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你想看着她死

姑射僵住，悻悻地松开了她的手，嘀嘀咕咕地道：“方才不是还让我抱你的吗？”

        聂韶音：“……”

        方才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有闲工夫与他争论让不让他抱，下一瞬间可能她的小命就送到阎王殿了！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你别瞪我。”姑射被她的冷眼一扫，讨好地笑道：“还是跟我的马一块回去？”

        聂韶音朝暗卫看了一眼。

        暗卫意会过来，道：“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待咱们的车马过来，需不短时间。”

        冰雪消融的时节，外面还是很冷的，别说还要再多等下去，就是现在聂韶音都感觉一阵冷意。

        尤其是，遍地的尸首和鲜血，更令人感觉阴森可怖。

        她又朝暗卫问：“你们几个需要处理伤口么？”

        “小伤而已。”暗卫道。

        尽管如此，聂韶音还是清楚，这些人说的小伤，未必就真的是口头意义上的小伤，如今能够尽快回去让他们治伤也是应该的。

        这时候，惊梦走过来，道：“未免对方卷土重来，韶音，你还是先与我们一起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到凉都再说。”

        聂韶音朝她看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劳烦了。”

        以前的她如何会对自己这样客气、疏离？惊梦一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姑射又朝惊梦看了一眼，眸光冷寒。很快就收敛了冷冽的眸光，转头回来对聂韶音说道：“韶音会骑马吗？”

        聂韶音：“……”

        她不会！

        姑射眼睛一亮，笑问：“不如我带你？”

        聂韶音朝他看了一眼，冷淡地道：“不用麻烦。”又转头去看惊梦，道：“惊梦，麻烦你了。”

        惊梦勉强一笑，道：“不麻烦。”

        见状，姑射脸色陡然沉下来，朝惊梦投去警告的一瞥。

        惊梦心尖儿一颤，上前带聂韶音往前走。

        一个时辰后，惊梦将聂韶音送回了折枝园，便跟着姑射回到浮云阁。

        东暖阁。

        姑射负手站在廊檐下，面色沉冷，绝美面容犹如被冰冻了的牡丹花。

        惊梦跪在廊道上，任由冷风吹拂，地面冰寒刺骨，垂首认错：“阁主，是我来迟了，请您责罚！”

        “来迟了？”

        姑射声音轻柔地玩味着这句话，可他嗓音本来就不好听，越是轻柔咬字越是可怕。他倏地冷笑，道：“你还记得本座是怎么交代你的吧？”

        惊梦垂着头，根本不敢抬起目光与他对视，道：“属下记得。阁主吩咐，命属下带人一路保护聂韶音出城一趟，务必要护着她的周全，不得有误。”

        “结果呢？”姑射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你就是这么保护的？若非本座及时赶到，她今日就要成为刀下亡魂、交代在那里了！”

        后面一句，他是咬着牙说的。

        哪怕事情没有发生，谈到这种可能，他也觉得后怕不已！幸亏他及时赶到，天知道，当他看见三处杀机对着聂韶音过去的时候，那一瞬间他连呼吸都是停止的！

        差一点就要来不及！

        姑射声音幽凉：“惊梦啊惊梦，本座早便知道你有不容她之心，不想你胆子竟然大到这个程度！若是本座没有来，你是不是要等到她出了事才会出手，届时，救一具尸首回来与本座复命？最多是你保护不利，而非你故意不出手？”

        “属下不敢。”惊梦嘴上说着不敢，袖内的双手却紧紧绞在了一起！

        “做都做了，你与本座说你不敢？”

        姑射根本不听她的废话，又问：“本座问你，在我打算出城的时候，突然有客来访，可是你安排的？”

        惊梦心头一震，忙道：“不是的！阁主你听我说，确实是那位贵客不请自来要见阁主，属下不敢造次！”

        “事实究竟如何，你心里有数。”姑射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冷冷地道：“你知晓我要去见她，故而特意安排客人在本座要出门之时阻住我的脚步，并自告奋勇带人去保护她，结果……你就是这么保护的！你不是想保护她，而是想看着她死！”

        惊梦咬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没敢抬头，却还是要为自己辩解：“没有，我没有！”

        姑射的声音越发冰冷，因为本来这嗓音就跟被烧红的木炭烫伤过的，听起来本来就很难听，因为他故意用低沉的语气说出来，显得更加可怖。

        “就算贵客不是你安排的，你给本座说句实话，在聂韶音遇到危险之时，你躲在暗处不动，当时究竟在想什么！”

        可以说，他的问话是一点都不留余地的，直戳人心的那种！

        惊梦终究抗不住这样的压力，伏倒在地上，道：“惊梦有罪，当时……当时……”

        贵客，真不是她安排的！

        但是一路暗中保护聂韶音，她越想心思越走岔，越觉得为自己不值得，为君泽宁不值得。因此，心中是期盼聂韶音遇到什么危险，就此交代在凉都城外的！

        这阵子，君泽宁为聂韶音做的事，她都看在眼里。

        从居春那里知晓聂韶音要出诊，身边一个人都不带，君泽宁知道穿着君泽宁这张皮去见聂韶音，聂韶音是不会给好脸色的，所以他便换了姑射这张皮。

        惊梦当时就一直在想，若有什么事情阻碍了姑射的脚步，不让他出门就好了。

        这不，贵客上门，恰好遂了她的愿。

        她便自荐，让自己去保护聂韶音。

        那时候姑射是犹豫的，是她一再保证一定会将这件事做好，加上客人那边催得急，姑射不得不同意了。

        当时，看着姑射紧张聂韶音的那个模样，她心思被嫉妒掌控。一路上，脑子里盘桓的全都是各种能够令她嫉妒得发狂的场景。

        她想:如果有刺客来杀聂韶音就好了！

        结果，刺客真的来了！

        当刺客袭来的时候，她命令手底下的人按兵不动，内心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出去救人。

        然而没等到她出手，姑射就赶来了！

        如果姑射没有赶到，那一瞬间聂韶音很可能就被九环大刀一刀劈成了两半！

        “当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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