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七章 还没看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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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指捻着移动硬盘的线，茫然无措，接下来做什么我不知道……

        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很想离开这个令我尊严全无的地方。

        我对主持这件事的主任说，我没法再进行下去，想结束宣讲，请他跟台下的领导说一声，因为再讲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结局已定。

        主任看我的脸色也是十分尴尬，显然他也同意我的决定，嘴上说让我先别走，他询问一下领导们的意见，看是否要结束。

        很想一走了之，但我最终点头，说好。

        ……我承认我还想在这干，所以我听话说了“好”，可今后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恐怕不会有人再要我继续上课了吧……

        我一年来所有的努力，所以的经营，全都白费掉了。

        我舔了舔干掉的嘴唇站在原地，演讲半个多小时，我一口水都没有喝，本以为再坚持一刻钟就能彻底结束，却没料到会是这个局面……

        宣讲台距离第一排只有五米，我甚至能听到有人在叹气……会是宋教授吗？他一定对我失望至极。

        还听到有人一副打趣的语气说，看来，那“千人计划”，有必要添加个人生活作风当做一项考核标准咯。

        ……

        我站在台子上，静静听他们说话，承受着一败涂地的滋味。

        这就是他所谓的“后悔的滋味”吗？

        我看向宣讲台上的那些鲜花，它们待在空气里太久，已经氧化出了褐色的斑纹，不再漂亮了，就连味道，也散发出了发酵的，腐败气息……

        很快我看到台下第一排的专家组，他们有人开始整理文件，老校长已经站了起来，拿过椅背后的大衣开始套……

        是要结束了吗？我毫不意外，很好，这样很好，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

        主任象征性地说了几句，说媒体设备出了问题，今天的宣讲暂时就到这里，谢谢秦老师的汇报……什么。

        全场就他一个人给我面子，我朝他浅笑，记下了。

        但是，我低估了梁京澈。

        他竟然用校董会理事长的身份，要求宣讲继续，说他还想听后面的内容。

        “我个人，对这位老师提出的观点很感兴趣，希望能看到后面，更精彩的内容。”他微抬左手，淡淡道：“请继续。”

        冷彻的嗓音，漠然的眼神，越过一排一排的红椅，冻住了我的强颜欢笑。

        我愤怒至极，极力控制住浑身的颤抖，才没有把手中的移动硬盘朝他砸去。

        他还没有欣赏够我的惨相吗？！

        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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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校董，校领导不会不满足他的要求。

        他的公司是全国的纳税大户，专家组的市领导们也乐得给他这个面子。

        京极集团的董事有心欣赏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三的表演，他们愿意当个群众演员，陪着他看完这一场戏。

        我转身，手指伸进眼镜里抹去眼泪，深呼吸转过身。

        我绝对不会在他的面前哭。

        想哭的时候，就要笑。

        主任问我还能不能继续，我笑着点头，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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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开始汇报，但台下的人的心思明显已经不放在我的身上。

        他们有的在互相在说话，有的嘴角下撇眼睛根本不看我，有的在看我可眼神流露出不耐，与一开始的态度大相径庭。

        而我也讲的磕磕绊绊，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没人在听我说话，只有梁京澈一个人在静静地听，或许应该说，只有他一个人在静静欣赏，他的报复成果……

        我承认，梁京澈这次真的击溃我了。

        这个男人太狠，他太懂得如何诛人之心，毁人自尊。

        他赢了，赢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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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陪他看我的表演，看我终于讲完了所有的一切，一直到与三个教授互动，做了短暂的交流。

        教授毕竟是教授，他们也可能不认同我的个人行为，但在学术范围的探讨中没有含糊，他们针砭时弊当下的环保状况，对我提出犀利的问题。

        我不得不集中精神去应对，才没有失败到最后。

        但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二十名教授的投票，我只收获了四张，除了刚才与我互动过的三位外校教授，还有宋教授的一票。

        六位校董的投票，我一票都没有得到。

        我毫不意外这个结果。

        教授职称评定的宣讲，彻底失败。

        其实我也想过自己最终失败，但从未想过，我会在这一天名誉扫地，丢尽学校的脸面……

        看着老校长第一个穿外套离开，我内心苦涩，或许我明天该辞职，才不会令他心脏病严重吧。

        我更没敢看宋教授一眼，胡乱往包里塞进了移动硬盘，文件和笔，拉上包的拉链，迈下两格台阶走在过道，几乎是逃一样的，飞速走向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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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之后我没有立刻走出礼堂，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走。

        没有目的，只有方向，只要能远离那间多功能厅，远离那里面的所有人就好。

        我一直顺着走廊来到之前和梁京澈吵架的中厅，心情顿时更差，也更沮丧。

        未做停留我继续走，七拐八拐地，没想到走到了礼堂的一个后门。

        正午的阳光顺着格子木门投射进来，很温暖。

        门外是足球场，能听见喧闹的人声，我这才感觉到真实。

        忍不住坐到了地上。

        但是视野里还是很难受，我这才发现眼镜忘记摘，那上面都是泪水的干涸的痕迹，怪不得看什么都两样。

        摘掉眼镜之后，我的面前忽然多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看到那藏蓝色的西裤裤脚，不用抬头，我就知道来人是谁。

        我握着眼镜的手攥得很紧，这个人，怎么还有勇气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就不怕我，一个脾气控制不住，巴掌招呼到他脸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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