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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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收手,此后如何?
我是一名刺客,新帝二年,谷雨,勾兑——行话里的金盆洗手。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好不容易挣一个从头来过的机会,我却不知道能做什么。
凭我那些走南闯北的经验来看,最舒坦要去江南水乡,玲珑窈窕,烟笼寒水月笼沙,柔是一幕帐拥人入怀;或者要潇洒的,吃点苦去漠北,平沙茫茫黄入天,开间客栈——那一带还是要舞刀弄枪方有好日子过,不合适了。
我以前南来北往尚未觉天地之广大,莲青指哪我去哪——这样想来我也真是一位称职的手下,难怪蓝采荷那么多人拦着不让我走。
可怎么能留下呢?
地狱十八层,也不能再往下掉了吧?
晴昼昏日暮,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还得找个地方避雨。偏这马和我对着干,犟来倔去,要不是我武功到位,说不定就得被甩下来。想不到堂堂高手如我,竟然在荒郊野岭和一匹二等马较劲儿。
一队人马从南边来了。放在以前,我肯定得避着,所谓掩人耳目,但现在可用不着了——哎嘿,我就在这路中央。
奇了,这马怎的这么倔?
我手上使劲扯缰绳,放眼辨认——一伙山贼,吆来喝去的,清一色的短腿马,似乎还挺威风的。
我掌了一下马脑门,这呆头马终于肯动了,扭着屁股慢悠悠地走,正挡在那帮人前边。
八匹马,六男十二女,看那马小腿儿弯的。
我甩了一鞭子,做人还是不能太显眼,尤其碰上山贼土匪这样的。他们看谁都不顺眼,在这偏僻地界,看一眼砍一刀的事儿可不稀奇,还是不要自找麻烦。
“大哥,前面这男的是个眼生的!”
“这时候他一个人在这搞嘛事儿?”
“五爷~”
“别说话!”
我竖耳听着越来越近的话音,不由得纳闷:我都这么边上了,怎么,这路真是你开的?
大抵有这么一条土匪通例:此路我开,过路留财。
我瞧那其中一对女子装扮是妖艳了些,但看那架势绝非善茬。这年头,彪悍女山贼也不少见。
舒尔天雷一滚。
“他有刀!”
我一惊:不是吧大姑娘,这你都看得见?
但这不是刀,是软剑。
可哪怕我有兵器,也犯不着一言不发就动手哇,你们有没有点掂量,知不知道什么是三思而后行?
我不由得叹气:狭路相逢,强者胜。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么个小地方的山贼,居然也武功了得。尤其那为首的虎眼腮胡大汉,孔武有力,两板青龙斧舞得虎虎生威。
那些烟花女子吓得惊声尖叫,大爷啊大姐啊祖宗啊一通乱喊,居然没一个会骑马的,要不然趁这乱子还能跑了。
那对双生姐妹花一个扔毒镖一个耍长鞭,鬼步魅影难以捉摸。
说实话,虽然我曾经是一名专业的刺客,但专业组织培养的刺客是术业有专攻——阎判官,鬼目探,水墨客,黑无常,白无常,俏孟婆——在下区区一名水墨客,勾魂索命并不拿手。
好客不恋战,我是想撤了,奈何实在被缠得紧。
我接连两个后空翻躲过一连串紫苏飞镖,那群小女子乱作一团,跑得东南西北不清,自己人撞自己人算了,还撞我,撞我也就算了,偏撞那镖口上。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两方交手不祸旁人。
我会眼看着妙龄女子命丧毒镖么?
说不准。
但我还是拉了一把那粉衫女子,毕竟如今的我,已不同往日。
那尖嘴猴腮的瘦弱竿子摇着一柄蝶恋花折扇,尖声尖气地问道:“你是什么人哪?”
评评理,就这个问题,谁会如实回答?
我不欲久战,摸出一包迷魂粉就准备撒出去。不料那镖女竟是诈死,一个鲤鱼打挺接着唰唰两行银镖。
我边闪边想:她哪有地方藏这么多镖?
我一个乘风追月,脚蹬岩石踏山壁。我垂眸一瞥,那六枚飞镖竟入石半寸,心下一沉:这些人一定是不能放我走了。
于是我心神一凛,聚气吐息,一招风雪盖顶从天而降。要说我这一招,剑影重重剑光点点剑风飕飕,实在了不起。
沙石迷眼。
流星锤和勾刺鞭连环夹击,一伙下山招妓的山贼,怎么人手武器这么精良?这得是什么寨子?
右肩忽地一痛,我咬牙,不是因为这点痛,是为接下来的受伤懊恼,一对八,这样关键的时候,片刻分心都是致命的。我挥剑挡住斧子砍地迸溅的碎石飞沙,一点两滴雨。
我狠下心,使出一招霜江过月,内力强盛而疾乱。在截断那些山贼的兵器之后,我忍不住倒退一步,没想到那镖女还不死心,拔下发髻上的金簪就甩过来。
我提剑格挡,侧身一闪,那狭尖的金蝶簪子直直扎在了先前那名粉衫女子心口。
雨势骤急。
那扇男口吐血沫,镖女奄奄一息,流星锤一分为二,剩下那五人我自然也无心追赶。在我将余下那三名山贼了结后,那女子也毒入心脉命不久矣。
我这才有机会瞧她的正脸,小家碧玉的模样,一点馋嘴痣添显娇憨,从前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姑娘。
她颤巍巍地伸手,杏眼起雾,涣散之中又有执念,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
另外那些风尘女子躲得远远地看着,胆子大了就凑在一块儿说悄悄话。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叹一声,附耳到她嘴边,听她念:“玉……郎……玉……家……”
她引着我的手到颈项那,丹蔻斑驳,红得离散,无力的手指勾啊勾,一条红绳调出来,长长的线,小珠子沁着浅黄的色。
“余福湾!”,她拼尽最后的力气喊出来,随即气若游丝:“五郎……”
我将糊在她脸上的头发捋好,再端详这苍白无力的脸,小脸尖下巴。
莲青若是在场便会说这样的女人要么命薄要么刻薄——因为她自己就这样,命不好,自然做人也高洁不到哪去。
我未免感到些许怅惘,命如纸薄,这小女子当真如一张薄薄的纸在这迅猛的雨中破碎了。
“好汉好汉!别别别动手!”
那些女子吓得面色惨白,嫣红的唇花了口脂,好不狼狈。
我问她们:“她是哪里人?”
她们抢着答。
“南边哪个渔村拐来的!”
“姐妹儿个谁不是苦命人?但她也真是倒霉,”
“——说是被兄嫂卖掉的,原先还有许心的男人,”
“——可惜去边关打仗,什么消息也没了!”
她们又不怕了,话匣子打开,七嘴八舌地倒苦水。我听了会儿,雨打在身上实在不好受,便又捡要紧的问:“她叫什么?”
“您说什么名儿?”
“哎哟您瞧瞧,我们这行的,哪有人真名真姓的,这点脸面还是要的……”
“我们都叫她琳琅,她也算我们那的小头牌呢。”
我突然有了打算,解下琳琅颈上的红绳,起身环顾。
那倔马居然还有点灵性,没跑,就是那两大眼睛大鼻孔怎么看怎么很傲慢。我上马就要走,那些女子却在后面喊我大侠。
我拉着缰绳,回头,摸摸脸上贴的假胡子。
如此相望,唯有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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