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没法脱身

　　风雪琴转头看看卢掌柜，反问道：“王掌柜的主家实力不凡，合作的话定风岭会发展的更快，你是怎么看的？”
卢掌柜沉吟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道：“做生意图的自然是赚钱，只是……唉，小人就跟二爷说实话吧，好不好听的还请二爷恕罪。
这定风岭是二爷的，二爷想多赚钱也无可厚非，只是小的舍不得。小人记得刚来定风岭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呢，草长的比人都高，晚上睡觉都怕被狼叼走了。
小人刚来的时侯被分去砍树，大冷的天手都冻僵了，手上脚上都是冻疮，没有房子，晚上只能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地窖里。
小人不是在跟二爷诉辛苦，而是想说定风岭是大伙一锹一镐开荒开出来的，好不容易建成今天的模样，却要交给别人来管着，就像自已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要送给别人养，小人心里头难受。”
风雪琴没想到卢掌柜一把年纪的人了，竟然说着说着就落了眼泪来，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实话跟你说吧，这合作我已经打算拒绝了，只是总得给人家点面子，所以才说要考虑几天。”
卢掌柜抹去眼泪，不放心地追问：“二爷说的可是真的？怕不是哄我的吧？对不住对不住，小人说错话了，可是这合作能让二爷赚到一大笔银子吧？您怎么拒绝了呢。”
合作是很赚钱，王管事不愧是大商家出来的，合作条件开的十分厚道，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但是太过商业化了，跟她以商扶贫的理念不合，所以只能放弃了。
“大概是我也舍不得把自已的孩子送人吧。”风雪琴不想解释太多，含糊的一语带过，就换了话题说起酒水的事。
听说风雪琴不跟人合作了，卢掌柜的心落回了肚子里，笑眯眯的回答说：“正要跟二爷说这事呢，昨天晚上陆远从酿造作坊回来了，说是您上回说的那个什么锅的已经支起来了，出了头一回酒，要醒几天才能送过来。不过钱师傅说酒味很正，绝对是好酒。”
西北本地粮食产量不高，从内地运过来成本又太高，风雪琴没想做大酿酒厂，所以也就没有费神建作坊，而是直接买了一个现成的。
卢掌柜口中的钱师傅正是酿酒作坊的前任老板，年轻时候跟着村里一个长辈在外面当学徒，学了一手酿酒手艺，到了年纪回家娶妻生子赡养老人，就再没脱开身出去。
原本是想着自已家开个小作坊比种地赚钱多些，没想到作坊开起来没两年，建房子买家什欠下的钱还没赚回来，就有人喝了他的酒，死了。
入口的东西，最重要的就是安全问题，这时候的医疗鉴定又不是很发达，所以一般出了这种事，都是商家担责，所以钱师傅赚了死者家里一大笔钱。
西北的收入水平在那摆着，消费水平可想而已，除了逢年过节或者红白喜事这样的大事，平时少有喝酒的，就算待客之类的也只是打上二角酒意思意思而已。酒楼脚店倒是能卖出去一些，只是人家都有自已的进货渠道，钱师傅的酒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自然没有酒楼来向他进货。
再加上喝死了人，更加影响了口碑，酒坊生意每况欲下，偏偏钱家老爹得知赔钱的事，一着急直接病倒了，请大夫吃药一拖就是小半年，最后人还是没治回来。
当初建作坊欠了不少钱，之后又赔了别人一大笔，为老爹治病、发送，哪哪都要用钱，不到一年的时候，钱师傅把家里的地和房子都卖了，一家五口暂时在作坊后面堆放粮食的仓库里存身，别提多凄凉了。
欠了一身债酒坊又不赚钱，钱师傅万念俱灰，打算把一儿一女了还了债，主要也是给孩子找一个存身之处，然后就自挂东南枝。
正好风雪琴这里买小厮，钱师傅就把儿子送过来了，风雪琴听说了他家的事，索性把一家子都买了下来，又签了保密合同，让钱师傅帮她酿酒。
酒坊老板到签了契书的长工，钱师傅的心情可想而已，不过能跟妻儿团聚，欠下的债也都还完了，风雪琴还答应他以后存够了钱可以给他的儿子赎身，唯一的条件是，新的酿酒的方子不能告诉任何人。
对于钱师傅来说，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而且本来也是老实人，做事十分卖力。风雪琴索性把酒坊搬到了定风岭，又在隔壁建了个大院子，打算酿造酱油，家什都置办好了，只等着从京城请的师傅到位就能开工了。
想到酿造坊，风雪琴又发愁起来，酒坊的生产量一直在她的严格控制之下，需要的原料有限，但是酿造酱油的话，需要的大豆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全凭人工种植的话，需要的人力太多了。
于是下午风雪琴又跑了一趟县城，请彭县令帮忙买几头耕牛。耕牛一直受朝廷保护，而且成本高养得起的人很少，风雪琴一开口就要十头往上，彭县令只能让人去邻县帮她打听。
“对了，二爷那里可还太平？本官这里接到线报，近来有山贼公然向商户勒索，不知道二爷那里有没有山贼去过？”彭县令跟风雪琴如今是合作关系，大部分的消息都是共享的，所以有些话就不需要客气铺垫，直接问出来就是了。
风雪琴怔了怔，往前凑了凑低声说：“大人是打算为商户伸张正义主持公道吗？还是朝廷有什么指令下来了？”
彭县令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沉声说道：“既然你这样问了，说明有些事你早就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黑熊岭被山贼霸占，多次劫掠过往客商的事，我早就给知府上过折子，只是一直没有回复，前几天突然发了封官函下来，让我协助剿匪，却没派一兵一卒下来，也没给一个大钱的办案费用，我实在想不通知府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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