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在江湖飘

很快马车卸了下来棺材，收了两个大洋后，车夫才安心地离开。
  “小赤佬，你是说黄金就在棺材里？”吕二看到棺材已经不再淡定了，开始搓起了手，这一波稳了，父亲一定会表扬他。
  但心里却在想着这个小赤佬还真的不贪财，会为了一个承诺放弃巨额黄金，如果不贪财，会不会到时候找老子报仇，后患怎么能留下。
  他一下子杀意外露，只是有外国人在这里，而且这里又是法租界，得罪了洋人更不好。
  袁皇帝都怕洋人，北洋政府的人也怕洋人，自己老爹也怕洋人。他再次深深思考了一下，我堂堂督军的儿子，少帅身份，有兵有枪，一个小瘪三能掀起什么风浪，两个世界中的人。
  此时的齐六斤对着吕二抱了下拳，行了个华人礼节，不卑不亢，尽显出贵族的气势，侧眼看一下吕二，说道：
  “是的，吕少帅，柳横江和黄金都在里面。我们的交易算完成，希望你们能信守承诺，可以离开这里了。”
  “来人，给我打开！”
  “是，少帅！”
  好几个士兵领命后开始把棺材打开，果然没错，就一尸体和一个大皮箱子。吕二眼睛紧盯着箱子，里面的东西才是他最关注的，其它的一切无所谓。
  两个有力的士兵背起长枪，走向棺材中的箱子位置，用吃奶的气力才把皮箱子抬了下来，放在桌子之上。
  “钪锵！”的一声，箱子传来重重的声音，还好木桌子还能支撑得起这么重的箱子。
  当吕二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站了起身，双眼瞪成铜铃，双手搓了几下，打开了箱子。满箱子的黄金发出光芒，亮瞎了人的眼睛，果然是督军府的大黄鱼。
  此时的吕二如同看到脱光衣服的美女正在摆弄着风骚一样，一种瞬息万变的心情，让他口水直流，眼睛瞬间化成了钛合金一般。
  如同成全了人生的三大美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他拿起一大根黄金抛起掂量几下，再数了一下箱子中的大黄鱼数量，没想到这小赤佬一根没拿，真是难得的君子。
  对于他来说，就一蠢才。
  所有人都被黄金的光芒吸引，转眼看了过去，有一种原始的冲动，真是应验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吕二放下黄金，拿起一个布包起的一件物品，顺手打开了包起来的花布之后，一个古老又沧桑的陈旧陶瓷花瓶出现。
  橙色及青色的手工花纹，淡绿色底色的陶瓷，看起来比骨灰缸高一些，做工挺粗糙的。称之为清玉净玉瓶有些不合配这么文雅，大号高脚骨灰缸还嫌质量差。
  美少妇巫女梦琪却仿佛没看到黄金，而是走向吕二。直接双手抢了过来，小心转了两圈打量一下之后，眼神一亮，笑眼颜开，果然就是清心净玉瓶。
  很快一个丫环不知道从哪弄回个小木箱，把瓶子收了起来。
  根本没把吕二放在眼中，她来的目的就是取回门派丢失的镇派宝物。
  “吕少帅、小赤佬，我的事已了，你们的事我无心参与，后会有期。”梦琪一个华丽的转身，左一扭右一扭，随着轻盈的步伐感觉很慢，其实就一转眼人已经消失不见。
  留下的是一阵风骚的春风。
  吕二伸头上前，闻了一下女子走过的位置的空气，眼睛微闭，一脸的淫笑，有些陶醉。
  食指再送于鼻子之上，刚刚美女接触到他的手，已经留下了不少的香味在其中，情不自禁地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手指，仿佛有些让人酥骨的爽快，喃喃自语道：
  “移形换位！骚狐狸这么接近老爷子，也不知道得没得到满足，迟早在老子胯下呻吟。”
  “少帅，外八门是啥意思？”齐六斤打断了他的陶醉，这么下贱的样子，有伤风化，问道。
  “哈哈哈哈，360行，除了工、农、商、学、兵五大类为正道。其它的称为旁门左道，分内八门：惊、疲、飘、册、风、火、爵、要，外八门：盗、蛊、销、千、凤、巫、戏、杀。”
  “巫就是神调门？”
  “嗯，盗、蛊、销、千、凤、巫、戏、杀对应的是盗门、蛊门、机关门、千门、兰花门、神调门、红手绢、索命门。”
  吕二越说越兴奋，一手把皮箱子盖了起来，悠然一坐，感觉自己成了江湖百晓生，什么都懂了，解释道。
  “少帅大人，在下虽然是要饭的，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什么事你们就离开吧，从府中搜出来的东西，就算是柳横江对你们的赔偿吧。”
  齐六斤强忍着不看黄金的冲动，只能装着大方，先渡过难关再说。自己没权没势的，现在人家随时就能把他这种蝼蚁踩死。
  其实他喵滴心里在滴着血，这一大波黄金能在十里洋场买幢大楼和花楼一天换一个MM玩几辈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我们两人的身份会互换，到时候是我拿捏你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一个乞丐、小赤佬，能有这种魄力，前途无量啊。有没有兴趣跟我，一个月200大洋。”

  吕二大笑了起来，拍了一下人家的肩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完成的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而且把你放在自己身边，想弄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这一波让他在吕望的面前赚足眼球，说不准下一任的督军就是他。
  “别，我才18岁，跑反才躲上海。祝少帅平步青云，早日去掉少字，割据一方。”齐六斤拱了拱手，吹捧起来，眼神侧视了一眼，老子又不是蠢货，在你手里能不能活还是一码事。
  不过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装成孙子。
  “好，说的好，小伙子叫什么名字，以后大家山水有相逢。”
  “齐六！”
  “好个齐六，给你面子，我们走。”吕二把黄金箱子一盖，一摆手，两个士兵过来抬着走出院子。
  目的达成，只是没有赶尽杀绝有些遗憾而已。不过蝼蚁如何能与日月争辉，翻身也不是一个世界中的人，也无所谓了。
  看着所有当兵的离开，韦道义爵士和两个英国佬也伸出了右手，打个招呼：“小伙子，我知道你的名字了，齐六。”
  “谢谢你们能来帮忙做个证人，以后韦道义爵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我知道你在利用我们过桥，军阀一般会赶尽杀绝。不过没想到齐先生连几十公斤黄金都不放在眼里，实在让人佩服。我们先走了，再见。”
  韦道义爵士脱下帽子，微微行了贵族礼，左手拿起司滴克手杖，领着两个洋人离开。
  院子一下子空了下来，余下一片的狼藉。
  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个把三个女人抱进房中，去找医生了。
  “王夫人，我去找医生过来，你们先忍一下。”齐六斤看着两女的惨样，真是不忍直视，现在只能最短的时间带去看医生。
  加快了步伐，一招手一辆黄包车快速赶向广慈医院，用大洋开路才让对方派出医生与医院专车。
  这个通信极其落后，有电话也不知道打去哪的时代，真是麻烦。而且洋人的医院不是所有地方都收华人的。
  终于救护车把三人运到了广慈医院，算是一个非常高档的地方了。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一个洋人医生从手术室中走了出来，看着焦急等待的齐六斤，用蹩脚的中文回复道。
  “不会吧，三个都死了？没这么严重吧。”齐六斤一下子懵了，眉头深皱，这一波白用这么多黄金买了三条咸鱼？这不是亏大了吗？
  “有一个小女孩没事，只是营养不良，不过余下的两位女士被撕裂严重。时间超过了24小时已经感染扩散，我们没办法救，很抱歉你还是去看看她们最后一面，人还没死。”
  “医生，没有抗生素吗？这点感染应该没事吧。”
  “抗生素是什么东西？我没有听说过。”洋人医生也有些懵了，听不懂也就是意味着现在抗生素还没有出来，真是不走运的时代。
  “唉，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谢谢医生。”齐六斤摇了摇头，现在的社会，受伤的一般都是等死，最多酒精给你消毒。
  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战场上中枪的几乎都是死。
  ......
  重症病房之内，现在的也只能吊着最后的盐水吊命了。
  “娘，你怎么样了！”小姑娘吊上了一针已经恢复了活力，来到妇女的病床前，焦急地哭泣着，后面只要吃点东西就能完全恢复。
  “思思，娘不行了。齐六先生以后就是你丈夫了。”少妇人已经有气无力，精神十分的萎靡和憔悴，弥留之际，也算是回光返照了，等死也是非常的无奈。
  “王...唉，师娘，对不住了。其实柳横江可以算是我的师父，临死之前是想把黄金带给你们的。没想到没能照顾好你们。”
  齐六斤与他们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师父也是只见一面被人强收徒，而师母也是一见面就要死的。
  说大恩谈不上，说没关系又得了人家一些好处，虽然是强行拉郎配。
  完全是不认识的人强行产生了交集。
  “呵呵，没想到他临死前还能找到个好徒弟、好女婿。你别怪师父骗你，思思虽小，但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不会吃亏的。”
  少妇人无奈拉着柳思思的小手，放在齐六斤的手里，十分的不舍，眼中有泪，却面带笑容。上海滩还有人拿了钱还守承诺的，的确不多了。
  偷、抢、盗、骗、赌，杀人、放火、绑架无处不在的社会，齐六斤算是一朵出于淤泥的莲花了。
  “师娘啊，我也刚到上海啊，师父说娶他女儿也是和我开玩笑的吧。”
  “呵呵，你师父是谁。外八门之首盗门踏雪无痕柳横江。他把女儿交给你就是看中了你的人品，人在江湖飘，哪难不挨刀。我死了也不要报仇，不要做江湖中人，过平凡人的生活。”
  “唉，能平凡，谁会喜欢江湖。”齐六斤无奈叹了一口气，临死之人的意愿，还是不好忍心去拒绝。
  “思思，听话，娘亲和父亲都不能看到你穿新娘的衣服了。以后好好相夫教子，做个平凡人，一定要听话......”
  人没说完，声已经止。眼已经闭上，呼吸停止，带着极度的不舍断气了。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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