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五条,  喂五条，你怎么了越走越快？”禅院直哉跟在后面直追，五条悟就是闷声不吭往前走。

        突然,  他停了下来,  禅院直哉来不及刹车，直直撞上五条悟的背。

        “直哉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哈？我有什么错？”禅院直哉露出尖牙说。

        五条悟看着他不知悔改的脸，冷漠地伸出手。

        然后狠狠rua了两下。

        “唔唔唔……”直哉挣脱出来往后跳了两步,  “你干什么？你有毛病吧？！”

        五条悟哼了一声,  推了推墨镜说：“直哉做错了事,  这是第一；做错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这是罪加一等。在直哉自己知道做错了什么并且向我道歉之前，我绝对不会再跟直哉说一句话！”

        “哈？跟你道歉？怎么可能？我可是禅院家的嫡子,  怎么会跟你五条家的人道歉？你等着吧,  等到我死了都不会等到‘对不起’这句话的！”

        直哉说完就气鼓鼓地走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  二人真的没有再说一句话。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做换脑手术的日期到了,  禅院直哉准时找上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还在做最后的准备，指着手术床说：“脱光了躺在那里吧。”

        “哦。”禅院直哉闷闷道,  看了眼背过身去的硝子，速度极快地脱掉衣服，用被子遮住关键部位。

        硝子准备完毕,  呼出一口气：“五条没陪你来，你们最近吵架了？”

        “嗯。”又是单字的回答。

        家入硝子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好了吗？”

        禅院直哉从小没生过什么大病,  又有上次被羂索生生锯开脑袋的阴影,  不可避免地产生一些紧张感。

        “等等！”禅院直哉深呼吸几下,  “让我再做做心理准备。”

        “好，你做吧。”家入硝子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硝子！硝子开始了吗？”外面传来五条悟的喊声。

        家入硝子打了个电话过去：“别大声说话，想进来就进来。”

        自动门打开，五条悟“蹬蹬蹬”地进来，在禅院直哉手上系了一个东西，然后又“蹬蹬蹬”地出去。

        禅院直哉抬手看了眼，倒是惊讶了一下，这是一种小型咒具，可以用来提高人的幸运值，但是制作过程十分麻烦，而且制作它的家族百年之前遭到过一次清洗，幸存的不足五人，他也只是小时候见过一次。

        家入硝子不认得那是什么，以为只是普通神社里求的手绳：“任务时间本来就紧，他还跑去到处乱逛，不过也算有心了。”

        禅院直哉心里直哼哼：“勉勉强强吧。”

        家入硝子做手术可不像羂索那样惨无人道，她刚用面罩给直哉吸了两口麻醉，直哉就睡过去了。

        等到他醒来，脑子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体里，五条悟给的幸运绳又系在了他手上。

        家入硝子在他旁边玩手机：“醒了？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禅院直哉动了动：“完全没有，连感冒的症状都比不上。”

        “那就好，不枉费我花了百分之九十的咒力，你快回禅院家吧，今天你爸在家请客，要宣布真希接任次代家主的消息，五条也去了。”

        直哉别过脸：“谁想知道他去不去。”

        他换好衣服出门，刚好又碰到了硝子：“谢谢了，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找我。”

        家入硝子倚在门口，心想让他帮自己在高层那边请一个月假的可能性有多大，她对着手机照了照镜子，内心感叹这个黑眼圈又深了不少啊。

        禅院直哉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禅院家，一进门，家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躲躲闪闪奇奇怪怪，他没管这些，先去找了他爸。

        直毘人又在喝酒，禅院直哉进去坐下来：“爸，我回来了。”

        直毘人觑他一眼：“身体换回来了？”

        “是啊。”

        禅院直毘人冷哼一声：“看你最近一天到晚跟着五条悟跑，这下好了，人家真希弯道超车，直接把次代家主的位置抢了。”

        直哉满不在乎道：“抢就抢呗，家主事那么多，谁爱当谁当，跟我说说真希是怎么把他们打服的。”

        直毘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说起那天真希风风火火地赶到禅院家，有人问她干什么，她就回答说我要做家主；别人先嘲笑她一通，下一秒就被她打得半死不活。

        以上内容循环无数遍以后，禅院扇终于出来了，他对自己这个女儿从来都是十二分的怨怼，提着刀正准备教育一顿，然后就被真希反向教育，而且打得比别人都惨，就剩了最后一口气。

        禅院直哉听得津津有味：“没了？”

        禅院直毘人青筋突突地跳：“没了！”

        就算扒了这张老脸，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被打得肋骨断了八根的事。

        “对了，你和五条悟怎么样了？”

        禅院直毘人很关心这个问题，真希当上家主，家里留给直哉的位置就不多了，要想他有更好的发展，就得先给他找个好人家啊不，好靠山，别跟扇和甚一那两个家伙一样没出息地窝在家里。

        “呵，那个家伙。”禅院直哉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禅院直毘人脸上就差直接写着吃瓜两个字：“吵架了？”

        他清了清嗓子，用过来人的语气说：“情人之间吵架很正常，但是不要耍脾气，有什么问题直接说，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让别人成天来猜你心思。”

        “老爸你说什么？”禅院直哉一脸被侮辱了的表情，“什么情人？你在想什么？！”

        禅院直毘人一愣：“你们……不是男男朋友？你们不是，不是……”你们不是都一起睡过了吗？！

        “当然不是！那家伙搞的恶作剧别人信了也就算了，怎么连你都相信了？！咦啊——真是……”这次轮到直哉恨铁不成钢地看直毘人了，虽然没明说，但眼神很明显，你怎么这么蠢？

        他站起来：“我先回房间了！晚饭不吃了！”

        直毘人也没精神留他了，端着酒杯的手都在抖：“不是……居然不是……”

        他又细想，可是五条悟对自己儿子又事事关心，上次直接堵家里来要求严惩那些不像样的混蛋，难道，真的只是出于对友人的关心？

        直毘人想不通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难搞懂了！

        晚上，隔得远远的，禅院直哉都能听见外面的热闹。

        侍女出来提醒道：“直哉少爷，你真的不出去吃饭吗？今天是真希小姐作为次代家主的第一次露面，如果留下话柄就不好了。”

        直哉突然看向他：“嘘，别说话。”

        侍女定睛一看，发现他在打电话，自知打扰到主人的她马上退下。

        没了其他人的干扰，禅院直哉继续听另一头的动静。虽然他不参加宴席，但有必要掌握宴席上方方面面的动静。

        禅院直哉这样安慰自己。

        “没想到就连高层都有诅咒师那边的人，不知道那些失败的任务有多少是他们的功劳！”

        “秋苍介那家伙供出了不少人，我们看着瞧吧。”

        禅院直哉眼睛一亮，秋苍介？那不是骚扰过他的秋先生吗？

        “还是多亏了五条家主，才能这么快就把他捉回来，不然等他逃到国外就麻烦了。”

        禅院直哉心跳漏了一拍，居然还是五条悟抓回来的，难道，真的只跟他是诅咒师的奸细有关吗？

        五条悟似乎不想和他们多说话：“我出去走走。”

        那边拿着手机的人低声道：“直哉少爷，五条家主去花园了。”

        禅院直哉脸一热：“混蛋！谁叫你专门通报他的行程啊！”

        他愤怒地挂掉电话，用手背冰了冰脸，说是这么说，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可是刚刚跨出院子一步，他又迟疑了，他和五条悟都十来天没说过话了，那家伙刚刚出去他就碰上，显得是他故意制造机会跟他攀谈一样。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禅院直哉心里打退堂鼓，余光见到有一只狗在墙角解决生理问题。

        “哎呀，小夜你怎么这么不爱干净，说过不能随地大小便的。”

        “你在遛狗吗？”

        牵着狗的少女抬起头来：“直……直哉少爷。”

        禅院直哉目光炯炯：“让我来帮你遛吧！”

        “啊不不不，这种事情让我来做就好了。”

        “没事没事！你给我！”直哉从少女手中拿过遛狗绳，自顾自地出发。

        禅院直哉牵着狗来到花园，一圈过去，他已经想好等会儿五条悟叫住他他该怎么冷漠以对。

        两圈过去，直哉心想稍微热情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三圈过去，直哉默念如果五条悟没看到他，他也可以不计前嫌先叫他一声五条家主。

        四圈……五圈……

        “喂，喂，你给我走啊！”禅院直哉指着瘫在地上的狗骂道。

        狗狗伸出舌头晃了两下，四只jiojio微微抽动，坚决不起来。

        如果禅院直哉懂狗语，他将听到小夜有气无力地骂道：妈的，这个两脚兽怎么这么麻烦，老子都被遛累了！

        “谁在后面？”直哉刚转身，嘴里就被塞了个鸡腿。

        一晚上没吃饭，闻到肉的香味，禅院直哉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了两声，连地上的小夜都跳起来冲来人摇尾巴。

        “五条……”直哉啃干净鸡腿，把骨头丢给小夜。

        五条悟鼻子动了下，似乎在表达“我现在还不想和直哉说话哦”。

        不过他也就不张嘴而已，看到直哉嘴角残留了鸡腿上的调料，他掏出一块手帕，把人环到自己身前，慢慢擦拭起来。

        禅院直哉眼睛瞪大，茫然地看着五条悟的脸，他脑子里不自觉响起白天直毘人说的话，“情人之间吵架很正常……”

        他和五条悟，看起来很像情人吗？

        月光温柔地撒在两个人的身上，不远处还有宴席厅的喧嚣，狗狗呜汪了一声，好奇地看着抱着的两人。

        擦完脸，五条悟放开禅院直哉。

        直哉的脸已经红透了，他扭捏地看了五条悟一眼，咕哝道：“我错了。”

        五条悟顿时心花怒放，不过他很好地压抑住：“直哉哪里做错了？”

        禅院直哉似乎豁出去了，闭上眼睛说：“我不该把我的深色裤子和你的衬衣放一起洗。”

        上次在公寓里他偷懒，深色浅色衣服混一起洗，结果五条悟的白衬衣理所当然地被染成灰色，二十五万就这样报废了。

        五条悟眉心抽了抽，他就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那件衣服！

        直哉小心地觑了一眼，咦？表情更糟糕了，难道不是这件事？

        他继续说：“我也不该骗你把酒当饮料喝下去。”

        五条悟的脸又黑了几分。

        禅院直哉倒豆子似的，把自己使过的坏交代得一清二楚。

        “不该在论坛里说你每天晚上都是裸睡。”

        “不该在你的学生面前诋毁你没有师德。”（虎伏钉：不用道歉这是事实。）

        “还有……”

        禅院直哉还没说出口，五条悟就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双唇，他怕自己再听下去就要心肌梗塞了。

        “直哉啊，”五条悟无可奈何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我是在吃醋哦。”

        禅院直哉的心砰砰直跳，五条悟，是那个意思吗？

        “明明我就在旁边，你还在‘甚尔君’短、‘甚尔君’长地叫，而且还跟着他一起来欺负我！”五条悟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控诉道。

        直哉眨了眨眼睛：“可，那是甚尔君诶。”

        五条悟：“……”算了，讲道理他是听不懂的。

        他抬起直哉的下巴，不顾他惊异的眼神，用力覆了上去。

        唇齿相撞，蔓延出一股疼痛感，禅院直哉的手推着五条悟的肩膀，眉头微微皱着，他感觉自己的嘴唇好像破了，从鼻腔里嗯了两声。

        五条悟左手抓住他两只手，放在自己胸口，右手将他的腰越收越紧，收得直哉快喘不过气来。

        许久，五条悟终于放开了他：“直哉，如果我对别人这样做，你会生气吗？”

        直哉脸蛋通红：“你敢！”

        “看，直哉也会吃醋哦。”

        禅院直哉声音越来越小：“我才没有……”

        五条悟取下墨镜，定定地看着他，认真道：“直哉，和我结婚吧。”

        直哉：“？？？”

        直哉：“！！！”

        “我……不，你……我还没准备好，不对，我……太快了！”禅院直哉口不择言道。

        “诶？很快吗？可是我都和直哉认识这么久了，也已经同居过了，直哉难道还有什么对我不满意的地方吗？”

        禅院直哉从头到脚把五条悟扫了一遍，唔，教师制服从第一颗扣到最后一颗，全身上下一丝不该露的地方都没有，连脸都经常遮住上半边。

        男德满分！

        “那倒没有……”

        五条悟又抱着直哉亲了一下：“看吧，直哉对我也很满意哦。”

        禅院直哉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可是，结婚这种事情不是两个人就能决定的吧？我可是很传统的，一定要家里人同意才行！”

        “原来直哉是这样想的，”五条悟思索一番，决定道，“那就这样说定了！直哉，我马上回去准备，放心，我一定会让直毘人那个老头子同意我们的！”

        两个人又来了个告别吻，五条悟才消失在禅院直哉面前。

        小夜狗脸懵逼地被牵回院子，直哉一回房间就激动地在床上滚来滚去，侍女被吓了一跳，连忙问：“直哉少爷！你怎么了？”

        完了完了，是不是出去看到次代家主的位置落到别人手里，自己被气坏了？

        禅院直哉直起上半身，脑袋上还竖起一根呆毛，他喜气洋洋地说：“京子，我要结婚了！”

        京子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糟糕！直哉少爷真的被气疯了！

        次日，禅院直毘人坐在大厅里属于家主的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

        唉，那小子昨晚从始至终就没露过面，五条悟中途离席，看来对他们禅院家也颇有意见，难道这俩，就连作为友人都闹掰了吗？

        那可不好啊，家里群狼环伺，外面树敌颇多，不孝子本来情商就不太高，出去闯荡没个能拉他一把的人该怎么办啊。

        正这么想着，有人通报说：“家主大人，五条家来了人，说有事想跟您商量。”

        直毘人问：“你有没有打听，具体是什么事？”

        那人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好像，是来说联姻的事情。”

        哦，联姻啊。

        其实自从五条悟胡闹一通以后，咒术界一直流传着他们两家要联姻的谣言，原来直毘人以为直哉和五条悟有一腿的时候就没放在心上，毕竟直哉又不会生孩子，现在知道他俩没那种关系，更没放在心上了。

        他说：“让他们进来吧。”

        五条家来的是一个年迈的长老，他一看到直毘人就喜笑颜开：“禅院家主，好久不见啊，今天我来，是带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给你！”

        直毘人可懂这些老家伙，一般他们说有天大的好消息，那就得时刻预备着他们给他挖天坑了。

        “什么好消息？您说一说。”

        “我们家主昨天说，他想结婚了，而且指定要你们禅院家的孩子！”

        一听这话，禅院直毘人又狐疑起来，这，应该跟直哉没关系吧？

        不过话说回来，禅院家的女孩子的年龄呈两极分化，大的四十岁往上，早就结婚生孩子了，小的才十四岁，就真希真依两个中间值。

        他十分惋惜：“真希要做家主，真依对男人没兴趣，你们可以回去了。”

        五条家的人满脸笑容：“没关系，我们家主说了，他中意的联姻对象是直哉少爷。”

        直毘人：“？？？”

        直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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