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妇人之仁的

老人垂眸，看着怀里的猫咪眼神柔和：“不对，如果不是乖宝，我应该早就已经死了。哎乖宝它身上的伤口是你们干的吗？”

        白七解释：“一般不会这样，但抓捕过程中，它可能挣扎的比较厉害。”

        老人银灰色的瞳孔似乎有看透人心的能力：“那么你是为什么要抓它呢？因为我？”

        老人似乎只能看到白七，杨文心将画面缩小，果不其然，代表她的雾形人影此时格外浅淡，此时正端端正正的站在白七的左手侧。

        老人又问：“乖宝它一直很乖的，你们为什么要抓它呢？”

        白七道：“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老人苦笑了下：“我之前浑浑噩噩中似乎看到了它的变化，你们是因为我发现了它其他的样子，所以就要这样对它？”

        “非我族类，为了更多同族的安全，容不得它暴露。”

        老人眼前一亮，几十年的阅历让她捕捉到白七话里的漏洞：“那如果我不说呢？我和谁都不说，你都看到了，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我平时也不爱出门。我不知道你们要怎样的对待乖宝，可看你的架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也一把年纪了，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伤害它？它是个好孩子。”

        “孩子？”白七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它可活得比你久多了。”

        “那它也是个孩子。”老太太目光柔和，两手合在胸前，微微收拢散开的披肩，“可以吗？孩子，你应该也和乖宝是一样的存在吧？按照你的说法，乖宝还能有的生活还很长，划不来为了我这么一个快死的人搭上未来。”

        杨文心心神一动，白七似乎有所察觉，猛地抓过头看着白雾说到：“你又想放过犯人？人类都是不可信的，你知道一念之仁会害死多少人？”

        “可她快死了。”杨文心道，“像她这样的老人，大多数都有些迷信，而且还伴随着老年痴呆，就算她说出去，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当代社会的人，绝大多数已经是无神论者了，没有必要为了这么点时间差而搭进去一条命。”

        白七白净脸庞上的冷淡表情终于褪去，显现出几丝愤怒：“妇人之仁！你知道类似的事情，导致了多少公堂成员被杀？你不过来公堂几天而已，不要自以为是的以为什么都知道。”

        杨文心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在游戏里和一个npc进行这样的争论：“但生命可贵，不论是谁都没有权利去夺取别人的生命，无论这原因多么的冠冕堂皇。”

        老人顺着白七的动作往他身边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此时此刻，她对于这诡异的画面却接受良好，将波斯猫放到床中央的蚕丝被上，然后站起来直视白七。

        “如果因为我的知情而非要伤害乖宝的话，你可以直接杀了我，左右我也没有几天寿命了，这笔生意对于我来说不亏。”老人眸光睿智，“你怕我打破你们的平静，这我可以理解，你信不过我这也很理所当然。我老了，我也不希望我的老伙计死到我前面，那我太孤单了我本来还在担心我走了乖宝怎么办，现在我也放心了。”

        “我现在知道，它可以自己也过得很好。”

        杨文心心中的答案越发明确：“猫妖没错，老人也没错，如果说之后老人透露了妖怪的存在，公堂可以立即对他们两人执行判决。”

        白七不满的蹙起了眉头，杨文心看了眼时间。老人家里的墙壁上还挂着复古的圆盘钟表，她发现游戏和现实中的时间竟然一模一样。

        眨眼间已经纠缠了大半天，杨文心考虑到第二天的军训，已经没有心情接着和白七辩驳，想到他们总在强调的监管者在公堂的绝对权力，当即从道具中取出惊堂木，选择了使用。

        即便此时没有红木桌，惊堂木在杨文心的指尖下凭空一拍，空气中隐约可见荡开的波纹。

        波斯猫被威压惊醒，匍匐在地，狰狞的猫脸上瞳孔紧缩。白七也是一震，抵抗不住半跪在了地上，一脸惊愕的抬头看模糊的人形白雾。

        这是来到公堂一直“心慈手软”的杨文心第一次露出强硬的一面。

        在这之前白七一直以为这个新监管者就是个脾气软和、性情善良的小姑娘。

        “判决已下，命牛头暗中监管波斯猫及其饲主，如有违反，可当场格杀。”

        杨文心淡淡道，拧着眉毛关掉了游戏机。

        不自觉已经非常晚了，争论挑起的精神头甚至快要将困意扼杀。她无暇多想，只迅速清空头脑，眨眼间睡去。

        第二天杨文心又是最后一个醒来的，不一样的是这天秦双双主动叫醒了她，让她洗漱整理的过程不那么匆忙。

        瞄了眼杨文心眼底掩饰不住的黑眼圈，秦双双打趣：“你是不是熬夜打游戏了，你看你黑眼圈。”

        杨文心打了个呵欠，蔫儿蔫儿的点了点头。睡眠不足着实要命，但她对公堂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一旦闲下来就想要去看看。

        杨文心将这归功于游戏中监管者拥有的绝对权力。

        公堂中的人并不一定人人公正，恰恰相反，即便杨文心如今只见到公堂成员中的四个，便已经感受到这四个成员尚且都各怀鬼胎，如果不是她坚持，两案的当事人势必都要被押上虎头铡血溅当场。

        无助且饥饿的狗头少年有什么错呢？

        救人的波斯猫又有什么错呢？

        它们的原罪不过是因为柔弱，所以被公堂轻而易举的抓住。

        公堂又是否真的正义呢？妖国是什么，妖怪管理局又是什么？

        孙可戳了戳走神的杨文心，杨文心回过神来，微微一讪，没想到自己短短几天时间竟然成了网瘾少女，满心满眼都是游戏里的情节，甚至牺牲休息时间去挤出时间来观看剧情的进展。

        没忍住叹了口气，杨文心摸了摸脖子上的锥形吊坠，退了两步和秦双双肩并肩走，好让四人宿舍每个人都不至于落单。

        孙可爱打扮，瞄见杨文心脖子上挂了项链就回过头看：“女孩子还是小巧一点的项链好看，你这个好中性啊。不过形状还真有点像宝莲灯里杨戬脖子上的那个。”

        孙可说完自己也觉得有趣，咯咯咯笑了几声：“挺好看的哎，我回头也买个差不多的试试，很酷的样子。现在不都流行中性风吗？”

        安白英也回头看了眼：“不太清楚，坠子确实还挺特别的。”

        杨文心笑了下：“我爸妈留给我的，我就戴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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