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落后

秋天的午后，万里无云，天空一片如海般的湛蓝，阳光如金子般铺满了大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沁人心脾的芳香，有人说，那是秋的味道。

        阳光下的篮球场，“学校霸王”杯篮球联赛揭幕战终于开始了。

        “重新开球，四班抢到篮球，全场推进，九班则展开了区域防守，咦，今天很奇怪，和李国强对位的不是三长贱客王从安，而是新入队的16号球员，抱歉，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他们的队长，绝对王牌主力队员叶秋却没有出现，难道真如江湖传闻叶秋因故不能参加比赛，所以九班已经放弃，随便派了一个新入队的新人菜鸟来防守以攻击力惊人名震江湖的霸王龙李国强………果然，四班后卫将球传给李国强，霸王龙一个滑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上篮得分……比分2：0四班先拔头筹…额，唐小石还在原地站着……”韩乔木说的口水四溅，气的黄亮胸部不住的抖动，低声道：“狗日的韩乔木好像被四班收买了，老帮他们说话，等比赛完了，咱们去学校门口堵他，揍丫挺的”。

        “九班发球，组织后卫四眼田鸡田凯，身着6号队服，运球过半场，面对四班的铜墙铁壁般防守，黔驴技穷万般无奈之下将球传给了14号徐牧，徐牧今天造型相当拉风，他是本校建校以来第一个带着墨镜上场比赛的球员，难道他在效仿江湖知名的盲侠花满楼，或者真的意*自己达到了听风辨物的境界？”

        韩乔木抢个话头：“徐牧接球，加速晃过防守队员，拔脚怒射，额，错了，是抬手投篮，是三分，三分有吗？什么都没有，球出界，徐牧投了个三不沾，难道是墨镜影响了视力，据最新得到的消息，徐牧的墨镜是国际品牌——班尼路，看起来果然拉风，但是篮球场是个讲实力的地方，名牌并不好用，就算换上真维斯也不行”。

        “四班开球，李国强强打内线得手，黄亮没有补位，16号球员这次反应了，但是还不如站着不动，犯规，球进，加罚一球，李国强不愧是霸王龙啊，罚球又进，比赛刚开始就拿下5分，目前比分5：0”

        场下九班众人的呐喊助威声仿佛都弱了许多，篮球场毕竟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

        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是由最短的一块木板决定的，而唐小石此刻无疑就是那块最短的木板，一个简单的假动作就能将他骗过，倘若多做几个，就可以将他晃倒，唐小石实在是太耿直太单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九班本来就不算十分稳固的防守阵型就因为他这一点被扯的七零八落。

        进攻方面也遭遇了同样的尴尬，四班死死盯住了*荡三人组，区域联防和重点盯人结合，*荡三人组连球都接不到，而组织后卫田凯的进攻能力相当有限，无法传球，两次勉强的出手都被对手盖了下来，简直是给对面的中锋刷数据。

        因为是高中学生联赛，所以赛制与正规比赛有所不同，没有四节，只分上下半场各20分钟，此时已经过了10分钟了，比分15：0，九班全体哑火，连黄亮硕大的身躯都无法在篮下占领一席之地，更别提玉树临风一竹竿的徐牧了。四班的中锋叫童陵，身高1米96，是棠邑高中生里的第一高度，在场上显得鹤立鸡群，一对一篮下抢吃九班任何一人显得相当轻松，四班15分里，李国强5分，童陵7分（两个擦板，一个打三分），还有个跑龙套的后卫外线投了个三分（嘿嘿，果然给大侠欧阳克买个鸡腿就可以有跑龙套的机会，虽然这次没有台词，有兴趣的兄弟书评留言啊）

        眼镜宫城田凯运球过中场（田凯：不准再叫我四眼田鸡，那是被四班收买的解说赤果果的污蔑，请叫我宫城哥，良田哥也行，码字的那个，快改回来，晚上我请你吃98元的自助餐。大侠欧阳克：成交！），对方双人包夹，*荡三人组身边都站着比他们更*荡的防守队员，田凯被防守队员撵着跑了半天，做出了本场比赛最经典的一个传球，球砸在对面球员的膝盖上弹到了唐小石的手里。

        唐小石呆若木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一般，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李国强：废话，地球人都知道他进攻能力是0，不用防守的说），唐小石想了一会，在全场观众的注视下，拍球启动。

        他居然敢运球？九班大部分场下观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球又没了，必须的。

        沉静如水，温婉如梦的端木婷没有，她的目光盯着唐小石，她突然觉得，这场比赛或许就能因为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改变结果，这是一个女人的直觉。

        前两步跌跌撞撞，四班防守队员忙着偷笑并没有上来*抢，第三步起似乎找到了感觉，速度快了起来，一头向禁区冲了过去。

        此刻的唐小石心中突然一片空灵，观众，防守球员，裁判，篮球场什么的都不复存在了，眼前只有满天烟雨，荷花池中那曲曲折折的十八弄曲桥，依照着自己最熟悉的节奏，信步突了过去。没人见过这诡异的一幕，唐小石运球过人，速度之快与平时判若两人，左右变向，居然势无可挡，不是没人挡的住，是没人能判断出的他的轨迹，明明没人防守的地方突然做个变向，让计算提前量想去补防的人扑了个空，有时候直接往对方球员身上撞去，但最后关头却能巧妙的避开，有人数了一下，从三分弧顶到篮筐下，他一共做了十八个变向。

        唐小石心中默数十八个变向已到，抬头一看，阳光明媚，烟雨荷花池中曲曲折折的十八弄曲桥的幻想突然消散，篮筐就在自己头上，想起了魔鬼训练第四天田凯的话：“如果你做了十八个变向后还摆脱不了对手的话，那你应该已经冲到篮筐底下，这时你投篮吧”。

        唐小石按照王从安教的方法擦板投篮，篮球在框上转了两转终于不甘心的落进框里，2分，九班在比赛第11分钟，终于获得了宝贵的2分。

        围墙上看球的倨傲老者突然咦了一声，道：“曲岸寂寞步，我那死鬼大哥居然真的还有传人，棠邑这个地方果然是太小了，李亚，怪不得你老大请我来指导李国强那几个白痴篮球呢，原来他早知道对面的这个队伍里会有我大哥的传人啊？”

        李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心里却嘀咕道：“有这回事吗？我只记得苏老大给我说，李亚，你不是认识那个打篮球不错的裘老头吗？去请他帮忙训练下李国强他们那几个傻蛋，让他在篮球赛上夺冠扬名，然后多收点小弟，把北门在一中的势力压倒，这里面有你那死鬼大哥什么时事啊？”

        唐小石的进球，吹响了九班反攻的号角，开场10分钟一球未进，这是王者九班从未经历的噩梦，现在被唐小石瞎猫碰死耗子（大部分人都这么认为的）的进球打破了，那么该觉醒的王者总该觉醒了吧。

        一个身高1米6体重也是160的女fans使劲的喊了声：“黄亮，加油，我爱你！”

        黄亮闻声一惊，忙乱中没有看到女生的姿容，全身王霸之气散发开来，虎躯一震，居然生生将童陵挤到一边，勾手进框，15：4，回头往女声的方向展开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却发现女fans笑的比他还灿烂，媚眼乱抛，黄黄的牙齿上还有着残留的菜叶.......黄亮刚聚集的王霸之气又没了。

        比赛终于激烈起来，不呈一面倒的趋势，虽然唐小石在防守时候依然扮演者柱子，树桩，电线杆的角色，但进攻时的诡异步伐终于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和防守，相对来说就是稍微解放了田凯，让他稍微有点空隙去思考，突破分球，有了点掌控比赛节奏的感觉。

        这次田凯把球传给了14号徐牧。

        极度拉风的墨镜男，号称愈黑暗愈三分的徐牧跑动中接球，略做调整，三分出手。

        漂亮的姿势，标准的手型，完美的弧度。

        球进了，这是徐牧本场比赛的第一个三分，九班的阵容里掌声雷动，一个猥琐男站起来带头喊道：“徐牧徐牧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正沉浸在进球喜悦里的徐牧闻声一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个跟头。学校校报的记者在本子上写道：“带着墨镜的14号终于出手，射进了第一个三分，我们看不透墨镜之后的犀利的眼神，但我可以感到他隐藏在墨镜之后的自信，从容，稳定”。

        比分18：7，九班落后11分，半场还有5分钟，四班第一次叫了暂停。

        暂停后四班果然明显的加大了对徐牧的防守，无论拉风的墨镜男多积极的跑动要求，球却始终传不过来，黄亮强打篮下，未进，童陵抢到篮板，快攻，几道黑烟席卷全场，两分进账，20：7.黄亮欲哭无泪，感觉就好像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羔羊，对方似乎对自己这边各人的特色了如指掌，并采取有效的针对防守，比如黄亮的体重是他的优势，但对方根本不让他下到篮下，李国强硬将他挤在两分线以外，仓促中的不擅长的中距离投篮，结果可想而知。王从安打球靠的是身高和弹跳，但在童陵面前强项变成了弱项。徐牧的三分是他最犀利的武器，但是在紧*防守下球都接不到，田凯的作用是把球运到半场，但是又能给谁？又能依靠谁得分？唐小石进攻，拜托，大哥，有点大脑，刚才那球是运气！

        *荡三人组，再也*荡不起来了。

        李国强遥指篮筐，一声狂笑，露出黄色的大牙：“兄弟们，再加把劲，打爆他们，上半场结束战斗！冠军是我们的”。

        李国强单打唐小石，跳投得手，比分22：7，比赛结束还有4分半钟，九班落后15分，叫了暂停。

        端木婷秀眉紧蹙，眼神含忧，细细道：“如果上半场落后在10分以上的话就很难追回来了，我们一定要顶住，把比分咬住”，悠悠的长叹一声：“如果叶秋在，就好了，”沉静如水，温婉如梦的她内心中却对篮球有这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或者她喜欢的是打篮球时候的那个他吧。

        不知何时，一种酸酸的感觉在唐小石内心深处荡漾起来，叶秋，又是叶秋…….“把球给我，我来投三分！”

        唐小石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居然真的是自己说的，连忙弱弱的补充一句：“我跟徐牧学了一天三分啊！”

        所有人的目光却都集中到徐牧的身上，徐牧摘下墨镜，双手一摊：“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我们练习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他的命中率有多高，反正练习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听到篮球砸到篮筐或者篮板的声音”。

        “试试吧”

        “拼吧，加油”

        五只胖瘦不一的手握在了一起。

        无兄弟，不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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