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选择

　　陆栈那天照常去接林星星回来，她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道晚安的时候，说了一句:“祝你们幸福。”

　　那天林星星明白一个道理，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无论你付出了多少，也换不回他的真心。

　　第二天早上，当陆栈披上外套准备出门的时候，于星星轻轻摇动轮椅到他面前，轻轻抓住他的衣袖。

　　“陆栈。”

　　他回头，终究不忍心拿开她的手，问:“怎么?”

　　“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拉你的衣袖了。”

　　陆栈心里一颤:“你怎么了。”

　　“我会尽快搬出去的，不会再缠在你身边。哪怕我只在你身边待了一个星期。”她颤抖着声音，却仍旧不愿放开他的衣袖。

　　“你不必这样。一个人在这么大的H市，换作是谁，我都不放心的啊。”陆栈放低声音。

　　“拉我起来。”她突然抬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他小心翼翼地搀着她的手臂起来。哪怕只是一个站起来的动作，她就已经累的快要出汗了。

　　“能不能扶住我。”她咬紧牙问。

　　他犹豫了一秒，还是抱住了于星星的腰。

　　于星星站稳后，便看向他:“反正我要离开你了。我不怕。”她凑近他，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陆栈瞬间愣住了。

　　“陆栈，我一直都喜欢你，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所以，别对我愧疚。全心全意地对那个女生好吧。柠柠那边我会说的。”于星星强忍住自己要哭的心情，哽咽着道:“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你，陆栈。喜欢过我吗?”

　　陆栈的睫毛微微颤抖，他逼迫自己看向她，面对她。感觉到她腿脚无力，深深吸了口气。

　　“没有。”

　　于星星的笑容僵住了。不过一瞬间，她便又笑了:“我一直以来，都喜欢你……从不对我撒谎。可是……此时此刻，真想你……”她咬住下唇:“对我撒一次谎。”

　　陆栈再也不想看到她哭的样子:“我扶你坐下吧，这样不舒服。”

　　于星星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最后一次，好不好……让我抱抱你。”

　　陆栈红了眼眶。

　　她见他没反应，便紧紧地抱住了他:“我……好喜欢你。好喜欢。”

　　她任凭自己的泪流下，哪怕昨天晚上的泪已经湿了床铺。

　　陆栈任由她抱着自己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后，一定要过的开心。”

　　没有你在的日子，我怎么开心地起来。

　　“好。”

　　最后陆栈出门的时候，他轻轻对她挥了挥手，便轻轻关上了门，也关上了她流泪的面庞。

　　一滴泪终于从眼角流出。

　　如果是在那时候，我多希望，我喜欢过你。给你留一点回忆也好。可是……我不能欺骗我自己。

　　韩兮月在沙发上照着镜子，一边质疑地问身边的彭雨薇:“我这样戴这个发夹真的好看吗?”

　　“好看，好看。这可是你和小陆第一次约会，我哪敢不慎重。”

　　“不过陆栈怎么这么慢啊?换作平常，他不是早早就到了吗?”

　　彭雨薇微微一怔:“以我看了这么多年言情小说的经验……他应该和他那个室友在聊天。”

　　韩兮月叹了口气:“看得出来，那个女生很喜欢他。”说着她就重新拿着珍珠发夹换了一个角度戴上。

　　“不过，你就不怕那个女生跟你谈条件，让你把陆栈让给她?”彭雨薇皱着眉撑着脑袋问。

　　“……”韩兮月摆弄发夹的手突然顿住了。

　　“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韩兮月看着门答道。

　　我真的不知道。以自己常年孤单和形单影只的情况来看，也许她更需要人陪吧。

　　“咚咚咚。”

　　“小陆来了，我去开门。”彭雨薇从沙发上弹起来，便冲去开门:“陆栈弟弟……”

　　陆栈红着眼走了进来。

　　彭雨薇不敢说什么，便目送着他在韩兮月的身边坐下。

　　韩兮月不敢看他，也许一瞬间的机会，他便会后悔昨天他和她在一起的决定。

　　比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跳跳地更快。

　　“准备好了吗?女朋友。”他笑。

　　韩兮月惊讶地看向他:“……哦，快了。”

　　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她颤了颤嘴角:“你，哭了?”

　　陆栈微微一笑，拧了拧她的脸蛋:“没事。”

　　“发生了什么?”韩兮月担心地问。

　　“就是，她要搬走了。说……不打扰我们。”

　　韩兮月看他低垂下的头，便一把把他拉进怀里。彭雨薇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都会过去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韩兮月温柔地用手抚了抚他的头发。

　　他在她们中间，还是选择了自己。

　　哪怕，这选择看起来很简单。

　　韩兮月轻轻用手拍着他的背:“我知道，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件事让你后悔了。”

　　陆栈轻轻松开她:“我没事。”

　　看他的笑容，依旧灿烂，像束阳光。

　　遇见他，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走吧，去约会！”陆栈拉起她。

　　彭雨薇装作镇定地帮他们关门。关完门整个人瘫了下来。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他俩相视一笑。

　　“在公交车站第一次真正相识，在公交车站第一次假扮男女朋友。在公交车站第一次去约会。”韩兮月对他说道。

　　“对啊。好有缘啊。”陆栈认真地看向她。

　　“韩兮月小姐，我们要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样，甜甜地牵手吗?”陆栈假装绅士地向她伸出手。

　　韩兮月内心小声地嘁了一声。想撩我?

　　她轻轻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趁他不注意捏了一下。

　　陆栈立刻转头:“你……”

　　你成功了。

　　陆栈又把她的手翻过来，十指相扣。

　　韩兮月偷偷扬起嘴角。

　　两人牵着手上车，在一堆大妈小孩大叔的目光中坐在了双人座上。

　　陆栈自觉地掏出耳机，轻柔地将其中一只耳机塞在她的左耳上。韩兮月也拿过他手中的那只耳机，戴在他的右耳上。

　　“咱俩什么时候这么腻歪了。”韩兮月突然假装不在意地问。

　　陆栈轻笑不回答，仍然与她食指相扣。

　　耳机里的轻音乐，这次是……真正地流入了对方的心中。

　　“我一定会认真宠你。”陆栈在她戴着耳机的左耳附近说了一句话。

　　韩兮月疑惑地问:“音乐声太响，我没听见。”

　　陆栈挠了挠头，绕过她的脑袋到她的右耳:“我说，我喜欢你。”

　　扑通。扑通。

　　韩兮月以为和他在一起后，她便可以告别紧张，但是发现——那果然是好久没谈过恋爱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蠢话。

　　“喔。”她捂脸傻笑。

　　陆栈看着她傻笑，也一起傻笑:“怎么以前没见你，这么少女呢。”

　　韩兮月撇撇嘴:“那是因为你现在可是我真男朋友。是真的那种，可撩可甜的男朋友。”

　　陆栈被她逗笑了:“可撩可甜?那你以后，打算怎么撩我啊?”

　　韩兮月四处张望了一下，才用手堵住他的嘴:“干嘛，现在是在公交车上。”

　　陆栈弯了弯眼角，便在她的手心亲了一口。

　　一阵风从窗口吹来，韩兮月看着看着他居然愣住了。

　　“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其实那一次，在她还没完全熟睡前……她听到他说这句话。

　　她轻轻放下手，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她不管了。

　　嘴上蜻蜓点水的触碰。

　　陆栈瞪大眼睛:“韩兮月！你刚刚居然……亲我。”

　　韩兮月假装什么都没做的看向窗外。

　　好哇你，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陆栈觉得自己内心简直要笑疯掉了。

　　他忍不住笑，边上一个大妈看他好久都没停，一脸鄙夷地摇了摇头。

　　韩兮月也看着窗外的景色笑了。

　　“待会去游乐场你可要抓紧我啊，别走丢了。”陆栈清咳了一声。

　　“姐来H市三年了，这句话该我对你说吧。”韩兮月白了他一眼。

　　“韩兮月。作为你正式男朋友，我得提醒你，不许随便乱认辈分关系。别动不动就老是暗示我你比我大啊。”陆栈不爽道。

　　韩兮月转头，看见他倒真有点心里不舒服的样子，立刻凑近他。总之，哄为上策。

　　“好的，男朋友。”

　　他转头与她对视。

　　她目光澄澈。

　　他喉结悄悄动了动。

　　－－－－－－题外话－－－－－－

　　你会选择，背负着你对喜欢你的人的愧疚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还是选择一辈子偿还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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