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师娘

狄曼傲慢道：“你不同意？我又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狄曼这一说，齐妈妈的脸莫名地红了。

        她又道：“我的意思是说，有我在我们家小姐身边就足够了，我奉劝狄师父，别将苏菲带进圣宫。”

        狄曼再看了一眼齐妈妈，刁难道：“圣殿内的安全，由我作主，奴儿身边的人，由我安排，不是你想近身就能近身的。”

        齐妈妈张着嘴看着他，回头再看看她们家小姐，见她抿嘴不语。

        只好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好言劝道：“她师父，我是我们家小姐的人，我不能近我们家小姐的身，谁能近？”

        狄曼厚脸皮道：“能近你们家小姐身的，自然是自己人，像她师娘一样的人。”

        “师娘？”齐妈妈突然喉咙像梗了骨刺，犹豫了半响，才小声道：“好，我愿意。”

        她愿意？简雪奴和阿香、阿兰一时没回过味来，好半晌，她们才弄明白这二人在说什么。

        简雪奴迅速转身将她师父架到一边，小声道：“师父，你在搞什么名堂？你不是喜欢苏菲阿姨吗？既然她向你认了错，你也愿意原谅她。现在，你不能乱开玩笑。齐妈妈，她是个苦命的人，她守了我娘一辈子，你不能欺负她。”

        狄曼认真道：“我没有欺负她，我是真的想娶她。”

        “啊？师父，你不会一娶就想娶两个吧？”齐妈年龄虽大一些，还是有尊严的，择偶条件不能随便降低。

        “不，只娶一人，刚才苏菲那段，是我临时编造的。”

        简雪奴看着狄曼，诧异道：“你编的？师父，你是神算子吗？你怎么知道南宫伯喜欢齐妈妈？你刚才故意编出那段，是给自己台阶下吧？”

        “我不是神算子，刚才你们狮吼一样的声音，谁听不到？再说，我刚到时，不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吗？”

        简雪奴看着师父，突然觉得，她师父还真老奸巨猾，三下两下就把齐妈妈骗到手了，并且还是她主动答应的，不得不对她师父竖起大拇指。

        道：“那我去给齐妈妈解释，就说你不喜欢苏菲，你只喜欢她一人。”

        “不行，徒儿。”

        “为什么不行？”

        “你傻啊，现在告诉她，她不是就反悔了。”

        简雪奴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儿，齐妈妈本想排挤苏菲才答应做她的师娘，如果现在告诉她刚才是骗她的，那不是拆戏台子的事吗？

        她回转身，装出为难的样子，道：“哎，师父现在要面对苏菲阿姨和妈妈两人，还真是两难。不过，妈妈，如果我师父最后选择了苏菲阿姨，你也不要恼，你留在我边城哥身边，我和阿香她们会随时回来看你的。”

        简雪奴这戏演得有些过了，就连阿香和阿兰都感觉哪里不对，因为她家小姐表现得太过浮夸。

        没想到齐妈妈认真道：“她师父，以前你们在学院做的那些有趣之事，小姐常常回来讲给我们听，我和丫头们不但对你甚是崇敬，还从心底里喜欢你们师徒，那些小酒菜，都是我精心为你们准备的，一半是因为你是我们家小姐的师父，另一半是因为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召唤师，所以……”

        “所以什么？”狄曼咄咄逼人，期待地看着她。

        “所以……我刚才答应做她的师娘，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不是随便说说的。”齐妈妈说到这里，见几位姑娘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南宫老儿呢？你怎么向他交待？”

        齐妈妈一听狄曼提南宫燕，突然抬头道：“他？关他什么事？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他什么？我是我们家小姐的人，一切都听我们家小姐作主。”

        齐妈妈都说要做她师娘了，现在才想起让她作主？

        “我想想，我想想，这问题太复杂。”简雪奴坏坏地笑着，拉着阿香和阿兰就要离开。

        这时，听到家奴叫“有客人到。”

        他们都不约而同扭过头去瞧，看是谁又来窜门。

        他们不瞧则罢，一瞧都诧异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苏菲提着一篓子礼物进来，笑盈盈走上前，给惊愕的简雪奴鞠了一躬，道了一声‘圣君好。’

        自来熟地向她们一一问好点头，然后对狄曼道：“老狄，请借一步说话。”

        可惜狄曼并没有听从，淡漠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又没有外人。”

        狄曼以前对苏菲颇为殷勤，言听计从。现在对她的态度，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苏菲怔了怔，道：“好，老狄，这些天我想清楚了，今天鼓声勇气来找你，就是想把事实对你说清楚。以前，是我对不起你，那时，有人来找我，让我接近你们，并用我表哥的性命来要挟我……”

        “你表哥不是去年以前就过世了吗？你还不是一样一直为他们做事，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白晨不喜地接了一句，为师父抱不平。

        “是，我表哥是早已过世了，可是，他们又用你们师徒的性命来要挟我，让我跟着你们，只要告诉他们行踪，你们就会没事。”

        简雪奴诧异地看着她，刚才师父也是这么说的，他们俩确定这之前没有见过面？

        阿香见齐妈妈不开心，她看不过去了，走上前来，甚为恭敬地接过苏菲手里的篓子，插话道：“苏阿姨，你提着也累，让我接了吧。”

        阿香接了篓子，向檐下招呼道：“阿干，过来，这是苏菲阿姨送来的好东西，应该是她亲手做的，拿去验验，看有没有下毒，如果没有，你们就分了吧。”

        “是。”阿干接过食篓，随即给苏菲鞠了一躬，道：“谢谢苏菲阿姨体谅。”

        阿干那意思，甚为贴切，好似圣君身边的东西，都得验毒，这只是程序。

        苏菲惊愕地看着他们，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她以前在离魂岛给他们下过毒，那是她的伤疤，揭一次，痛一次。再说，那食物，是狄曼最喜欢吃的，她今天送来，是给狄曼表示道谦的诚意，没想到，却被一个丫头打发给了一群奴才。

        齐妈妈突然满面堆笑，道：“阿香，不得无礼，来者是客。再说，苏菲是我们家小姐未来的师娘，她怎么会给自己人下毒。”

        她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口口声声说着下毒之事。苏菲咧了咧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下来狄曼说的话，让苏菲好一会儿没明白他的意思。

        狄曼接过话道：“齐妈，别乱说，这让几个孩子听去，还以为你在吃醋。”

        齐妈妈瞪了狄曼一眼，嗔道：“老不正经的，你乱说什么？”

        “乱说了吗？我们刚才不是还在商量，你什么时候给我徒儿做师娘的事？”狄曼难得好心情，笑得合不上嘴。

        他这矮小老头，独处了半生，终于有两名女子为他争风吃醋。

        野百花果真是也有春天的。

        狄曼说着，负着手，短胳膊短腿向里迈去，还不忘开心道：“阿香，上茶。”

        阿香回转神来，高兴应道：“是，狄老，我马上去。”

        齐妈妈觉得狄曼有些过了，小心道：“她阿姨，别介意，老狄怕是还在生你的气，进去喝杯茶，兴许一会儿就没事了。”

        苏菲看了齐妈妈一眼，想马上转身离去，但又有些不死心，问道：“刚才老狄说，让你做他徒儿的师娘，是真的吗？”

        齐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这是孩子们信口雌黄，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苏菲咬咬唇，挤出一句话，道：“齐妈，你人好，我祝福你们。”

        她话说完，扭头就往外走，不管齐妈妈在身后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回头，匆匆离开了炼器坊。

        阿兰在旁边礼貌地送客道：“苏菲阿姨慢走，以后常来玩儿。”

        齐妈妈回头看着阿兰，佯骂道：“你这两个丫头，乱说话，也许老狄真的只是与她一时置气，你们以后还得在圣殿与她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太得理不饶人。”

        阿兰听了这话，急了，“妈妈，你要争取做小姐的师娘，我们不要和你分开，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圣宫。”

        “少乱说，好好侍候小姐。”齐妈妈叮嘱一句后，转身向简雪奴笑道：“小姐，我到厨房去瞧瞧。”

        “嗯，好。我师父喜欢吃你以前做的那道酱鹰肉。”

        “是。”齐妈妈应声离去。

        简雪奴随阿兰进去，来到竹院，刚到亭子下，边城与南宫伯说完事，就向她走来。

        “王爷。”阿兰矮身施礼。

        “嗯，你去吧。”

        阿兰见边城有话要对简雪奴说，招呼人上了茶，然后退到一边恭候着。

        边城看着简雪奴，好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边城哥？”

        他举着茶，欣赏着，缓缓道：“茶不错。”

        简雪奴看着他这文绉绉的动作，有些别扭，他什么时候也学会转弯抹角了？

        “边城哥，你是闲了吧，现在，应该去花府提亲了。虽然奶奶过世不久，花府不好意思来催婚，但是，你也应该去花府走走，让花家可以安心。”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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