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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真命天子


“呵……”宋清凝刚掩唇打了个哈欠,便被台上自家老爹远远瞪了一眼。她朝他回了个鬼脸,意思是:别老盯着她不放行不行!

        正东张西望地无聊着,她忽然听到一阵私语,像是闺中密友之间咬耳朵。

        “真是狐狸精……”

        什么?!

        宋青凝不由得睁大了眸子,她这就暴露了?

        她颇为心虚地左顾右盼一阵,而后羞涩地捂住了脸。

        她已尽力遮掩了,可美貌有时实在是一种负担。

        小绿看着自家小姐在席上像只喝了雄黄的蛇一般扭来扭去,忍不住偷偷拧了她一把。

        宋清凝一个激灵,正听到下文——

        “齐砚语那点心思简直写在脸上了。”

        啊?

        宋清凝错愕地张着嘴,目光茫然地在席面上扫着,便看到齐砚语一身湘妃色软烟罗裙,勾勒出她亭匀的腰身,很有些弱柳扶风的韵致。额间细细描了花钿,一头的步摇珠钗,衬得她薄妆桃脸,人比花娇。

        还赏什么花啊,净瞧她了。

        宋清凝真心诚意地叹道:“的确是她比较像狐狸精。”

        小绿站在她身后愤愤不平道:“小姐,我都说了你戴簪子好看,你非要全拔了。你看看,这气势就给她比下去了嘛。还穿一身青衣,忒素净了些。”

        宋清凝转过身去安抚地拍了拍自己这容易炸毛的小丫鬟:“你非我,安知我头之重。戴那些个丁零当啷的簪子吊坠,我一个头,变两个重,脖子都给我压没了。”她又扫了一圈席面上一个个争奇斗艳的小姐们,恍然道:“原来这赏花宴是赏这些‘娇花’呢,只是‘娇花’没有绿叶衬,哪能出彩呢?我便做那绿叶衬托她们好了。”

        小绿哑然,她家小姐,有时佛光普照得教她睁不开眼。

        皇后懿旨,命朝中四品及四品以上的官员携未出阁的小姐出席。出席的官员中不乏正春风得意的青年才俊。

        齐将军的嫡子齐砚钧,便是其中最得意的一个。据说还未及弱冠,便已凭武艺军功当上羽林卫大将军。且为人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往席间大马金刀地一坐,便将在座小姐的目光都夺了去。旺盛的阳气,遥遥熏红了一众小姐的脸。

        宋清凝见她们一个个怯生生地瞄,想看得紧又不好意思,只觉累得慌。她便大胆许多,直勾勾地盯着看。

        见对方望过来,她目光装模作样地天上地下晃一圈,最后“不经意间”停在对方鼓鼓囊囊的胸肌处。看完还自顾自点点头,在心里评价:唔,真是不错。

        小绿咬着牙道:“小姐,收敛一点。”

        忽然一阵喧哗,只见对面齐美人款款起身,接过宫人手里的琵琶,朝台上二位贵人福一福身,便开始低眉信手弹拨起来。

        十根春葱玉指轻拢慢捻,曲声便犹初雪消融般流泻,滑入众人耳朵。清脆处见泉水淙淙、雪竹琳琅,婉转处如新房戏语、莺啼百啭,急切处似银瓶乍破、雨打芭蕉。直至裂帛一声锵然收尾,众人还未回神。

        席上鸦雀无声。半晌,掌声才稀稀拉拉地拍响,而后声响如雷,满座哗然。

        宋仁投往对面看去,果不其然,齐启锋的胡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他目光一转,看到自家女儿正徒手抓糕点,被小绿一拽,失手没拿住,皱着一张小脸,心疼得直叹气。

        哈哈,他家秋波真是天真烂漫呢。宋仁投的嘴角僵硬地抽了抽。

        这头宋清凝抱怨不休:“特别好吃,就这么一点,平日还吃不着,你竟给我拽掉了,你……嚯!”这会儿一道道冷肴热食流水似的传上桌,她瞬间住了嘴,眼冒绿光地盯着面前一盆鸡汁松茸咽口水。

        她今早空着肚子来的,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饿她一阵,说不准她能干出什么现眼的事儿。

        “小姐,先别急,太子还没来呢。”

        “知道知道,我做好准备。”宋清凝毫不在意地揽起袖子,露出两段白生生的、藕节似的小臂。

        她专心致志地盯着一桌的珍馐,馋得心痒难耐。心不在焉地跟着席上众人对帝后举杯,歌功颂德一番。直到小绿在身后小声道:“皇后说太子有事来得迟些,吃吧。”

        宋清凝二话不说便开动,方才在心里已排好了食序,两只银筷使得干净利落、得心应手,想吃鲍鱼便绝不会夹到旁边的鱼翅去。

        她正大快朵颐,一阵轰然巨响自天边传来,紧接着一道尖细的声音横插入耳——

        “太子驾到——”

        她咬着一只狮子头呆呆抬头,就见一个金光闪闪、光芒四射的人物缓缓迈步入席,刹那间周遭皆虚幻失色、万籁俱寂,唯她胸膛内一颗狐狸心蹿得厉害,砰砰作响。

        等太子坐上了位,小绿见自家小姐傻张着嘴,两只眼睛还黏在人太子身上撕不下来,遮掩着狠拽了她一把,“小姐,擦擦口水。”

        她这才回过神来,半只狮子头已滚落桌底,油脂在青衣上印了个花,显眼得很。

        她眨眨眼,擦了擦被闪出来的泪花,心道:狐仙老儿真是相当贴心呐,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这金光闪得她眼睛都快瞎了,就差在太子脑门上刻四个大字—“真命天子”。这回决计错不了,太子就是命中注定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那个男人。

        等再往台上望去,那光芒已经熄了,她得以一窥太子花容。

        太子真容远没有那么惊心动魄,一身金丝滚边的玄色蟒袍,玉簪束发,玉带束腰,不紧不慢地往那一坐,如繁花锦簇中的一杆修竹。貌是好貌,只是细看之下有些苍白,眉眼冷淡得很,有种说不上来的气质。硬要形容,便是比书生多几分矜贵,比谪仙多几分人气。

        她正想着,太子忽而自上淡淡睨了她一眼,这一眼仿佛淬了冰,十足的厌倦疏离。

        宋清凝难得慌张地移开了眼,心想:“不愧是太子,这眼神真够劲儿。”

        台上,那凤冠华髻、雍容昳丽的妇人抬眸自台下一众大家闺秀的面上淡淡扫过,轻声问:“皇儿,可有中意的?”

        沈昂答:“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皇后偏头细瞧了他的神色,发现他今日精神不错,微松了口气,又道:“你今年便要行加冠礼了,身边还没个知冷知热的,怎么行?何况你这个做大哥的不成婚,三皇子也不好着急不是。”

        “他宫里养了两房侧妃三名小妾,也用不着着急。况且,儿臣这身子越发不经用了,还是不耽误人家的好。”他答得漠然,仿佛事不关己,却教皇后众目睽睽之下红了眼。

        她凤眸微敛,几个呼吸间将情绪强自压抑下去,再开口又是一派端庄持重,只是有些不易察觉的轻颤:“我瞧着齐将军之女齐砚语,知书达理,进退有度,与你再合适不过。不如试着相处一段时日,再做打算。”

        沈昂盯着她眼角的细纹有些出神,终究未出声拒绝。

        /

        “我要当太子妃。”

        宋清凝自那日赏花宴后便时不时念叨这句话,宋仁投只当她是一时心血来潮,夹了一筷子青菜怼她碗里,很不当回事道:“不过是应皇后懿旨赴个宴,又看上人太子了?那可不行,你这性子去做太子妃,咱全家的脑袋立马便不安稳了。”

        “我不管,我要当太子妃,你给我想法子。”宋清凝将青菜自觉地拨到一边。

        “啊,我给过你机会了。那天的宴便是皇后想替太子择妃呢,人太子没瞧上你,我有什么办法。”

        宋清凝撂了筷子跳脚道:“你不早说?!我当日未施粉黛,还穿一身素,净给人当陪衬了。”

        宋仁投一招手,小绿便递了双新筷来,他将其塞回宋清凝手里,“早说你能咋地,是弹琴啊,还是作诗啊,你有拿得出手的家伙吗?”

        宋清凝挑着眉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惊讶于自家老爹一点也不了解她,“我能歌善舞、文武双全。若你早说,我准备一番,定将他当场拿下。”

        宋仁投:“我看怕是侍卫将你当场拿下,自己几斤几两怎的心里没个数呢?”

        小绿一张小脸憋笑憋得通红,宋仁投继续揭短:“马成卓都没看上你,咱尊贵的太子殿下能看上你么?”

        “那是我的事,你再给我安排安排,我给你个国舅当当。”

        宋仁投失笑,“好好好,当太子妃的第一步,将碗里青菜吃了,太子可不喜欢挑食的。”

        用完午膳,宋清凝躺在树荫下小憩,忽感怀里微沉。她低头睁眼一瞧,一只金黄金黄的小毛团子正趴在她吃得圆滚的肚子上,一瞬间心花怒放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您可真是我的好爹爹!我方才还想着猫呢,您这会儿便给我送来了。”她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眉开眼笑,同她手里那只猫儿像极了。

        “喜欢吧,不枉我这几日天天往老周府上跑。”宋仁投两根粗短的眉毛得意地挑得老高,像个得了糖吃的老小孩。

        宋清凝迅速起身,将身下躺椅让出来,讨好地比了个“请”的手势,“爹,您坐。”

        等她爹躺好,她绕到其后,麻溜地给他按起肩膀来。

        宋仁投受用得很,惬意地闭上眼,慢悠悠地调侃:“哪个姑娘家的手劲儿有你大啊?”

        宋清凝憨笑着问:“爹,力道还成吗?”

        “不错。”

        她瞧着老头儿一副心情颇佳的模样,估摸着不大可能发火,便直球地问:“爹,您认为太子其人如何?”

        闻言,他爹立马敛笑睁眼,审慎地打量她,“你当真看上太子了?”

        “千真万确。”

        “荒唐”,宋仁投一把拂开她的手坐正,瞪她两眼,又泄了气,“罢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再好的衣服最多穿个三回便腻味了,见了新人忘旧人。目光短浅,易见色起意。多出门见见世面,给自个找点正事,便不大容易见一个爱一个。”

        “爹爹~”,宋清凝抱着他的手臂乱晃,看似在撒娇,实则将他爹一把老骨头拽得快散架。

        “宋秋波你好好说话!”

        “您是不是不看好咱储君大人?”话毕,宋清凝敏锐地捕捉到她老爹面上一闪而过的讶异,像被人戳中心事一般。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给她诈出来了。

        “好哇,你有异心!”她俨然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

        “你懂个屁!”宋仁投果真急了,跳起来捂她的嘴,心虚地左右张望一番。

        宋清凝挣扎着从他的手掌中逃脱,反过来安慰地拍拍她老爹:“放心放心,我的院子,没有闲杂人等。”她向来不喜下人多,闲暇时就留一个小绿侍奉左右。

        “祸从口出晓不晓得,没准被谁听了去添油加醋一番将咱们家一锅端了。”

        “没事”,宋清凝心大得很,“在自个儿家里担什么心呢。你快同我说说,为何不看好他。”

        宋仁投沉默片刻,半晌妥协地叹了口气,道:“太子行事激进,好高骛远,不知治大国如烹小鲜。空有治国之才,而无安邦之仁。且久病在身,不近女色,非是良储。相比之下,三皇子身体强健,仁德亲民,且已有子嗣,是继位大统的最佳人选。”

        他同她说了一堆,她只一脸紧张地问他:“啊,他果真是病了,宴上我就瞧着不对。他生的什么病?能不能治好?”

        宋仁投给她气得吹胡子瞪眼。

        宋清凝忽的正色道:“实话告诉你,前几日月老托梦给我,说我是命中注定的太子妃。若我当不上太子妃,便会不得好死。”

        “你敢,我现在便打断你的腿!总之我不准,你也别想那没影儿的事,想想你们那蹴鞠社都成立多久了还无人问津呢。我出资,给你办个表演赛,把名气打响了,还愁招不着人么。”宋仁投急于给她找点事做,省得她饱食终日便开始作妖。

        宋清凝是个头脑简单的,一心不能二用,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欢天喜地地琢磨起蹴鞠比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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