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庖丁解牛

五虎断魂刀，乃是谢家祖传的刀法，相传共有五式，修炼至达成之时，虎啸山林，威能通天，足有震慑鬼魂，就连地狱都会为之颤抖。

        司空瑶目不转睛地看着，谢信手中的两把屠牛刀，都是在此刻变得锋利起来，有一种无形的气环绕在刀刃之上，这是真正的武学大师才能够做到的事情，而谢信不过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禁令人瞠目结舌。

        水英目光也变得尖锐起来，这种惊人的气势，恐怕就连一凡都是要避让三分。

        而后谢信的血液都是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运作起来，而后在第一缕血气抵达心脉之时，谢信骤然睁开双眼，而手中的刀，已经在空中舞出一片寒芒。

        “好快……”司空瑶的眼睛根本就已经跟不上谢信挥刀的速度。

        那没有一丝粘连由于的刀法，仿佛可以将一整头牛径直劈开。而实际上也差不多了，第一刀是从牛肚之上进去的，刚猛的劲力一瞬间破开牛肚，随后奋力一扬，在快速抽刀的同时愤然落下，而后一整头牛都是被斩成两半。

        水英倒吸一口冷气，在陨星阁之中，不乏有擅于肢解尸体之人，但像这样子粗狂而又干净的刀法，她却也只是第一次见到。

        更加令人觉得惊讶的，是谢信将水头劈成两半之后，再看他的刀是，竟然是连一滴血都没有沾染，挥刀的速度，已经快到了连血液都沾染不上的地步。

        谢三叔在一旁欣然笑道：“哦，看来刀工又有增长啊，不错不错。”

        虽然谢信一刀将牛劈成两半刀法十分令人震惊。然而司空瑶却知道，这还仅仅只是开始，一个真正的料理师，在到达一定境界之后，左右手的协调也是极为关键的。谢信先前那一刀，仅仅只是动用了右手，而他的左手之上。还有一把！

        谢信将牛劈成两半之后。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而后是更快的刀法，左手也一并用上了。那仿佛就是他左手的衍生一般。在必要的时候，会用以固定牛骨的位置，以辅助右手的开刀，而闲暇之时也完全没有空下来。竟然是能够左右开弓，同时肢解不同的部位。

        这种方式。就好像左右手同时开工，一便熬煮糖浆，一边打发蛋白，需要料理师本身对于所创造的料理极其熟悉而擅长。这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够锻炼出来的意识。

        司空瑶忍不住感慨道：“用这样的方式来肢解牛的话，果然速度就会缩短一半，真的是太厉害了。”

        谢三叔突然笑了起来。爽朗地道：“那可未必，仅仅只是一半的话。就太小看阿信了啊。”

        司空瑶愕然地道：“难道还能更快……”

        听得谢三叔的说法之后，当司空瑶把目光再度投向谢信之时，眼中的惊讶之色骤然加剧，期待之感也随之上涨。

        前后不过寥寥数刀，半头牛的骨架，竟然都已经被剥离出来，那行云流水的刀法，看起来就跟刀刃仅仅只是贴着的骨头一般流动着，随后骨头和血肉就会分离开来，这种招式……

        “是庖丁解牛！”司空瑶忍不住惊呼起来，在明合酒家之中，曾经听说过，有的厨师能够只用一刀就将一整头牛完全解刨，从牛头骨处落到，随后一个轮回，便能将一整头的骨头完全解剔出来。

        虽然谢信的刀法还没有达到这个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也是极为靠近了，这必须是对一头牛的骨架极其了解，从牛的肋骨到蹄子的关节，全部收归于心中，借由刀身传来的手感去认真，不需要眼睛的视力，那就是对刀的感知。

        操刀的谢信，恍然和两把屠刀化成了一体，刀锋所过之处，就是他的脚步所落之处，任何的障碍和困难，都会被他所征服。前后不过十五分钟，一整头重达四百斤的肉牛，竟然就已经被他完全肢解完毕。不能使用的内脏全部丢弃，胃部和肚子留了下来，骨头也被整齐地摆放在了一旁，拼在一块，竟然能够明细地看出一头牛的轮廓。而那白如明雪的牛骨，上面竟然连一丝血肉都没有残留，可见谢信的刀法之纯熟，已经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地步。

        从头到尾，一滴不留地肢解一整头牛，竟然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宛如一台机器一般，再看谢信本人，竟然是连大气都没有喘一口，反复就是在做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罢了，唯一令他出汗的原因，恐怕也就是因为肢解肉牛的时候，所消耗的力气而已。

        尽管谢信处理肉牛十分游刃有余，但还是出了一身大汗，将两把刀砍在砧板之上，一抹头上的热汗，笑道：“都别看了，赶快都去做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早市就要开始了，千万不能砸了谢记的招牌啊！”

        听闻谢记招牌之时，所有的工人都是齐刷刷地吆喝起来，对于这家店而言，他们就是背负起了兴衰成败荣耀的操刀人，将餐厅的生死牢牢地与自己捆绑在一起，这样子的使命荣誉感，是使得谢记能够在短短几年之间迅速扩张起来的原因所在。

        司空瑶和苏从霜忍不住鼓起掌来，称赞道：“谢大哥好厉害，在我原来居住的地方里面，常常听厨师们提到呢，传说有的人，可以完全掌握一头牛的骨架，面对任何难以处理的细节都是轻松胜任，今天所见，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谢信爽朗地笑道：“哈，和真正的庖丁解牛想必，我还差得远的，整整动用了二十三刀，和我老爸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谢大哥的父亲，就是人称狮王的谢云师吗？”司空瑶如此问着，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些许期待之意。

        谢信眸子微动，笑道：“对啊，怎么啦？你认得我老爸？”

        司空瑶沉吟一会儿，随后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有些东西，想要和令尊讨教一下，还希望能够会见一面。”

        谢信一边擦拭着屠刀，一边喃喃道：“不过现在老爸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打理了，他老人家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有什么问题的话，还是直接和我说就行，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们。”

        司空瑶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但随即还有向谢信询问道：“是这样的，不知道贵府上，可否还有留有银杏果花。”

        司空瑶的话音刚刚落下，众人便是见到谢信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随后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抬头看了司空瑶一眼，随后淡淡地道：“到别的地方去吧，这里不适合谈话。”

        谢信转过身去，对着谢三叔说道：“三叔，这里就交给你了，我陪客人到楼上去。”

        一旁，谢三叔微微点头，当他听到银杏果花只是，对于司空瑶等人的意图也是有些猜测，毕竟，那是老一辈人才知道的事情。

        谢三叔沉吟一会儿，随后应道：“好的，这里就交给我吧。”

        接过谢信手中的刀，为了应对早市，自己也是不得不亲自出手，因而谢三叔也是略显无奈地道：“一大把年纪了，没想到又要动刀子了，唉，真是叫人憔悴啊。”

        当谢三叔手中握刀之时，司空瑶分明是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气息，正从谢三叔的身上散发出来，比起谢信还要凌厉的刀意，那是一个料理师永远也不能拥有的气势。

        那种强烈的气息，是真正经历过血的洗礼，方能磨练出来的，就算是活物，也能一刀肢解的刀意……

        谢信略过司空瑶的身边，对着眸子之中流露出止不住的惊讶之色的司空瑶说道：“走吧，随我到楼上去，那里好说话。”

        司空瑶咽了一口唾沫，这种感觉，太过阴暗了，仅仅只是对付牛的话，还不至于动用如此强烈的气息，当谢三叔握上屠刀的那一刹那，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司空瑶的思绪被谢信的话语勾回，随后微微一怔，旋即跟在谢信的身后，随之一并前往二楼，而目光，却是时不时往后看起，谢三叔身上迸发的那股气势，根本就无法令人转移视线。

        而当司空瑶转过头去的时候，分明是看到了，谢三叔的刀，竟然连同牛骨都一并斩断，与谢信的截然不同的解牛方式，更加阴冷而霸气。

        感受到身后的脚步略微有些停滞，随后感受到背后那股澎湃的刀意之后，谢信轻声说道：“没关系的，老人家的劲力浑厚了些。”

        司空瑶看着谢信的背影，全然不像是一个纯粹的料理人，当他们拿起刀来的时候，眼神之中所流露出来的，分明不是对食材的怜惜之意。

        谢信也转过头来，与司空瑶的目光交织在空中一点，接触的刹那，仿佛有一把凌冽的刀径直飚射而来，直接砍入了司空瑶的心中，稍有不慎，竟然连双腿都是开始发抖。

        司空瑶慌乱地喘息着，微微一愣，如见修罗，红唇微张，满心震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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