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涅槃

只见它除了头上洁白的冠子外周身的羽毛都呈金色，通身被夺目的金光笼罩着，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它。它优雅地扇动着硕大无比的金翅膀盘旋在王府上空，扬起的大风几下就把底下的大火扇灭了。

“……这，这是何物？”

“……凤凰！”

“凤凰？”

“天下还真的有这神鸟？”

“真漂亮啊！”

士兵们七嘴八舌小声议论起来。

金凤凰扬起头上漂亮的冠子高傲冷漠地低头俯视着众生，在看到鸣檀她们几个时，眼里才有了一抹温度，它的背上驼着一个人，正是不醒人事的蕙儿。

“快给我射下来，不准射头，射它的翅膀。”严思重兴奋地指着金凤凰，“奇物，奇物啊。”

李启趁他分神，迅速使刀砍过去，却被他一缩头躲开，二人又开始厮打起来。

弓箭手得令，上百根箭齐刷刷地朝着金凤凰而去。

凤凰震怒，眼神凌厉，长啸一声后，向上腾空而起，轻轻扇了下翅膀。

所有的箭忽然丧失了前进的力量，纷纷疲软地坠落。

严思重气急败坏地叫道：“再射！”

话音刚落，几乎一瞬间，天地间卷起一阵狂风，士兵们还未来得及反应，金凤凰已经飞到了严思重面前。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离得如此近，近到可以看到它眼里的怒火，附近的士兵们这才惊醒过来，吓得丢盔弃甲连滚带爬地逃离。金凤凰所到之处是人仰马翻，惊叫连连……

眼睁睁看着金凤凰冲着自己而来，严思重早吓得全身僵硬，轻而易举就被金凤凰巨大的爪子抓到了空中。

他哆哆嗦嗦往下一看，顿时面如死灰，魂飞魄散，死死用手抱住鸟的脚哇哇地大喊救命。

只见金凤凰越飞越高，在众人脖子都仰酸时，它的爪子突然一松，严思重从高空直直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七窍流血，顿时没了呼吸。

这一幕震惊了在场所有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士兵，仿佛静止的画面，没有人敢动一下，生怕引起凤凰的注意。

金凤凰徐徐降落在鸣檀和静风跟前，身子一歪，背上的蕙儿往下滑落。

流金连忙上前接住，鸣檀向凤凰客气地道谢后也一起连声呼唤着蕙儿，可是他没有任何反应。

流金呆呆地看着蕙儿，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她刚还在嫌他哭得烦，如今脑子里都是他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咿咿呀呀的样子。

他到底为什么哭，她这个当娘的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她承认，之前曾萌生过不要他的想法，因为她怕将来一看到他就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那个她永远也不想忆起的夜晚。但是当他在她肚子里轻轻一踢……她的心里已然柔软得一塌糊涂，只盼望着早早与他见面。

生下来后她越看他越觉得像他那令人憎恨的爹，因此生了一段时间的闷气，气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孽种生下来。

可如今，她只希望他能再睁开眼睛，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

鸣檀看着蕙儿那张仿佛熟睡的小圆脸，肝肠寸断。静风蹲下，痛苦地双手撑地，手握成拳一下下地砸向地面，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滴到了土里。

金凤凰的大眼睛里滚落出了泪水。

“金金，对不起。”金凤凰开了口，鸟嘴里发出了熟悉的人声。

声音一出，静风和鸣檀浑身一凛，相互对视了一眼。鸣檀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小帛的眼睛一亮，目不转睛地盯着凤凰仔细辨认着，眼眶渐渐红了。

静风揉了揉眼睛，悲喜交加：“是你，小雀！你没死！”

金凤凰点了点头，眼里滚出更多的泪水，张开巨大的翅膀将静风，鸣檀，流金和小帛都包了进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鸣檀的泪水夺眶而出，抚摸着金凤凰的羽毛，哽咽道，“你怎么变成了......”

金凤凰眼眶周围的金色羽毛被浸湿，成了深金色。

“大火灼烧到我身上，好痛，是一种你们这辈子都体会不到的痛。然后痛的地方逐渐发生了变化，我吓坏了，亲眼见到自己的身上长出了羽毛。”舞雀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一只巨鸟，她都不敢跟小帛对视，“我无法解释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那天……你都看见了吧！”

“哪天？”小帛也不敢正视舞雀，“看见了什么？”

“你与二黑被冻在河里……是我……救了你们。”舞雀说道，“其实你看到了，对吗？”

小帛沉默了一会儿，只好点头：“是的。”

“你为什么没问我？”舞雀不解道，“你不怕吗？万一我是妖……”

“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会吃了我！”小帛微笑着打断她，“你就是你，是买过我香蕉的姐姐，是救了我命的小弦，是让我牵着的舞雀，还是现在这只美得不像话的大鸟！”

“什么大鸟，是凤凰！”舞雀嗔道，眼里又涌出了眼泪。

“对，是凤凰……那你，还能变回来吗？”小帛帮她擦着眼泪，心隐隐作痛。还以为她的手能喷火已经很离奇，如今这一切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当然。”

小帛这才松了口气，用微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

“小雀，你知道你有多美吗？”静风轻轻抚摸着舞雀身上的羽毛赞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鸟，而且你是凤凰，金色的凤凰，知道吗？你是百鸟之王。刚才若不是你，我们很难拿下严思重。你帮了我们的大忙。”

“美？”舞雀低头看了看自己，全是羽毛，一根压一根，密密麻麻，周身都是羽毛，她还是看不出哪里美，只感到恐惧。

“你是仙凰的女儿，当然美。”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传来。舞雀和鸣檀一惊，这声音如此熟悉，她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者渐渐走近，果真是奕言。只不过他早已没有了当日的鹤发童颜，如今的他衣衫褴褛，一副潦倒落魄的样子，也苍老了许多。

舞雀一转身，又变回自己的女儿身。

鸣檀背过身去擦掉脸上的眼泪后才转过身来嘲讽道：“怎么，严家就是这样报答捉妖的法师的？”

“原来你就是那个妖道！”静风抽出剑架在奕言的脖子上，“我相信你不是来送死的，说，你来做什么？仙凰又是谁？”

奕言却置若罔闻，抬头打量着舞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喘着气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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