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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秦嵘握剑的手死死收紧,脑中疯狂的转动着。

        忽地,他脚步微动,一瞬他便从比武场的中央来到了边缘。

        徐自珍见秦嵘一动,也紧随其后,在他快要离开时,一手快而狠的拍向秦嵘的后背。

        秦嵘耳后闻声,转身对了一掌。

        他本想短暂对一掌后就快速离开,可徐自珍却一手缠上他的手腕,又将他拖回了比武场。

        秦嵘眼神暗沉,知道不杀了眼前这人,他是不会让自己走的。

        遂手腕一转,剑指徐自珍,凶狠的攻上他。

        秦嵘的攻势猛烈,徐自珍抵挡几下,便额角冒汗。

        他讪笑一声,“我果真老了。”

        秦嵘一剑挥向他的要害,眼中寒光大盛,“既然知道自己老了,为什么还要来挡我的路!”

        “死之前好歹得要给我儿子报仇啊!”

        语落,两人又短促的碰撞了几下。

        至于台下其他人,都被台上这莫名其妙开打的两人搞懵。

        徐自珍一向儒雅,不好为人争斗。

        今日却不知为何,他忽的上台,与秦嵘说了几句话后,便对打了起来。

        双方看着都是下了死手,不像是切磋。

        而且徐自珍啊疯了吗?秦嵘是当朝太子,他不管什么仇什么怨也不该在众人面前,与秦嵘比武,还下手如此的不留情面。

        这一次过后,怕是半月山庄不复存在了。

        秦嵘与徐自珍纠缠许久,他既杀不了徐自珍,徐自珍也杀不了他。

        秦嵘提剑的手臂已经开始酸涩,手腕微微颤抖。

        他一剑撑着地,半跪在地上。

        秦嵘另一只手,捂着已经发麻的肩膀,喉间一股腥热,他勉强咽下。

        他才稍微歇上一会,徐自珍又攻了上来。

        秦嵘躲闪不及,被他一拳击中了腹部,徐自珍错身经过时,附在他耳边问:“你为什么还不使出你那诡异的藤蔓?”

        秦嵘死抿着唇,若不是喉咙里一直含着痰血,他就直接开骂道:你当我是笨蛋吗?

        对战局势已经渐渐明朗,开始时秦嵘还能和徐自珍打个对半分,越到后面秦嵘的颓势越是明显,如今差不多被徐自珍压着打。

        秦嵘舔舐着自己的犬牙,一股铁锈的味道在他嘴里蔓延。他抬手抹去唇边的血痕,眼中凶狠,徐自珍这老东西还是有点本事的,他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

        这时,高台之上,徐自珍方才坐着的位置上,悄无声息的站了两个人。

        一人身材精瘦有力,手中提着剑,护着身后那个浑身被黑袍裹住的人。

        他们缓缓往前走了几步,席间其他宗门的长老或掌门,见状按兵不动,默默看着这几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嵘眼角余光早就已经看到了他们,心中焦急,但他现如今被这死老头缠着,无法脱身,只能看着他们两人。

        今日凌博简没有再戴上□□,至于他身旁的人,秦嵘一眼便知他是何人。

        他心中宛如被火焚烧,他怎么也没想到,哑奴他居然能将他让在体内的子藤取出,还伪造出自己死了的模样来诓骗自己。

        这一切都是局!

        从他来了半月山庄开始,哑奴对他的杀招就暗自影藏在了他的身边。

        可恨他半生都在谋划,将可利用的人或物全都用到极致。

        可就在他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突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搅了他的局。

        如今他只恨自己当初心软,居然救他一命。

        早知道他如此的狼心狗肺,就不该救他!

        裹着黑袍的人,渐渐解下,在大庭广众下,露出他被火焚烧的坑坑洼洼的皮肤。

        哑奴坦然面对别人对他的异样的看法。

        他越过凌博简,目光坚定的看向比武台上,正在与徐自珍对战的秦嵘。

        他的嗓音沙哑,他没说一句话,都好似要将他的喉咙隔开似的,他说:“各位,我姓钟,名闽。我是废太子秦洛身边的贴身太监。”

        眼下这情况是个眼瞎的都能看明白,怕是废太子的旧人,来找如今的太子爷算账来了。

        可是这是皇家的事,管他徐自珍何事?

        徐自珍如今这样到最后,不管谁对谁错,他必死无疑!

        台下一个看热闹的侠士,高声问:“这是你们皇家的事,为何要在我们江湖人面前,来这一出?”

        这话是所有人的心中所言。

        他们对废太子不感兴趣,对这新太子也不感兴趣。

        他若是想为废太子喊怨,尽可去京城,向皇帝告御状。

        钟闽轻笑了下,只是他的脸已经扭曲,即便是笑着也看着狰狞,他说:“我既然出现在这么多的武林人面前,自然是因为接下来的事也关乎武林人士。”

        “他——”钟闽直指秦嵘,“就是顾影!”

        一语出,广场上上千人哗然。

        当即有人说道“这不可能!”

        钟闽:“为什么不可能?”

        “他可是太子啊!”

        钟闽哈哈大笑,“他不过年前才被封为太子罢了,在这之前,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晋王殿下!”最后四个字,钟闽说的咬牙切齿。“而且,当初顾影落难,诸位可别忘了可是剑霄宗冒天下之大不韪救了他。而他秦嵘可是如今剑霄宗宗主的师弟。诸位请认真想想,若是他和顾影真的毫无关系,为什么剑霄宗会救一个满手鲜血的恶人!”

        秦嵘心神分散,又一次被徐自珍的剑刺破皮肤。

        徐自珍浅笑说:“专心些。”

        秦嵘眼中暗怒,这群人为什么要这么逼他,他只是想要得到自己应得的东西罢了。

        为什么都要拦他!

        秦嵘半蹲在地,左手手掌撑在地上,藏在袖口的控心藤悄无声息的钻进地底中。

        微长的头发,遮住他充血的双眼,他粗粗的喘着气。随后他提起剑又攻向徐自珍。

        钟闽看着底下的人眼中从不可置信到怀疑,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半了。

        顾影的名声在可以说是臭名昭著也不为过。

        他虽医术高超,但非有钱人不救,非合眼缘的不救。

        有些人见顾影不肯医治,想要强迫他医治,可是没想到顾影武功高强,胆敢对他动过歪点子的人全都命散黄泉,偶尔几个勉强从顾影手中逃出来的人,从此之后,都对顾影缄口结舌。

        后来,传闻白家村一夜之间,被顾影屠杀殆尽。

        曾经对他多有怨言的武林人士皆顺着消息而去,想要借此杀了他。

        可是那次围剿,不但没能杀得了他,前去截杀他的人,都被顾影干掉个七七八八。

        从此顾影更是在江湖人心中,就是不可言说的存在。

        如今高台上这人,居然说太子殿下就是顾影,简直是不可思议!

        可是当他们看见,直到现在还能在比武场上同半月山庄庄主打得平分秋色的秦嵘,心中感慨万千。

        徐自珍年纪渐大,已经很少有人看见他动武,但他年轻时也曾一度是整个江湖武功最高的人。

        可是如今百招过去,他却丝毫没能制服得了秦嵘。

        若是在方才秦嵘击落龙栾,或许可以称为年少有为,潜力无限。

        可是他如今不过才二十六、七却差点能和徐自珍打个平手,这已经不能用武功高强来形容了。

        这简直是武学奇才!

        钟闽说:“他贪心皇位,十年前污蔑太子殿下,害得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身死。此后,几年间,他陆陆续续又将自己的几位兄长杀死,不仅如此,他还谋害了自己的母亲!去年,他借着顾影的身份回京城,暗害贵妃娘娘和陈王殿下。诸位,皇帝的血脉虽比不上先帝,可是却生生被他,这个恶毒的小人,杀得只剩下他一个!”

        秦嵘气血翻腾,攻势更是凌厉了起来。

        胡说,胡说,都是胡说!

        钟闽的这番话可谓是,诛心。

        秦嵘恨不得将他的舌头绞烂,让他胡言论语。

        忽的,他在与徐自珍兵器相交那一刹那,忽的不理刺向自己脖颈的剑锋,直接一掌拍向徐自珍的胸膛。

        徐自珍双眼瞪大,见秦嵘丝毫不躲,心中一惊,另一只没有执剑的手拍向自己的右手,让手中的剑偏离了位置。只是如此一来,他根本就躲不开秦嵘的一掌,只能硬吃下来。

        秦嵘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他就知道,徐自珍不敢杀他,至少不敢亲手杀他。

        徐自珍经脉逆转,再加上秦嵘的这一掌,直接连退数十步。他一剑撑于地上,猛地弯腰口吐鲜血。

        而秦嵘没有犹豫,转身提着剑,直向高台上飞去。

        他的剑在阳光中,闪烁着光晕,犹如飞鸟,直指钟闽的头颅。

        就在秦嵘的剑离钟闽的脑袋只差一根手指的距离时,从旁一柄利剑格挡住秦嵘的杀招。

        秦嵘眼珠一转,是凌博简。

        他的额角在这一瞬间冒出大汗,他脸色扭曲,手臂轻颤。

        钟闽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他自被秦嵘救了以来,知道了秦嵘的真面目后,就一直在对秦嵘暗暗发憷。

        他怕极了他。

        可他即便再怕,他也得为他的太子,争一个公道!

        他的语气含颤,高声快速的说:“诸位可知道,他为何要费尽心思一定要杀光自己的兄弟吗?那是……”

        钟闽还未说完,他前方的凌博简手中的剑便断裂开来。秦嵘一脚踢开凌博简,继续往前走了两步。

        钟闽双腿颤抖,在宛如杀神的秦嵘面前,他的嗓子如同被上了锁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无力的看着秦嵘的剑一点一点的逼近自己的喉咙。

        钟闽认命的闭上了双眼,果然还是不行吗?

        他静静的等待着死亡到来下,可是忽的,身前一阵清风,只听‘锵’的一声,剑身在空中旋转几圈,然后狠狠地插//在地上。

        剑身嗡嗡作响。

        钟闽睁开眼,只见身前一个身穿黑衣的剑客,提着剑挡在了他的身前,而秦嵘脸色难看的捂着自己的右手腕,血粘稠的顺着他的手指,一点一滴落在地,他的剑矗立在一旁。

        秦嵘寒声,“你是谁?”

        黑衣剑客,“殿下何必心急,让他把话说完吧。”

        黑衣剑客,微微侧过脸,说:“还愣住做什么!”

        钟闽心中希望燃起,“因为秦嵘,他根本就不……”

        钟闽话音消失,他呆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破了一个血洞的胸口。

        他的双腿失去了支撑力量,缓缓跪倒在地,然后倒下。

        风沙吹过人们的衣衫,迷失了他们的眼,吹乱了他们的头发,场中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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