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寒清冰的脸上，柔和了女子脸上的漠然，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卫洛的心。

        “你平日都这么清闲吗？”寒清冰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卫洛对视上：“身为门主，你应该很忙吧，不用在我身上花太多时间。”

        “不忙，我想陪着你。”卫洛道。

        寒清冰修长的手指轻点书页，目光有些空洞，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我对万灵门没多大的兴趣，有时间去外面看看吧。”寒清冰道。

        “那下午我带你去街上逛逛，可好。”卫洛小心询问。

        “好。”

        中午，周渺来找卫洛，离开了一阵。

        寒清冰就一个人待着房间里。

        卫洛眼里的谨慎，担忧她看的清楚。

        半个时辰后，卫洛回来了，手里拿着一颗紫黑色的玉珠，不好意思的递给了寒清冰。

        在寒清冰的目光下，卫洛低着头，脸色微红：“这枚玉珠里有我的灵力，在危险的时候，可以护你。”说着，脸更红了：“嗯……就是……我也可以通过这枚玉珠定位你的位置。”

        这是卫洛第一次送寒清冰东西，算的上是一件定情信物，她低着头，不知寒清冰会不会收下。

        寒清冰注视着卫洛不断变化的脸庞，眼波荡漾，眉眼平和，伸手接过。

        温软的指尖滑过卫洛的掌心，留下丝丝凉意。在卫洛的心里荡下一圈圈的涟漪。

        “我会收好的。”寒清冰轻声道，然后将玉珠穿在了腰间玉佩的一边。

        见寒清冰这般珍重，卫洛心情雀跃，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我配好了马车，现在就可以去街上。”卫洛道。

        “好。”寒清冰点头。

        随着卫洛，来到了屋外的院子里，此时，一辆马车正停在外面。

        马低垂着头，不时发出一声鸣叫。马上，牧云昂首挺胸的坐在上面，见两人出来，赶忙下马，将马车的车帘拉起。

        马车里空间极大，柔软的垫子，即使行驶了一路，寒清冰也没有感受到一丝颠簸。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周围有嘈杂的声音传出。

        “到了。”卫洛道。

        寒清冰拉开车窗的帘子，外面是商人的叫卖声和买客讨价还价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

        不一会，马车停了下来，牧云自马上下来，打开帘子，恭敬的对着里面的两人道：“门主，寒小姐，到了。”

        早上寒清冰离开武练场后，周渺便是告诉了他门主对这位绝妙美人的重视。所以，即使在寒清冰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灵力，他对寒清冰亦是尊重又加。

        寒清冰和卫洛走在大街上，牧云跟在两人的身后。

        看着周围商贩桌案上的东西，寒清冰觉得有些新奇，这些是她所陌生的东西。

        “清冰，可有喜欢的？”卫洛问道。

        “这里的东西倒是有趣，至于喜欢，还谈不上。”寒清冰道。

        一路上，寒清冰走过许多商贩店铺，都没有停歇，直到看见一处灯红酒绿的阁楼，才是驻足观看。

        卫洛见寒清冰停下了脚步，好奇的顺着寒清冰的目光看过去，入目的阁楼让卫洛语塞。

        “这是一处青楼。”卫洛道：“要上去看看吗？”

        寒清冰转回目光：“不用。”说完继续迈步走过。

        在这处青楼，寒清冰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按下心中的悸动，她只当是感应出错了，毕竟，自己现在连灵力都没有。

        在寒清冰走后不久，一位身着绿色衣衫，头戴面纱的女子笑意盈盈的走了出来，温柔的可以溢出水的声音传出：“最后显示的地方明明就是这一界啊，怎么会找不到。看来得去别的下界看看。”声音中略带懊恼：“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卫洛见寒清冰一如既往的淡漠，不免有些着急了，难道寒清冰不喜欢这个地方吗？

        刚想问出口，就见寒清冰又一次停下了脚步，面前是一个水果摊。

        “我想吃西瓜。”寒清冰抿唇。

        卫洛笑了，这是寒清冰第一次提要求。

        她走上前，在一个个西瓜上拍打，听西瓜的声音辨别有没有熟。

        “小姐，我这瓜包熟，不熟不要钱。”小贩满脸堆笑的说。

        卫洛不置可否，挑了一个大一点的，然后掏出一枚金币付给了小贩。

        “不用找了。”卫洛大方道。

        那小贩自是眉开眼笑的让她们下次再来。

        “我发现你有一种气质。”寒清冰撇了一眼卫洛手中的西瓜道。

        “嗯？”卫洛表示好奇，她满怀期待的想知道是什么气质。

        结果，只听寒清冰面无表情的道：“暴发户的气质。”

        卫洛愣住了。

        身后的牧云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被卫洛冷冷扫了一眼后，强压着声音，面目因憋笑而变的扭曲。

        ……

        “那边是在干嘛？”卫洛看着前方聚集了大批人，让牧云去打探一下，自己和寒清冰坐在一个小店铺里喝茶。

        不多时，牧云便是回来了：“小姐，是有人在比武。”

        卫洛吩咐过，在外面，不可叫她门主。

        “要去看看吗？”卫洛看着低头喝茶的寒清冰问。

        “好。”

        比武现场被团团围住，难以挤进去，况且，卫洛也不愿意让寒清冰跟这些人挤在一起，四处观察了一番后，决定都旁边的酒楼要一个二楼的包间，正好可以看见比武的场景。

        ……

        酒店二楼，寒清冰看着比武台上的两个年轻人，一个身材魁梧，一个面容清秀。

        两人此刻正打的难解难分，一时间竟陷入了焦灼。

        寒清冰看着魁梧男的出招方式，暗自皱眉，若她猜的没错的话，那魁梧男马上就要输了。

        “门主，你觉得谁会赢？”四周无人，牧云直接称呼卫洛身份。

        “那个白面书生。”卫洛道。

        果然，不出一分钟，在四周的呐喊声中，魁梧男被一拳打倒在地。

        寒清冰心下了然，却没说什么。

        “真被门主说对了。”牧云赞道。

        卫洛笑着摇了摇头：“那魁梧男的出招方式存在太大的漏洞了，只用力气，速度太慢，那白面书生找到他出拳时停顿的点，就能轻松将他击倒。”

        然，就当众人以为魁梧男倒地不起时，一旁的看台上走去一名女子，只见女子说了句什么，周围的人立马哄闹了起来。

        离得太远，并不知道那女子具体说了什么。

        在女子说话后，魁梧男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紧接着，周围被一束白光包围，气息瞬间提升了几个度。

        “他，这是燃烧了生命来提升灵力？”牧云震惊的看着魁梧男。

        燃烧生命后，魁梧男的速度明显变快，白面书生被打的节节败退。

        寒清冰闭上了眼，虽不知道什么魁梧男在做什么，但听到牧云的话语，也是猜到了一些。

        一场简单的比武，怎么上升到了这个程度。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白面书生已经被魁梧男压在了身下，过了数分钟，白面书生都没有站起来。

        看台上，有人宣布了结果，魁梧男获胜。

        正当众人以为结束的时候，欢呼呐喊的时候，魁梧男竟一拳轰在了白面书生的脸上，瞬间，鲜血四溢。

        白面书生惨叫一声，失了生气。

        “啪。”寒清冰站起身啪了一下桌子，看着比武台上的场景，满是不可思议。

        “那人不是已经赢了吗？为何还要痛下杀手。”寒清冰面容冰冷，眼睛死死盯着魁梧男。

        看台下的人虽然也是呆愣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喧闹，好像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寒清冰手上青筋骤起，手指微颤。

        卫洛被寒清冰的反应吓到了，赶忙站起身，想要安慰：“别怕，这些都是经常发生的事，别放在心上。”

        这句话没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反而是在火上浇油，寒清冰扭头，目光冰冷的仿佛能将卫洛冻住。碎了寒气的声音从女子嗓子里挤出：“在你眼里，人命就当真这般低贱吗？可以随意生杀吗？”

        卫洛想要解释，却被一股更大的喧哗声盖住，一眼看过去，竟是魁梧男也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

        寒清冰感觉胸口有一口气喘不上来，双手撑着桌子，大口的呼吸，想将心底的压迫感排除。

        “清冰……”卫洛想去触碰一下寒清冰，却又生怕再惹怒了她。

        牧云看着自家门主这般样子，也有了一些不满，在他眼里，门主是神圣的存在，怎可受这般委屈。

        “寒小姐，这些事，每天都在发生，谁也阻止不了。你以为上比武台的都是什么人？是那些将死之人，赢了就会有一线生机。是那些无依无靠，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他们为了过的更好一点，才会上比武台，只要赢了，他们就能获得100枚金币，够他们生存很久。”牧云不善的看着寒清冰：“只有上了比武台并且赢了，他们才有继续活下去的资本。”

        “你有什么资格对着门主发火，你以为……”

        “够了。”卫洛打断牧云的话：“牧云。”

        “门主！”

        “闭嘴。”卫洛低喝一声。

        或许在牧云眼里，她卫洛是不可亵渎的，但在她眼里，寒清冰才是那个高高在上，俯视万物的存在。

        许是被牧云的话唤回了思绪，寒清冰渐渐平息了情绪，看着外面依旧喧闹的人群，比武台上又出现了两个人，寒清冰疲惫的扶了一下额头。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良善之人，也不反对这些生杀夺予，但她无法看见两个无辜的，没有任何相争，只是为了所谓的钱财这般残杀。

        她有些累了。

        “回去吧。”寒清冰轻声道。

        刚刚的场面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过于震撼，也太过于血腥了。

        卫洛满眼的担忧，担心寒清冰会受刺激。

        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带她来看这种东西。卫洛开始对自己的做法感到了悔恨。

        寒清冰平复好情绪后，似乎也是注意到了卫洛的担忧，叹了口气：“抱歉，我刚刚有些失控，说的话，有些口不择言。”

        她恢复了理智，这件事与卫洛无关，她也只是说了一句在这个界面上，极为平常的一句话罢了。而自己却将这无名火发在卫洛身上，太不合理了。

        卫洛摇头：“你没事就好，都怪我，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的。”

        寒清冰抿唇，看了一眼牧云，此刻男子的眼里对她是毫不掩饰的不满。

        收回目光，寒清冰率先走出了酒楼，沿着原路返回，回到了马车内。

        车外，卫洛看着牧云一脸的不愤，终究是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牧云，我不希望有人不尊重她，哪怕是言语上的都不行，知道吗？”

        “门主，她不过只是你昨天才遇见的而已，您何必对她这么好？您就不怕她是别的宗门派来的间谍？”牧云道。

        他对卫洛的做法毫无理解，一开始只是以为是她心血来潮，却不想，今日对着寒清冰如珍宝般爱护。

        “谁告诉你，我昨天才见过她的？”卫洛自嘲一笑：“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站在她的身旁。”而现在，还远远不够。

        牧云沉默了，他不理解卫洛说的是什么意思。

        为了更好的站在寒清冰的身边？在他眼里，寒清冰不过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至于前一句话，牧云也是自动忽视了，他不在意卫洛是什么时候见过寒清冰的，现在，他只觉得，卫洛被蛊惑了。

        “门主，您这段时间处理宗门事务太过劳累了。”牧云给卫洛的这种状态找了个借口。

        “牧云，恐怕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你只需记住，见她如我见般恭敬，不可生出二心。”卫洛也不打算多说，于是这般叮嘱。

        直到得到牧云的保证，才是上了马车。

        一路无话，到了宗门后，寒清冰直接回到了房间。

        她现在住的依旧是卫洛的那间。本来她是打算让卫洛随便给她安排一处的，但被卫洛拒绝了，理由是，别的房间都没她的这间舒服。

        寒清冰也不好拒绝，便是同意了。而卫洛目前睡的地方便是旁边的一间偏房。

        “一路上，你也累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和他们说。”卫洛一回来便是去处理宗门的事务了，临走时，这般对寒清冰嘱咐。

        回到房间，想起比武台上的场面，寒清冰还是一阵恶寒，肠胃在翻滚。

        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后，才是慢慢将这种感觉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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