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艾琳是个麻瓜？
　　这比今天发生的事加起来还要让杰瑞无法置信。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自己可是亲眼看见过她释放魔法的。
　　“让一个麻瓜拥有魔力，虽然很难，但并不是无法做到。”爱莲娜愉悦地说道，“就比如和丘比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啊这……
　　说的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等等！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艾琳是怎么进入到那扇门里面去的？里德尔说的那头古龙又到哪里去了？
　　杰瑞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爱莲娜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事情之所以会变成这样,  我认为最大的原因是，艾琳终于感到了绝望，认为再也得不到自己最喜欢的杰瑞哥哥的爱了。”
　　“想要一直和杰瑞哥哥在一起，这样的愿望过于强烈，以至于引起了丘比的注意，最终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  和丘比签订了契约。”
　　“……有了喜欢的人，和喜欢的人进入了同一所学校，本该度过梦幻一般的校园时光才对，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被迫卷入一场无聊的战争，又获得了那样不知羞耻的能力……杰瑞哥哥也像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和自己疏远了许多……最关键的是——”
　　“杰瑞哥哥你喜欢的是格兰杰吧？遇上什么事情都更愿意和她商量，还老是和她待在一起……”
　　怎么说的跟自己是个渣男似的？
　　听里德尔的说法，明明自己才是被玩弄感情然后踹掉的那个啊！
　　“总之，艾琳感觉很累，于是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我。”
　　爱莲娜舔了舔唇角，露出了一个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魅惑表情。
　　“毕竟，在这个冷漠的世界，她唯一能倚靠的，也就只有我了啊！”
　　“你到底是谁？”
　　杰瑞问道，心底却早已有了答案。
　　“我是艾琳的另一个人格，她最心底的黑暗、最深刻的憎恨、最绝望的爱恋……她一切求而不得、爱而不能的结合……”
　　爱莲娜冷笑：“总之，还是让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
　　“当时的艾琳很矛盾，她不愿意加入这场战争，和其他人拼死拼活,  也不想把你卷入这场战斗,  让你身处险境……最后,  她只能和过去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自己选择了逃避。”
　　“从很久以前她就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孩子，被孤儿院的其他人欺负也不愿意告诉别人……”
　　“明明你只要发句话，就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可你却从来没注意到过。”
　　“既然你靠不住，那就只有靠自己了吧？”
　　爱莲娜说：“于是我骗你去了天文台，想要借你之手铲除其他契约者，可惜被那条蛇怪坏了好事……我发现了洛哈特和佩内洛的身份，并把洛哈特的身份透露给佩内洛，果然不出所料，佩内洛，不，应该是里德尔，干脆利落地干掉了洛哈特。”
　　“你还不知道吧？我从丘比那里获得的特殊能力是【魅惑】呦。”
　　“不仅是对人，对那些神奇动物、魔兽也有着出类拔萃的效果。”
　　“里德尔只是一个残魂，他又信不过其他人，在很多事情上只能依赖诸如耗子、蛇之类的小动物。”
　　“拜其所赐,  他的一举一动简直就像是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似的。”
　　“我很快就找到了密室的所在，并且初次进来的时候，就被古龙发现了。”
　　爱莲娜托着下巴：“经过一千多年的囚禁和世界范围的魔力衰退,  古龙的灵魂早已虚弱到无法驱使其庞大的肉身，如果没有及时得到补充的话，恐怕要不了几年就会自行消散吧。”
　　“当时的它甚至连一个普通的巫师都不如……艾琳的出现让它大喜过望，它发现艾琳居然是一个麻瓜——丘比只是让她获得了使用魔力的手段，并没有改变她灵魂的本质。”
　　“麻瓜的灵魂比起巫师要弱小许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很轻松就能吸收掉艾琳的灵魂，占据她的身体。”
　　“……”
　　杰瑞看着艾琳眼中的竖瞳，不知道她现在的灵魂是否还属于自己。
　　“可惜，由于契约的存在，艾琳的灵魂归属在丘比那儿。”
　　“两方争夺下，古龙失败了，它的灵魂完全消散，它灵魂中的一些能力却依旧残留在了这具身体中。”
　　“那是一个叫做灵魂汲取的技能，可以从杀死的生物那里吸收灵魂力量，吸收的力量越多，这个技能就越是强大。”
　　“之后我一直呆在禁林里，那里生活的神奇动物成为了我的力量来源……”
　　爱莲娜用手指敲着头，苦恼道：“几百只？还是几千只？忘记了呢……遍地的鲜血和尸体，令沉睡的艾琳清醒过来，她害怕极了……”
　　“杰瑞哥哥，你听到她的求救了吗？”
　　“那首《绿袖子》，小时候，你最喜欢哼唱着这首歌，哄她入睡了。”
　　“她坚信，你听到这首歌后，一定会回想起当初那些美好回忆。”
　　“她一直呆在公共休息室里，等着你去找她，然后，她会把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她相信，就算她已经陷入深渊，你也会及时赶到，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
　　“她等啊等啊，一直等到里德尔开始了行动，也没能等到那个期待的身影……”
　　杰瑞的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
　　“她终于绝望了，连她最喜欢的杰瑞哥哥也放弃了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啊！”
　　“这是艾琳的想法，我当然要帮她啦。”爱莲娜轻快地说道，“我这段时间吸收的魂力，足以控制古龙一小段时间了，哪怕无法毁灭世界，至少也要毁灭霍格沃茨吧？”
　　“住手吧，艾琳。”
　　“我说了要叫我爱莲娜哦。”爱莲娜眼睛瞪得圆圆的，恼怒地看着杰瑞。
　　杰瑞长舒了一口气，他悲伤地注视着艾琳：“你知道吗？艾琳，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像是一本小说，一部游戏，或是一场梦境。”
　　“虚假的世界没有真心对待的必要，我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整天都在思考着怎么从这场梦境中醒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爱莲娜有些烦躁地说道，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
　　“然后我遇见了你。”杰瑞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了许多，“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莉莎夫人将一个孩子放在我的旁边。”
　　“我无聊的看了那个孩子一样，小小的，皱皱的，老实说，不怎么好看——”
　　“你！”
　　爱莲娜鼓起了嘴巴。
　　你才是最丑的那个呢！
　　“我看着那孩子，那孩子也看着我。就在我感觉有些无聊的时候，那孩子突然笑了。”
　　“她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脸。”
　　“我自然是躲开了，作为报复，我戳了一下那孩子的脸颊。”
　　“然后就被抱住手指咬了一口。”杰瑞苦笑着摇了摇头。
　　“活该！”
　　爱莲娜哼了一声。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生命是个如此鲜活的东西。”
　　“会哭、会笑、会生气……不是小说里冷冰冰的文字，不是没有感情的NPC，世界在我面前终于变得生动起来。”
　　“我开始认真地学习，认真地生活，还有……认真地想要保护你。”
　　杰瑞叹了口气：“可我并没有当哥哥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一个人……就像很多笨拙的父母一样，我想着，既然孤儿院很穷，那我去赚很多钱回来，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应该能算是合格的哥哥了吧？”
　　“于是我开始写小说赚钱，孤儿院的经济状况总算好了一下，老实说，当时的我是感到很自豪的。”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个自私的人啊，所作所为仅仅是为了满足某种使命感，我甚至从来没有问过你们想要些什么……”
　　爱莲娜呆了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刚才没有说出口的是，古龙和丘比之间的战斗并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战斗发生在她的灵魂深处。
　　稍有不慎就会受到重创，失去意识。
　　在那最危险的关头，是艾琳代替她承受了致命一击。
　　自己却重伤陷入了沉睡。
　　就算杰瑞再怎么忏悔，艾琳也无法醒来了。
　　“也许没有意义吧。”杰瑞说，抬头坚定地看向了艾琳，“所以我要当着艾琳的面，请求他的原谅啊！”
　　“摄神取念！”
　　这是一种读取对方记忆的咒语，效果根据使用者的强弱不定。
　　不过在【中级灵魂魔法精通】这个被动技能的帮助下，魔咒似乎起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杰瑞只觉得自己来到了一片漆黑的世界，这个世界中唯一存在的，就是散落在远方的，散发着微光的光影碎片。
　　杰瑞来到一个碎片前，发现上面正在播放着一些影像。
　　还是四五岁的小艾琳，正欢快地朝不远处的小杰瑞跑了过去，手中挥舞着一根棒棒糖。
　　杰瑞有些惊讶，他又去看其他的碎片，发现它们中也播放着各种各样的画面，每一个画面中都有艾琳的出现，其次出现的最多的就是杰瑞了。
　　“这些就是艾琳的记忆了吗？”
　　杰瑞思索着，发现这些碎片正沿着一个方向，一直延伸到远方。
　　杰瑞有种感觉，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他认识的那个艾琳所在的地方了。
　　杰瑞沿着碎片散落的方向一路前行，哪怕没有刻意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光影依旧让他看到了许多东西。
　　他这才知道艾琳小时候居然经常受到其他孩子欺负，然后爱莲娜又去报复回来，不过她的这些报复行为最后似乎都被算在了他的头上……
　　他还看到了艾琳是怎么和丘比签订契约的，丘比浑身纯白，一副猫咪的样子，确实很受小女孩欢迎。
　　丘比给了艾琳一块宝石，告诉她别人的爱慕、色欲……等相似的情感，都可以转化为宝石里的魔力，艾琳可以使用这些魔力释放魔法，就没人会发现她只是一个麻瓜了。
　　等到这块宝石充满，还可以变身成魔法少女，使用更强大的力量……
　　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多久，光影碎片开始变得稀疏，最后完全消失了。
　　杰瑞来到了一片无比空旷的空地。
　　空地中心的一片草地上，艾琳正安静地沉睡着，她浑身赤裸，身上布满了血淋淋的伤痕。
　　不知何处飘来了稚嫩的童声哼唱的歌谣。
　　“
　　……
　　绿袖子是我快乐的全部，
　　绿袖子是我全部的欢乐。
　　绿袖子是我金子般的心，
　　只有她才是我的心爱人，
　　绿袖子。
　　……
　　”
　　杰瑞能听出来那是自己的声音——他想起来了！
　　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吧，当时伦敦的夏天很热，孤儿院里没钱安装空调，艾琳一直嚷嚷着热，睡不着，杰瑞用纸板制作的简单扇子，一边给艾琳扇着风，一边轻轻哼唱着他记忆中唯一会唱的英国民谣。
　　后来孤儿院的环境慢慢变好，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有了电灯和空调。
　　那之后他几乎没怎么唱过歌了。
　　明明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杰瑞自己都要忘记了，艾琳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杰瑞只觉得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脸上滑过。
　　他来到艾琳身边，轻轻抱起了她。
　　“哥哥这就带你回家。”
　　……
　　密室里，赫敏只能看到，杰瑞用出了一个咒语后，就和爱莲娜同时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女孩有些发懵，听爱莲娜的说法，古龙似乎被她干掉了？里德尔也死了，而爱莲娜自己也被杰瑞用某种方法打倒了。
　　自己什么都还没做，事情就要结束了？
　　“小心！”
　　突然，脑海中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身后传来尖锐的风响。
　　“是灵梦教授，为什么……”
　　下一刻，她就感觉眼前一黑，缓缓倒在了地上。
　　“还真是意料之外的结局。”
　　一个声音悠悠响起。
　　黑暗中，一只白色的小兽走了出来。
　　小兽有着红宝石一样的瞳孔，长长的耳朵上挂着两只金色的圆环。
　　“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灵梦的声音低沉。
　　“一切顺利。”丘比笑得很开心，“直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居然是博丽巫女将我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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