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交个朋友

江潇一个人在办公室等石晏，回想起刚认识石晏的时候，也是打过他的主意的。

        毕竟石晏长了一张非常冷艳精致的脸，他倒是不在乎石晏的职业，那副皮囊就足够让人动心！

        但后来他发现石晏似乎不同与常人，也许他是跟死/人交道打多了，石晏总是带着一股阴森之气。

        他不爱说话，除了汇报工作之外，根本不会像常人一样与人交流。他的存在，就像一台活的机器，只会报告结果。

        这个人仿佛不存在于这个社会，那几十个平方的工作室就是他的一方天地，就是他的全世界。平时即使正面碰上，他也不会打个招呼，如陌生人一般。

        江潇认为，石晏这种人，多少有些自闭，精神上非常容易出现偏激，不敢轻易招惹，所以便放弃了那些世俗的念头。

        “结果出来了。”江潇背后突然冒出冷冷的声音，吓得他一激灵。

        石晏面无表情，接着说:“是一名男性的手指，年龄大概在三十岁，从细胞活跃度来看，应该是在十二点左右断开的。”

        “十二点？”江潇想了想:“那不就是我们行动之前！”好个黄雀，将计就计，调虎离山！

        石晏对他们查案没有兴趣，结果汇报完后转身就要离开，江潇却叫住了他。

        “石晏。”

        他闻声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江潇，依然没有一丝表情。阴冷的目光让人大夏天的后背一阵发凉，被石晏注视的感觉犹如被死神选中一般！

        不得不说石晏长得真的很好看，可惜他美的不像现实生活中的人，像是一副超写实的油画，勾勒描绘得再逼真灵动，却始终缺少生命的气息。

        江潇有时候都好奇，这个人身上的皮肉是不是也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他被石晏的眼神看得有些头皮发麻。

        “额…一起走吧。”江潇起身笑着走到石晏身边。

        “你还有事吗？”石晏不解地问。

        江潇愣了一下说:“没事啊。”

        石晏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好像在说，没事你跟着我干嘛？

        江潇看出来他的意思，这个石晏，总是一副有事说事，没事别来烦我的样子！

        “咱们不是顺路么，结个伴呗。”

        “为什么要跟我结伴？”石晏好奇，一般人都不愿意主动跟他待在一起的。

        这话问得江潇这种有社交牛x症的人，一时语塞，“就是…正常的社交啊，咱们好歹也是同事吧！”

        “我是法医。”石晏淡淡地说。

        “嗯？”江潇不解。

        “你是警察。”

        好吧，江潇服了，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沟通困难。石晏言语里充满了拒绝，怪不得他总是孤单一人。

        “你不会是有社交恐惧症吧！”江潇认为有可能。

        “没有。”这点石晏很肯定！社交恐惧症是害怕与人交谈，而他不是，他只是单纯的以为别人不想与自己有接触。

        与林炎不同，林炎纯粹是懒得搭理别人。

        他说话太直容易得罪人，再加上职业的特殊性，还有亲友的避而远之，造成了他内心深处隐隐的自卑。

        “那你跟我说话，或者是与我对视的时候，有没有紧张的感觉？”

        石晏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社交恐惧症，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江潇的眼睛，脸也越靠越近…

        江潇感觉到石晏的气息逼近自己，带着一丝阴冷，这个距离，他能清楚地看到石晏纤长的睫毛，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光泽。

        他的眼睛清透明亮，却不似陈飞遏那般像闪耀的星星，而是像冰冷的月光。与这样一双眼睛对视，江潇心中莫名有点紧张，自己的眼神竟然有些躲闪。

        石晏与他对视了十秒，冷冷地说“没有！反到是你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你紧张？”

        “额…呵呵…”江潇苦笑，心里嘀咕，任谁被你这死亡凝视般的眼神盯着，也会紧张吧。

        石晏没再搭理他，自顾地走着，江潇默默地跟在他旁边。他其实是对石晏有些同情的意思，自己一直都是左右逢源，走到哪都是焦点，从来没有体验过被冷落排斥的感觉。

        所以在他看来，形单影只的石晏有些可怜。而同样沉默寡言不善交际的林炎他却觉得十分高傲讨厌。

        可林炎至少还有白月光钟升南和陈飞遏那个倒霉蛋，石晏呢，只有一具具腐败程度不一的尸/体，和一堆冰冷的工具。

        他想改变石晏，说高尚一点是救赎。石晏把自己关进了一间黑屋子，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便畏惧阳光了。他要将光亮一点一点地释放给他，带他走出那片黑暗。

        石晏则对今天江潇的反常感到很奇怪，平时跟他除了工作上的事，也没什么交集。干嘛突然跟他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

        难道……江潇花名在外他也有些耳闻，石晏停下脚步，冷冷唤道:“江潇。”

        “嗯？”这一声唤得江潇后背发凉，阎王点名了！

        又是几秒钟的死亡凝视，石晏郑重其事地说:“你是不是想泡我？”

        噗…好在江潇现在没有喝水，不然准喷他一脸。“开……开什么玩笑？”江潇曾经确实有过这个念头，但是早就扼杀了！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搭讪？”

        石晏正经严肃的样子，江潇觉得有些好笑地说:“不认识的人之间才能叫搭讪，朋友之间叫聊天好么？”

        “朋友？”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别人这么称呼他了，“你要跟我做朋友？”石晏不确定地问，他的世界里早已没了朋友二字。

        江潇笑道:“对啊！咱们不可以做朋友？”

        “可以。”石晏心里涌出一丝久违的喜悦，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有些迟疑，琢磨着怎么说话才不会得罪人。

        思索了一阵，缓缓开口:“是不需要跟你上/床的朋友么？”

        江潇被这无厘头的一句惊得差点原地跌倒，“哈？？”

        “你…这是什么说法？”江潇好奇这个人什么脑回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如果不是对石晏够了解，他都要以为这是在暗示他了。

        “我无意间听到你对他们说，你的朋友分成两种，一种上过床的，一种计划上/床的。”石晏有次听到江潇在办公室跟他们闲聊是这么说的。

        该死！跟那群老爷们开玩笑的话居然被石晏听了去。江潇只好尴尬地笑着解释:“我那是跟他们吹牛呢，虽然我男朋友是交过不少，但是咱俩只做普通朋友。”

        “哦，普通朋友，那好吧。”石晏郑重地接受了江潇的好友申请。

        江潇很想跟他说普通朋友有时会发展到上/床的地步，不过还是别吓他了，可惜啊，这么好看的男人，三十了，怕是还没尝过人间至乐的滋味。

        石晏这种窖藏多年的美酒，历经过岁月，留下醇香，有朝一日品尝到该是怎样的销魂蚀骨！然而这一坛酒亦阴亦阳，岂敢肖想！

        石晏多年来已经习惯孤身一人的日子，朋友二字对他来说多么陌生，人人对他都唯恐避之而不及。

        其实他内心渴望365的温度，只不过无人靠近罢了，大家都以为他像一座远古的冰川，可实际上他只是一片雪花，只需要一点温度便会融化。

        江潇把石晏送回家便又回到了警局，今晚上警局几乎全员出动，他自然是要值班的。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特意送石晏回去，也许是被石晏孤单落寞的背影触动了吧，谁让自己天生多情呢。

        林炎他们回到家已经快三点了，“炎哥，你先去洗漱吧。”钟升南给了陈飞遏一个眼神，让他扶林炎去洗手间。

        陈飞遏深吸一口气，拒绝道:“还是你去吧，升南，我肯定没你照顾的周到。”他想起在医院那天晚上难以自制的邪火，产生了逃避的念头。

        “我…我也没帮别人洗过澡！”钟升南将头别过去不敢看林炎，像是不好意思似的。

        “这又不需要啥经验，你注意避开他伤口就行了。”

        钟升南难为情地看看林炎征求他意见，“炎哥……”

        林炎斜了陈飞遏一眼，命令似的说:“还是你来！”

        “我……唉…好吧。”陈飞遏本来想拒绝，但想想好歹人家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受伤而的，洗就洗吧，大不了过后冲冲凉水。

        陈飞遏认命地去帮林炎准备，其实林炎也怕钟升南同意帮他洗，他无法接受自己心中纯白如雪，圣洁如仙的钟升南帮自己洗澡，这简直是一种冒犯。

        最后陈飞遏重现了那天晚上的场景，一股邪火在身上乱窜，当然林炎是不知道的，只当他面红耳赤的样子是感冒发烧还没好。

        “飞遏，待会叫升南找点感冒药给你吃。”

        陈飞遏再次无语，心里嘟哝，就当我是感冒吧！总比让你发现老子有非分之想好！于是顺从地说:“好…我洗完澡就去，你先去睡吧。”

        待林炎出去，陈飞遏立刻脱掉衣服打开冷水开关，夏天的水不算冷，但接触到燥热的身体就感觉冰凉了，浇熄了内心熊熊燃烧的火焰。

        洗漱完躺在床上，陈飞遏心里一团乱麻，分析着自己对林炎的感情。那种渴望和兴奋，那种急切想要靠近，拥抱，占有的冲动，林炎的一切都让他有些沉迷，以至于到了有点无法自拔的地步！

        陈飞遏默默看着林炎睡着了的侧脸，确实很迷人，他想触摸，想亲吻，想将他禁锢在双臂之中！

        二人中间横亘的蜡笔小新，被陈飞遏悄悄拿开，扔在地上。林炎似乎没有察觉，他轻轻地挨了上去，把头微微往林炎颈边靠了靠，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他没看见，此刻林炎嘴角像上弯了一个很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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