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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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她们沿着道路往斜坡上面走，这边上有个x大的小门，小门里面是x大的家属楼。

        楼边三两棵银杏树，叶子绿中泛黄，风一吹，就发出哗啦哗啦的海浪声。

        虽然是春天，但不知道为什么，树下掉的满是叶子。万可可手上握着杯刚买的热奶茶，拿脚去踩落叶。棕色的小靴子专心致志地踏在叶子上，隔的远的地方，万可可就跳过去，像个童心未泯的小姑娘。

        “欣宜，你说男生过生日，送什么比较好啊？”

        “陆柯要过生日了？”陈欣宜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嗯，所以我才叫你陪我出来逛嘛…”

        陈欣宜想了想，自己上一世送过的礼物。

        嗯，都很珍贵。

        她亲手折的999颗星星，她亲手织的围巾，还有后来上大学兼职后送的ps4，签名篮球…

        很多时候陈欣宜都是想要给对方最好的，即使代价是大学时候一个月都在吃馒头泡面，是高中时很多个晚上的熬夜。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才像男方，伸出一只大手为对方遮风挡雨，因为一些珍藏在青葱岁月里的梦而付出勇敢的承诺。

        只是，她累了。

        她于是回答道：

        “买一只小猪存钱罐怎么样？不贵又很有心思。”

        “啊？不会太简单吗？感觉有点不用心啊。”

        是啊，就是想让你别太上心。把自己的美好情感像硬币一样一点点存起来吧，这样你才不会再未来像我一样一无所有。

        青春时的爱恋和承诺，就像一阵晨雾，都不用风吹，就散了。

        沿着x大的路走，路上零零散散的有大学生走过。有牵着手难舍难分的小情侣，还有抱着书匆匆跑过的学霸，还有打扮新潮染着黄毛的俊男美女。

        万可可艳羡地看着这些大学生，不由道：“真羡慕他们啊，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自由自在没有拘束。”

        “杨老师总说现在要努力，以后上了大学就可以安心玩了，我真恨不得马上时空穿梭到高考结束后，立刻开始自由生活。”

        自由是不可能自由的，高考后也不可能。

        陈欣宜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回想起自己的大学生活，不是在兼职挣钱，就是坐着车去小渣男的大学所在地花掉所有兼职挣的钱。

        抛开那点被自己反复抛光打磨的幸福记忆，她一点也不快乐。

        “但你和陆柯呢？高考后咋办？”陈欣宜故意调侃道。

        万可可瞪大眼睛，似乎完全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她斟酌了很久，一直到她们要走出这条路，走到x大外面的商店街时，万可可才小声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让高中久一点吧，久到我能笃定我们能一直走下去就好。”

        陈欣宜捏了捏万可可柔软的手，笑道：“那我也想让高中长一点，长到我们的友谊也能永永远远。”

        万可可回以一个恬静的微笑。

        ………

        x大外面的商店街远比附中旁边那一小排商铺繁华，不仅有女生最爱的小精品店，还有刚传到这座内陆城市的无印良品、名创优品等。

        后面这两家店藏在一个大商场里，商场的底楼有个很大的超市，顶楼还有个电影院。往往周末节假日来顶楼蹲点小情侣，一抓一个准。

        选好一个粉嫩的小猪存钱罐，万可可又挑了一张蓝底白花的包装纸，付了钱后便当即把礼物包了起来，抱在怀里。

        出了商场，才不到七点钟。

        天色呈现出一种微醺的粉蓝色，一两朵火烧云点缀在其中，被凉风一吹，就跳起舞来。

        “欣宜，我们走江边回去吧。不想原路返回了。”

        万可可把礼物抱在怀里，看了看人流涌动的来路，朝陈欣宜撒娇道。

        “好啊，反正时间还早。”陈欣宜看了眼手机后说道。

        江边这条路回去花的时间更久，但风景也更美，人也少些。

        江边的健步道上有少许住在周围的老人锻炼，但鲜少有学生会走这边。

        走到一半时，一辆电瓶车从对面朝这边疾驰过来，刮起猎猎风声。

        “可可！欣宜！”

        方飞活泼高昂的声线穿破风声冲进二人的耳朵。

        定睛一看，陈欣宜这才发现，坐在电瓶车后座上的，不正是方飞嘛。

        少女的短发被风吹地扬起，但别在耳侧的发卡让光洁的脖颈露出，又不至于吹的毫无形象。

        电瓶车前座上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少年长着一张和方飞颇为相似，但五官又精致不少的脸。

        少年也腾出一只手，朝两人挥了挥，但又很快放下，显然，他的骑技并没有那么精湛。

        “唉，好羡慕方飞啊，妈妈是学校的老师，没有哪个老师会不顾情面地凶她，还有一个风云人物哥哥。”

        电瓶车已经飞速驶了过去，但万可可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为啥我羡慕的是她家住的好近，搞不懂她为什么要住校，住在家里多好啊。”

        陈欣宜的家在下面的县城里，只有放大假才能回家。

        “不知道，”万可可想了想，“也许她比较想住在宿舍里？”

        天气还是有点寒冷，万可可吹多了凉风，抽了抽鼻子，接着说道：“反正我感觉宿舍里四个人，热热闹闹的，还挺好的。不像家里…”

        这是万可可第一次提到关于她家的情况，但陈欣宜知趣地没有多问，显然万可可并不是很想说这些。

        走了老半天，就是再好看的景色也看腻了，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腿好酸…”

        陈欣宜话还没说完，万可可突然单手拿住礼物，朝她比了个噤声。

        “？”

        陈欣宜朝万可可示意的方向看去。

        几个搭在摩托车上抽烟的少男少女正在那里烟雾缭绕。有的烫了头发，有的染了五颜六色，有的纹了大花臂，总而言之一看就是社会青年。

        就在这时，她发现那天污蔑她们欺负白霜雨的女生中，有好几个都混在里面。

        她刚想悄然避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忽然发现有个男生站在他们前面，且显得格格不入。

        穿着干净的校服外套，双手无措地摆在身侧，离那群人大概有一米远。三两个女生一边抽烟一边朝少年露出很风尘气的笑。

        显然，是个乖乖学生被缠住了。

        陈欣宜顿时就鬼火冒。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不学无术还四处勾搭别人堕落的人。上一世，小渣男也老是被人缠住，她也少不了为了他冲锋陷阵。

        虽说这一世不愿再与他纠缠，但对于这些伤害了无数好学生，四处霸凌他人的人，她向来是看不惯。

        她当然不会横冲直撞直接上去a，但借力打力还是会的。

        她小跑到保安亭，有一个保安上一世就因为很有正义感保护学生而出名，而她恰好记得这个长的满脸胡子看起来很凶很有记忆点的大叔。

        “叔叔，那里有几个混子在欺负我的同学，你能帮帮我嘛？”陈欣宜还没瘦下来，小跑过来喘的厉害。

        看到陈欣宜气喘吁吁着急的样子，大叔立刻拿着防卫棍朝陈欣宜指的方向走去。

        大叔满脸的胡子和手上的棍子让那群混子瞬间作鸟兽散，陈欣宜慢吞吞地从保安亭里出来，隔那么远甚至都能听见他们骂人的脏话声。

        万可可还呆在原地，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陈欣宜拉着万可可朝学校的方向走去，后面传来少年清远的声音：“谢谢！”

        熟悉的声音让陈欣宜听出来了是谁，但她只是稍稍顿步，并没有停。

        她拖着疲惫的臃肿的身体朝寝室的方向走去。

        淡黄色的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的修长遥远，有了那么几分孤独女英雄的感觉，但她没有在意。

        ………

        时间过得很快，三月份的每天都重复着前一天的轨迹。

        早上六点半起床，和白霜雨对视一眼，然后心有灵犀地洗漱收拾，默契地开门前后离开，然后吃点白粥水煮蛋去教室背书。

        开始上新课了，补完上学期的三角函数知识之后学习新的知识就轻松了很多。

        高中整整一学期的时间，只会学习两三百页的知识，其中每页的干货含量不会很高，每天晚上还有充分的习题和练习时间，白霜雨感觉过的如鱼得水了起来。

        她有充足的时间往前预习一点，或者趁周末出门的空档带回了一本数学的练习册，刷些额外的题目。

        中午吃些瘦肉、青菜和粗粮，晚上吃麻辣烫或者不吃，她感觉自己甚至习惯了饥饿的生活。

        白天还要好一点，晚上几乎都是在饥饿中度过的，需要忍受的包括但不限于方飞定期的诱惑和投喂。

        校服不是每天都要穿，只有周一是必要的。蜕下身上的羽绒服和棉袄，大家都换上了春装。

        一些爱美的女孩子，悄悄换上了裙子。

        其中当然就包括万可可了。

        某个周六的夜晚，白霜雨在教室，方飞回家了，只有万可可和陈欣宜两个人在宿舍的时候，万可可一脸羞涩地告诉她，自己谈恋爱了。

        对于谈恋爱，班主任杨老师的态度是一棒子打死，因此万可可没有声张，只是告诉了陈欣宜这个共享了“秘密”的好闺蜜。

        显然，她又一次脑补，把那天陈欣宜英雄救美且不愿留名的态度，误会成了“少女的娇羞和小心思”。

        当然，对于这一切，陈欣宜表示拒不承认。

        但万可可一脸“我懂你”的神情，一双眸子满是同情和安慰。

        …

        陈欣宜对于万可可一头扎进爱情的行为感觉困惑，但或许这就是少女的魅力所在吧。

        永远琢磨不透，永远青春靓丽。

        日子很快就到了清明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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