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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可惜没有如果


大雨倾盆,似乎要把这天捅出无数个窟窿。
  因为执念和崩坏的交易,最后将自己化成咒灵的狗卷光,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雨水之中,那看不出人样的咒灵残骸慢慢溶解分化,仿佛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的尘埃。
  两面宿傩身上满是被剜开的口子,因为言灵的咒力特殊,哪怕是「反转术式」修复起来也异常缓慢。
  伤口中流出的血,被冲刷进泥土中,他还握着手中的三叉戟,沉默的看着狗卷晚樱。
  “狗卷家的诅咒,是狗卷光所为。”
  还没来得及告知两面宿傩,便已经迎接了这个结局。
  两面宿傩却很平静。
  “看他这个样子,并不意外。”
  “他用所有咒术师的未来所换取的力量,最后就是这副德行。”
  狗卷晚樱死死盯着那抹尘埃,眼眶发红。
  两面宿傩没有共鸣她的情绪,只是勾了勾嘴角。
  “投机取巧,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说的对,有些人自诩拥有天赋,可却不愿意往正常的途径走。
  如果狗卷光更加钻研的是咒术而非心术,也许他的咒术造诣,真的可以触摸到两面宿傩的层面。
  但是世间哪有这么多如果。
  “对了,那个老头子!”
  狗卷晚樱突然想起来,那个被狗卷光称之为老师的人,这位继承人产生如此疯狂的想法,怕不也是那个家伙的精心谋划。
  一言不发的天元突然出声。
  “那个家伙,是羂索啊。”
  这个名字,让狗卷晚樱精神一振,而银发小萝莉被雨水拍打着,她的表情并不好。
  “能制造出阻拦宿傩一刻钟的结界,这种才能除了那个家伙,我不觉得还有其他人。”
  两面宿傩有点不爽天元的描述,毕竟畅通无阻的他,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屏障,耽误了些时间。
  他将手中的三叉戟咒具丢入虚空,慢条斯理的将褪在腰间的和服重新穿上。
  “他将狗卷光推向前方,自己应该跑了吧。”
  战场上有很多种人,有人为盾有人为枪,而有人是幕后摆弄阵法之人。
  “他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棋子。”
  此话讽刺着狗卷光,而狗卷晚樱无心听他的讽刺,转头朝着纪伊家的宅子而去。
  此时避难的众人都在大宅的前院中聚集,看到“死而复生”的狗卷晚樱,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狗卷雅……她没、没事?”
  “光少爷的言灵之火,没有烧死她!”
  “是宿傩,宿傩救了她,她真的是叛徒啊!”
  除去纪伊旁支的人,其他的旁支无不义愤填膺,而夫人和嫂嫂看着只是面庞有些脏污的狗卷晚樱,欢喜不已。
  狗卷晚樱深吸一口气,她将事实告诉了大家。
  “狗卷光,变成了咒灵。”
  院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狗卷族人的咒言术崩坏,年迈者突然暴毙,皆是因为狗卷光和象征公平的言灵,进行了交易。”
  “他要获得接近神明的力量,所以不惜用咒言师的未来去交换。”
  可是谁又愿意相信,那位温柔的继承人,居然是诅咒的罪魁祸首。
  “胡说!你就是要包庇宿傩,光少爷才不会做这些!”
  “天啊,这个叛徒联合宿傩杀死了光少爷,现在用这种话语去开脱。”
  现场的一切混乱极了,而藏在人群中的羂索,很是满意。
  他就是要这种效果。
  咒言术的威力让他觉得是一种威胁,特别是见到了天赋异禀的狗卷光,被誉为神明恩赐的咒术,并不是开玩笑。
  羂索一直在研究,能够突破时间和潜力的咒术,为此不在乎人类的生命。
  但是他失败了,收到了咒术寮的围剿,不得不以假死脱身。
  直到见到了年幼的狗卷光。
  从他的身上,羂索看到了极大的天赋,为了让这种天赋不再生长,羂索一直让狗卷光投机取巧,谋划心术。
  羂索知道,咒言师一定会成为自己主宰这个世界的阻碍,所以他一定要摧毁这个家族。
  狗卷光在自己的暗示下,疯狂的诅咒着咒言师,这个族群终将陨落!
  羂索别提此时多么开心,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因果轮回的道理。
  百年以后,菅原氏的沿袭家族五条氏,会诞生出让羂索羞愤千年的存在。
  「六眼」
  狗卷晚樱接受着族人们的谩骂和指责,她却很平静。
  “回平安京的宗家,我会告诉你们一切。”
  这是狗卷光最后托付给狗卷晚樱的事情,他无法成为神明,所以也无法拯救被交换的家族。
  他是咒言师的罪人,心中仅存的善念,让他告诉了狗卷晚樱,书房密室的事情。
  也许没有羂索,狗卷光会成长为一个强大且善良的咒术师。
  听到狗卷晚樱的话语,羂索的神情也很古怪,平安京的宗家有什么?
  羂索也没想到,自己在狗卷光孩童时期,就开始对他进行洗脑和诱导,但是这位继承人的心中,还是有一份善念。

  书架后幽深的阶梯,通往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平台的地面是巨大的狗卷家咒纹,正对平台的是一个石头雕刻的矮桌。
  数十名狗卷家的代表,在狗卷晚樱的带领下来到这空间,压抑的气氛会让人想到刑场,他们无法想象,宗家的地底有这样的建筑。
  桌上放着不少竹简,码放整齐。
  这也是狗卷晚樱第一次看到这些,她呼吸着地底潮湿的空气,心脏发疼。
  拿出最上面的那卷轴,上面清晰的写着时间和日期。
  是……自己的义父暴毙的前一天。
  「预唤言灵天轮秤,以千秋万代咒言师交换,剥夺其幸事与光明,予以无尽的黑暗。
  待我与神明共生,再献祭此身还复一切,狗卷荣光不灭。
  此战,必胜!愿咒言之神垂怜……」
  最后一句话的字迹已然有些潦草,可以看出书写这话的狗卷光,心态已经有些疯魔。
  这位继承人,最后心里还是无法割舍狗卷家族。
  等他成功打败两面宿傩,成为真正的神明,再用自己交换狗卷家族的未来吗?
  再逐一往下面的竹简看去,直到最后一份。
  那是两面宿傩祓除八岐大蛇后,狗卷族人刚刚开始被诅咒。
  「唤言灵天轮秤,困旁支咒言师言语之能,得精炼此身。
  凡因此被困扰的旁支,给予金钱、土地照拂,宗家武士竭力保护。
  待绞杀宿傩,再唤天轮秤,不惜自身,只求复原。」
  那时的狗卷光,只是用旁支族人无法控制咒言术为代价增加力量,为此如何补偿旁支,也想的很清楚。
  但是一步一步……陷入深渊。
  狗卷晚樱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眸,指了指那堆竹简。
  “你们……去看看吧。”
  她无话可说,狗卷光留下的东西,会将一切都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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