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入仙门(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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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隋婴身着雪白常服,登上昭明台,押送他的浮虚弟子,一左一右,将他双手分别锁于垂落的锁链。
杜掌山抬手止住台下弟子们的纷纷议论。
执刑长老手持仙杖,早已就位。
“隋婴,你可知罪?”
隋婴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弟子自知罪孽深重,愿受责罚。”
他的声音微颤,他害怕极了,面上却强做无事的样子。他不知自己能撑下几仙杖,他明白即将面临的生命危险。
任何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都会感受到深深的恐惧。
台下弟子们都看着他。大都嘲讽他活该不自量力,少数事不关己无所谓,唯一可能怜他惜他的人,却是不在。
花浅不在。
花浅还在缠绵悱恻楼,不知有没有从师父死去的痛苦中走出来。
想到花浅,隋婴忽然没有那么害怕了。他要活下来,他要回去,陪着花浅,陪着他唯一的朋友走过人生中最艰难的路。
一定能挺过去。
“行刑。”
杜掌山示意点燃香坛,仙杖扬起,重重的落下。
……
山顶,离着昭明台还有几十里的距离,花浅被燕长墨挡住前路。
“让开!”花浅面色苍白,昭明台行刑的命令已下,她远远能隐约看见悬在林中的锁链崩的笔直,甚至听见仙杖砸在皮肉之上的狰狞骨响。
她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把那该死的仙杖拍个粉碎。
可燕长墨竟然起土筑墙,还用藤蔓缠住她的周身。
“让开!”花浅情急之下,用蛮力企图挣扎出仙藤的拘束。
“你不能去救他!”燕长墨全神贯注,“花浅,唯有你,不能去救他。”
“是我连累隋师兄,师兄是为了保护我才开了阵法,”花浅越挣扎缠得越紧,“三百仙杖,师兄他会死的!”
“隋婴为何开阵并不重要,他的的确确开了古阵,伤了浮虚山的长老。事实已经铸成,他必须站上昭明台受责罚,这是他该承受的,只有熬过去,他才能继续光明正大的留在浮虚山!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燕长墨直觉半山灵力向着此处汇聚,他的藤条,在精纯灵力下化为粉末。
花浅收起三味真火,大吼道,“你骗我,你们都骗我,你们想隋师兄去死,你们从没当隋师兄是天问阁的同学。你们为什么那么恨隋师兄?是,他仙骨差,修为低,他拔不出轻羽剑,他害的你燕家军前线的战士,不得不面对凶险的魔兽。可那又不是他的错!他那么好,那么善良,那么努力,你们为什么都看不到他的好?”
土墙消失,花浅从乾坤囊中拿出若干张画好的符咒,“燕长墨,你若再拦我,我绝不会与你客气!”
此时,周琮宋瀚辰与乌灵三人,也赶到了。
“浅浅,你听我们解释!”周琮隔在花浅与燕长墨之间,“浅浅,你若闯去,非但救不了隋婴,还毁了你自己。如今,楚师伯仙逝,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护的住你,为你说话。浮虚山的那群老头儿,根本是想留你在浮虚山,才大张旗鼓的搞出个观刑集会。你若用强,他们一定会借机治你重罪,关你在浮虚山上一辈子。”
花浅不在乎,“即使被关一辈子,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隋师兄送死!”
“他不会死,我向你保证,”燕长墨神色很难看,却一字一句道,“岐山燕家,一诺重千金,我说他不会死,就是不会死,顶多受点儿皮肉之苦而已!”
“你凭什么保证!仙杖不是普通的戒鞭!”
花浅说着,把手中的符咒扔向林中,只听燕长墨一声“退后”,符咒窜出十几条火龙,树林中燃起火焰。燕长墨斩灵出鞘,劈开如山焰火,护住四人,乌灵白绫带冰雪,降下熄灭山火。
山门而上,一道金光。
花浅绝尘而去。
“浅浅!”周琮暗恨自己功法不足,长墨若不是要护他与宋瀚辰,还会拦住花浅一时半刻,拖到施刑结束。
燕长墨与乌灵灭了火,却是不急不慢的恢复被烧毁的树林,乌灵急道,“你怎么还有空管这些?”
“来的真慢,”燕长墨的浅浅笑意,让她安心,“总算是赶上了。”
刚刚的金光,落在昭明台之巅。
金光先于花浅的太虚剑,挡下了两道凌厉的仙杖。
花浅欲要拔剑的手,被人轻轻按下。她径直奔向那被锁链牵住如飘絮般孱弱的身子,隋婴雪白常服被血染得通红,仙杖重击,生生的磨去他的寸寸皮肉。
“师兄……师兄……”
一杖一杖,比打在她自己身上还要疼。
“师兄,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花浅蹲跪下身,抱住隋婴,她感觉隋婴的身体略微的轻颤。
治愈术全开,将两人笼罩其中,逐渐止住了血水的蔓延,仙杖伤入仙骨,不似外伤能立刻见效,即使灵力强大如花浅,用尽全力也只能慢慢的复合骨伤,更何况隋婴的底子本就极弱。
“师兄,不疼了,”花浅听见□□,把人搂在怀里轻轻的哄着,“你是不是傻啊!三百仙杖会打死你的!你为何要接受?你不是还要凑齐神云石,改变玫山弟子的根骨吗?你不是还有个弟弟,有个管家,等你学成回家吗?你忍心违背你爹的愿望,撇下你的亲人吗?”
怀中的人,半昏半醒,口中不断的重复着意识中的坚持,那是支持他熬过仙杖刑责的微光。
花浅侧耳,贴近那闭合艰难的唇瓣,只听隋婴艰难发声,“我想,想留下……不想……不想离开。好容易……有人……肯与我……做朋友……肯信我,能帮……帮得上忙……”
朋友。
原来,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
花浅心里暖暖的,双臂不由自主的抱的更紧。
隋婴与她一直隔着一层,小心翼翼的相处。偶尔有松弛,很快也会变回去。邀他来紫竹林过新年也好,去缠绵悱恻楼看书也好,教他仙法也好,花浅总觉得她是自顾自的缠着隋师兄,隋师兄因为脾气好,才会由着她顺着她。
直到那句“进来”。
直到今天……隋婴亲口说……她们是朋友。
为了朋友,才想要留下来,留在浮虚山天问阁。
花浅轻声回应,“隋师兄,以后换我保护你,这辈子我都保护你,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你。”
昭明台下的弟子,寂静无声。
金光乍现时,昭明台上众长老起立。执刑长老被强大的灵力逼着,后退了十步。仙杖再也没有落下来。
杜龙霜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他没见到燕长墨与周琮那一圈子少爷,又没见花浅踪影,猜测是几人拦下了花浅。但他更加心忧,若花浅不来,那隋婴岂不是要挨三百仙杖?他怎还有命活!
刚刚隋婴挨了足足三十仙杖,他揪着心,想着如何才能半路止住。
把玫山界尊的名号抬出来?隋婴的弟弟年纪还小,尚在襁褓,不能主事,隋家仅剩下的血脉要是断了,四界少了一界,玫山地宫无人拘束,轻羽剑再无出鞘可能,他有何面目见黄泉之下的父兄?
他眼见隋婴撑不住,欲要说话,金光破空落下,随之而来的是花浅。但此时无人在意花浅的出现,因为携金光剑落地之人,并没有出现在他之前的算计中。
孙长老道,“燕……燕界尊……您……您怎么来了?”
晓天界尊燕照,岐山之主,身着金衣,缥带随风。他卸去灵力,无视这位酷爱无事生非的孙长老,面向杜龙霜,不客气的问,“杜龙霜,当初是你说,你会护阿婴长大,现下却是怎么回事?”
杜龙霜理亏,却也不能在四界尊之首的燕界尊面前,失了浮虚山主弱小的尊严,“隋婴开阵伤人,虽是误伤,却也触犯山规。受刑是他自己选的,若他选离开浮虚山,我也由着他,他只要不认自己天问阁弟子的身份,凭着明月界尊的地位高贵,他就不用受浮虚山的惩罚。”
燕照背过手,“虽说阿婴伤人在先,却罪不至死。四大家族同气连枝,玫山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个,我虽不知周在陵与宋真怎么想,但至少,有我燕照在,我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打死他。”
孙真人暗恨,这位界尊为何要管这门子闲事?他是怎么知道今日观刑的?他不是该在魔域长城,亲自指挥燕军对抗魔兽吗?
“隋婴为何开阵,我不得知,可若说他因为粗心大意而开阵,我是不信的。这孩子的心性,我多少了解一二。杜龙霜,你们想瞒着四界什么,我不做追究,也不会过问,这是你们浮虚山的家务事。但若你们想借此公报私仇,我却看不惯,一定要管管的。”
周真人听不下去,“什么公报私仇!燕界尊,你不要乱说话污蔑我们!”
“你们难道没有私心?我看你们,早就巴不得有这一天。”
燕照站在长老面前,骄傲难掩,周身灌透上位者的霸气。几个长老白胡子一把,站在一处,生生气短了一大截。
“若燕界尊执意为隋婴免责,我怕山中的其他的弟子不服!浮虚山规矩既立,怎能说变就变?”杜龙霜必须说这句违心的话。
这出戏,得有个唱黑脸的反派角色。
“规矩不可免,三百刑仗,无非必须一次打完,”燕照大笑,说,“这不简单,今日先落三十仙杖,剩下的,攒着。下面浮虚弟子们可有不服气?”
谁敢说不服气!
虚浮山上,燕门弟子占了近半数,燕照是他们的家主。他们纷纷响应,其他山门弟子,也都对晓天界尊敬畏有加,迅速迎合。
刚才的唏嘘感叹与落井下石,瞬间成了满心腹诽隋婴运气太好,燕界尊亲临,为他说情。
“既然都觉得我的主意不错,那便散了吧,杜龙霜,你们觉得呢?”燕照勾起嘴角,打量眼前几位浮虚山的长老。
杜龙霜装作为难却又不得不妥协的模样,“也好,就按燕界尊说法吧。”
其他长老点头称是。
尘埃落定。
“花浅,你带隋婴回去疗伤,”杜龙霜下命令。
即使他不说,花浅也已经这么做了。短短一会儿工夫,隋婴的外伤已经好完全,仙骨之痛也好了大半。
杜龙霜瞧花浅前额微微虚汗,饶是他,持续聚集灵力治愈仙骨,也有些吃力。
花浅与杜掌山鞠了个躬,又不完全不认识的那个阻止他拔剑,瞬间扭转全局的紫衣伯伯鞠躬,然后转身,用仙术托起隋婴的身体,“隋师兄,我们回家。”
花浅走后,杜龙霜有礼,“燕界尊,请入殿一叙。”
“这小姑娘,就是花浅?”燕照饶有趣味的挠挠下巴,“果真如长墨说的那般,还真是个好苗子。也是,楚师弟收的徒儿,怎么会差!”
半晌,又说道,“我先去紫竹林,给楚师弟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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