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人定胜天不过是美好夙愿

君陌归薄唇微勾，道：“看破不说破，嗯？”

        聂韶音没忍住，哈哈笑了两声，道：“行了，我都有点饿了，回去赶紧开饭吧！”

        她将手炉放在一边，一只手被他握着，干脆将头靠在他肩头。

        见状，君陌归伸长手臂揽住她的肩，低声问道：“晌午没有好好吃饭么？”

        “吃啦！”聂韶音摇头。

        他又伸出手掌，摸了摸她的脸。她的脸是暖的，他满意地将手收了回去。

        聂韶音的手却突然伸了过来，覆在他脸上！

        君陌归一愣，别过眼来看她，问：“怎？”

        “不生气了吧？”聂韶音笑嘻嘻地缩回了手，旋即啧啧有声：“其实嘛，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的。”

        小模样特别软萌，多少带着点讨好。

        “哦，何事？”君陌归疑惑的问，瞧她这巧笑倩兮的样子，眼神里似乎还有点小心翼翼，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聂韶音张了张口，总觉得现在提出那样的事，怕是刚刚哄好的又要恼了。

        因此，她便道：“算了，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我也尚未想好，等我决定了再与你说。”

        她原本想说，等折枝园那边弄好了，她想搬过去住。现在看来，在刚刚拒绝了他的好意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她又提出要搬出逸王府，岂不是赤裸裸打他的脸？这人怕是更不高兴了，那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哄才能哄好。

        算了，等到有合适的契机再提吧！

        “不管重不重要，与我说说皆可。”君陌归将她拢入怀中，倒没去追问，而是问道：“今日忙吗？”

        为什么不追问？因为看到了她眼里的那一丝退缩和犹豫。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还是不问的好。

        她怕他恼怒，他亦怕她生气。

        聂韶音懒懒地靠在他身上，道：“不忙。”

        她只看了十个病人，能有多忙？

        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研究如何给君晓治病，不光是画了图，还做了好几个方案笔记。

        可惜，没有一个是她满意的。想起这个，她就忍不住皱眉头。

        “怎么了，有何不开心的事？”君陌归垂下眼眸看了她一眼，见她眉宇间有些轻愁，便问。

        聂韶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言简意赅：“君晓的心疾，我无能为力，总觉得自己无能。”

        “尽力而为即可，无需逞强。虽是你外甥女，终究不曾亲近，不是么？”君陌归见她竟是为君晓的事发愁，不觉有些不悦。

        终究是旁人，她也这样在乎？

        聂韶音摇摇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倘若你练武的时候，有一个招数，明明那个路数你是懂的，如何出招你也明白。可是当你发出这招的时候，却总也不够有威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会不会想突破？”

        这个比喻相当形象！

        君陌归认真思索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在乎的不是人，而是医术本身？”

        “对呀。”聂韶音点头，转而又道：“也对，也不对。在乎的是医术本身，也是人本身，而不是因为她是某某、或者谁的某某。”

        君陌归怔然看着她。

        相比起来，他竟是比不得她的境界！

        她更看重的人，每一个生命她都是真心尊重的，而并非这个人出身何处、是什么身份！

        他面色松缓，屈起食指碰了碰她的脸颊，道：“人定胜天不过是美好夙愿，事实上，人定胜天是不可能的。你尽力而为、无愧于心便可，何必耿耿于怀？”

        “所以，我在尽力而为呀！不曾努力过，如何得知我真的做不到？”聂韶音十分同意他的说法。

        他虽然很强大，却从不盲目自信。

        嗯，她喜欢！

        明白她是想尽最大的努力去治好君晓，君陌归也没什么可说的，只道：“答应我，可以努力，但不准拿自己的性命与康健去赌。”

        就怕她情急之下，不顾自己的身子！

        聂韶音微微一愣，旋即笑了，道：“嗯，我晓得，我不会的！”

        见君陌归明显不信，她又道：“你放心吧，有些道理我比你明白。无愧于心是好，可是天意如刀，我也是明白的。我全力以赴，若天意仍旧负我……我也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

        君陌归满意了：“嗯。”

        *

        也不知道是不是努力的方向终于对了，聂韶音练了几个月的气，终于感受到了丹田肺腑所在，能够引气入丹田。

        这代表着，她可以修炼内功了！

        当她次日清晨兴致勃勃地跟君陌归献宝的时候，听到青衣小声嘀咕一句：“这点气劲，怕是一张纸都穿不破。”

        犹如一盆冷水浇到头顶，聂韶音的热情一下子被打散了！

        “所以，我确实没有习武天分是吧？”她哭丧着一张脸，朝君陌归看去。

        君陌归冷冷地朝青衣扫了一眼，紫衣和居春也都是不敢苟同地看向青衣，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作死！

        目光如刀，青衣被这么几道刀光剑影袭来，走丢的智商终于回笼：“哦对了，前几日巧衣给我说，让我过去给聂小姐取东西，我这就去！”

        说完，赶紧闪人。

        君陌归这才收回视线，对聂韶音道：“你的目的只在于强身健体，不在称霸天下。我教你这套内功心法，旨在修内，而非破敌。你不必在意进度，能让你身子变好，便已是好事。”

        “我明白。”聂韶音还是有些郁闷。

        紫衣将早膳摆整齐，也说了句：“小姐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入门，已算不错。要知道，这天底下虽然想习武的人不少，能够入门的人，却不多见呢。”

        聂韶音只是丧了一会儿，就恢复了活力，道：“好啦，不用安慰我。大概就是这身子没什么习武天赋吧。澜之说的对，我又不是为了当武林盟主，有点自保能力便好了。”

        君陌归这才微勾唇角，道：“等你练气稳定了，我教你一些轻灵的招数，你没有刚猛之能，便在精不在多，练好闪避是第一，自保为先。攻击只能算辅助，在适当机缘之下发出，也可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没有什么招数……是合适我可以发银针的？”对于兵器的选择，聂韶音自然是朝自己常用物件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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