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沉浮于谁的梦境

狗卷晚樱自然不知道，咒术高层的内心有多么肮脏。
  她只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外面记载的咒言师的历史。
  回到家中已经是黄昏时分，匆匆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中。
  咒言师一脉，狗卷家。
  闻名于咒术全盛时期的家族，传承咒术为咒言术，一种咒力灌注在言语中，便能向对手释放出强大的术式。
  狗卷家分支庞大，其中有作为贵族幕僚、皇室军队、咒术师等记录。
  在那个年代，可谓是让人备受尊敬的家族，即使在百花齐放的咒术家族中，依旧是利于顶端的一脉。
  咒言师能够自由选择话语，赋予咒力，进而施展咒言术，因此对于咒言师的每一次话语，众人都会抱有敬畏的内心。
  ……
  两面宿傩，曾经作为一个人类于咒术全盛时代生活过。
  曾一度将藤原北家直属的精英征伐队「日月星进队」与「五虚将」全歼，最后被请入平安京宫中作为新尝祭的膜拜对象。
  后不明原因进化成鬼怪，进食人肉，咒术师多次集结剿灭未果。
  终末战以千名咒术师殒命为代价，斩断两面宿傩二十根手指封印，得以剿灭。
  据说此战参与的咒术世家有出云氏、藤木氏、狗卷氏、大谷氏、五条氏、禅院氏，加茂氏……
  ……
  狗卷家族在两面宿傩一战后死伤惨重，曾表明修身养性于普通人的世界。
  ……
  两面宿傩一战后受特级咒灵报复，狗卷家族遭遇诅咒。
  ……
  近代无咒言师活跃历史。
  ……
  狗卷晚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得到的内容精炼出来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分割且无法连续的历史。
  有一点和五条悟所说的一样，狗卷家族的族人，曾经对外界表示过要修身养性于普通人的世界。
  但是狗卷晚樱学习的历史里面没有。
  只讲述了咒言师无法随心所欲的控制语言，每一句话都会被迫使用咒力。
  还有就是几乎不可能活到晚年的咒言师。
  哪怕没有战斗，没有疾病，总会在未知的壮年结束自己的生命。
  然后就是父亲一直接受的，来自上一辈的意志。
  能够破解咒言师早逝的诅咒，能够和千年前的咒言师一样，自由控制咒力的方法。
  让狗卷家族再度繁盛的希望。
  这是千年的祖先用危及性命的咒言术博取的一线生机。
  而那个生机是自己。
  狗卷晚樱突然觉得脑袋有些痛，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外界所说是狗卷家自己放弃的咒言术。
  而家族的历史却说，是被诅咒的宿命。
  几乎是下意识的，狗卷晚樱会偏袒自己的家族，但是还有动摇的一点。
  是五条悟那近乎玩笑的猜想。
  狗卷晚樱看着面前斑驳的文字，她不敢想象如果五条悟说的是实话，那么她的父亲乃至祖辈，到底在做什么。
  而自己，又在做什么？
  谜团越陷越深，狗卷晚樱突然想起了那方羊皮纸，被藏在祖先的牌位之中，并不是流传下来的历史。
  会是破局的关键吗？
  看起来，她需要更加去接近所谓的两面宿傩。
  狗卷晚樱记得，五条悟曾经说过，两面宿傩唯一留存在这个世上的便是自己的手指。
  但听他的语气，这应该属于禁物。
  如果能够拿到它……
  想到这里，狗卷晚樱猛地摇了摇脑袋，这样她就是个坏人了。
  狗卷晚樱没有尝试过成为一个坏人，她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任何事情。
  有点挫败，熬红的双眼泛上水雾，神经一旦松懈下来，精疲力竭的感觉扑面而来。
  有些困了。
  将壁橱中的被褥铺好，狗卷晚樱躺下就几乎进入梦乡。
  她却又梦见那个人。
  如今她清楚的知道这是谁。
  两面宿傩。
  这次的画面截然不同，那个男人站在尸骸之上，手中状如三叉戟的武器沾满了鲜血。
  他的眼眸漠视着面前的一切，然后回头看向了狗卷晚樱。
  也许不是狗卷晚樱，只是狗卷晚樱所接收视线的这个人。
  两面宿傩踏碎了尸体而来，站定在面前，他用武器挑起这个身体的下巴，迫使祂抬头看着自己。
  “我不喜欢别人抬头看我，所有人都应该匍匐。”
  “可是你得看着我，谁允许你挪开视线？”
  狗卷晚樱感觉自己的心口发疼，梦境是虚幻的，她告知自己。
  但是疼痛却无休止的蔓延。
  梦中的这个身体依旧无法出声，两面宿傩擦拭了脸上的鲜血，然后舔舐了指尖的红痕。
  厌恶的吐了出去，尖锐的三叉戟尖端下滑，顺着这身体的脖颈。
  “真难吃，今天的晚餐是你。”
  “愣着干什么，跟上来。”
  身体被梦境操控，不自觉的站起身，不知为何孱弱的摇摇欲坠，头晕目眩之后差点扑向那满是尸骸的地面。
  是被一双……不，两双健硕的手托了起来。
  那张被咒纹勾勒的脸庞近在咫尺，暗红色的瞳孔下瞥，会让人害怕的发抖。
  那双眼眸是冷漠的，但似乎藏着一种无言的悲怆。
  两面宿傩的话语很冰冷。
  “你，想被大卸八块吗？”
  “麻烦的东西。”
  最后视线有点晃动，是两面宿傩把这个身体抗在了肩上，仿佛真的扛着口粮一般。
  这种场景应该是害怕的，但是身体的反馈却是悲伤。
  好像俯在两面宿傩的肩上哭泣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似乎听到那个无心的鬼神叹息了一声。
  梦境戛然而止，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沉睡、沉睡。
  最清晰的梦境，最深坠的睡眠。
  狗卷晚樱醒过来的时候，有点恍惚。
  眼角有点黏糊发涩的质感，她伸手去抹了抹，好像流淌的泪干了，又蔓延出新的泪水。
  被这个梦境影响了，她所见到的画面，是自己看到画上之人后，因为精神压力臆想的？
  还是……
  没等她思索下去，门被轻轻叩响，银枫婆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小姐，你起来了吗。”
  “乐岩寺先生，等候你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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