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之章

moonknight

        初之章

        但是我得赚钱养家啊

        我在陌生的地方醒了过来。

        身上穿着干净舒适的衣服，躺在对于我而言过于坚硬的床上，上方是雕满了葡萄花鸟纹的罗汉床木架，我稍微转了转头，隔着床架看见了放在外面床头柜上的杯子。

        我捧起来喝了一口水，还是温热的，然后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房间，得到了这个房子的主人应当相当有品味的结论。

        我试探的走下床，穿上了放在床边的鞋后，我在这陌生的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拿起屏风上的外衫披上小心的推开了门，走出了房间。

        外面是一个小型的园林，稍微有点像江南的风格，奇异的山石巧妙的堆砌在庭院各处，完全陌生的，说不上名字的花卉点缀其中，我沿着长廊走向水边，观察着这处庭院。

        “看来你已经无碍了。”

        一道低沉平稳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惊讶的转头一看，看到了一位坐在不远处石凳上的男性，他正姿态沉稳的拿着与他的手对比而言显的小巧的茶杯，在我看过去时抿了一口。

        “过来坐坐吗？在这样的烟雨天气里品茶也是件风雅的事。”

        我走过去捧起了他给我的茶杯，同样抿了一口。

        按理来说，记忆一片空白应当是件不妙的事，似乎在我的常识内，我至少不应当如此冷静，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不慌张，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满心的迷惘。

        太多陌生的事了，建筑似乎是我熟悉的风格，然而花卉却又全然陌生，语言我都听得懂，然而茶具上所描绘的场景并非任何我知道的纹样，坐在我面前的男性容貌华美，然而至少在我的常识里，头发可以染色，人却是没有那样美丽的，如同流动的黄金一样的眼睛的。

        “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那位男性开口问我。

        我想了想，摇头。

        “记不得了，”我垂眸嗅着茶香说，陌生的清香的味道不属于任何我能叫得出名字的茶，让我昏沉的大脑清醒了点，然而耳边还是能听到耳鸣带来的心跳声，脑袋也一抽一抽的疼，“只记得我似乎从天上掉了下来。”

        “似乎是很高的地方，”我皱起眉头，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忍不住抬头惊讶的看向品茶的男人，“我居然还活着么？”

        “不对，”我又忍不住反驳自己，“按理说从高空坠落应当是活不了的，但我不会死。”

        “我为什么这么确认我不会死？”我迷茫的看向他。

        他似乎正在观察我，听完我的话，摇头轻笑出声，声音低沉好听，眼尾的一抹嫣红衬托着他如同流金一般璀璨的眼眸，并不女气，只是自带莫名的庄严，“最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之人唯有你自己，”他抬手添茶，一举一动都带着笃定沉着，身上自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只是在恰当的时间恰好发现了你而已，你的过去我并不知道。”

        我点头接受了他的回答，忍不住又问，“请问这里是哪里呢？”

        “这里是璃月港，”我的救命恩人（是的我内心是这么定义他的）气质如闲云野鹤，“而吾名钟离。”

        我却惊讶的发现我正下意识的操纵着金色的能量将茶杯里的茶水捏出各种形状，秋田犬，加菲猫，小花花，他看过来后我立马将茶水放了回去，仿佛上课开小差被老师发现了一样心虚的嗯嗯点头，“钟离先生。”

        他却看着依旧眷恋的缠绕在我指尖的金色云雾。

        我见他感兴趣，便对他说，“虽然记不得具体是什么了，但我似乎能操纵这些能量。”

        我为了给他展示我新发现的小惊喜就试图让自己飞起来，却在飞到半空中时被莫名的震动干扰了一下，云雾失控，我一下子因为小型的能量爆发飞到了水里。

        我坐在水池里，头顶着一片荷叶，看向向我走来的钟离先生。

        “更正，”我拧了拧头发，对钟离先生变得严肃的脸认真的说，“我好像暂时操纵不了这些能量。”

        “有趣，”钟离先生站在池边，对我伸出了他的手，示意我扶住他，“我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无法对你提供任何帮助，然而你身上的能量失控了这一点，我想你应当有更明确的认知。”

        因为觉得他指的并非刚才的意外，我于是疑惑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我借力站了起来，他确认我站稳了后，收回了手继续说，“你身上的能量自我遇见你以来一直在焦躁不安的波动，如果你能看见你自己的样子的话，你就会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我闻言一惊，低头看向了池子里。

        池水中的少女外貌如同繁花秋水一般华美，真真正正的琼姿花貌，白色的衣衫与纯黑的长发因为沾水的缘故紧紧的贴着她的身体，身体曲线柔美纤细，然而这样的美我似乎司空见惯，于是吸引我注意力的是她的周身环绕着色彩明亮的星云，碎落的光点明暗交替，璀璨如同暗夜的繁星，其涌动感如同潮汐一般起起伏伏，正眷恋的缠绕着她。

        如同梦幻一般。

        在我注意到它们的瞬间，我发现我似乎与这些能量有着某种紧密的联系，然而我却像是突然失去了对于手脚的控制那般无法让它们随着我的心意行动，于是只好抬起头看向他。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见我求助的目光，对我笑了笑，他似乎是个习惯了承担起责任的人，也似乎已经习惯了背负他人的生命，于是便是对我这个累赘也并没有任何不耐，只是抬手摸了摸我湿漉漉的头，温热感传来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在冷的发抖，“至少在你能控制这股能量前，让我来庇佑你吧。”

        “告诉我你的名字。”

        “名字我似乎是有名字的，”沉重的脑袋终于不那么痛了，然而昏昏沉沉的感觉又上来了，我凝视他的眼睛，坚持的说，“我叫瓷。”

        。。。。。

        “钟离先生！”

        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乌黑的长发散落，如同缎子一般闪耀着美丽的光泽，她眨了眨在阳光下稍显琥珀色的通透眼睛，因为周身还带着亮闪闪所以额外吸引人注意，在钟离看过来后小跑过去坐到了圆木桌对面，姿势乖巧。

        说书先生慷慨激昂的说着帝君伏魔的故事，瓷没有听，毕竟茶馆里十个说书人至少有三个在说帝君的故事，只是看着正放下酒杯的钟离，问，“钟离先生，我能看您放在书房里的书吗？”

        钟离温和的将温热的毛巾推给了她，示意她擦擦，然后对她的请求表示了赞许。

        “书你可以随意翻阅，我不会对渴望学识的人说不。”

        在瓷擦完脸颊和双手后，他带着笑意看着她，“去哪儿玩儿了？这么风尘仆仆。”

        “被先生发现了，”瓷不好意思的拢了拢被风吹的打结的头发，尝试用手指将结梳开，“我刚去了海边，因为水实在是太美了，所以没忍住下去游了一圈，结果被港口的负责人发现教育了好久，回来的时候又经过了马车超多的商业街，结果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钟离招来小二给瓷添了一幅碗筷，瓷夹起一枚长得像花生的东西，饶有兴致的听起说书人的故事。

        “钟离先生，这位说书人比其他茶馆的说书人说的更有意思哎。”

        “确实比起他人来多了几分巧思，”钟离赞成到，“然而若是要说准确性，就并非那么可靠了，瓷要是想了解过去的历史的话，我回去可以为你推荐几本书。”

        他又将一个碟子推给她。

        “瓷是饿了吗？这家茶馆的糍粑做的不错，我想你应当会喜欢，现在吃夕食太早，先垫垫肚子吧。”

        “并不是饿了，”瓷开心的夹起一块糍粑放进嘴里，嘴里的甜味合着软糯糯的口感让她开心的眯起眼睛，却摇头否认了他的话，“我只是想跟钟离先生一起回去才来找您的。”

        钟离闻言停顿了一下，他放下筷子看着她，神色平静，就在她被看的莫名时，又收回了视线，“走吧。”

        “哎？钟离先生现在就要回去吗？”

        他无奈的看向她，示意她看向她的衣服，“不饿的话，还是优先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为好，你又是女孩子，怎么能湿着衣服吹海风呢？”

        瓷被教育了后只好不好意思的跟着站了起来，步伐轻快的走在钟离身边。

        然后又步伐沉重的跟着他离开。

        对不起，钟离先生，我没想到原来我们家连一碟花生米的钱都没有了，一直以来如此理所当然的当米虫真是对不起，我一定会努力赚钱养家的！

        看着突然斗志昂扬的瓷，钟离：？

        于是钟离发现捡回来的小孩除了平时与他一起看书喝茶下馆子大街小巷的在外跑，又多了点如同完成课业一般的每日必做事项。

        。。。。。

        瓷最喜欢的事除了看书，便是在璃月城大街小巷内到处跑，这日她又早早的起身，先是跟着钟离一起去吃了早食，然后在谢别那个付钱的好心人后又精神满满的告别了钟离，准备往城门方向走。

        “今天要去哪儿？”钟离见她并不是往她平日最喜欢的海边去，忍不住出声问。

        “我打算出城去，我看天衡山就在璃月城旁，我想从那眺望璃月港。”她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昨天在书上读到了关于天衡山的事，然后我又想我从来没出过璃月城，所以想借机出去看看。”

        钟离却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那种微妙的类似老父亲“我家孩子有点傻我该怎么办”的感觉，然而在瓷看过去的时候又恢复了他平时的沉着。

        “虽说是比邻璃月港，然而先不说璃月城的大小，就说从城边到山脚，天衡山虽然看着近，事实上还是需要半天的路程才能到达，莫说你还想上山，就这么什么也不带的走？”

        “我想的是我可以飞上去的”瓷不确定的对钟离说出了在她看来很完美的计划，“应该会很快吧，然后水和食物半路可以想办法的。”

        他顿时看起来更不放心了。

        “你的能力并不稳定，平时在璃月内出点差错就算了，要是在山崖间掉下来了怎么办？”

        “是啊是啊！”旁边的路人听到这儿忍不住点头附和，“瓷小姐昨日从阁楼上掉下来的时候可吓人了。”

        然后瓷发现钟离听完，眼神更严厉了。

        “我没考虑过哎。”她只好老老实实的承认，“而且我觉得我最近飞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最开始的阻碍感也不在了，我就想趁这机会看看我能飞到哪嘛。”

        钟离敲了她的头一下，瓷看着他不赞同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没戏了。

        瓷“哎嘿”一声，企图蒙混过关，然而钟离却打算至少今天要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跟我出去一趟如何？”虽是在提问，然而从他的语气中瓷知道自己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云先生今天要登台，我想你应当会感兴趣。”

        瓷又精神了，她好奇的跟在钟离身边，抬头看向他，“是云堇先生？是那位出名的戏曲名角吗？我听说了好多关于她的事，但一直没机会见识一下。”

        钟离见她心情好了，也笑着说，“云先生不常出演，你见不到很正常。”

        “那钟离先生是怎么知道云先生今天有演出呢？”瓷听完后更好奇了，她拉着钟离的袖口，在人流密集的地方紧紧的跟在他侧后面。

        “想知道的话，总会有知道的办法的。”因为靠的近，瓷感到了钟离因为笑意而带来的震动，“瓷的话，我相信迟早就能发现。”

        “至于瓷想去天衡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瓷好奇的观望他，然而钟离却并不打算多说了，于是瓷只能乖乖的跟在他后面。

        “是和裕茶馆！”瓷见钟离带着她往朱红色的阶梯上走，就突然心有灵犀一般的知道他们要去哪了。

        璃月城最繁华的商业地区是一段几乎修建在半空中的商业街，数层楼高而层层叠叠的朱红色建筑由空中长廊与阶梯联系起来，阳光照射的时候从高处看去，琉璃瓦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是名副其实的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远处望去高楼巍峨而雄伟壮丽。诺大的商业街里有各式各样的餐馆，店铺等，甚至住宅，不管是璃月的美食，还是蒙德的特产，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在这里都能找到。这座占地三百里有余而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是整个璃月城乃至这个名为题瓦特的大陆的经济命脉。

        和裕茶馆是商业街里有名的茶馆，修建在面朝港口的位置，若是坐在靠近围栏的桌子便能很容易的观察到下方港口的人来人往，以及远处的半开式璃月风格的拱门，和更远处的，天气晴朗时能清楚看到的，那座被人们称之为孤云阁的巍峨岛屿。瓷有时路过的时候喜欢暂时歇在朝阳的地方观察港口的运作和连绵不绝来往的船只，虽然她觉得这个茶馆的老板莫名有点过于精明，酒酿圆子也太水了点（没有在骂人只是陈述事实）所以不太常来，然而偶尔跟钟离先生一起去边吹海风边听说书还是很有趣的。

        在钟离肯定了她的猜测后，她忍不住好奇的问，“先生，为何要去茶馆？我们不是去听云先生的演出吗？”

        钟离的音色低哑而柔和，“和裕茶馆除了说书出名外，更出名的便是偶尔云先生会在此登台表演，到那时因观者云集而座无虚席，也算是璃月城的一景了。”

        “难怪我觉得上楼的人比平时多，”瓷往钟离身后一躲，避开了急急忙忙的商贩，因为周身过于喧闹，所以她抬高了声音，“偶尔的话，是说云先生会换着地方演出吗？”

        “然也，”钟离似乎点了下头，然而因为在上楼的原因比原本还要高出更多，再加上背对着她，导致瓷根本看不见他到底是什么神色。

        走过不知道多少节楼梯后来到了茶馆前，钟离带着她绕过了人来人往的楼梯口，然后示意瓷走到他前面，低头对她说，“往前面那桌走，我就在你后面。”

        瓷随着钟离指的方向坐到了戏台子前的圆桌旁，凑到钟离耳边感慨，“我们这位子真好，刚好就在戏台前呢。”

        钟离配合的低头，听她说完后笑着同意，“瓷的运气确实不错，这里可是和裕最好的观戏位置。”

        钟离叫来人为他们添了一壶茶，随着衣着华丽的美人登上台子，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

        随着音乐一响，瓷就知道演出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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