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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我一天要回答八十遍你结婚了!


五十.

        占姚带着两个大行李箱,从小伏都搬家到云泞来了。

        她先去伯温,再去星垂天野,比起老板,她更想看到老板的小男友,可惜毛非去学校上课了,不在家。

        庄周把她迎进门:“旅行愉快么?”

        占姚指指自己晒黑的脸:“要不是怕白不回来,我还要再多玩几天。”

        自从被李维炒鱿鱼,占姚就飞去南半球的热带岛屿上游泳度假,黑了两度,心情却美丽如阳光。

        占姚环顾四周,这个家比起小伏都的那所房子大有不同,更加温馨柔软,更具生活气息。

        还有两个熟面孔,花旦和小生,这两祖宗接连被毛非、裴黎还有庄赫州宠幸过,怕生程度骤降,于是在面对好歹当过几天铲屎官的占姚时,表现得可谓是大方又热情。

        庄周单手抱起花旦:“还认识么?”

        花旦:“喵呜。”

        庄周轻笑着把它放下,看它甩着蓬松的大尾巴和小生追追打打闹成一团。

        两人没去书房,天气舒畅,阳台上春风习习。

        占姚问:“您好些了吗?”

        前天才去复查过,庄周招呼她坐下:“下个星期就能拆了,没什么大碍。”

        占姚点点头,接过庄周递来的一沓被钉在一起的画纸,每一张上面都是漂亮的点心,用水粉画的,有蛋糕、甜甜圈、布丁、冰淇淋等等,或单个,或组合,配上沁饮或奶茶,既甜美又充满味蕾诱惑。

        占姚欣赏得很慢,每一张涂鸦都可以叫她品味许久,庄周却等不及了,眼里的炫耀藏都藏不住:“怎么样?”

        占姚非常明了:“想吃。”

        庄周非常满意:“非非画的,字如其人,画如其人。”

        占姚终于舍得抬起脸,她笑道:“他叫非非?”

        “嗯,叫毛非。晚点等他回来了,介绍你们认识。”

        “名也如其人,他看起来很可爱。”

        庄周被夸得比花架上的花儿还要美:“你先看,我去煮果茶。”

        占姚忙问:“用我帮忙么?”

        煮果茶而已,庄周怕自己再不动一动,等毛非回来了,他又要被照顾得不能自理了。

        学校给庄周批了半个月的假,之前刚痊愈出院的那位经济学老师来帮他代课,这半个月里,该怎么说呢?可把毛非给牛逼坏了---只要进了这个家门,毛非就是全能小保姆,庄周除了日常能浇浇花,其余活动全都放着毛非来。

        穿衣他来,还不如庄周自己来利索;刮胡子他来,结果花痴病一犯,亲得两个人脸蛋上全都是剃须泡;做饭他来,搓丝神器闪亮登场,好歹进步飞速;吃饭他来,图好玩偏要喂,喂着喂着就把自己喂到庄周怀里了,坐人家大腿上没个正形。

        庄周调侃他:“过来啊,怎么不过来了?不帮我把着么?”

        毛非扒在卫生间门框上:“我是为你好,它要是产生形变质变让你尿不出来了怎么办?”

        大的要照顾,两小的也要上心,梳毛,陪玩,拌猫饭,刷猫碗,没他不操心的。

        毛非穿着他买的情侣居家服拄在吸尘器把手上,快乐道:“我决定不当老师了,我要改变人生目标,我要当家政服务里最靓的那个仔!”

        庄周拍他脑门,把他这个念头拍死在苗头里:“就当我家最靓的仔就行了,胆敢往别人家里跑,当心被绑床头下不来。”

        果茶煮好了,清香浓郁。

        占姚把桌面简单收收,腾出空地放托盘,她对着透明雕刻的茶具赞美道:“好漂亮。”

        “非非选的。”庄周倒满两杯,拿起一杯轻轻吹,“挂窗帘上的小灯泡也是他选的,晚上点亮后是一大颗心形,你要看看吗?”

        占姚包容她老板的炫耀心,点头道:“好啊。”

        庄周嘚瑟完就消停了:“算了,还是说正事吧。”

        占姚忍不住笑起来:“你们真恩爱。”

        说起正事,全都是正事,甜品店的地段坐标是其一,采购硬件是其二,装修是其三,其四最重要,庄周道:“甜品师,不管是招聘还是挖人,只有一个要求---可以照着非非的画稿把实品做出来。”

        占姚了解,拿笔记本埋头一一记录。

        猛地笔尖一顿,她捉住bug:“老板,甜品店的名字您想好了吗?”

        庄周看向画架,上面有一幅半成品的logo设计,是一条点缀粉红桃花的黑色领带。

        他唇弯里盛着一汪温柔的笑意,说:“还没,还得再要几天。”

        夕阳西斜时分,倦鸟归巢,花旦和小生在飘窗里赏景舔毛。

        占姚负责清洗茶具,庄周披上一件薄风衣,负责去大坡下面等他的宝贝疙瘩。

        每天毛非都会带一点小礼物回来,通常是一颗非常小的小石子,送给庄周,然后再带回家放进花盆里,不占地方,还能讨人欢心。

        庄周第一次收到这个礼物的时候,笑了大半个晚上,想起来就笑,笑着笑着就把毛非捞怀里亲一口。

        毛非画画都画不好,在被亲第无数口的时候就把画笔戳到庄周脸上去了:“干嘛呀!”

        庄周说:“乖宝,画完这个蛋糕,画一幅春\/宫图吧。”

        毛非惊呆了,在心形的柔光下诧异道:“你、你是不是偷看我手机里的小黄漫了?”

        庄周失笑:“嗯?”

        毛非懊恼,又又又不打自招了,还能不能行了!

        毛非没面子地嘟囔:“那你给我唱首歌,我就考虑考虑。”

        结果庄周一改深情,出其不意给他唱了一首洗脑歌:“离家十年多,今天下火车,村东头的寡妇家里还在卖炒锅。烤白薯和臭豆腐味道随风飘过,隔壁傻子家里,他买了个老婆。”

        就唱了这一段,就把毛非成功洗脑了一个星期,画画在哼,写作业在哼,洗碗在哼,洗澡也在哼,而且别说春\/宫图了,蛋卷冰淇淋被他哼得画出来都像窝窝头里戳大葱。

        毛非烦死了!

        并且他还传染给了冉青,冉青又传染了夏肖骁,一排坐仨,三个人哼得此起彼伏。

        毛非就好像没那么烦了。

        今晚的礼物依旧是小石子,学校花坛里捡的,毛非盘它盘了一路,表面沾染的泥土早被他搓没了,他望见庄周站在夕阳里,身影背着橘红的霞晖修长挺拔,真是帅得没法形容。

        毛非跑起来,跑到他跟前牵住他伸过来的手,把小石子嵌在两人相贴的手心窝里。

        “想我了吗?”

        “想了。”

        毛非心满意足,不知道自己的生活还要怎么幸福。

        庄周说:“占姚来了,我留她在家里吃晚饭,等着你露一手。”

        当晚毛非露了一手煎牛排,不要啥技术含量,占姚很贴心地说要全熟,免得毛非掌握不好火候跌口碑,再配上黑胡椒意面,一人一份吃饱饱。

        饭后,占姚不欲当电灯泡,正好另两人要下楼遛弯儿,于是把占姚送出星垂天野。

        毛非望着她背影感叹:“占姚好棒啊,她多大了,有男朋友吗?”

        “单身,跟我一样大,二十七。”

        “好危险啊,幸亏你不喜欢女人,不然肯定没我的事儿了。”

        庄周牵着他在花园里慢悠悠散步,心想,说起来占姚可以算是我们俩的牵线月老了。

        夜晚星空晴朗,月亮弯弯。

        毛非舒服地伸个懒腰,问:“庄啊,问你哦,你觉得那条桃花领带好看吗?”

        这个问题庄周起码回答过二十次,他笑道:“好看。”

        “除了好看呢?比如别扭、欠缺、没内味儿?”

        “有内味儿,”庄周学他,然后道,“千古名画。”

        毛非“嘁”他:“严肃点,我给你画logo呢,你招牌,你的招牌,你要砸招牌吗?”

        庄周笑叹:“是真的好看,怎么你才相信呢?”

        黑色的领带,粉红的桃花,黑色和粉色那么般配。

        毛非自己是越看越喜欢,既然庄周也同感的话,他抛出下一个问题:“那...十六画,好听吗?”

        “十六画?”

        “嗯,文字的十和六,画画的画,十六画。”

        听起来没毛病,庄周问:“什么含义?”

        毛非有点羞赧,logo都内涵了,名字也贪心地想要牵扯千丝万缕的关联:“我的‘非非’一共十六画,你的‘庄周’,如果‘周’字一笔一笔的写,也正好是十六画。”

        庄周不牵着他了,庄周把他揽进怀里:“你说实话,乖宝,你成天变着法的讨我喜欢到底是想做什么?”

        毛非一听就得意起来,刚还害羞呢,转眼就没脸没皮地冲他耳朵小声道:“就是想讨你喜欢,想做\/爱。”

        旷了半个月了,半个月十五天,有十天都在想做\/爱。

        毛非也深觉自己太好色了,一朝开荤,顿顿都馋。

        两个人在凉亭里接吻。

        有风吹,有虫鸣,也有人路过,可是他们都没有停止接吻。

        毛非呢喃着求他:“做吧,哥哥。”

        庄周摇头,同他鼻尖相蹭:“再忍忍,你记在小本上,等石膏拆了,你让我补给你多少,我就补给你多少。”

        毛非哼他一声:“我诱惑不到你了。”

        庄周仿佛在听世纪笑话:“嗯?”

        “我想你答应我,然后我再拒绝你,懂吗?真当我这么不懂事吗?我不疼你吗?我不疼你吗,啊?”

        庄周闷闷地低笑:“傻不傻啊,傻宝。”

        毛非翘气,不想正视自己的幼稚行为,于是用唇去堵他的笑声。

        月光都不比他们缠绵。

        毛非问:“明天就要去上课了吗?”

        庄周用眨眼回答他。

        “那我们一起去,出双入对,反正现在没谁不知道我们哥俩好了。”

        “好。”

        “我这两个星期不是都没去健身房吗,姜朝雨还来找我了,虽然她只是询问你有没有女朋友的众人之一,但是,但是我还是好气啊,我一天要回答八十遍你结婚了!”

        凉亭穿堂风,站久了还是有些凉。

        庄周牵着他慢慢沿蜿蜒小路晃荡,听他继续头大:“为什么我们哥俩好轻轻松松人尽皆知,但是你结婚了就传不出去呢?还是他们不乐意相信你已经有主了?我好气,我觉得我把我自己绿了,我把我自己被小三了。明天你去学校,搞不好就会有老师问你,‘庄啊,听说你年纪轻轻的已经结婚了?’”

        庄周被他惹笑:“嗯,我就说‘他还在念书,不想违反校规,不然我们肯定昭告天下了’。”

        毛非被他说得脸热,没法不多想,这是、这是干嘛啊?

        之前裴黎在病房里安慰他,那句“你知道庄周恨不得带你去结婚”他还记着呢,他不知道,庄周和他再恩爱时他也没听过这样的誓言。

        庄周见他垂眸想心事的模样,揉揉他的手:“羡慕陈祈和苏呈音毕业就领证?”

        毛非只仰脸望着他,没吭声。

        庄周温柔道:“不用羡慕,等你毕业了,或者你现在就想的话,我们现在就去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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