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神也是她 鬼也是她

因为，姑射自诩了解姑娘家，却还是不够了解聂韶音。可他……

        君陌归对聂韶音的了解，自然比任何人都要多的！

        她恩怨分明，姑射算计过她、害过她，可能她不会去报仇，甚至因为曾经的救命之恩而不去怨恨，可是，若说她能不计过往而接受与君泽宁共度此生，那绝无可能！

        世上之事瞬息万变没错，聂韶音也确实可能随时改变主意，可是姑射不了解，在感情上，聂韶音到底有多说一不二！

        姑射讨了个没趣，冷冷地道：“所以，逸王就是来打嘴炮的？”

        确实是来膈应姑射的，君陌归目光转动，扫了姑射一眼，道：“不然，你愿意动手，本王也可奉陪！”

        两人目光对视，顿时火花四射！

        屋内两人之间杀气渐盛，屋外两人也立刻进入剑拔弩张的状态。

        然而，这场战斗最终没有打响，一道声音从中闯了进来：“阁主，给折枝园送去的年礼我已经都备妥了，您可要亲自检查一遍？”

        说话之人是惊梦！

        穿着一身天蓝色的棉袍，没有戴上斗篷，静静地站在门外，说话的声音尊敬而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说的话可以说是极有技巧，既安抚了姑射的情绪，又刺痛了君陌归的神经！

        想到姑射还给聂韶音送年礼，君陌归怎么可能痛快？

        但是，他也不愿就这样输了阵，站起来冷冷地道：“只怕这礼送过去，不会有人收，十成十是原路返回！”

        被说中了事实，姑射虽然脸色僵硬，却也没有发作，冷哼一声，道：“彼此彼此！你也送啊，本座拭目以待！”

        丢下这话，大红水袖一甩，转身迈出门槛！

        君陌归嗤笑，这一点上他还真有那么一点得意，毕竟，聂韶音收下了他送过去的春衫布料，虽然送了回礼显得生分，好歹是态度有所转变！

        一场战斗无形中消弭，惊梦却没有任何开心，朝君陌归点了点头，道：“逸王吃好喝好，惊梦先告退了！”

        吃好喝好，自然是不可能的。

        君陌归本来就不是为了来吃饭的，饭菜摆在桌面无人问津，他便拎着自己的斗篷出了门。

        “回王府！”

        没能打砸浮云阁虽然有点遗憾，青衣还是松了一口气。

        无他，若两人打起来，倒是不担心自家王爷打不过姑射，怕只怕……这事儿传到聂韶音那边去，印象分会更低！

        估计君陌归也好，姑射也罢，都是顾忌这个，因此双方都在隐忍！

        不得不佩服，所谓红颜祸水，还真没冤枉！能让两人一见面就跟斗鸡似的，却又双双按捺住没有斗起来。

        可谓:神也是她，鬼也是她！

        *

        除夕夜。

        有一个能将里里外外事务都打点得很好的管家，又有紫衣和居春这样的能手，聂韶音完全可以当甩手掌柜，除了一些必须她点头同意的事报到她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操心的。

        如今折枝园尚未开业，人手很充足。

        所以，她便在藏心苑陪君晓玩。

        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

        虽说是过来陪君晓玩的，可是聂韶音却时常望着某一处发呆。

        “姨娘，你在想什么？”

        小姑娘以前每一日都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昏睡度过，经过聂韶音的缓慢治疗后，虽然病情并没有好转太多，但是精神是愈发好了。

        恨不能只要在她清醒的时候，都有聂韶音陪着！

        结果，却看到聂韶音不断发呆，她自然就不乐意了。

        聂韶音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没有什么，我想家了。”

        别人理解她的想家，都是认为，她是一个被聂家逐出家门的人，哪怕聂家再对她不好，会思念也很正常。

        可她不是。

        她想的是上辈子那个现代社会，和平年代。

        虽然也有黑暗，但是大环境是和谐。虽然活得很孤独，但是她不用时刻防备着血雨腥风。

        有好，亦有不好。

        闻言，君晓的小脸也耷拉了下去，道：“我也想母亲了。”

        聂韶音一怔，笑容渐渐消散，摸了摸君晓的头，道：“放心吧，等你好些了，姨娘就安排你与母亲见面。”

        于君晓而言，堂堂公主是没有家的概念的，她能够想念的只有母亲。

        可她呢？

        虽然是想家了，是真的想家了。

        可是，她能够思念的人，却是没有的。

        只不过今日过节，看到别人喜滋滋的，她心里难免有些惆怅。回忆起前世的一些情形。

        每年除夕，她都是怎么过的呢？

        开了诊所之后，除夕她都是给员工放假的。而她自己，给众人发了年礼之后，员工各自回家，便只剩下她一个人……

        家家户户团圆，她无处可去，便留在诊所的药剂室里，做实验！

        这么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可是，她就是想了。

        “姨娘，你又走神了！”君晓不满地爬上她的膝盖，扯了扯她的袖子。

        聂韶音有些无奈，搂住她瘦瘦小小的身子，安抚她的背部，说道：“好啦好啦，我不走神。”

        顿了顿，她迟疑片刻，问：“晓晓，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姨娘抱你出去看看外面的雪？”

        这种事正常是不被允许的！

        别说君晓身子状况不能出去吹冷风，她的身份也不能暴露出去啊！素昔愣住，忧虑地道：“外头冷着呢，小姐体弱，可以出去么？”

        “有我在，有什么不行的。我抱着她。”聂韶音笑了笑，招呼银镜将小披风拿过来。

        素昔又道：“可是……小姐她……”

        聂韶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因为生病被关在屋里已经够可怜了，好不容易养好一点精神，带她出去看一眼。

        趁折枝园尚未开张营业带君晓出门逛逛，不然以后人流密集了，就更加没机会了。

        “我真的可以出去吗！”

        不一会儿，君晓就被包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小娃娃兴奋不已：“姨娘太棒了，我最喜欢你了！”

        聂韶音冲她笑了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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