，提供了无比扎实的技术积累。白石能在医疗忍术领域如此顺利前行，离不开纲手提供的帮助，不然仅靠自学，是很难吃透那些深奥艰涩的专业性知识的。
　　因此，白石对纲手抱有尊敬，感激之情，乃至于到了战场，对其留有余地，这种事也不难想象。
　　而且纲手也是木叶之中，为数不多真正关心他的人。即便是在后来忍者学校任教，也对白石多次进行庇护，使得他没有受到上层的太多干扰，提供了一个安全的生长环境。要自己对曾经敬重的师长动手，换做是绫音自己，也未必能够狠下心肠。
　　人类这种生物，其理性说到底经常会被感情所诱导，做出一些不符合‘正确’宗旨的事情。
　　就像她不喜欢自己那对家族的意志，逆来顺受的母亲，但终究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有些话，有些行为，还是不能够去践行的。
　　即使是如今，她在鬼之国给自己的母亲提供了安稳的居所，让她不必为日向一族的传统规矩所束缚，可以做自己一切想做的事情……结果母亲依旧对她心存埋怨，认为不該和家族的人兵戎相見，應该体谅和忍让。
　　虽然可以去责骂，去嘲讽，但是每当想这样去做的时候，绫音还是对母亲选择了沉默与避让。以至于她只有逢年过节过节时会和母亲相处，大多数时候，都是花钱请佣人去照顾母亲起居，自己默默远离，眼不见心不烦。
　　对于绫音的顾虑，琉璃多少有点感同身受。
　　這一点上，她和绫音的想法保持一致。
　　在简单的一番思索后，琉璃就以平静的语气说道：
　　“没有关系，到时候我会替他下定决心的。处理丈夫不便处理的事情，正是妻子的责任和义务。这种事情，你其实没有必要担忧。”
　　在琉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姬明显察觉到了绫音脸上出现不快之色。
　　就好像本来也想做出类似的发言，结果在关键时候，被人抢先一步说出。
　　只不过令一姬稍微遗憾的是，绫音脸上的不快，很快在喝茶中慢慢隐匿。
　　没打起来呢。
　　一姬觉得茶会突然失去了味道。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情吗？”
　　琉璃接着询问。
　　一姬轻轻点头。
　　“嗯，的确还有一件事要跟你们汇报，那就是关于适合陆地作战的机械部队，已经初成规模，可以正式投入到演习中使用。怎么样，你们要过去检验忍界第一支机械部队的威力吗？”
　　听完一姬的工作汇报，琉璃和绫音不由得转头，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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