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宋语松“操”了一声,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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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毛非惊呆了!
庄周还嫌不够刺激似的,点亮免提,待接通的“嘟---”声响彻浴室。
毛非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气音嚷他:“午夜凶铃吗?!”
庄周也学他气音:“嘘。”
下一瞬通话开始读秒,宋语松充满疑惑道:“喂?老周?”
“嗯,忙着么?”
“没忙。国内两点了吧,你这哪儿出?别说是被李维女士绑回去了?”
“想多了,”庄周笑道,“你放心吧,你的学生们现在已经不盼着你回来了。”
宋语松埋汰他一句,正经道:“那是怎么了?我心里怵得慌,每回你半夜给我打电话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问问你,你们学校禁止师生恋么?”
毛非头皮都炸了,也不知道在怕个啥,他屏住呼吸,却只听见他宋老师惊悚的倒吸气。
“妈的果然不是好事儿!”宋语松骂道,估计气急了,“你,你你,前几年没个消停的,现在安生够了又找刺激玩儿是不是?”
庄周纠正他:“不是玩儿。”
又道:“看你这反应,是禁止了?”
“禁止!加粗加黑的禁止!”对面传来一阵走动声,毛非都能想象到宋老师抓狂的样子,“我还是实习教师的时候,学校教授和学生关系暧昧,乱七八糟的反正搞出来一堆丑闻,后来就明令禁止师生恋,否则双双开除。”
庄周故作可惜道:“行吧。”
宋语松被他搞得火大:“还行吧,行啥啊行!你少来啊老周,不要玩火自焚,现在的小孩儿野得很我跟你说,你莫要搞老子学生伢!”
急得连方言都跑出来,庄周笑道:“怎么办,我这是先斩后奏。”
毛非也急了,一动,扑腾出水声,叫对面听了个清清楚楚。
宋语松深呼吸:“老周,我发挥我大胆的想象,我希望你能否定我。”
毛非使劲儿对庄周摇头,甩他一脸水花。
庄周忍笑,说:“不要让胆小束缚了你的想象。”
“凌晨两点,稀里哗啦的水声,你莫不是在泡浴缸?”
“嗯。”
“一个人?”
毛非不管不顾捂住庄周嘴巴,拿死亡视线威慑他。
庄周轻抓他痒痒肉,轻松将自己解救出来,他道:“嗯,一个人。”
电话这边和那边的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宋语松强忍崩溃:“老周,是不是给你接风那天晚上,酒吧里唱歌的那个?你还跑前面看人家去?搞了半天那是我学生?”
庄周慢条斯理地单手给毛非揉腰,只回他一个“嗯”字。
“行啊老周,告诉我他是谁?”
死亡视线再次袭来,庄周凑去啄毛非一口才低笑道:“发挥你大胆的想象力。”
“算了吧,不知道拉倒......你是真牛批,上去唱三首歌就把人骗来跟你师生恋了,我呢?我在下面吃开心果吃到嘴巴上火,本来就没好全乎,现在被你一气,明天肯定一嘴的溃疡。”
“骗”字跑出来时庄周就在暗叫不好,果然脖子被作势掐住了。
他打断宋语松的念叨:“多吃点水果补充VC。你放心,我---”
宋语松也打断他:“我特么一点都不放心,我招来的代课老师违反校规搞我的学生,我能放心么!”
庄周不咋走心地安慰道:“那你早些回来,都还顺利么?”
“还行。”说着顿一顿,宋语松感叹道,“也好,罢了,新欢忘旧爱,你心里有数就行。”
“有数。那挂了。”
“嗯,挂吧。”
却是谁也没挂。
毛非在静默中屏息等待,他的宋老师先打破沉默:“昨晚我做梦,梦见---”
“还是挂了吧。”庄周冷酷无情,“我等会儿就把微信名改了。”
宋语松“操”了一声,挂了。
毛非立马抢走手机放到架子上去,再一气呵成跨坐到庄周腰上:“你骗我?”
庄周瞧他那居高临下故作女王的德行就想笑,他示弱:“我们其实没玩儿游戏,那是我为了上去找你唱歌的借口。”
毛非睨着他:“真的?就这?”
庄周肯定:“就这。”
“这有什么好骗我的?”
“突然跑上去就说想跟你高歌一曲,怕吓到你。”
毛非不知道信没信。
“谁知道有人竟然给自己叫价,”庄周团住他的屁股蛋,“我为了让你多赚些,把你宋老师丢下面孤单单地剥开心果,害他上火。”
毛非还虚虚掐着他脖子,瞎晃两下,水波就浪到地上去了,他憋着乐“嘁”他:“少来,自己心怀不轨还赖我,就你会说话...”
被捧住了脸颊,庄周顺势仰起头同他接吻,藏在洗手池下面的柔和小灯为他们打照出缠绵的影子,映在瓷砖墙上静谧温馨。
毛非好奇道:“宋老师也是个隐姓埋名的公子哥吗?”
庄周答非所问:“就哄好了么?不气了?”
“谁说的,勉勉强强吧,”毛非蹙着眉跌进怀抱里,“以后不许骗我。”
“不能保证,”庄周轻笑,按揉着帮他放松,“要看情况。”
一通胡闹几乎要把浴室淹了,直到终于回归被窝了,毛非依然不知道他的宋老师到底是不是个隐姓埋名的公子哥。
清晨下了场暴雨,午时又变成阳光充裕的好天气。
毛非真的超不想离开枕头,每当此时他都会涌起一个不咋干净的埋怨:人,为何要把夜壶从生活必需品里淘汰掉。
当床解决,拧紧盖子,放到床底下,等起床了再拿去倒么,自己的尿自己还嫌弃么?
他裹着一身不情愿掀开被子,庄周不知道啥时候就不在床上了,他踩着穿反的棉拖往卫生间小跑,边尿边抖,冷的。
屋里暖气关了,昨晚做完后开窗通风,此时能嗅见雨后清凉的空气。
毛非在阳台找到庄周,玻璃拉门关着,他敲一敲,看他戴着白手套在捣鼓他们的花草。
庄周回过身,眼神立刻变得不友好,他摘掉手套,二话不说拉开门就把毛非打横抱起:“光屁股还穷嘚瑟。”
“谁嘚瑟了!”毛非不乐意,“刚睡醒就说我。”
被窝里暖和的仿佛人间天堂,毛非一被放下就自动滚进去,庄周坐到床边,拍拍床头的一摞衣服:“伸手就能够着,嗯?”
毛非翘一脑袋乱毛跟他叫板:“穿完我就尿床上了!”
庄周被噎得失笑,问:“那下次换成睡袍,一披就行,穿不穿?”
毛非往被子里缩缩,就露出俩眼睛,倔强地乖巧道:“穿。”
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庄周俯身凑近,将他刘海儿拨一拨掀到上面去,随后在额头上印下一吻。
毛非闭起眼,贼开心地小声嘟囔:“干嘛呢?”
“给你量量体温。”
“哦...烧吗,多少度?”
庄周笑道:“正常,二百五十度。”
“你!”毛非反击得毫无水平,“你才二百五!”
两人隔着一床被子拌嘴几回合,最终靠庄周武力镇压,把人按在枕头里伺候了一顿大保健才算和解,毛非浑身舒坦,伸胳膊伸腿儿享受穿衣服务,他乐道:“我似乎更像小少爷。”
庄周把他赶下床:“去阳台干活。”
毛非骂他:“就不能让我多飘一会儿么!”
阳台乱糟糟,又是土又是盆,还有零碎的花枝败叶。
毛非坐在小板凳上,庄周给他戴好手套,告诉他如何填土移栽,他叮嘱道:“慢慢弄,弄不好就放着,做完饭我再收拾。”
毛非握着小铲子:“放心。”
冰箱里的食材是他们昨晚路过便利店时买的,毛非猜,午饭大约是三明治和牛奶。
阳光晒得很暖,不一会儿,油煎的声响隐隐传来。
毛非回头朝厨房方向看去,只能看到庄周的背影,昨天早晨睡过了,今天也是,依然没能知道他涂满剃须泡刮胡子的样子。
毛非略有可惜地转回头,下巴搁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把土刨松。
宋老师说每次半夜打电话都没好事儿,是在说庄周被那谁作完之后,找他诉苦吧?
得是多难受啊,心绞痛吧?会长吁短叹么,会不会揪着头发、咬着牙哭?
又说李维女士把他绑回去,李维女士就是庄赫州的妻子,庄周的母亲。
所以还是和家里有矛盾么,都这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和好么?
土刨松了,毛非选一个大小合适的新花盆移栽过去,黄白小花,嫩绿的叶子,漂亮结实的陶瓷花盆,毛非稍稍一想它们被迁怒摔碎的样子,还是一次又一次,是无数次,就一腔怒火直往手心涌,非要扇出去、扇到姓姜的身上才能痛快。
植物也会疼的好么,削土豆的时候土豆就在尖叫。
毛非重重叹息。
“怎么了?”庄周走来,拿过抹布把瓷盆外的泥土扑扑干净,接过去放到花架上,“唉声叹气的,累了?”
毛非站起来,脱下手套也搭到花架边:“以后不会再有人摔它们了。”
庄周稍一愣,随即轻轻莞尔:“嗯。”
午饭果真是三明治和牛奶。
不知道庄周是怎么做的,简简单单,但就是特别好吃。
吃完毛非主动要洗碗,这一套餐具他喜欢得不得了,像他的满船清梦压星河。
庄周陪在一旁,问:“今晚回去么?”
今天周日,夜不归宿两天了,夜夜笙歌。
“回啊。”毛非在淋淋水声里想,这两天...不,这一周,都过得未免太充实了些,“等会儿和你一起换完花盆就回吧,晚饭回食堂吃。”
似乎是在庄周意料中:“嗯,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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