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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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四叔去拿酒精棉签,姜凝朱原地转了几步,重重吐出一口气。
方管琚拉她坐下,右手悄悄动了几下,终于伸手拭去她额角几滴汗。
许是出了汗的缘故,她皮肤有些凉,方管琚面色如常替她擦了,收回的手指却烫如火炙。
姜凝朱一抹额头,这才发现自己出了满头的汗,她指了指风扇,“你觉得热吗?热的话我去开风扇。”
方管琚点头,“好。”
四叔看见,笑道:“丫头,你外婆还好吗?”
“挺好的。”
“这小姑娘是你同学?”四叔拿了棉签擦拭伤口,许是为了转移方管琚的注意力,把话题扯到了他身上。
姜凝朱看方管琚似乎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就替他道:“是。”
“有男朋友了吗?”
“应该……没有吧。”姜凝朱还真不确定单浓浓是不是有男朋友,毕竟和她相处也没几天,她答着话忽然想起那天跟踪方管琚被自己踢了一脚的男人,他会是浓浓的男朋友吗?
“嘿嘿,姑娘,我看你年龄和我家姜暄合适,你要是有意愿,让朱朱给你介绍介绍?”话是对着方管琚说的。
“四叔!”姜凝朱连忙开口,“浓浓她才大一还小呢,再说姜暄也未必愿意啊。”
姜暄比姜凝朱大两岁,读研一,长得帅气性格也开朗大方,可就是没谈过女朋友。原本也没什么,可四叔最近应该是网上的多了,总忍不住猜测儿子的性取向,猜的多了就发愁了,想让他赶紧找个女朋友。
“读大一啊?”四叔叹息,“那确实小了点儿。”
方管琚垂着眼眸不曾出声,只微微握紧手中的画。姜凝朱以为他是累了,跟四叔告了别就要回去。
“遥遥,现在还疼吗?我背你回去。”
方管琚抬眼看她,见她额间细汗还没散去,微笑道:“不疼,我能自己走。”
姜凝朱按住他,“不行,还是我背你吧,短期内就不要活动你的脚了。”
四叔拿着酒精在一旁看着,正想说这伤不影响走路,就见姜凝朱利落地抓起那姑娘放到背上,三两步就走出去了。
他皱了皱眉,那被咬的小姑娘看起来确实娇小瘦弱些,但也不至于走不了路,还有朱朱,虽然知道她力气不小,可这也过于勇猛了吧,不等人家反应就背着走了,这点子强硬倔强倒真像姜箬。
诊所在山下,回去就要爬山了,石阶修得不高,姜凝朱走起来也算稳当。
方管琚在她身后默默思索着,姜凝朱性格中有些霸道强势的意思,平时不露,但到了关键时刻就是说一不二不容反抗的性子了,若是拒绝,她怕是会生气。
姜凝朱的侧脸圆润又利落,像她的人,柔和又带些锋利,她红唇微抿,神情认真,一步一步踏着脚下石阶。
方管琚看着,忽然弯唇笑了起来,盯着她的目光中仿佛融入了柔柔春风。
回到家已近中午,姜凝朱主动请缨去做饭。
金气秋分,风清露冷秋期半。下山买菜,这个时节看见的最多的就是莲藕和竹笋,她翻了翻手机,找了几个菜谱,锁定了莲藕排骨汤和竹笋肉丝,想了想又加了个清炒菠菜。
提着一大袋食材回去时,石榴树旁坐着的方管琚正低头看着一张画,看到姜凝朱进来,不紧不慢将画卷好放到一边,姜凝朱当他是操心没画完的画,就道:“没画完也没关系,还有其他方法可以交差的,不用担心。”
“已经差不多了,只需稍加添补就好。”
姜凝朱有些意外,目光转向那张被折起的画,走过去兴奋道:“那现在能给我看看吗?”
方管琚伸手拦住她的手,眼神微微避开她的目光,慢慢道:“现在许是不行,待我画好再给你看可好?”
“也好。”
姜凝朱点头,什么时候都无所谓,她只是想看看画是什么样的,“你继续休息,我去做饭。”
排骨是店家给剁好的,只需处理莲藕就好,可去皮切块时一个不小心划到了手,姜凝朱没有刀工,切菜从不求快,只是毫无预料一只长腿蚊子一口咬在了右边胳膊上,她下意识停住切菜的动作伸手去拍,却忘记右手中未落下去的刀还横在半空,左手食指就那样径直冲向刀锋,又快又狠,她立刻反应过来丢下刀去看手指,果然,湿漉漉的手指关节处不一会儿就冒出鲜红的血来,细小却尖锐的痛感也随之袭来。
啧,今天是非受伤不可?躲过蛇又来刀?
她用冷水冲了一会儿,很快就止住了血,再对着伤口吹了几口气痛感也轻了许多,她甩了甩手继续切那些莲藕。
跟着视频一步一步来,这些家常菜也还做得出,只是耗费了不少时间。菜端上桌时,方管琚还在认真给画收尾。
“遥遥,吃饭了。”
方管琚走过来,目光一下就聚焦到那抹红色上:“手怎么了?”
手指上的伤口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若不是他提起,姜凝朱都忘记这茬了,她抬手看了看道:“刚刚切菜不小心碰到了,已经没事了。”
“给我看看。”
姜凝朱伸手过去,方管琚屈起食指轻轻抬起她的左手。
“为何不叫我?”
她手上的皮肉被刀锋掀起了薄薄一片,约有黄豆大小,皮下压着的血迹微微发黑,伤口边缘白至透明,应该是浸了水的原因。
“一点儿小伤,已经不疼了。”姜凝朱无所谓道。
方管琚皱起了眉,尽管知道这只是小小的外伤,止住了血也不会疼多久,却还是忍不住心疼,想责怪她不小心。可一想到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手上皮肤,朱红鲜血从皮下渗出来的场景就开不了口,只怨自己没有多多留意她的动向,半天只道:“不许再沾水了,日后做饭都由我来。”
姜凝朱觉得他过分担忧了,抽回手跑到里间拿出创可贴道:“这个是防水的,贴上就没事了,被刀划了一下而已,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不影响做饭的。再说你是客人,今天又因为我被蛇咬了,我还能再让你做饭?”
“一条蛇罢了,既然无毒,被它咬了又能如何,你这手刚才不知流了多少血。”他一默,微微垂眸又道,“我便是客人,就不能做顿饭了?”
姜凝朱听他将自己方才那话一条条反驳回来,不由一愣,方管琚少有这样锐利的时候,多半情况都是内敛平静的,她回想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难道是哪里言语不当惹他生气了?
想着古人规矩多,或许自己犯了忌讳也不自知,姜凝朱立刻含笑看着他道:“能呀,当然能,有人做饭不用自己动手,我还求之不得呢!不是觉得每日的三餐都甩给你,怕你辛苦嘛!”
“哎呀,我割破手指换来的饭再不吃凉了,那我那血就白流了。”
听她这么说,方管琚那点儿淡淡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他夹了菜放进姜凝朱碗里,暗想自己刚刚似乎冲动了些,与平日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样子略有不符,日后要多加注意,不能惹她惊疑。
姜凝朱夹起菜玩笑道:“你这是不信我的手艺,让我先尝个味道?我是跟着视频做的……嗯……还行。”
姜凝朱对自己的手艺要求不高,能熟有味道就行。
到了晚上,姜凝朱才想起落在山上的笔墨纸砚,想去拿时被方管琚叫住了,“夜间视物不便,再遇上蛇怎么办?我同你一起。”
方管琚坚持称脚上的伤口无碍要陪她一起上山,姜凝朱只得妥协说天亮再去。
之后的几天方管琚执意要负责两人的三餐,姜凝朱劝了几句也就乐得清闲了。她在房间订明天回学校的票,一出来就见夜空中明月高悬。
轻云飘霏,素月舒光。
时禽鸣于庭柳,节虫吟于户堂。
姜凝朱在秋虫声里忽然生出些难得的雅兴来,想对月浅酌一番,但想来想去家里除了米酒找不出别的酒精饮品了,最后想起端午时别人送的小叶玉露来,倒进热水,冲了两杯茶,端给方管琚时,明显感觉他一愣,姜凝朱这才反应过来,人家是正经喝茶的人,自己这样未免太简单粗糙了。
方管琚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果然是涵养良好的大家闺秀,姜凝朱暗赞一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方管琚递来一幅画,“你看看。”
对着月光和门前灯光,她看到画上树木房屋,车船游人细致却不至繁琐,简约而不失风韵,从溪流至山脚无一处不是姜凝朱看了十年的景致,现在被人细细描在纸上,她看着竟有一种失真感,仿佛线条之后藏着的人来人往和流水岁月就真的停止在这一瞬,下一刻就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中,不余痕迹。
连带着她。
姜凝朱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她真的在此刻感受到了没来由的心惊。她从低矮的东墙看向山下只露出一角的小镇,点点灯光无声无息亮在黑夜中,伸手一遮就能完全不见。
“怎么了?”方管琚对身边人的心绪向来敏锐,只是沉默了几秒就引来他的询问。
“画得真好,交上去我都担心会被人注意到呢!”
姜凝朱语气轻快,听不出异样,她嘴上夸他画得好,可心里却抑制不住地思索起来。遇到方管琚二十余天,那股一直被忽略的玄妙感却在今天因为这幅画升腾起来。
月色,鸣虫,灯影,茶香。
林黑夜深灯影白。川平天阔之中,除了她,谁会相信一抹不知来自何时何处的孤魂,在这张封存了五年的宣纸上留下了2020年10月3日的西屛镇。
奇异又玄妙。
蝶梦庄生,庄生梦蝶,方管琚说的大昭和他画中的西屏谁是做梦之人,谁又是梦中之人?
她转头看向坐得端正的方管琚,第一次有些好奇他的长相,这个异世而来与她相遇的人有着一双什么样的眼,什么样的面容,什么样的身姿。
慢慢喝茶的方管琚自然感受到了姜凝朱看向这边的探究的视线,他握杯的手紧了紧,食指指腹摩挲着杯壁,茶水尚热,温度渐渐有些灼人,可他依旧没有将茶杯放下。
茶香盈鼻,他的心思却丝毫不在这上面。
她会问什么?问他家世年龄吗?
他又该答什么?继续隐瞒还是据实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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