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起疑

看见程皋的态度，原本只顾着心疼程暮雪的楼铮，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

        楼铮此时也起了一点疑心，毕竟现在看来，秦伯母的确是一心只护着程暮雪，而身为程以晴和程暮雪父亲的程皋则显得公正很多。

        楼铮之前是被程暮雪出事这个消息给吓了一跳，加上本就讨厌程以晴，所以刚才也没有仔细思考，现在想想，难道真的是暮雪自己不小心失足摔倒而不是程以晴故意推倒暮雪的吗？

        其实仔细想想，对于程以晴，楼铮毕竟还是有那么几分了解的。

        从高中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自己还救过程以晴一次，可不知道为何，在同学和老师眼里那么彬彬有礼的楼铮在程以晴面前总是克制不住地刻薄又毒蛇，高中毕业的时候程以晴还和楼铮告白了，可是楼铮毒蛇地拒绝了她。

        楼铮暗暗回忆着这些年来自己和程以晴之间的交集，觉得程以晴虽然有时候脾气很倔，但是在做人做事方面一直都是光明磊落的，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和哪个人之间产生过什么矛盾或者她伤害别人的事情。

        难道程以晴真的是冤枉的？楼铮看向程以晴的眼神里面带上了几分怀疑与不解，可是程以晴现在对楼铮只觉得心如死灰甚至还带着一丝恨意。其实程以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恨楼铮，她程以晴从小到大就不是那种放不下执念的人，可是如今是怎么了呢？明明只要签下了离婚协议她就可以摆脱这些令人恶心的纷纷扰扰，明明只要离开楼铮她就可以不用再去想过去的事情，明明只要成全了程暮雪成为楼铮名正言顺妻子的愿望她就可以再也不用看到程暮雪那张总是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的恶心的脸。可是为什么自己不愿意放手呢？仅仅是因为程暮雪偷拍她的照片陷害她吗？是不是自己对那个人还是放不下呢？

        想到这些，程以晴只觉得头痛欲裂，感觉到楼铮的眼神往自己投来，程以晴也只是冷冷和他对视了一眼，不管自己心里是否还有这个男人的位置，不管自己是不是放不下这个男人，可是自己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恨他，恨他害死自己的孩子，恨他明明接受了自己的骨髓却丝毫不感激自己，反而处处针对自己，恨他恨他不爱自己！

        看到程以晴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楼铮不由地心里一痛，可是想起她刚才拒绝离婚的态度，楼铮心里又升起了对程以晴浓浓的厌恶与不满。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恨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不可见人的办法，居然让奶奶在遗嘱里写下了自己必须和这个女人结婚！明明是暮雪为自己捐献了骨髓救了自己一命，可是自己却要娶程以晴这个女人，如今她更是霸着自己妻子的名分不同意离婚，只能让暮雪无名无分地大着肚子，自己怎么能不恨程以晴呢！

        突然注意到程以晴脸上的红肿，楼铮微微一愣，看来是被秦伯母打的。这些年来，楼铮不是没有怀疑过，同样是程家的女儿，为什么秦伯母把暮雪当做公主一样宠着，可是却十分不待见程以晴呢？

        楼铮一直觉得程暮雪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子，在大学的时候也是经常听见程暮雪和自己诉苦，说姐姐程以晴总是惹得母亲生气，所以楼铮也就越发地讨厌程以晴了。

        看着程以晴这副被母亲百般指责之后还要故作坚强的样子，楼铮突然觉得有些不忍，程暮雪虽说是摔倒了，可是暮雪至少还有自己和秦伯母的百般呵护，而程以晴呢？面对母亲的各种指责，她只能装作坚强和冷漠的样子去质问母亲和妹妹。

        秦素雯仍是在喋喋不休地指责这程皋，而程皋显然不想和她吵架，只是一直无奈地听着，偶尔为了程以晴争辩几句。

        “程皋，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你到底是老糊涂了还是忙工作忙的傻了不明事理了？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你的工作，家里的事情还有女儿的事情你一点都不关心，现在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不仅不关心，还不相信我和暮雪的话，有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爸吗？”

        听见胳膊肘往外拐这几个字，程以晴心里一时间尽是悲凉，怎么，自己从小得不到母亲的关心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在母亲眼里倒是之间成了一个外人了，自己的生活可真是讽刺啊。

        程皋觉得妻子实在不该这么说话，暗暗看了一旁的程以晴一眼，程以晴只是满脸的悲凉，程皋觉得程以晴应该只是伤心，并没有听出妻子的言外之意，这次稍稍安下心来。

        生怕妻子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程皋赶紧道：“你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你就是再生气也不应该这么说呀，以晴和暮雪一样，都是我们的孩子呀！”说着赶紧乞求地瞪了妻子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怒气冲冲的秦素雯只是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楼铮还在这里，有些事情说出来自己也是脸上无光。

        看着程以晴这副凄楚地样子，程皋心里满是心疼，其实他也知道，程以晴从小到大就一直很疑惑，为什么母亲总是把妹妹程暮雪捧在手心，对自己却是不仅丝毫不关心，还动辄恶言相向，程以晴甚至在小时候还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是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以晴解释，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让以晴觉得是自己不好所以母亲才不喜欢自己更残酷，还是告诉以晴她跟着就不是程家的亲生女儿所以母亲看她不顺眼更残酷。

        可是在程皋看来，程以晴早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了，所以对于程以晴的遭遇和她现在千夫所指的状况，程皋很是心疼。

        可是对于刚才秦素雯说的话，楼铮倒是留意了几分，一开始他只是觉得秦伯母口中的胳膊肘往外拐那几个字听起来很是突兀，可是后来看到程伯父的反应，想想秦伯母对程以晴的态度，楼铮心里面有了一丝疑虑。

        按照正常的想法，若是两个女儿之间发生了矛盾，当妈的就算是再生气也不可能这么偏袒其中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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