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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退缩俊俏小郎君


一直埋首、端坐着选诗的白胡子老头忽然跳了起来,顿胸锤首,大呼:“妙哉!妙哉!徜徉恣意,酣畅淋漓!”

        爱热闹的人一圈一圈地围了过去。前头的人瞧诗,后头的人瞧热闹。更后头的人瞧前头的人瞧啥热闹。

        卫玠既不瞧热闹也不瞧诗。她瞧——那边的俊俏郎君。

        真不怪卫玠,这个俊俏郎君实在是扎眼,瞧热闹不探头伸耳,只一直保持一尺距离缀在人群边缘,时不时借着身高优势往白胡子老头那打量。

        俊俏郎君穿着一身天青色直襟,手上松松地斜拿着一樽喝了一半晃悠悠的酒。姿貌秀异,肃肃如松下风,行走间风仪端简。出尘的气质仿佛周遭的的热闹与他毫不相干。

        小厮打扮的人近前与这位郎君说了几句,郎君浅浅一笑,温和有礼地随着小厮走向了热闹的中心。

        白胡子老先生急切地拉住俊俏郎君,眉飞色舞、动作夸然,对这位公子的赞赏之情溢然于表。郎君风仪卓然,被白胡子老头扯着也瞧不出不自在,只在白胡子老先生言谈的空隙之处微微点头,毫不因夸耀而飘然,也不做扭捏之态。

        白胡子老先生嘴巴上唇碰下唇的频率一直加快,好一会儿似是把满腔的情意掏出来讲完了才停下,抬手招了一小厮,耳语了几句。

        小厮随即行至评比案前,朗声诵道:

        “鸳瓦霜明,绣帘烟暖,和气容与。

        云想衣裳,风清环珮,拥翠娥扶步。

        蓬山远别,仙班知是,有客旧同俦侣。

        应来到、人间又也,爱他相门荣遇。

        清秋菊在,小春梅绽,正是年华好处。

        酒满瑶觞,歌翻金缕,莫放行云去。

        此时对、生朝听我,却称寿语。”

        辞藻富逸,声调清越。作诗人更是卓然出众。

        彩头边徘徊的众人毫不犹豫地将手头的彩头掷了过去,白胡子老头甚至自己下场买了几樽酒,得了彩头,给这位清俊郎君添头。纷纷有人效仿白胡子老头,为这位清俊郎君买酒添彩。

        不一会儿,清俊公子的彩头就看着要赶上那位遥遥领先的青衫小公子。

        卫玠灼灼地盯着这位清俊郎君。

        自然不错眼地看到了,随着彩头变多,郎君狐狸般狡黠的眼睛眯了起来。

        卫玠看在眼里,便向采苓轻声吩咐了几句。

        采苓穿过重重的人群,向老板买了千樽酒,换了五百彩头,踱步走向这位清俊郎君的诗词,随即把彩头全添了上去。

        大手笔的彩头引起了人群骚动,众人艳羡地看向清俊郎君,青衫小公子更是忿忿地看着清俊郎君,青衫小公子的朋友也没了叽叽喳喳的得意,小声嘀嘀咕咕起来。

        郎君似是感应到了来自卫玠的灼灼目光,忽而穿过重重人群看向了卫玠。

        卫玠浅浅一笑,目光毫不避讳。这小郎君好生清俊,好想带回去日日观赏,定能消了奔波的疲惫。

        清俊郎君仿佛被烫了一般,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脸上也均匀地染上了淡淡的粉红。

        不多时,彩头评比落下了帷幕。

        清俊郎君神色淡然地收过商人红封好的两千两银子,进退有仪地谢过白胡子老先生和众人的支持。又忍不住朝灼灼目光的地方看了一眼。

        佳人已不再,空余阑珊的灯火人群。愁上心头,情不上脸的郎君也禁不住眉头稍皱。

        “郎君可是在寻我。”清亮的女音哗啦啦地冲开了郎君的愁绪,眉间的额黄拨动着少年的心绪。

        清俊郎君打眼往清亮的女音方向寻,一身着黄锻裙的女子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腰间的白玉环佩将将停住。乌发明眸,明媚鲜妍。后头跟着两个穿着不俗、规矩垂头的侍女,后面还缀着几个身手不凡的武卫。

        清俊郎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掩住自己的惊艳和尴尬。“某从未见过小娘子,从何寻起。”

        卫玠一直未错眼,清俊郎君的神情一个不落地落在了卫玠眼里,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掩住。

        “今日我就与郎君相识了,小女子姓卫,名玠,如今见过了认识了,可以来寻我。”卫玠上前一步,眼里嘴里藏不住的欢喜,真的好喜欢逗长得好看、一本正经却小表情丰富的的清俊郎君啊。

        陆机惊得后退一步,这小娘子就像刚刚灼灼的目光一样,热烈又烫人。

        自己瞒着家中来此,这小娘子穿着不凡,又姓卫,谁知是不是洛阳卫家。若是洛阳卫家,家中定容易知晓,家中若知晓了必生事端。可惜了这么一个结识一个相当不错的结婚对象备选的机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机会少了,风险也低了。

        “某家中还有急事,某些走了”陆机转头就要走,却被卫玠的武卫拦了下来。

        卫玠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陆机一番。衣衫全是细麻,腰间也无配饰,且愿为两千银折腰。瞧着不若大家之子,然行止有度,也不似普通人家能养出的气度。

        “郎君别急着走,郎君还没告诉我姓甚名谁呢?”卫玠笑眯眯地看着想走不能走只好转头对着她的陆机。

        陆机带着几分不情愿地介绍自己,“梁机。”

        卫玠仍然不错眼地盯着陆机。

        “哎,卫娘子何必呢?卫娘子姿容如此,某高攀不起。多谢卫娘子馈赠,某家中还有急事,先行一步。”陆机说着指了指被拎着的银子。

        “郎君不装了?刚刚还道无从寻我这不是知道我给你送了银子嘛,郎君缺银子吗?缺的话要不要考虑来我身边当幕僚。价钱都好谈,我尽量满足。”卫玠果断开了口,实在是不想错过如此美好的小郎君。小郎君缺钱,她缺颜养眼的,正好一拍即合。

        陆机噎了一下,虽然钱帛确实动人心,更动他的心,他真的好缺钱,不然也不至于连这种偏门银也捞。

        但是,也不是去干这种名为幕僚,实为什么玩意儿的事,何况是给这种可能认识的人当的。哎,要是这个小娘子不可能是洛阳卫家就好了,当几天幕僚,赚赚钱也不失为来钱的好路子。

        陆机被自己动摇的钱帛之心惊呆了,就这点钱,你至于吗,陆机。

        想到自己还在扮演一个缺钱的梁机,算了,也不是扮演,是穷鬼本色出演。

        陆机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闪烁了解决之法,拱手道:“卫娘子高义,某多谢卫娘子赏识之心,某家中有老父卧床,不能久离,辜负卫娘子好意了。我这银子,就是我爹等的救命银。”

        陆机这番话说得悲切无比,他捞偏门银脱身的时候多了,一回生二回熟,熟能生巧。一般爹病了最好用。

        爹,罪过啊,罪过,诅咒于你了;您定是会宽宏儿子这难言之隐的。

        卫玠向来大胆心细,这梁郎君听到钱帛、拿到钱帛时眉眼明显松动了,犹疑了才义正言辞说出这番话来,但人家都拿了家中老父来说辞。

        “梁郎君不必多礼,我瞧郎君一见如故,这银子就当是见面礼了。郎君风姿月貌,当得这些。我待郎君之心不改,郎君家中老父也可派人去照看,不知郎君父亲生得何病,可延请名医了,如有需要,玠手头有一些资源,可为君所用。”

        陆机刚刚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这小娘子好生难缠。若真是老父需要请名医了,那真就是天下掉馅饼了。但他不是啊,他编的啊,他爹活得好好的呢,官还越当越大。

        而且,他虽然和女子打交道的少,直觉告诉他,这卫娘子生猛得很,他总觉得自己像是马上要被抢去洞房的柔弱男子。这么一想,陆机下意识就想跑。

        “哪来的瘪三,弄些不入流的手段,抢我风头!”刚才志得意满的青衫小公子在仆从的簇拥下围了过来,急急过来寻陆机,顺便挡去了卫玠一行人的去路,也止住了陆机立即想跑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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