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破解机关

顾长明见小凤凰一脸惊惶失色，像是真的被他说的话镇住，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他不知为何心念一动，安抚她道：“既然都说了是求保命的，你自己收好就是。”

“是，我胆子小特别怕死。”小凤凰听他语气中略有松动，偷偷喘口气，“总想着多一件防身的多一份生机，要是我有你这样的武功，那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顾长明浅笑着看她，这张嘴真是会说话，一面把自己往弱势上拉扯，一面又把他夸赞了一遍：“我这样的武功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比我厉害的人太多了。比如眼前的这个机关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小凤凰忽然露出一抹娇羞的神色：“我接触的机关倒是不少，或许可以让我打头阵，走在前面试试。”

顾长明一想，还真是这样。小凤凰是齐坤门出身，又擅长踩点布局，解开普通机关简直是信手拈来。孙友祥书房中那个藏匿黄金的暗室，对小凤凰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那你见过类似的机关布局吗？”顾长明刚升起一线希望，见小凤凰摇头又心中一沉，“从来没有见过？”

“虽然从未见过，天下机关却也有大致的规律。不过是生门死门，八卦通周，万变不离其中。”小凤凰向着顾长明摊开手来，“珠花先还给我，让我看看如此玄妙的机关到底有多厉害。”

顾长明自然是原璧归赵，霹雳堂的东西一般人还真舍不得用。小凤凰接在手里，眼睛都不带多眨一下，掌心一翻已经对准底下的第三第四层中间扔了下去。

霹雳弹落地，瞬间爆发出夺目的光芒，挥洒而出，让所有的阴影处都显山露水出来。顾长明是知道霹雳弹特性的，一开始一手捂眼，随即放开，正好把底下能看见的尽收眼底。他专注的时间有些久，强光伤眼，等再抬起头时，眼圈都是红的，眼角更是有可以的湿润。

小凤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顾长明，反而觉得收起一本正经以后，更加吸引人。他的眉眼本来就长得英挺，被这看似软弱的样子衬托，仿佛在上面镀了一层流光溢彩，顾盼生姿。

“看我做什么，你也应该多看看底下的机关。”顾长明的手指在两边眼角一抹，很快恢复了常态。再看小凤凰那种痴痴的样子，心下好笑又不忍揶揄。毕竟是年轻姑娘脸皮薄，有些话说破就不好了，“霹雳弹的余威过去了，你看到了什么？”

“你……”小凤凰最近心思特别单纯，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是你想多了。”顾长明把脸别转开，任凭他心思缜密冷静，也经不起小凤凰这样恨不得在他脸上烧灼出深痕的目光，耳朵根那里隐隐有些发烫了。

“我看到了七处机关，可能比你要差一点。”小凤凰飞快用手指悬空指了七下，“其他的暂时没有看出来。”

顾长明原来以为她真的什么都没有见到，这样心不在焉的情况下也能看出七处，很是不易了：“我只比你多看出这三处，机关不算明显。”

“然而还是不清楚杀伤力有多大。”小凤凰说的都是点子上的话，绝对是内行。

“很大，比你想的还要大。”顾长明见她嘴巴一张一合，便知晓想问的是他如何知晓内情，“因为设置机关的人，对这套机关太过于自信，以至于连最基本的人手都没有派遣。你看这个机关是在酒坊的掩护底下，然而这些人偶尔从酒坊过，也不能算是机关守护人。”

“觉得根本没有人能够破解机关对不对？”小凤凰忽然很想要展露一手，咧嘴一笑道，“我下去试试？”

她压根没有等顾长明回答，双脚一滑，乍一看像是没有站稳跌落下。只有身边的顾长明知道，她刚才这一招很是厉害，双脚始终没有离开院墙，人是匀速而落，这样的情况是最小范围内控制引发机关启动的。

小凤凰一旦踩到实地，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是重新又活过来了。顾长明的目力虽然在光线未明之下，不能仔细看到小凤凰的一举一动。不过耳力有所帮助，知道她是在拆路过的机关，手速比平时更快，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已经拆了三个，外带还彻底破坏了一个。

“顾公子，你要下下来吗？”小凤凰竭力抬起头来，想认清楚顾长明所在的位置。与此同时，在她防守最为薄弱的瞬间，地面上突然又有了新的变化。

顾长明听到小凤凰发出一声闷哼，知道又出事了！

领队的被戴果子偷袭成功，知道自己样子狼狈到不行，连忙用手把鼻子给捂住，又指挥手下包抄两人：“你明知道我们是太后的人，还敢如此轻举妄动。我要让你长个记性，知道这世上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就不行！”

戴果子压根无所畏惧，不过是太后身边的几条狗，便是司徒岸亲自过来，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况且他还有个厉害的柳竹雪在身边护着，那些人刚要包围上来，柳竹雪的手腕一抖，融雪剑仿佛是长了眼睛朝着四周雪光漫漫，挥洒而出。

不等柳竹雪的剑招收回，戴果子的耳边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那些才围过来的人，足足被柳竹雪雍一朝又逼开三四步都不止。如此危险的情况下，柳竹雪不等招式变老，融雪剑再次递出，把那条闻着人味儿要扑过来的大狗同样给逼开了。所有的动物都有一种本能，在群体中可以轻易分辨出强者弱者。

在大狗的眼里，柳竹雪就是绝对强者的身份。所以它学聪明没有选择与柳竹雪硬抗，转身朝着宫里的侍卫队扑了过去，见人咬人，逮到谁先用大爪子拍倒在地上，然后选中好位置，低头啊呜就是一大口。

那些人刚才见领队把被咬者的手臂都砍断，知道今天算是遇上棘手的敌手，别说是放弃包抄柳竹雪了，恨不得再这个美人的掩护下，让他们先逃跑才好。

柳竹雪早不是柳家那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更不会选择以德报怨。她把大狗逼退后，把戴果子往后一拉，连上前帮忙的力气都给省下来了。

领队以为柳竹雪在捉拿恶犬的凌然大意上和他们是同一线的，万万不曾想，才隔了多久，这位美人倒戈了。而作为她的同伴战友，对面的那个男人不慌不忙始终选择躲在柳竹雪后面，对她的武功那是非但大加赞赏，还要美美夸奖几句才行。

“别打了。别打了，请两位还是先帮忙把要事解决。刚才言语中要事有冒犯到两位，那也是因为眼见着完不成任务，心里一着急，难免有些口无遮拦，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领队的非但好声好气的求情，还特意转到柳竹雪的那一边。

这种危难时刻，最需要的就是武功卓然的高手。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大姑娘，好像武功很是不错，刚才对付恶犬的那一招已经能够算是能让人眼界大开的好本事。

戴果子没有给领队丝毫能够接近柳竹雪的机会，他才不怕别人说闲话，双腿一站，打横出击。领队脚底下差点没收住，就是一头撞在戴果子胸口的行为。他一抬头发现自己还没有戴果子高，心里头更生气了。

你们喜欢藏着那些好东西就尽管藏着，回头才会明白到底是闯了多大的祸事。这些要是小美人乖乖听话，他或许会看在她的小脸蛋份上，提前告知让她至少比别人多一个逃命的机会，能够做到如此，已经是大恩了。

领队自以为一段话说得合情合理，感人肺腑的。没想到说完以后直接冷场了，连他自己的手下都以为耳朵出了问题，怎么会听到领队这样低声下气的和别人说话。

“既然不是有意冒犯，我们也不想计较太多。”戴果子算是看在他态度不错的份上，直接给了一个台阶让他走下来。

而那一边被铁丝绕住的大狗，拼命想把身上多的这些东西全部都咬下来。咬着尾巴在原地转圈都是不行，它抬起赤红的眼睛，环视一周，仿佛在确定当场一共有多少人，随即尾巴一卷，快步而起，连带着那些铁丝一起，朝着外围冲了出去。

“不能放走它，否则得病的人会更多，多到整个开封府都会要沦陷的。”领队稍微试想了一下，要是按照九皇子那样的，不多说再来十个八个的，也是够呛。“难道你忍心看着城中百姓受苦？”

戴果子不得不承认，这个领队有些小本事，明明柳竹雪一路都没有怎么与他开口说话，却已经把柳竹雪的身家抹透了小半。

柳竹雪本来一直面容似覆盖了冰雪之姿，一听到百姓受苦四个字，脸色微微一变：“这些都是你们做下的恶果，为什么要让开封府的百姓受罪受累，你给我说清楚！”

“姑娘，姑娘，你真的是有所误会了。”领队的想要往后退一步，才发现柳竹雪把身上的敌意微微收敛，也把融雪剑上的杀气也都藏藏好，此时眼前的柳竹雪像是哪一家的大小姐走错路，跑到这个两边不搭界的好地方来。

“你说得话，我本来不想听的，听你也算真诚，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帮忙的。”柳竹雪轻咳一声道，“果子，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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