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后山挖冬笋，意外捡竹鸡

第二天一早，唐建军和魏小梅一起早早起了床，虽然唐建军时常喝醉了会打她，但家里只有四间房，一间爹妈住，一间放着粮食和其他杂物，一间是堂屋，也只能和唐建军睡一起了，何况他也经常不回家。
  一家人起床后，唐老爹在灶台后烧着火，唐妈妈在准备早饭，魏小梅从灶台上两口大锅之间的瓦罐里用葫芦瓢舀出热水给大毛洗脸。
  唐老爹从灶堂里拿出一根柴火点燃了手里的烟卷，叭叭嘬了几口后道:“马上过年了，别出去胡混，这几天就在家里，和我一起把屋里收拾下，再去山上砍点柴火，开春了又没时间弄”
  唐建军说:“要的，老汉，不过今明两天不行……”
  他话还没说完，看到一家人齐刷刷的看向他，一瞬间他汗毛都立起来了。
  赶紧说道:“不不不，我不是要出去耍，我是准备去国有林里转转，看能不能挖点冬笋，咱们林子里的冬笋都挖完了，但国有林里高山上应该没人去挖，我想去试试看”
  唐建军没法说，上一世，他依稀记得，还有三天，他们厂长许卫国要回广西老家，想带点冬笋回去，可临时起意要走，去市场上看了一圈硬是没买到。
  许卫国是部队上转业下来的，还参加过北边的战争，负过伤，后来转业后安置在了川省泸县，兜兜转转到了天化化肥厂做厂长。
  许卫国来到赤城后，在吃的方面唯独爱上了两样东西，一是竹笋，二是河鱼，顿顿吃都不够，这也是他想春节带点回去给爹妈尝尝的原因。
  由于是部队上下来的，许卫国为人正直，在这个送礼成风的年代，他大公无私，从不收礼，而且也见不得厂里其他领导收礼，发现一起就严惩一起。
  导致他在厂里不得人心，以至于作为黔地知名国企的厂长，想吃口冬笋都不能如愿，也是个讽刺。
  唐建军记得国有林的山顶，每年都早早地积雪，大家挖冬笋基本只挖到雪线以下，再高因为有雪遮挡，看不到竹根走势，不好挖，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去挖，他的目标就是雪线以上的山顶，挖点冬笋卖给许厂长，也留一份香火情。
  唐建军拿着锄头，挑着空箩筐，叼着个蒸红薯就出门了。
  他先到了田对面三叔家，准备喊堂弟唐建设一起，唐建设今年18岁，上高三，有望考上大学。
  三叔唐庭跃一家也不愿意让他和唐建军玩，怕被带坏了，可唐建军虽然混蛋，但对堂弟很好，堂弟在学校被欺负了他会主动去帮着找场子，时不时的给堂弟块八毛的零花钱，所以唐建设愿意和他玩。
  “三爷，吃了没？三娘，打毛线啊”唐建军礼貌的打着招呼，三叔唐庭跃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打招呼了，三娘直接眼都没抬，也是，就唐建军这么个不争气东西，谁愿意搭理他呢。
  唐建军也不在意，笑着说到“三爷，我来约建设一起上国有林试一下能不能挖到冬笋，马上年关了，挖到了的话也换两个火炮钱。”
  说罢不等三叔发话，就往屋里喊“建设，建设，走，挖笋子，我晓得哪里好卖，挖到了我们卖了买火炮。”
  唐建设背着背篓，拿着锄头走了出来。
  对着他爸唐庭跃说“爸，我跟二哥去山上看看，挖得到的话也换点年货，我不乱走”说完就和唐建军一起说说笑笑的朝山上走了。
  唐庭跃几次嘴巴张开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有一声叹息，“哎，你说大哥家这狗东西到底是咋了嘛，咋这么不懂事呢，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其实唐建军对唐建设好三叔唐庭跃是知道的，只是看不惯侄子一天不务正业，也是为大哥操心，不然也不会让唐建设跟他一起去挖冬笋。
  三娘继续打着毛线，没接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唐建军，唐建设哥俩说说笑笑地爬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山顶。
  唐建军看了下竹叶走势，结合风向和土壤软硬程度，规划了一个大致方向。
  转头指着从东北到西南走向的一条山梁，对唐建设说:“弟娃，我们顺到这条梗挖”
  也许是重生后运气好，也可能是唐建军真的会分析冬笋生长规律，兄弟两从10点过挖到下午3点过。
  唐建军挖了浅浅两箩筐，唐建设挖了大半背篓，个头都是半斤以上的，还不算地里已经冻烂了的。
  哥俩喜滋滋的带着收获往山下走，没走一会，唐建军听着旁边竹林里有动静。
  他招呼唐建设停下，蹑手蹑脚朝动静处走去，进了一看，嘿，好东西，一窝竹鸡，5只，3大2小，大的能有七八两，小得也有小半斤。
  可能是雪大太冷了，一窝竹鸡被冻得飞不动，在蕨草里发抖，看到唐建军靠近，一个劲的往草丛里钻。
  唐建军能放过这嘛，脱下身上的棉衣当网兜，一下就扑了上去，将一窝竹鸡一网打尽。
  唐建军喜滋滋的提着5只竹鸡和堂弟唐建设往家走，在大石滩分路的时候，唐建军给了唐建设两只竹鸡，并约着明天上午一起去卖冬笋。

  下午5点左右，唐建军挑着两箩筐冬笋到了家。
  看他的样子，唐老爹忍不住发笑。
  许是没做过农活，以至于唐建军挑着担子走路不协调，东一拐，西一晃的，两个箩筐一会前面个翘起来了，一会后面个又甩得摇摆起来，哪怕身上穿着棉衣，但没挑过东西的他还是被担子压得龇牙咧嘴。
  前方箩筐里立着放着锄头，右手把锄把和棕绳一起捏着，左手抓着后面箩筐的筐口，扁担头头上还用草绳挂着三只竹鸡左右摇晃。
  好不容易到了屋檐土台上，唐建军重重的将箩筐放在堂屋门口。
  咧着嘴搓着被压得生疼的肩膀跨过门槛到了堂屋，拿起藤条外壳的保温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着头像饮牛一样，咕嘟咕嘟一口气抽干了满满一茶缸。
  “哈……”重重呼了口气才道“老汉，运气不错，我跟弟娃挖了百多斤冬笋，准备明天上午去卖，回来路上还捡到几个竹鸡，给弟娃拿了两个。”
  唐老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屋檐下箩筐里的冬笋，说道“既然你们一起挖的，就一起去卖，先卖他的，今年是小年，冬笋不多，应该卖得起价钱”其他的也没多说什么。
  至于竹鸡，已经在大毛手里了，小家伙也不怕，一手抓了一只，看着地上绑着的第三只干着急，好像在思考该怎么把它一起抓手里。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滴事儿都能成呀……”唐建军一边哼着曲子，一边在后檐石台子上收拾竹鸡，今晚准备做一个竹鸡炖冬笋，大补。
  魏小梅坐在灶背后烧火，透过厨房门看着乐滋滋收拾竹鸡清洗冬笋的唐建军，有点不敢相信他今天的所作所为。
  大毛则躲在魏小梅怀里，搂着她脖子抽泣，嘴里还嘟囔着“竹鸡这么可爱，为啥子要吃竹鸡，呜呜呜……我的小鸡鸡啊，呜呜…嘶…嘶…咳咳咳……”
  唐老爹看着这一幅画面，只差老泪纵横，他完全想不到儿子真的变了，还会做农活，干家务，甚至做菜都会。
  也就是唐建军没听到，不然他会告诉老爹，上一世自从你们都走了后，我去过很多地方，学过厨子，学过挖掘机，会开铲车，还整了几年二手车，后来搞快递运输，因为酒驾开货车被抓进去了，出来后才去工地搬砖，才有喝酒喝死魂穿这一波操作。
  竹鸡其肉嫩味鲜，富含蛋白质，可入药，味甘、性温，具有补中益气、杀虫解毒的功效，主治脾胃虚弱、消化不良、大便溏泄。
  唐建军把洗干净的竹鸡和切成片的冬笋拿进了屋，双手冻得通红，但他没有一丝难受。
  叮嘱魏小梅把火烧旺，拿起木把锅铲在陶罐里瓦了一大坨雪白的猪油，看得唐妈妈脸直抽抽。
  不过想着儿子第一次下厨，也就没说什么，给家人吃了不浪费，总比出去胡混好。
  唐建军等油烧热，下入生姜和竹鸡一起煸炒，待竹鸡肉炒得金黄出油后，又倒入冬笋迅速翻炒断生。
  刺啦，一瓢开水倒锅里，厨房里瞬间烟雾缭绕，给锅里又添了两瓢水，唐建军放入花椒，大葱，盐，盖上锅盖让它炖着，另一边唐老爹的凉拌萝卜丝也做好了，等着竹鸡汤炖好后一家人坐一起吃晚饭。
  唐建军给每人盛了一碗带肉的汤。
  又把在剁的时候刻意将腿和腰身连在一起的一大块肉夹到儿子碗里，小家伙已经忘记怎么哭小鸡鸡的了，抱着“大鸡腿”吃得汁水横流，眼睛都眯起来了。
  边吃还不忘记对着唐建军说“老汉，这个局鸡经香呀，我们门千还能不能期啊（老汉，这个竹鸡真香呀，我们明天还能不能吃啊）”，逗得一桌子人哈哈大笑。
  饭后，大家洗漱完又上床了，唐建军心想，这没电视的日子可真难过，除了睡觉也只有睡觉了，问题是目前自己想“睡觉”也不得“睡”呀，郁闷的拉过被子躲床角，把多的位置留给魏小梅和大毛。
  一夜无话，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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