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日子不是这么过的
谭翡钰闻言笑盈盈道。
“这是好事，我听了也高兴，辛苦您还专程来告诉我。”
“真是多亏有您，”妇人叹气道，“不瞒您说，我前几天就想看看，可一是没钱，二是这女人的毛病，对着大夫说总觉得躁得慌。”
“这也是正常的，不必苛责自己。”谭翡钰柔声安抚。
“我身子轻快多了，儿子还给我稍信，说打了胜仗，过几日就能回城驻扎，他们庄团长开恩给了几日探亲假，他也能回来看看我，我这心里啊，说不出的高兴。”
“庄团长？”谭翡钰迟疑道，“您儿子在他手下工作？”
“是啊，怎么？谭大夫您识得他？”
“没有没有，我只是问问。”
谭翡钰忙否认，看来庄培麟这几日也要回城了，前段时间没有行动会不会是因为不在禹城？她要不要再避几日？
“我也不知是谁，听儿子不肯跟我多说，只说是个英明神武的人物，对他也极好。”
妇人又絮叨了几句，谭翡钰应和着，心里隐隐不安，起身送妇人离开时还绊了一下。
快到门口，妇人突然想起来什么，把手里一直挎着的篮子往谭翡钰手里塞。
“瞧我这记性，拿在手上都忘了，这是我自己攒的鸡蛋，谭大夫收下，补补身子。”
篮子里铺了一层干草，十数个鸡蛋稳稳地垒在里面，一看就是摆放得极为小心。
这些鸡蛋拿到集市也能换些钱，谭翡钰不肯收。
“大姐，您留着吧，等儿子回来也能多备些菜。”
“大夫，要不是您给了我艾草的法子，免了抓药的钱，我也攒不下这鸡蛋，您一定收下。”
谭翡钰实在推拒不了，只得从篮子里抓了两个鸡蛋。
“这两个我收下，抵诊费足够了，余下的您拿回去。”
妇人这才同意，道别后慢慢走了。
往回走时，身后却有几人跟着，她好奇转身，面前几人却都支支吾吾。
谭翡钰开口询问，其中一年轻女子才细声开口。
“大夫，刚才听那大姐说，您有不用花钱开药的法子，可能也给我们开一副？”
领头的人开了口，剩下几人也纷纷道。
“是啊，我们凑齐诊费已经不易，再要拿诊费实在是困难，但是不吃药病症总拖拖拉拉也干不好活计。”
谭翡钰哑然失笑：“开方可以，只是不同病症医方不同，她的方子你们用不了，至于你们的病症，能否有不花钱的方子我也说不好。”
看几人脸上俱都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谭翡钰忍不住安慰道。
“不过，我可以尽量为你们找些便宜常见的药材，或许能省些钱。”
“好，好，能省些钱也是好的，谢谢大夫了。”
几人跟着谭翡钰进了诊间，拿了方子后一一道谢。
这样诊了几次，妇诊的事没多少人知道，倒是不少人听说了，仁济堂有个开药方便宜的大夫，都来找她。
一时间谭翡钰还颇为忙碌，她也尽心尽力，遍寻医方，从中找出花费最少的开给病人。
这日，谭翡钰在家休息，铺子里依旧拿了最新的账本过来，半夏在一旁跟着解释。
“小姐，最近这些日子堂里看诊的人更多了，不过……进项比之前少了。”
谭翡钰翻账簿的手一顿：“可是因为我开那些方子的缘故？”
“小姐医者仁心，半夏不敢妄言。”半夏低头道。
“咱们开的是医堂，不同于那些脂粉铺子、点心铺子，医术是救人的德行，不能只看钱，”谭翡钰道，“这些日子人多，你们也辛苦，回去告诉大家，年下每人多发两块钱。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半夏一怔，眼里满是意外，又很快浮起雀跃的笑来。
“多谢小姐，我回去就把这消息告诉掌柜和胡大夫。”
还是个孩子呢，谭翡钰看着她不禁也笑了。
“掌柜回来了？”
自她来禹城，还未见过这位仁济堂的掌柜，她依稀记得，这掌柜是公爹推荐的人选。
“嗯，刘掌柜去北边儿进些药材，一个月前就去了，今天早上才赶回来。”
“药材进出都是他负责吗？”
“嗯……进药材一向都是刘掌柜亲自去的，”半夏眨巴着眼睛回忆，“不过药材出账是账房刘先生记的，药材每日都有变化，刘掌柜常出去，也顾不过来。”
谭翡钰沉吟：“账房的刘先生？可是跟胡伯还有刘掌柜一同来的禹城？”
“对，小姐不知道吗，他跟刘掌柜是叔侄。”
谭翡钰敛目沉思几瞬，没有再问。
晚上吃饭时，赵慧文母女三人都拉着脸，尤其是赵慧文，半天才动一下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
吴妈手艺很好，谭翡钰专心吃饭，毫不关心。
陈书远看出不对，关切问道：“慧文，怎么没吃几口，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没事，”赵慧文扯起嘴角笑笑，状似无意看向谭翡钰，“听说姐姐最近总去坐诊，还顺利吗？”
关心她？
谭翡钰点点头，不置可否：“还不错。”
赵母轻哼了一声，放下筷子撇嘴道。
“我今日出去的时候，听到有人说那仁济堂，说是有个女大夫，能给人开不用花钱的药方子，不会就是说的你吧。”
没等谭翡钰开口，她又接着说，话里已经带了指责。
“这没上过学啊，还是不行，这药铺子开了门是要赚钱的，你给人开不要钱的方子，这不是大门敞开往外撒钱吗？这日子可不是这么过的。”
“翡钰，岳母说的是真的？你真去给人开不要钱的方子？”陈书远诧异。
“仁济堂的事，我还做得主。”
谭翡钰淡淡道，一向恬淡柔静的脸上浮着几分冷意。
“翡钰，话不能这么说，仁济堂你是做得了主，可是你这法子错了，我们指出来，就该改。”
“就是，姐夫说的是，她这么折腾，恐怕不光赚不到钱，姐姐跟姐夫的薪金说不定也要贴补进去，”赵慧言满脸不忿，“这才几天进项就少了，再这样下去可还得了。
谭翡钰转脸冷冷看着赵慧言：“你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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